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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叔情逢春》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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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萬籟俱寂,一瞬猶如千年般漫長。

莫言之眼底浮現出幾絲意外之色,俊逸的容顏之上臉色略微有變,難以置信的注視著秦卿臉上那無法覆滅的傷痕。

眼前的一切,顛覆了莫言之對秦卿的所有認知。

莫言之深幽的黑眸中,復雜的情緒悄然暗湧,似內心的交戰,似事實的殘酷,又好似期待的破滅。

「我以面具示人,是屬欺瞞之舉,你若怨我,我不恨你。」秦卿輕聲的語畢,便慚愧地垂下了眼。

那睫毛的暗影掩住了眼底的神情。

此言,平靜之中隱約透露出幾分蕭寂之感,如深秋的夜風拂過樹梢,帶落了滿地的無奈與清蕭。

莫言之沉默著,視線始終停留在秦卿面部傷患之處。

「你若是想走,我也不攔你。」秦卿手中輕握的精緻面具,此刻竟是如此的沉甸,一如秦卿現下的心情一般沉重。

片刻間的等待,似一世的長久。

燭光籠罩在簡樸的屋內,玄妙的氣氛繚繞在四周,莫言之雍華雅然之扮相,與秦卿清悠肅靜之態,渾然天成的輝映與配襯。

四周的一切,仿佛因兩人而變得蓬蓽生輝。

真相的來臨,醜陋的面容,不再的風采,都在齊齊講述著秦卿過往跌宕起伏之歷程,所有的一切都重歸初始將真相還原。

那醜獰的傷痕,覆滅了過往所有的美好回憶。

留下的是一生的烙印,永遠的遺憾,與無法修復的殘缺。

初心之痛,初心之澀……

是不忍,更是不舍。

莫言之眼中的神情逐漸平復,臉色也恢復如初之平常,並伸出手替秦卿撥開了輕垂在臉旁的髮絲。

那修長的手指,隨之滑過秦卿的臉龐,撫上了秦卿面部傷患之處。

「你臉上的傷,是何人所為?」莫言之那深似硯墨的雙眸之中,有千緒濃繞著化散不開。

「此事說來話長,我慢慢告知你。」秦卿伸手輕緩地抓住了莫言之的手,並緩緩地將其手拉開,且將詳細內情告知了莫言之。

既然莫言之有心贖他,他也不該對有心之人隱瞞。

將心比心,讓莫言之知曉這一切是最好的,以便莫言之做選擇。

秦卿語畢後,莫言之不言不語地看了他許久。

他剛想與莫言之拉開距離,卻感覺那停留在腰間的手,不著痕跡地緊了緊,使得他整個人都貼緊了莫言之。

「現下你已經看過我的模樣,更知曉了事情的真相,無論你作何決定,我都無異議。」秦卿微垂著頭,不想以如此難堪的面目,近距離的面對莫言之。

固然,說話也變得沒底氣。

「這麼好,沒有一絲一號的抱怨?」莫言之放開了秦卿,並拿過秦卿手中小巧的面具,考慮般的走向一旁。

站在窗邊迎風而立,領口與肩頭柔軟黑羽,簇擁著那俊朗的容顏,紛淩的撩動。

「我只希望你走之後,別將今日之事告訴別人,同樣花樓也不會洩露你曾經有意想為我贖身之事。」秦卿低似無聲的淺言,靜靜地注視莫言之的背影。

莫言之沉默不語地點點頭,隨手便將手中的面具扔出窗外。

當即,秦卿便急急地靠近窗邊欲尋面具。

莫言之順勢將秦卿抱在懷中。

「往後你不需要再用那面具,我也不會改變將你帶走的初衷,我的決定不會因任何事而反悔,除非你不願意跟我走。」莫言之的雙手鎖緊了秦卿腰,不給秦卿絲毫亂動的機會。

頓時,秦卿的情緒從丟失面具的不安中,轉變為愣怔。

兩人的距離很近,以至於秦卿不敢以此番面容直視莫言之,他的視線停留在莫言之的肩頭,眼中充滿了不確定之色。

他在懷疑……是否,是自己聽錯了。

「你為何要扔掉我的面具,若無面具我無法見客。」秦卿站在莫言之身前,領口微敞鎖骨隱現,衣衫雖略淩亂卻不失素麗感。

若是不看秦卿殘顏的左臉,從右側的角度看,依舊襯得上賞心悅目。

莫言之仿佛知曉秦卿心中所想,似有似無地靠在秦卿臉龐,嗓音平靜的安慰道︰「鬼面給你的那張面具,已再無用處,我會派人給你做更好的。從此刻起,你便是我莫府的人,不用再接客。」

輕緩的言語,溫熱的氣息,不虛的肯定,是最真的承諾,與不改的決定。

「我的臉如此,你也願意帶我走?」秦卿輕聲的反問,並鼓起勇氣看向莫言之。

四目相對,柔光悱惻。

「嗯。」莫言之嘴角浮現出幾絲笑意。

秦卿等了太久,太久……

這曾經的心願,在已不再期望時實現,這是命運的捉弄,也是老天的玩笑,更是另一種際遇。

他如此年歲,也是該離開花樓了。

既然有人不嫌棄他,如此真心的接納他,現下又無了過往的那些顧慮,那麼他也願意跟隨莫言之。

「我知曉你前陣子去將軍府,並非是去求鬼面回心轉意,而是祥自行討回添喜。」莫言之言辭平靜,在秦卿唇邊低語。

夜風吹來一陣芬芳,那漸起的風雪灑落窗前,映襯出一片和睦之景。

秦卿眸色平和,臉龐的髮絲縷縷拂動。

「也知曉你不想我再去涉險,更知曉你一直在等我,那我又豈能因你面相不佳便做出辜負之事。」莫言之一只手溫和地、自然地摟著秦卿的腰,一隻手穩穩地,輕緩地捏過秦卿的下巴。

那拇指與食指的指尖,柔和地捏玩著其唇下之柔嫩,且固定住其嘴唇的朝向。

兩人面對面,唇與唇之間保持著曖昧距離。

「你可否答應我,不要為了我再與鬼面將軍有任何的沖突,曾經的事過去便算了,我能身受得住,可往後我不想再看到你再犯險。」秦卿緩聲「要求」,眼波平靜無瀾。

其實這不算是「要求」,而是秦卿不想再造麻煩的期望。

他不希望,因自身容顏被毀之事,再掀無謂風波。

他也不想帶著過往的恩怨與莫言之離開,更不想讓過往的那些不美滿,成為彼此未來的負累。

「此時我尚可答應你,但宮中勢力牽絆造成影響時,或是他主動來犯時,我便不保證能完全做到你所期望的。」莫言之坦誠且認真的回答。

那溫和地捏玩秦卿下巴的手指,順著秦卿的喉頭一路往下移至了秦卿的領口處,那修長的食指巧妙的撥開其領口。

「這樣便足夠了。」秦卿平靜地點頭。

有莫言之如此一言,他便滿足了。

當夜,由於天色太晚,兩人並未連夜離開花樓,莫言之更是讓蘇姑姑去安排了上房,將秦卿帶離了這僻靜且簡樸的別院。

隔日,莫言之帶秦卿離開花樓時,引來了眾多人的圍觀。莫言之所派的馬車,共有二十多輛,全都是帶有象徵莫府的飛羽馬車。

車輪寬帶,四馬齊驅,車前還懸壺著精美的鏤空青銅燈。

馬車的外形與釉色,以及車簾等諸多細節,都與普通馬車不同,就連馬鞍上都帶有別致精美的花紋。

夥計們紛紛將秦卿那些名貴的衣衫,一箱一箱地搬上馬車。

他帶走的只是其中小部分,其他帶不走的,便留給蘇姑姑處理了。

花樓內外的圍觀人群頗多,議論聲也頻繁——

「你們這些小倌,你們平日裡不是總吹噓那雲飛鶴如何了得嗎,那怎不見有人來將他贖走?」

「別的先不說,單單僅看秦爺這出樓的排場,就是那雲飛鶴羨慕不來的。」

「我說那雲飛鶴也作威作福好些日子了,若非前陣子將軍向秦爺示弱,止不住你們這些傻小倌,還得替雲飛鶴造聲勢。」

花樓的姑娘們,妝容精緻,媚眼如斯,笑吟吟地嘲諷身邊的小倌們。

小倌館裡有名的幾位小倌都來了,唯缺雲飛鶴的蹤影。

「秦爺以前總是不露面,誰知曉他原來長得那麼俊,否則當初我們也不會誤會他搶雲飛鶴的客人。」

「若非那日天燈吹落城中,我們也不會知曉秦爺的長相。」

「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將軍都向秦爺妥協了,現下秦爺卻轉身跟莫少走了,這豈不是負了將軍一片心思。」

小倌們不理會那些姑娘們的諷刺,三三兩兩地自行談論著,但言談間對秦卿都多了幾分折服。

「聽聞,雲飛鶴已見過秦爺那張畫像了,不知他那邊情況可好?」花魁美人走進了小倌們,禮貌地探聽情況。

此言一出,小倌們紛紛不語。

「你就少問兩句,雲飛鶴現下好得很,正在將軍府裡做客呢。」蘇姑姑為保花樓小倌言論,呵斥花魁美人別再多問。

可小倌們都清楚,將軍對雲飛鶴,不及將軍對秦爺半分上心。

即便是將軍與雲飛鶴保持主顧關係,也是為了維繫自身顏面而已。

然而,在眾多老百姓的眼中,秦卿則是棄「將軍」於不顧,選擇了不用常年在外征戰的東洲富少。

城中的老百姓,可都認為鬼面將軍對秦卿那是一心一意,而雲飛鶴只不過是鬼面將軍與樓雁青之間暗戰的籌碼而已。

因為整個西州城的人都知曉,當初是樓雁青將秦卿送給將軍的,更知曉將軍喪子之事與樓府之間的恩怨。

馬車外,眾人議論紛紛。

馬車內,秦卿戴著斗笠安靜地坐在莫言之身邊,由於面具被莫言之扔了,今日也便只能如此裝扮遮掩面容。

「其實命人裝車的那些衣物都不必帶走,到了莫府之後這些東西你要多少便有多少。」莫言之收回了停留在窗外的視線,緩緩地放下了馬車窗簾,且沉靜地看向秦卿。

斗笠輕紗略厚,看不透……

「那些物品都是你贈予我的,當初你也是費了心思找來的,扔了便可惜了。」秦卿輕聲的言語間,馬車開始緩緩移動,掩面的輕紗也隨之晃動。

莫言之聽聞此言後便輕笑了兩聲,便不再提物品之事,轉而伸手拉開了秦卿的斗笠繫帶,並將其頭上的輕紗斗笠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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