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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強烈得帶有蹂躪性質的吻,使得秦卿短暫的呼吸停頓,可秦卿很快便調整過來,安靜地接受著莫言之的親吻。
這個吻來得又深又急促,充滿了侵佔與掠奪性。
秦卿好幾次都呼吸變慢。
他的雙手也攀附上了莫言之的後背,不著痕跡地抓住了莫言之後背的衣衫。
他全身都在發熱,被莫言之撫過的地方,似火燒一般的觸感。
「你為九王爺產子之事,可還有別人知曉?」莫言之的嘴唇短暫的離開了秦卿的唇,若有若無地靠在秦卿的唇邊反問。
之前,兩人嘴唇分離的那一刻,發出沾粘的輕響聲。
秦卿呼吸微燙,看著莫言之衣衫微亂的胸前,面對莫言之的詢問,他輕緩地搖了搖頭︰「除了你之外,無人知。」
莫言之濕熱的雙唇,再度籠罩住秦卿的嘴唇。
「前幾日,陸漠寒到我府上來時,我有聽他說過,你主動表示要給他生孩子,可有此事?」莫言之低聲詢問秦卿,穩住秦卿的下巴,不讓秦卿有所回避。
秦卿安靜地垂著眼,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還有,慕鴻歌也與我提起過此事,你該如何向我解釋?」莫言之張開嘴含弄著秦卿的上下唇,那從容而熟練舉動,老練又地道。
秦卿感覺到濕熱的觸感籠罩,他將在山洞內被脅迫之事道出。
「他們並不相信我能懷孕生子,他們只是嘴上對你說說而已,並非是真意。」秦卿平靜的言語間,語氣穩定而平和。
「此事在一般人看來的確是匪夷所思,若非當初我親眼所見男子受孕,我也萬般不會相信你說的話。」莫言之一邊似有似無地親踫著秦卿的唇角,一邊從容地伸手撫玩秦卿的肚子。
秦卿順從的配合著,漸漸地回應著這個越發深纏的親吻
那時急時緩,時深時淺的含纏,弄得秦卿好幾次跟不上節奏。
甚至到最後逐漸的演變成了秦卿更主動,但隨即秦卿輕緩的回應,還是被莫言之那近乎吞噬性的節奏所取代。
接下來的幾日裡,莫言之都未離開花樓,可也不與秦卿同住,都住在花樓的上等廂閣內,為掩人耳目還點了幾位姑娘。
但每日深夜無人時,待護院換班時,便會來秦卿的院子。
莫言之更是讓蘇姑姑放出不再點秦卿的消息,明地裡是不再點秦卿,可暗地裡卻還是跟秦卿一起。
這日夜裡,秦卿與莫言之在北樓東橋西廂的院中飲茶,現下正逢春末時節,百花開得正絢爛,夜幕下的庭院彌漫著幽幽芬芳。
「莫公子,你大喜之日撇下新娘與眾賓客棄婚之事,現下東西洲可都傳遍了。」蘇姑姑給秦卿端湯點過來時,便一臉陪笑的招呼莫言之。
莫言之穩如泰山地坐著喝茶,放下茶杯後,低笑道︰「若是御史府的人來找我,你直接通知我既是,不會讓你生意難做。」
「有莫公子這句話,我可就放心了。」蘇姑姑將湯點放下後,叮囑秦卿一定要喝掉,隨後便識趣的去忙別的事了。
秦卿見蘇姑姑走後,才平穩地回視身旁的莫言之︰「你棄婚之事,必定會惹得御史大人不高興,御史千金想必也是很難過。」
對於名門望族而言,被人毀婚是何其的受辱。
「其實這樁婚事並非我府上安排,女方也非我中意的人選,是有人從中作梗,才促成這樁婚事。」莫言之起身換了位置,平穩地坐到秦卿身後的石凳上,直接將秦卿摟在懷中。
秦卿側過頭看向莫言之,平和而禮貌地反問︰「是何人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可替你決訂婚事?」
「這樁婚事是鬼面一手促成,他向老皇帝稟奏說我與慕鴻歌治水有功,請老皇帝分別給我與慕鴻歌賜婚。」莫言之蹙眉,靠在秦卿的臉龐,平靜的告知了秦卿關于老皇帝賜婚之事。
鬼面上次招攬不成,便用了如此辦法。
御史與宰相都是當朝輔佐老皇帝的,若是慕鴻歌與莫言之分別成了宰相與御史的女婿,那便是老皇帝親信的女婿,也便等於歸順老皇帝。
可秦卿聽到「鬼面」二字時,卻不著痕跡地捏緊了腿上的青紗衣袍。
此事竟是鬼面所為
「那你此次棄婚,豈不是違抗聖旨?」秦卿心緒復雜地跳動,他擔憂地注視著莫言之。
莫言之沉默不語,回避了秦卿的問題。
「這是要殺頭的,此事恐怕會招來嚴重的後果,甚至還會牽連到你府上其他人。」秦卿側著頭,面對著莫言之,他語氣雖是平靜,可眼底卻透著幾分焦慮。
今夜秦卿身上穿著薄薄的青紗衣袍,那連肩的輕紗帽鬆鬆地戴在頭上。
「若是要斬,也是斬我一人,不誅連九族,滿門抄斬的。」莫言之撫著秦卿質地柔軟的衣袍,順著秦卿身前微敞的衣襟,將手探入了秦卿的衣衫內。
秦卿隔著衣衫,平緩地捏住了莫言之的手。
他試圖拉開莫言之的手,可莫言之卻是察覺到秦卿的抵觸,稍稍地將其抱得更緊了一些。
秦卿動不了。
莫言之的嘴唇靠在秦卿的耳畔,嗓音平穩道︰「你現下的表現,是否是在擔心被我這個帶罪之人所連累?」
秦卿輕輕地搖頭,且避開了莫言之的視線。
「違抗聖旨並非兒戲,你現下回去跟御史大人說幾句好話,且商量將婚期延後,尚許此事還能夠挽救。」秦卿低聲的奉勸莫言之,依舊嘗試著、試圖拉開莫言之環在他腰間的手。
違抗聖旨此事後果嚴重。
為了莫言之好,他應勸莫言之回去。
莫言之眸色不變地看秦卿,更是捏過秦卿的下巴,將秦卿的臉重新正了過來︰「你這是何意?」
這嗓音明顯低沉了幾分
莫言之眼底隱隱的笑意也散去。
「你還是走吧。」秦卿垂著眼未看莫言之,低緩的聲音輕輕的,隱含著絲絲的苦澀。
「你趕我走?」
秦卿靠在莫言之的懷裡,沉默了半晌後,才無可奈何地沉沉點頭。
「我不走。」莫言之平緩的拒絕,他正微低著頭,精緻的鼻尖抵觸著秦卿的頸側,似有似無蹭著秦卿身上那淡雅的氣息。
秦卿稍微地捏緊莫言之埋在其衣衫下的手,他思索了片刻後,心中經過無數的交戰,最終才輕聲道
「你走吧,我由始至終對你都只是對待普通客人那般,並未有過特殊的感情,你為了我做這些事,不值得的。」
秦卿的嗓音帶著幾分低啞。
莫言之愣住了。
秦卿趁此機會拉開了莫言之的手,平靜的眸色隱含傷痛︰「我聽聞,外面有傳聞,說你未過門的妻子,是被你英雄救美所救,你也很中意她。」
「胡扯。」莫言之眸色深濃得化不開,他低聲地呵護秦卿住口。
可是,秦卿為了能夠讓莫言之平安無事,還是對莫言之說了一些他不想說的話。
「你若執意要留下來,我也不攔著你,你是我的客人,我都會依著你,但」秦卿站起身與莫言之距離拉遠,他端過桌上的湯點,坐到了莫言之的對面。
莫言之並未阻止秦卿,只是眸色深幽了幾分。
那手心還殘留著秦卿身體的餘溫。
「你用這種態度對我,你信不信我打你一頓?」莫言之端過了秦卿手裡的碗,轉手便將盛滿湯的碗砸在了地上。
陶器砰然破碎的聲音,與莫言之那冷靜的表情形成的強烈的對比。
那散落一地的陶器碎片,仿佛割傷了秦卿的心。
秦卿驚愕的眸色隨即便被掩去,取而代之的是掩飾難過的沉定︰「但即便此事過了,往後我也不會跟你走的。」
莫言之唇角閃過幾絲嘲諷的笑意,似錯愛秦卿的自愚自嘲。
「是因我表兄陸漠寒?」莫言之低聲反問。
在莫言之看來,當初始終是比陸漠寒來晚了一步,不管他怎麼做似乎在秦卿心裡都比不上陸漠寒。
「嗯,他比你待我更好,我與他在一起,我一直很」秦卿臉上的面紗掉在臉側,說到一半突然止住了話語。
因為,他看到莫言之眼中,浮現出失望之色。
似對他的錯看。
月光下,秦卿的臉色平和,容顏清素依舊,可他的心底卻傳來陣陣的疼痛。
「若是有一天他來為我贖身,我會跟他走的,我一直都在等他開口。」秦卿眼角泛紅地避開了莫言之探尋的視線,眸光青青地停留在桌面。
他的心,抽痛加劇。
只因莫言之在聽完他的說辭後,便站起身離去了,甚至沒有再與他多說半句。
仿佛現下與秦卿多說半句,都變成了浪費口舌的多餘。
秦卿聽到莫言之的腳步聲走遠,才依依不捨地看向那離他越來越背影
「請別怨我,我也是為你好,才會出此下策。」秦卿眼角閃著淚光,嘴唇也不著痕跡地顫抖。
他之前說的那些,是想莫言之快些走,莫言之若是現下回東洲跟御史大人解釋清楚,也許還來得及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秦卿整夜都未能睡著。
他深知經過今夜之後,莫言之不會再與他有任何的交集,依照莫言之的個性也定然是不會再來。
他隔日便聽蘇姑姑說,昨夜莫言之點了數位姑娘在廂房內過夜。
今日一早,莫言之便退房走了。
也跟蘇姑姑說了,往後不會再來,還給了蘇姑姑最後一筆賞給秦卿的報酬。
秦卿接過了那袋銀兩,手心沉甸甸的,心中五味雜陳傾覆。
「蘇姑姑我已盡力了,留不住客人,我也不想。」秦卿站在回廊上,幽暗燭火籠罩著他的青衫,他臉上面紗覆面,眼簾細微的低垂。
「此事我清楚,責任不怪你,莫公子這次抗旨麻煩可大了。」蘇姑姑手裡提著燈籠,花枝招展的站在夜幕下的回廊上,「聽聞御史大人非常生氣,莫公子走了對我們花樓也有好處。」
秦卿知曉蘇姑姑不願惹上麻煩。
這日,秦卿回到廂房後,便將自己關在屋內好幾日,由於風寒加重,他屋裡都是極為刺鼻的藥味。
「咳咳」秦卿咳嗽著,臉色疲憊不堪。
他坐在床榻間,腰間蓋著紅色的錦被。
紗帳虛掩地垂下。
他眨眼的動作也稍有變緩了。
這幾日他吃了許多藥,身體極為不適。
他很想念添喜。
也不知添喜現下在鬼面那裡過得如何了?
他這兩日有從蘇姑姑那裡聽聞,鬼面將軍最寵愛的那位青青姑娘,肚子裡的孩子沒能保住,所以鬼面將軍要照顧青青姑娘,也許暫時不會過來。
秦卿剛想到此處,便想躺下歇息,可此時外面傳來一陣急促地敲門聲。
他披著單衣,起身去開門。
可剛拉開門卻看到鬼面將軍站在門邊,夜風夾雜著一陣淡淡的酒氣徐徐吹來,鬼面用手撐著門框,身形不穩地站在外面。
那凶神惡煞的鬼頭面具在幽暗的燭火下,如惡鬼般恐怖。
那金紅交錯的華美衣衫,肩頭和胸前都有軟甲撐起完美的形態,那飛揚跋扈的鎏金肩飾與流蘇金絲佩飾極為的耀眼。
「做什麼見到我,即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鬼面那面具下溢出的朦朧嗓音帶著醉意,他的手裡拿著一個精緻的小酒壺,說罷還繼續飲了一口酒壺中的美酒。
秦卿為鬼面讓開了路,並下意識地捂了一下嘴,試圖掩住嘴裡藥味。
他不想客人嗅到這股氣息,而引起不適或是反感。
「我不知將軍此時會來,未整裝梳理,還請將軍見諒。」秦卿低聲的輕語,眸色沉定且平靜。
「我若是不見諒,你準備怎麼讓我原諒你?」鬼面一邊醉意濃濃地反問秦卿,一邊不悅地將身後的門合上。
秦卿面色未變,可心中隱隱不安。
他很快便感覺到鬼面的靠近,那股酒氣籠罩在他的唇邊,他的腰也被鬼面單手鎖緊,導致他整個人都貼近了鬼面。
他未看鬼面,微垂著眼簾,低言細語地喃喃道︰「將軍,你喝醉了。」
啷
一聲輕響,鬼面將臉上佩戴的惡鬼面具扔在了桌上
秦卿眼角溢出不安的情緒。
「將軍唔」
秦卿本想開口請鬼面到裡面去坐,可卻被鬼面吻堵住,一股滿滿的烈酒被送入了秦卿的口中,那灼辣的觸感弄得秦卿舌頭刺痛難當。
秦卿被嗆得咳嗽,但下巴被鬼面捏緊,無法回避分毫。
兩人的嘴唇毫無縫隙的貼合,一滴烈酒都未從兩人的嘴角泄流,秦卿的喉頭不停地蠢動,只能猝不及防地吞咽著鬼面強行喂送的烈酒。
由於秦卿不勝酒力,當即便被這濃烈的酒氣給弄得全身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