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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你的邪》第26章
第26章

  李居易做戲文編劇之前, 還當過寫實派作家, 寫過一本《幽冥地方志》,書中收錄了幽冥不少大事年鑒,雖然絕大部分也都是他胡亂聽來自己寫的,但書中內容對盛連來說,倒也是一種瞭解幽冥界的途徑。

  這本書的紙質版已經絕版了, 出版社不再加印, 因為首印的一萬冊賣不出去都進了垃圾桶, 如今也只剩下電子版, 盛連那天從李居易離開的時候要了個電子文檔, 幽冥、人間界的手機都導了進去,想著有空可以看看多瞭解瞭解,當時倒沒想到,自己從這書上瞭解的第一隻妖魔竟然是一條魚。

  這魚妖本名余江, 從忘川水中化形而來,擅長縱水, 幽冥四大妖之一, 當年與孟望雀、顏無常、崔轉輪這三鬼並稱幽冥七絕。

  書中記載的關於余江的傳聞和流傳下來的故事還不少,盛連略過那些加工過的故事, 粗略地將余江的性格提煉了出來:狂妄、自大、目中無人,還有點蠢。

  盛連還注意到,書中沒頭沒尾地忽然寫了這麼一句話——某一年,余江被關進了鎖妖塔。

  沒有寫明原因,也沒有講明過程。

  最後又說, 余江在幽冥大亂的時候逃出,疑是由他親手斬斷了輪迴河,逃往人間界後不知所蹤。

  盛連在手機上把余江的介紹大體看完,放下手機,一抬眼,森羅殿近在眼前。

  一天時間二度在幽冥、人間界來回進出,感覺好像飛了四趟國際航班似的,盛連也是跑得有些心累,他看著窗外,忽然想起什麼,側頭道:「對了,孫曉芸他們……?」

  正在閉目養神的季九幽:「沈麻會送他們來幽冥。」

  盛連想了想:「幽冥的土適合種人間界的桃樹嗎?」

  季九幽睜開了眼睛,側頭看盛連:「你到現在還認為助她塑肉身的真是只是普通的桃木嗎?」

  盛連想了想:「顯然事情沒那麼簡單,我也只是好奇你要怎麼安排她。」

  季九幽簡單地回道:「忘川水河邊。」

  盛連本來以為他跟來森羅殿是因為要審余江,問出他為什麼要偷孫曉芸的頭髮,背後有什麼目的,可余江被押去背陰山後面的十八地獄,季九幽卻帶著他從森羅殿出來,找了個條繁華的商業街吃飯。

  忙了一天,盛連這才得了工夫休息歇口氣,也才想起自己吃過早飯之後就一整天沒再吃什麼了。

  季九幽帶他去到一家高檔餐廳,頂層,包場,除了他們沒有其他客人,環境優雅,落地窗外就是半個幽冥的繁華,很是漂亮。

  盛連上次住酒店高層就居高臨下見過幽冥仿若人間界一般高速發展後的現代社會景象,如今見到半個城市的繁華,又放鬆著身心吃著飯,當真是一種享受。

  他和大部分人相反,別人要麼恐高、要麼覺得站在高處不安全,他卻像個鳥兒一樣特別喜歡從高的地方朝下俯瞰,站在高處反而讓他覺得放鬆。

  季九幽也沒說話,食不言這方面倒是做的挺完美,吃到中途,才擦擦嘴,放下刀叉,靠著椅背,喝了口水,望著窗外夜幕下的半個幽冥,神情看上去十分放鬆。

  盛連餓了一天,這會兒已經吃了兩盤牛排,還在吃,他見季九幽看著窗外,也側頭望了一眼,邊吃邊道:「其實我還蠻好奇的,你怎麼會把幽冥建得和人間界一樣。」

  季九幽回眸,看著盛連:「這樣不好?」

  盛連點頭:「沒有,蠻好的,安居樂業,連妖魔鬼怪都有樂子。」

  季九幽哼笑一聲:「是要讓他們找點樂子,少給我惹事。」

  盛連聽這口氣不對,怎麼感覺季九幽這麼建造幽冥的本質目的是為了讓妖魔們沉溺玩樂,自己好當甩手掌櫃不管事呢?

  季九幽這時才道:「幽冥需要秩序和法規。」

  盛連有個小家,對大家大國的事其實一概不懂,他聽季九幽這麼說,也只是覺得有道理,不多評價,就點了點頭。

  季九幽卻哼了一聲,腳又架了起來:「但也不過是表象而已,妖魔不是人,妖性魔性都難以克制,本質上,弱肉強食、弱小臣服於強大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本性。」

  盛連邊吃邊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要大力發展文娛麼,妖魔鬼怪沒事做當然就要搞事啊,你讓他們每天打遊戲、看小說、看情情愛愛的電視劇都看不過來,他們哪裡有時間沸騰他們的本性啊。」頓了頓,又道,「不過你們幽冥的愛情題材也窄了,YY高層可以,但也不能只YY你和神使啊,你看小顏、崔總、孟總他們都還長得不錯,也可以YY他們麼。」

  季九幽聽前半段的時候唇角還吊著笑,聽到後面,眼神卻變深了:「這麼多人,你想怎麼搭配?」

  盛連也是吃得有點撐了,血都在胃部轉,沒轉到腦子上,順口就道:「孟總是唯一的女性麼,熊貓血一樣珍貴,那她可以和小顏、崔總搭,也可以和你、和神使搭個CP啊,多重組合,那CP的粉絲也分的細,到時候各家粉為本命戰隊,他們相互之間掐都來不及,更加不會給你搞事,你這魔王的位子不也坐得更穩嗎。」

  季九幽忽然哼笑一聲,眸光透出些許冷意:「你是說孟望雀?」

  盛連越吃越撐,越撐越不動腦子:「是啊。」

  季九幽看著盛連:「你們孟總長得好看是吧?」

  盛連想了想,點點頭:「是好看。」

  季九幽:「你知道她多大?」

  盛連搖頭,但記得顏無常曾經不客氣地說她是「老女人」。

  季九幽腳也不翹了,放下腿,目光幽幽地看著盛連:「論輩分,全幽冥都得喊她一聲祖奶奶。」

  盛連叉子差點掉地上:「這麼老?不是,這麼大?」

  季九幽:「要不然呢。」又道,「祖奶奶你就留給崔轉輪或者顏無常吧,我這邊輪不著她。」

  盛連提醒他漏掉了一個:「還有神使。」

  季九幽坐直起來,胳膊架在桌沿,瞇眼看盛連:「你別想了,神使和魔王是幽冥官方欽定的影視劇CP,拆不掉,廣電有批文。」

  盛連:「……」一個YY的影視劇CP還特麼有官方批文?!

  盛連震驚了,震驚完打了個飽嗝,忽然才想起來,季九幽特麼明晃晃地泡著他,不就因為也認定了他就是神使嗎?

  當天吃晚飯,時間也晚了,盛連沒有再去森羅殿,季九幽給他安排的還是上次那家酒店,坐電梯上樓,一進房間,他立刻去衛生間洗了把臉,讓自己冷靜冷靜。

  接著他坐到床邊,思考起了這段時間因為繁忙的公務暫時被拋到腦後的「遺留問題」,這些問題不是別的,自然就是他和季九幽。

  盛連順思路之前,從最開始他進9處開始,回憶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一切、以及他遇到的、認識的所有人。

  最終,他在諸多回憶的畫面、可以探尋的蛛絲馬跡中理清了思路。

  基本上可以確認,他上一世就是神使,也可以認定季九幽、顏無常他們也發現了,只是目前雙方都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盛連不說自己知道,季九幽他們知道了卻也不說,同時盛連不說他知道季九幽知道他的身份,至於季九幽知不知道他知道,則是個未知數。

  盛連差點自己把自己繞暈,最後簡化了一下,只認定雙方都知道他上一世就是神使,別的不去多想。

  現在問題來了,不管他是神使還是盛連,季九幽想泡他這件事是明晃晃地顯而易見的,怎麼辦?

  讓他泡?

  不行啊,爹的身份擺在這邊。

  不讓他泡?

  那不能夠啊,難得遇到這麼合胃口的。

  在同意被泡和拒絕被泡之間,盛連痛苦地搖擺著,擺著擺著去洗了個澡,洗完澡出來繼續痛苦地搖擺。

  盛連不知道自己當神使時候和季九幽關係如何,感情好不好,但這一世妥妥gay無誤,還格外喜歡季九幽這壞胚的調調,抉擇簡直是艱難的。

  他連歎了好幾口氣,默默爬床,很想找個人聊聊,又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親媽,要是他媽這會兒在就好了,盛媽媽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做決定從不拖泥帶水,從她那句響徹耳邊的逼相親名言就可見一斑——喜歡男的相男的,喜歡豬就給老娘去相豬。

  盛連覺得,但凡這會兒他有他老媽一半的果斷,也就不糾結泡不泡這個問題了。

  或許真是受盛媽媽的影響,盛連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忽然福至心靈,他一下子坐了起來,驚喜地發現自己從進門開始其實鑽了個牛角尖——

  特麼我為什麼要糾結?

  季九幽這一世不是我親兒子,上一世特麼也不是啊,他是從十八地獄裡爬出來,十八地獄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胎盤,什麼狗屁爹和兒子,最多就是養在爸爸身邊的一個撿來的小崽子而已啊。

  思路一打開,就是開閘的洪水傾瀉而下,盛連又接著想到,大家都是男人,我為什麼要糾結被泡不被泡的問題?

  我可以直接去泡他啊!

  萬一沒泡到,也沒什麼可丟臉的,我可以讓他跪下喊神使爸爸呀!

  這麼一想,盛連簡直要被自己臨時飆起來的智商感動哭了,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解決的歷史遺留問題終於被理清了。

  雖然談不上多喜歡,但顯然季九幽從樣貌到脾性就是他喜歡的調調,既然覺得合適,為什麼不能追求?

  他老媽不都說了嗎,人是要相處的,處了才知道合適不合適,養貓養狗才看眼緣。

  盛連差點從床上蹦起來喊一聲親媽萬歲。

  次日,盛連起來,容光煥發,不止眼神,面盤都在發光。

  他一大早就去了十八地獄那邊的辦公室,又見到了小鍾總鍾褐,兩人聊下來,盛連這才知道余江到目前為止什麼都沒招,既沒有說出他為什麼要偷孫曉芸的頭髮,女人的頭髮到底又有什麼奇特之處,也沒有交代輪迴河在不在他手裡。

  盛連心知輪迴河才是關鍵,不奇怪鍾褐為什麼沒有像審訊那黑熊精一樣把人送進十八地獄輪一個來回。

  鍾褐也解釋:「其實沒用,余江又不是普通的小妖怪,真扔進十八地獄,他也未必會遭什麼罪。」

  盛連忽然想到:「鎖妖塔。」

  鍾褐點頭,感慨道:「是啊,鎖妖塔都進過,還怕什麼十八地獄,再說了,輪迴河搞不好就被他揣在身上,要是真扔進十八地獄,他哪怕是剩半口氣也無所謂,輪迴河要是有半點閃失,季總還不得扒我的皮、拿我試問嗎。」

  季九幽不在,孟望雀昨日審了一夜,審得滿頭是火,這會兒休息去了,鍾褐便接了她的班。

  還是上次審那黑熊精的審訊間,隔著一道玻璃一道門,余江十分無所謂的表情坐在桌邊,盛連和鍾褐就站在這邊的監控室裡。

  余江一天一夜沒有休息,從盜取頭髮到被追擊再到被抓了送回幽冥界審訊,他像是心態好得不得了,什麼都不說,怎麼也撬不開他的嘴。

  昨天晚上孟望雀問到最後怒火中燒,恨不得當場拿法器捅他兩下,偏偏余江還一臉幸災樂禍地說:「我是無所謂的,大不了就是一條命唄,找不到輪迴河,你們那位九幽魔王得拿你們當下飯菜吧?」

  而此刻,余江也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態,還有恃無恐地把兩條腿架到了桌上,目光筆直地落向單面玻璃,眼神剛好幸災樂禍地落在了盛連和鍾褐這邊。

  看得鍾褐直磨牙:「別說孟總了,我都想給他吃點皮肉苦頭。」

  盛連看了余江一眼:「別衝動,他就是故意挑釁你,說不定他在鎖妖塔吃夠了皮肉苦,皮比別人厚,不怕十八地獄的火呢。」

  鍾褐哼了一聲,翻了個小白眼:「你來之前我已經進去和他聊過了,這傢伙,哼。」

  盛連:「怎麼說?」

  鍾褐:「他竟然點菜要吃早飯!」拿他當服務員呢。

  盛連想了想,因為很多東西不怎麼懂,耐心向鍾褐討教道:「你們是覺得輪迴河在他手裡?」

  鍾褐點頭:「差不多,他是四大妖之一,又擅水,當年從鎖妖塔裡逃出去的那群妖魔裡,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操控輪迴河,再者,也的確是他斬斷了河,輪迴河在他手裡的可能性非常大。」

  鍾褐顯然不拿盛連當外人,接著道:「其實我跟你坦白,季總的意思是,他認為輪迴河就在鍾褐身上,只是我們沒搜出來,這樣的話,的確不適合來硬的,我們為了輪迴河投鼠忌器,余江卻是有恃無恐。」

  「知道為什麼顏總他們都沒來嗎?」

  盛連順著這個思路想了想,挑眉道:「難道是怕忍不住動手把余江搞死?」

  鍾褐伸出了大拇指:「正是!你說要是把余江搞死了,輪迴河還在他身上,我們又搜不出來,這麻煩可就大了,」頓了頓,怕盛連不明白,解釋道:「輪迴河雖然是法寶,但余江這種等級的大妖魔,若是要藏在自己身上,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除非他自己願意交出來,否則抽筋扒皮都沒用。」

  盛連想了想:「那硬的辦法不行,軟的呢?」

  鍾褐搖頭:「余江要是有軟肋,我們早就把輪迴河拿到手了。」

  盛連暗暗想,如此一來,等於除非余江自己開口,否則這輩子輪迴河也別想重見天日了。

  兩人正聊著,盛連的手機響了起來,打來的是季九幽。

  季九幽直接道:「在哪裡?」

  盛連:「我在十八地獄分部這邊。」

  季九幽:「讓鍾褐或者孟望雀給你一個『探路符』,來內殿。」

  盛連聽岔了,當場道:「夜店?大白天去夜店幹嘛?」

  季九幽哼笑:「夜店?你還想去夜店,也對,你是酒吧、清吧所有吧都愛,可惜森羅殿沒有夜間消費場合,要給你專門開一個嗎?」

  盛連趕忙道:「我聽岔了,內殿是吧,我這就過來。」

  問鍾褐要了一個探路符,盛連離開十八地獄分部,去往內殿,路上他還奇怪為什麼要用符咒引路,完全可以用手機定位麼,結果拿出幽冥專用的手機一看,地圖app上,森羅殿這一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區域,根本無法使用定位。

  盛連只得老老實實跟著探路符往內殿走。

  森羅殿裡交叉的小路尤其多,七繞八繞,盛連終於停在了一道白牆前,昂首一看,那牆足有三四米高。

  探路符似乎在等待盛連,等盛連走近了,探路符直接穿牆而過,盛連在牆前駐足看了片刻,也跟著筆直地穿牆而過。

  牆內果然別有洞天。

  探路符尋到目的地,完成使命,當場煙消雲散,而盛連極目望去,眼前竟是一間大到望不到盡頭的空曠的宮殿。

  宮殿頭頂一排排白色的蠟燭,腳下黑色的地磚反射著蠟燭上穩穩燃燒著的白色火焰,那些火焰在頭頂連成了一條線,而地磚上反射的白光也同樣連成了一條白色的光帶,盛連就順著那條白色的光帶朝前走去。

  殿內實在安靜得詭異,好像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一個人在走,盛連被這詭異的氣氛吊著心尖,不得不放緩了腳步,每走一步都要屏息凝視,他看到殿中央有四根特別粗的柱子,他走了足有十分鐘,視線才繞過一根柱子,看到了四根柱子後站在殿中央的季九幽。

  盛連終於鬆了口氣,兩個人的感覺比一個人的感覺舒服多了,他快步朝季九幽走去,卻沒出聲,等跑到了柱子旁邊,他才輕聲喚了一句:「九幽。」

  可叫了這一聲他又當即住了嘴,剛剛沒發現,這會兒走到跟前了才發現季九幽身上竟然繞著一層濃黑氣息。

  那氣息在盛連出聲之後瞬間消散全無,季九幽回頭,好似剛剛什麼也沒發生似的,唇邊還是吊著他慣常的散漫的笑容:「過來。」

  盛連走過去,奇怪他在幹什麼,目光朝季九幽身前一落,愣住了——是之前從人間界運回幽冥的那箱子輪迴水。

  外面的黑箱早就拆了,輪迴水依舊匯聚成四四方方的形狀,好像外面有個玻璃缸似的。

  這箱子河水盛連之前騎過也見過,沒什麼可稀奇過的,但此刻卻叫他覺得新奇的是,水中鬼氣團成了一團,縮在離他和季九幽最遠的那個角落裡。

  盛連納悶地看季九幽:「怎麼了?」

  季九幽揚眉笑了一下:「你看。」說著,剛剛身上的黑氣再次在盛連眼前出現了,而那些黑氣一出現,箱子裡的團起來的鬼氣就開始在角落裡四處亂撞,好像十分害怕,想要就此撒丫子跑路走人。

  盛連看到了這一幕,驚奇地看著季九幽:「你在幹嘛?」

  季九幽卻示意盛連看水裡:「還有。」

  盛連再垂眸望去,那水裡的鬼氣此刻分散開,竟然當場拼出了三個英文字母——

  SOS

  盛連:「……???」

  季九幽像是來了興致玩上了癮,手在肩膀一抓,掌心抓住了一點身上的黑氣朝水裡一拋,黑氣剛一碰到水面,水中的鬼氣像是被打散的軍隊似的,潰不成軍,四處逃散。

  鬼氣和季九幽身上的黑氣雖然都是黑色的,但鬼氣顏色淺得多,也不夠濃烈,盛連眼見著黑氣跟著分散開,追著那些鬼氣在水上跑,最終又將鬼氣堵在一個角落裡。

  盛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那些鬼氣似乎嚇得不輕,團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盛連無語地抬眸看季九幽:「……」幼稚不幼稚啊季總?

  季九幽顯然不覺得幼稚,他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兔子,沒有拋出去,直接把紙兔子扔進了輪迴水中,紙兔子自帶磁場似的,剛飄進水裡,黑氣便立刻圍攏了上來,瞬間,紙兔子在水中變成了一隻油光滑亮的黑色毛絨兔,渾身都是黑的,尾巴上同樣繞著一圈紅毛。

  那黑兔子浮在水中,先是抖了抖腦袋上的水,接著便劃起了水,盛連這輩子長這麼大,這是第二次見到兔子游泳,上次那隻小白兔好歹也就是在泡發大了在水裡跑,這次這黑兔子卻有人一樣矯健的身姿,前爪滑,後爪蹬,尾巴還像個舵一樣左轉一圈右轉半圈操控方向,不多時,小黑兔就游到了鬼氣所在的角落裡。

  盛連震驚了:(⊙v⊙)兔子特麼也能這麼游?

  緊接著,他看到那小黑兔一口吞掉了團在一起的鬼氣。

  說一口就是一口,嗝都沒有打。

  自始至終,季九幽都用一副含笑看戲的眼神望著那隻小黑兔。

  而小黑兔吃掉鬼氣之後,轉頭就朝盛連這邊游了過去,這次還換了泳姿……仰泳。

  姿勢騷裡騷氣,可那神態,分明是一副得意的模樣,游到了盛連跟前,水中一個翻躍,直接從輪迴水裡跳了出來。

  盛連見那兔子衝自己跳過來,下意識伸手去接,小黑兔剛好落在他掌心,完美的後空翻落地,四個爪子沒有一個抖。

  小黑兔落定,格外有個性的蹲坐了起來,還昂首胸膛、驕傲地挺起了胸前濕漉漉的毛,兩個豎起的耳朵恨不得翹到天花板。

  盛連納悶地看季九幽,眼神示意:這特麼什麼意思?

  季九幽卻道:「你的紙寵呢?」

  盛連從口袋裡掏出紙寵,輕輕一拋,瞬間變身四爪毛絨小白兔。

  盛連一手舉著小黑兔,另外一手順勢又撈了小白兔,還沒反應過來,兩隻兔子就同時跳到了地上。

  再低頭看去,小黑兔跳到小白兔跟前,口中吐出了一團黑,那團黑氣變魔術似的很快消失不見了,一朵很小的紅色的花隨之出現。

  盛連總覺得這個場景似乎有什麼不對:「這黑毛在幹嗎?」

  季九幽走了過來,含笑道:「求偶。」

  盛連震驚了:「……」

  時間往前推,推到昨日,東山剛剛抓住余江的時候。

  兔子腦袋上,盛連誠心誠意地對季九幽道:「我覺得你這個兔子紙寵蠻好的,要不你也教我做一個吧?」

  季九幽很爽快:「你要就直接拿去好了。」

  盛連:「可這是你的分身啊。」這話好像有哪裡不對。

  季九幽哼笑:「不過是個小玩意兒而已,你當是多了不得的東西嗎?你如果要,我將魂力撤出來,你回去之後用自己的血與他結契便可。」

  盛連哪裡要等到回去,他最近這兩天忙工作連家都沒回,回去還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當即道:「那就現在吧。」

  所以此刻,在這內殿之內,黑兔子是季九幽的紙寵,而這白兔子,早已經重結血契、正式易主變成盛連的紙寵了。

  所以,盛連震驚的點不在於季九幽的分身自攻自受,而在於——

  求偶?!特麼的!季九幽這分明就是藉著紙寵分身間接跟他耍流氓來了!!

  還能這樣?

  可盛連心裡一面震驚著一面又禁不住歡喜得不得了,默默在心裡啪啪啪鼓掌——喜歡。

  季九幽中途耍個流氓也不妨礙辦正事,顯然他把盛連叫過來不是為了看各自的分身是怎麼求偶的。

  沒有了鬼氣,面前的輪迴水已經被淨化乾淨,河水清澈見底,沒有一絲雜質,他對盛連道:「輪迴河其實是一件打造的法寶,當年登葆山雪水融化,季白就用融化的雪水煉造了輪迴河,河水既然是登葆山的雪水,自然對你們蓮花有特殊功效,你這幾天哪裡都不要去,要麼化了原身出來,要麼人形泡在這輪迴水裡,對你有好處。」

  黑白兩隻兔子不知道跑到哪裡廝混去了,盛連也沒有管,他低頭看了看眼前的輪迴水:「那我直接去登葆山泡融化的雪水,不是效果更好?」

  季九幽:「登葆山沒有融化的雪水,你要是不怕冷,倒是也可以去那極寒之地。」

  盛連:「多少度?」

  季九幽:「山上不清楚,山下大約零下六七十。」

  盛連:「……」算了,不想變成硬邦邦的凍包菜,我還是泡這輪迴水吧。

  但盛連又實在不解季九幽為什麼一定要挑這個時候:「或者我週日不加班的時候過來泡?」

  季九幽直接道:「想要找回輪迴河,只能撬開余江的嘴,但要他自己說出來,還是得靠你,所以你必須盡快提升自己的能力。」頓了頓,「還記得在9處審訊間,你掌心露出的蓮花印嗎?」

  盛連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撬開余江嘴的關鍵,又聽季九幽這麼說,面露不解,點點頭。

  季九幽走到盛連面前,神色嚴肅,然而不羈的眸光中卻又顯露著幾絲難得見到的溫柔:「蓮花印是你的法相,能力越強,掌心的印記越清晰。」

  盛連還是不明白:「你都沒辦法讓余江自己坦白輪迴河在哪裡,為什麼我卻可以?」

  季九幽凝視盛連,眉梢眼角吊著恣意張揚的笑:「我說你可以,你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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