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這是典型的恃寵生驕(2)
鐘唯唯彬彬有禮地朝眾人點點頭,鎮定地道:「下官出來得有些久了,該回去啦。」
「噯……」呂純不放她走:「你答應我的事……」
鐘唯唯笑道:「娘娘安心等待。」
呂純冷笑:「你別哄騙我,不然……」
呂太貴妃惡狠狠地幫腔:「別搞小動作,不然拼著本宮這把老命,也一定讓你死無全屍!」
「兩位娘娘其實是眼紅下官帶皇長子去探訪惠嬪了吧?」
鐘唯唯不懷好意地笑:「惠嬪娘娘因為幫下官的忙挨了罰,下官若不去探望她,豈不是太過冷血無情了?你們敢和冷血無情的人做交易嗎?」
可惡的鐘唯唯!這是把自己當狗呢,拿根肉骨頭在自己面前晃,引著自己被她驅使幹活,偏偏自己又抵擋不住誘惑。
呂純氣得磨牙:「鐘唯唯,從前本宮怎麼不知道你如此招人厭呢?」
「那是因為娘娘不瞭解下官。心中沒有貪念,就不會為人驅使,娘娘與其怪責下官招人厭,不如清心寡慾。」
鐘唯唯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呂純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和小棠走遠,跺一跺腳,轉身敲響靜室的門:「娘娘。」
「進來吧。」呂若素還在生氣:「小賤人走了?」
「走了。」呂純關好門,和呂太貴妃一左一右坐到呂若素身邊,低聲問道:「怎麼樣?」
呂若素道:「有恃無恐,竟敢回過頭來威脅我!」
鐘唯唯最近是吃錯藥了麼?突然變得這樣凶悍厲害,就連福潤宮都對付不了,她到底想幹嘛?
呂純皺眉道:「難道就沒有辦法對付她?」
呂若素陰沉沉地道:「皇帝對她寵溺入骨,短時間內動不得。家裡不是說了,她前些天出門,曾經突然發病,傳過太醫嗎?
我估摸著,是萬安宮老妖婆做的手腳被發現了。她這是急了,所以迫不及待想挑點兒事,目標未必是我們,而是萬安宮老妖婆。
我適才挑撥了兩句,她裝著是不在乎,但不可能真不在乎。最近有個好機會,據說陛下想宴請封賞鐘家母女。
我猜,封賞這母女倆是次要的,想給鐘唯唯的弟弟封賞和身份才是主要目的。到時候,咱們這樣做……」
呂太貴妃和呂純連連點頭:「就這樣辦,讓韋氏出手收拾她!」
呂若素勾起唇角,老不死的韋老太婆,我收拾不了你,讓你兒子來收拾你!
還有韋桑這個小妖精,也別想好過了!
另一邊,小棠拉著鐘唯唯追問:「你到底想做什麼,最近每天都在和這些牛鬼蛇神打交道,弄得我整天緊張兮兮的,就生怕她們會把您怎麼樣。」
鐘唯唯道:「我身後有陛下,明著她們不敢把我如何,要防的是暗箭。
與其被動,不如主動出擊,你沒見陛下不怎麼管我嗎?若真有問題,他早就出來干涉了。」
這倒也是。小棠拍拍胸脯:「想讓我做什麼,您只管說。」
鐘唯唯道:「你只要記住,我沒有讓你說的話,不要亂說就夠了,包括陛下那裡。」
小棠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當初是想要你和陛下和好,現在你們既然已經和好了,我自然不會多嘴。
我還是那句話,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我是你的人啦。」
鐘唯唯摸摸她的頭,溫柔地說:「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我到哪裡,就帶著你去哪裡。
現在,你把陛下將在下個月初六宴請封賞鐘夫人母女的事散佈出去。」
想必很多人會在這次宴會上做文章,她也想要借這次機會做點事。
小棠領命而去,鐘唯唯去昭仁宮看望重華。
重華正在忙碌,她也不打擾他,悄悄往茶室裡坐了。
雖然二人之間隔著幾堵牆,她卻覺得他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心裡踏實而滿足。
茶室裡還維持著當初她和陳少明斗茶時的模樣,鐘唯唯拎起那把燒水用的金壺看了又看。
當初葛湘君就是用這把水壺給她下了毒,時間過去這麼久,這把壺早就被清洗乾淨一切痕跡,什麼都找不到了。
那個讓葛湘君給她下毒的人,又殺了葛湘君的人,多半和韋太后有莫大的關係。
也許,還會牽扯著崑崙殿的人?
鐘唯唯想得出神,知道自己應該往崑崙殿方向查一下。
但是他們在明,對方在暗,防不勝防,重華都沒能做到的事,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她真能做得到嗎?
也許,只有給對方造成「已經得手」的假象,再暗里布置,才能抓到一點蛛絲馬跡吧?
以及,為何總也不見聖女宮派人來宮裡?還是已經來了,只是她不知道?
宮人進來:「請問彤史是想在這裡練習茶道嗎?」
鐘唯唯把水壺放下:「去幫我把趙總管請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
趙宏圖過了好一會兒才進來,邊走邊拿袖子搧風:「這天氣好熱……小鐘,聽說你有事找我?」
鐘唯唯請他坐下,給他斟一杯茶,開門見山:「我為了葛湘君的事而來。
今年年初,陳少明第一次進宮找我斗茶,是你安排她伺候陳少明的吧?」
趙宏圖頗為尷尬:「是我。當初她師父對我有恩,離宮前曾託付我照顧她。
上次她託人來說過得不好,想找個好人家出宮過日子,我思來想去,也沒找到合適的人選。
恰逢那天她過來送書,陳少明也在,我就多了個心眼,徇私讓她去伺候陳少明。
是想著陳少明尚無妻室,哪怕她的身份不夠做正室,做個偏房也不錯……」
後面的事鐘唯唯都知道了,就是因為趙宏圖這一次「徇私」,她被葛湘君故意打翻的那壺水激起的水霧下了毒。
不敢說這些水霧致命,但真的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因為在她的記憶裡,那是疑似下毒的最後一次可疑事件,大概是最為關鍵的一環。
她有一種啼笑皆非之感,不過這宮裡的事,自來如此,你欠我情,我欠你情,欠了情是要還的。
就像當初趙宏圖幫她一樣。如若趙宏圖不講任何情面,她也是要吃夠苦頭的。
但該說的還是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