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皇叔不讓改
永和苑裡,迎春迎夏原本都在院子裡,看到寶盈回來,飛快的就都迎了出來。
「主子,您可終於回來了!」迎夏目光閃亮,喜不自禁。
迎春也是滿臉歡喜。
寶盈看著她們的樣子卻是茫然,「你們為什麼這麼高興?」
迎春笑而不語,迎夏卻已是逗趣的說道:「主子,您是從哪回來啊?」
寶盈老實回道:「溫池吶。」
迎夏便壓低了聲音說道:「主子,王爺的溫池可從沒有別的人進去過,您還是第一個呢。」
「……」寶盈又想哭了,她們一定是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才會去的溫池!
「不過主子,這個東西又該怎麼辦?」迎春說著,看向了一邊,有些害怕有些為難。
寶盈循著她的目光看去,頭皮也發麻了。
院子裡的那棵石榴樹下,蹲著一隻黑黃相間的「貓」,脖子上栓著鏈子,正張著兩隻圓溜溜的眼睛望著她。
她都忘了這還有一個麻煩呢!
……
寶盈吃過午飯,就又站在石榴樹前看著那隻虎崽,沒了籠子擋著,她也不敢靠前。身後站著不少丫鬟,也一個個好奇的張望著,卻同樣沒有一個走近一步。
知道是老虎,哪個不怕。
祁明秀倒是從馴獸園帶回了一個女侍者,可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主,只守在邊上,跟個寶塔似的,一句話都不說。
「主子,這以後要怎麼養啊?」迎春不禁又問道。她看著沉穩,可對於這些猛獸還是怕得厲害。
迎夏也同樣如此,「現在它還小呢,再長大點可怎麼辦?」萬一繩子拴不住,可不是要把她們都吃了麼?她更膽小,想著臉都有些發白。
寶盈也是為難極了,她當時只覺得害怕,也沒想到那麼遠啊!
要不要再把虎崽退回去呢?
一會兒要一會兒不要,雍王爺不會打死她吧?
……
「主子,王爺跟前的莫侍衛來了。」這時,一個小丫鬟又跑了過來通稟。
這時候怎麼還派人來?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吧!寶盈突然間心就一顫。
莫青很快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三個人,一個婦人,兩個家丁。家丁手上抬著個箱子。
箱子被打開,莫青開口道:「這是王爺命屬下給您送來的。」
寶盈一看,呆住了,「王爺怎麼給我送這麼多東西啊?」
箱子裡,堆著滿滿一箱子東西,什麼都有。珍珠玉冠,蜜蠟手串,翡翠首飾盒,一套銀壺銀盞,一匣黃楊木梳,再往裡,甚至還有一屜供玩樂的牙牌!
莫青回道:「王爺念您沒能在聚寶齋挑到滿意的東西,今日便特意在庫房親自挑選了些。」
當時是怎麼回事?王爺正辦著公,突然就去了自建成之後就從未踏足過的私庫。
庫房裡面擺滿了架子跟箱子,皆是放滿了東西,他也是第一次進去,看得眼都花了。王爺閒庭信步走過,突然就讓他拿來一個空箱子,然後他看到一樣就拿下來扔到箱子裡,看到一樣就拿下來扔到箱子裡,直到把箱子扔滿。
完了,又對他說:「送到永和苑去吧。」
王爺確實會把每次成親收到的禮品分發給各人,可是從自己的私庫裡拿東西送人的,這還是第一次。
也虧得他昨天一直跟著,知道是什麼緣故,若不然現在被問了他都回答不上來。
他也不知道李側妃為什麼單單挑了一對不值錢的玉扳指,可是雍王爺既然要送禮,就斷然不會小氣,一對玉扳指她好意思收下,他還不好意思送呢。而既然京城東西最貴的聚寶齋都沒能挑到東西,他就只好往自己私庫裡找了。
聚寶齋裡好東西多,可是比起王爺的私庫來,那只怕也得遜色三分。當年他是最得寵的皇子,現在是最得寵的皇弟,天下寶物只怕他都能佔了三成。
至於聚寶齋掌櫃送的,那又怎麼能算。
寶盈聽到這話,也是明白了些許。嚶嚶嚶,她真的不是故意讓雍王爺丟臉的,她當時真的覺得他給的已經足夠了!
她現在真是不好意思死了!
說不准他又覺得自己給他添麻煩了!
可是,那個婦人又是誰?
家丁已經退下,婦人還站著。莫青又道:「這是陳氏製衣坊的掌櫃,王爺特意吩咐她來給主子您量體裁衣。」
「?!」好端端的幹嘛要給她做衣服啊!寶盈腦子裡不禁浮過昨晚的畫面來。
——「哎呀,我的裙子髒了,我最喜歡的裙子呢!」
雍王爺一定是故意的!
寶盈覺得窘死了,可還是不得不乖乖的讓這陳掌櫃給她測量。只是當她悄悄的問要給她做幾身時,陳掌櫃的話卻讓她真要哭出來。
陳掌櫃笑瞇瞇的說:「王爺說了,要做到三年都穿不完。」
……
莫青帶著陳掌櫃很快走了,寶盈坐在椅子裡卻是有些沒臉見人。送禮物也就算了,做衣服又算什麼呀,雍王爺真是小心眼,她只是喝醉酒了,又不是故意的。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啊?
雍王爺好像是沒生氣,好像是又生氣了……她死活都想不出來後來又發生什麼了。
那今晚上雍王爺還會再來嗎?
寶盈突然又期待又害怕起來。
……
合豐院裡,祁明秀用過午膳,正在休息。莫青回來回稟,事情都辦妥了。
「嗯。」祁明秀輕應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昨天夜裡,被她鬧得一晚上都沒睡好。
正做在興頭上,突然哭起來說衣服弄髒了沒得穿了,他哄她說「再給你做新的」才又安靜下來。可過不了不久,又抬起頭抱著他的胳膊說「那我要很多很多的」,他頭疼,就又回了聲「好」。
他從來金口玉言,她現在大概都不記得了,可他總得實踐她的諾言。
很多很多,三年夠了吧?不過剛才莫青還回稟,她倒是又長了。她們的嫁衣都是陳氏製衣坊做的,原先他不知情,陳掌櫃卻是對這個短短半年就重量了好幾次的李側妃記憶猶新。
不自禁的,他又想起那天寶盈想要給他解扣子結果夠不到的畫面了。
「王爺,陳嬤嬤求見。」這時,葉平又從外面稟告。
祁明秀收斂神容,坐起了身,「讓她進來吧。」
陳嬤嬤帶著一摞賬簿走了進來,他一眼見到,就回道:「嬤嬤,我已經跟您說過好幾次了,這些小事您不用每個月跟我回稟的,您自己做主就行了。葉平,給嬤嬤沏茶。嬤嬤,您請坐。」
每個月她都要拿著這些事來回稟他,一次不落。
陳嬤嬤欠了欠身,挨著椅子邊坐下,「主子厚待老奴是老奴的福氣,可老奴始終謹記自己的身份。其實這也花不了多少功夫,主子稍微費心些就是。」
祁明秀揉了揉太陽穴。
陳嬤嬤覷了一眼,又垂眸說道:「王爺若是覺得疲累,其實也可以轉交他人。其實現在老奴再管這些已經不合適了,那位雖然不方便,現在卻還有留香苑跟永和苑兩位主子。陳主子原就有才名,管理這些不過小事一樁。李主子雖是年幼,學上一陣也是容易。」
「不用了,還是由您管著吧。您是我身邊的老人,我放心些。」祁明秀頓了下,又道,「她們才來府上不久,很多東西都不懂,還得由您多費心了。」
陳嬤嬤囁喏了下,終究沒言語,似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卻又說道:「其實今日來,老奴還是有一件事想問一下主子。」
祁明秀:「嬤嬤您說?」
陳嬤嬤沉吟片刻,又站了起來,「那是關於李主子的……其實也算老奴僭越了,只是此事可大可小,老奴也是為您為王府著想。李主子如今深得您的寵愛,老奴很是高興,只是觀察了這一個月,發現李主子雖是天真活潑,可卻是疏於管教。如今待在府中尚且過得,若有一日將要出去可就不妥了。所以老奴是想,或許應該稍微教導下李主子。無規矩不成方圓,率性直白也要適可而止。」
一番話說完,陳嬤嬤靜靜的等著祁明秀的指示。
祁明秀坐在椅子裡,卻是半晌沒有言語。陳嬤嬤所說的,他確實沒有在意到。仔細想來,李側妃的身上確實有諸多不足。
可是……
許久過後,祁明秀終於開了口,「嬤嬤費心了,只是這件事暫且放一下吧。」
如果真教導了,只怕也就不會再有昨晚那般的放肆了吧。
黏在他身上不肯下來,非說自己把那小冊子上的東西學夠了要好好伺候他,結果還沒開始,又一下吐了出來。
甚至,還有手上這個扳指。
「是。」陳嬤嬤聞聲應下,眉頭卻微不覺察的皺了一下。
王爺對李側妃的寵愛,看來比她所想的還要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