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離開•永遠 (3239字)
那眸子裡仿佛映出了絕望,和野獸般受傷的痛苦。
齊左銘狠狠的在心裡大口深呼吸,最後逼迫自己揚起一個看起來輕鬆的笑。
“沒錯。既然你來了,要不要喝一杯在……”
話音未落,大殿的門“砰”的一聲砸上,吱嘎的發出搖晃快掉下來的聲響,宮安澤在遠處身影一閃,立刻就看不見了。在場的人皆被嚇一跳,根本沒人沒看清他的身形,大殿一片鴉雀無聲。
齊左銘面前還帶著笑,手卻在衣袖下緊緊的握著,幾乎抓出了血。
齊父最先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哈哈沒事,大家繼續繼續”兩聲就把眾人的神智喚了回來,大殿裡多數人不約而同的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繼續歡聲笑語。
廢話,當然沒人會選擇得罪國師。
殿外,雷電交加,風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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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踏踏……”
一串腳步聲在樹林裡飛快而過,留下深深的腳印,仿佛是用嵌進去的那般用力。
大雨淋漓而下,打在人身上生疼。
雷電仿若在頭頂響起,炸的人耳朵鳴響。
宮安澤在這暴雨中急速飛奔,竟是把為視若無物。
“踏踏踏——”的差點撞上了樹,險些擦著樹皮而過,剛飛踏出散步,身後只聽得大樹轟然倒塌的聲音,像是一陣哀鳴。
樹林裡接二連三的發出沉悶的轟隆聲,宮安澤全然不顧,只知道往前沖。
憤怒的紅色漸漸蔓延了雙眼,腦海裡迴響的盡是好不容易才把那人騙到手之後的一句句諾言,一幕幕的甜蜜。
越是想,心就越是絞痛。
宮安澤覺得體內有一把火在亂竄。
預言師最忌諱心氣浮躁,何況是現在的暴怒狀態。
但他控制不住,他無法平靜下來,只要一想到那大紅喜服,映的那人面若桃花的臉,今夜卻要和另一個人躺在那鴛鴦花枕上,從此再也抓不住……
十多年的愛戀,對著鏡子時的迷戀,接觸時的小心翼翼,在一起時的努力討好,最後才終於得到的人……昨天明明還山盟海誓,為什麼才一天就變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山谷裡回蕩著仿佛野獸受傷的吼聲,驚的避雨的小動物四處亂竄。
不自覺的帶上了預言師的力量和內力,讓宮安澤一時控制不住,單膝跪地,“噗”一聲一口血就噴了出來。
在泥土裡,大雨沖刷了這股血腥味,周圍的氣息卻漸漸凝重了起來。
宮安澤緩緩站起來,有些失魂落魄的味道。
嘴角帶著血跡。
不知什麼時候,宮安澤身邊漸漸圍了一群黑衣人,個個殺氣外露。
因為跑得太快,不小心把暗衛甩開了。
呵。
這些走狗。
宮安澤身影一晃,半句話沒說,直接開始了這場殺戮。
殺。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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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燭搖曳。
大紅色的新房裡,齊左銘站在窗前已經很久了。
床上坐著的人動了動,輕輕掀開蓋頭,看著床邊的人,嘴邊泛起苦笑。
“齊哥哥……我是不是麻煩你了?”
齊左銘回神,掀起一抹不像笑的笑。“沒這回事,別擔心。”
女子溫婉的笑了笑。“對不起齊哥哥……要不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斷然不會麻煩你的。”
“別這麼說,既然是大哥的孩子……你也是我大嫂了,照顧你們是應該,大嫂不必有什麼顧慮,安心住下來吧,我就在外間,有事叫我。”
“齊哥哥……謝謝。”
齊左銘笑了笑,轉身離開。
仰起頭。
我們,再無可能了罷。
淚滴從臉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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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左銘在宮安澤懷裡微微仰頭,看著男人沉穩的睡顏,眼裡佈滿深情。
當初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那之後的幾年他再也沒見過這人,自從他們認識,還是第一次分開超過一天的時間,更何況,這一別就是三年……
輕輕的把手放在宮安澤身上,掀起薄薄的衣衫,看著宮安澤腰上那道傷疤,輕輕的撫摸。
之後兩人和好,他才知道這道當初差點要了他命的傷疤是那時候傷的……
齊左銘抿了抿唇。
不知什麼時候醒了的宮安澤看著齊左銘的一些列動作,知道他又開始糾結了,只好假裝醒來,對上那雙還沒來得及退去迷戀的眸子,狠狠的吻了下去,一個翻身,把人壓了下去……
時間還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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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誰都起晚了。
至於原因嘛。大家心知肚明。
在廚房裡做飯的幾人一臉的饜足,精神煥發,反之另外幾人在位置上坐著,懶懶的不想動。
非墨把桃歌抱出來的時候,桃歌還迷迷糊糊的揉眼睛,揉完了在非墨胸膛蹭蹭,手緊緊抓著非墨的衣襟,窩在他懷裡繼續犯暈,半醒不醒的樣子。
非墨拉了拉狐裘把人裹好,只露出一張小臉,和水潤潤的半睜的眼。
桃歌暈乎乎的抬頭看了眼非墨,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非墨眼一柔,落下一吻。
桃歌一怔,像是沒想到他在光天化日之下——還是那麼多人的面——
猛的把臉藏在非墨懷裡,死活不肯出來,只留下通紅的耳朵尖。
這兩人在那邊親親我我的黏人,讓另外幾人看了都覺得身上某個地方在隱隱作痛,做飯的幾人更是震驚——是怎樣才能把人睡了還讓人這麼聽話!
求高招!
幾人把目光悄悄投去,只見非墨高高的舉起手,桃歌眨巴幾下眼睛,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怯怯的抬頭,猛地在非墨唇上“吧唧”了一口,等非墨把手裡的高點塞進他嘴裡後,又立刻躲進了狐裘裡。
……這春暖花開的氣氛是怎樣……
嘖,好吧,他們在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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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時光總是很快。
年剛過完,就傳來西夷進犯的消息,一場大戰,就要展開。
三天后,整頓出兵。
前一天,桃歌去了軍營,因為上次看過軍營的訓練方式後,他回去就整理了滿滿幾張紙的訓練計畫出來,讓將軍執行。
那些方法是在某些書上看見的,還有結合了特種兵,軍隊的訓練方式寫出來的,只要嚴格執行,結果想必很滿意。
為了不顯得高高在上,或者讓人因為他是異星而覺得畏懼,桃歌還特意在那休息了幾天——當然,雖然某人以國家為重沒表現出來自己的不滿,但那幾天皇宮上下都不好過是真的。
是夜,繁星滿天。
“這次出征回來後,我們就離開這裡,可好?”
正在翻閱古代兵書的桃歌一怔,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呆呆的抬頭。
“什麼?”
“離開這裡。”
非墨把書放下,直視桃歌的眼。“傳位給雲浩,然後我們離開。”
桃歌一時恍惚。
這是……承諾嗎?
一個永遠在一起的承諾?
因為是重生而來,所以他沒有身為“非墨的孩子”這個念頭,自然就沒有什麼束縛。而非墨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眼光,自然也不會有什麼阻礙。周圍的人好像也覺得這理所當然,所以他根本就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就這麼順其自然,好像本來就該如此……
非墨從來未承諾過什麼,也沒有挑明,但那就是一種感覺,就像是把青蛙放進水裡,慢慢的燒開,它就會毫無痛苦甚至在不知不覺中死去……
嘖,想遠了。他是一個大男人,只是沒有那麼多矯情的念頭,還有就是對感情稍稍遲鈍了些而已。
抬頭對上非墨柔和的眼,桃歌換換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