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倚天屠龍記09

　第七十五章：倚天屠龍記

　第二天上路，有關張無忌的晃神和對自己的疏離，小昭都看在眼底，她一貫是個冰雪聰明的，昨日對於顏鴻言談之間的警告便已經記在了心底，再看今早她特意去跟店小二要了洗漱的熱水毛巾准備去服飾公子時，卻恍然瞥到的情景，心下的猜測卻不由得低落到谷底。想起石室中張無忌對自己的維護，即使那個時候她偽裝在身，丑陋不堪，可張無忌卻坦坦蕩蕩地對自己，一番拳拳愛護之心。

　公子自然是應該同女子在一起，而不是同這個一身寒冰，看似坦蕩，實則眸底寒霜的霸道男子一塊兒。看出了顏鴻將張無忌拿捏在手心，吃得死死的一面，小昭不由得越發擔心。她的身份特殊，就算光明頂的一番遭遇，讓她心系張無忌，卻也因為諸多因素而知道他們彼此之間存在著諸多坎坷。

　只是，有一點兒卻是小昭確信無疑的，饒是自己最終不能夠同張無忌在一起。她的公子也不該是雌伏於人下之人，身邊合該有嬌花美眷陪伴著才是。

　三人各懷心思，卻是一路相安無事地來到了海邊，恰好碰到了出海的船只，三人付了訂金，上了船，只待著能夠趕快去往冰火島將金毛獅王謝遜給接回中土。

　這日，顏鴻去船頭觀看風向，小昭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找到了張無忌，一雙俏目盈盈然滿是濡慕：“公子，小昭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

　張無忌看出小昭對自己的擔憂，雖然因為那晚顏鴻在自己耳畔信誓旦旦言之鑿鑿的話語而下意識地疏離了小昭，見此情景，自然不會冷硬地避開，遂點了點頭，欲聽小昭之言。

　“公子，道家講究陰陽調和，這本就是說世間人倫之事應當講究個合乎自然。男女之情，乃是天經地義，合乎倫常的交匯。小昭心慕公子，說此言，並不是希望公子能夠對小昭有什麼回應。只是，公子為人坦蕩，小昭只希望公子能夠一生喜樂，找一個如花美眷，有子嗣環繞膝下。小昭心知公子與顏少俠兒時情誼深厚，只有些事情，並不能因為這些兄弟情誼而出了疏漏。”

　小昭是什麼時候走的，張無忌已經無暇細想，只是腦海裡卻是反反復復地出現小昭言辭懇切的模樣，他和顏鴻那般親近，竟是不符合道德倫常的嗎？竟是為天地所不容的嗎？的確，世間只聞男女情愛，哪裡就聽到了男子與男子之間白首不相離的。小昭說他應該找一個如花美眷。可顏大哥那般得到太師傅的器重，又是江湖聞名的偉少年，難道不應該有溫柔體貼的美眷相伴？

　一時間，張無忌只覺得腦海裡紛紛亂亂，只剩下一團漿糊。偏偏有些事情，根本就沒能留出時間來給他細細分辨，便將所有的事情撞成了一團。

　船只已經抵達陸地，張無忌在顏鴻的傳音下收斂了思緒，來到船首，便看到了自己的義父謝遜正同一幫人交手的混亂畫面，哪裡還顧得其他，便直接飛身要去為自己的義父助一臂之力。顏鴻卻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從船中出來的小昭、金花婆婆、蛛兒一行人，並沒有去阻止張無忌還沒有弄清楚情況就慌裡慌張地沖出去的行為。只一眼，顏鴻就判斷出了戰局情況，即便沒有張無忌的加入，那個金毛獅王也會無礙，如今又多了開了外掛的張無忌的幫助，要打贏這幫烏合之眾，本就不是難事。

　同樣飛身下船，加入戰局的顏鴻在看到了這場混戰中竟然還有一個曾經在畫像上看到過的熟人陳友諒的面孔後，心中滑過無數個念頭，知道此人在丐幫中算是極為有心計的。顏鴻的商業版圖擴展到全國的過程中，少不得要同本地的勢力打交道。而在探聽消息做些不入流的小事情上有著格外重要作用的丐幫自然也成了顏鴻攻略的一個障礙，因此各地負責人也將幾個難纏的角色通過畫像給他過目過。這個陳友諒可以說是丐幫新生代的一個主力軍，為人狡詐陰險，如今卻在這裡圍攻謝遜。看來那則有關屠龍刀的傳言，還真是有很多人深信呢。

　幾個思忖間，顏鴻卻是直接有了決斷，對於一些會給自己造成後顧之憂的隱患，他從來都信奉能夠及時的斬草除根，陳友諒此人，不能留！

　刀劍無眼，陳友諒大概至死都不知道自己原本算計好的一切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夭折。只是，在這個故事裡他注定了只能成為炮灰，成為和其他連個名字都沒有的小炮灰們一樣的葬身海邊沙灘的小嘍囉。

　義父義子喜相逢，張無忌在讓謝遜確定了自己的身份後，就難掩喜色地拉著謝遜說個不停。而這一聊天，卻是直接聊出了問題來，張無忌剛剛從謝遜口中得知他們現在身處的島嶼竟然根本就不是冰火島，就被已經察覺事態不對的金花婆婆給打斷了繼續的詢問。

　“謝三哥，我成功將無忌侄兒給你帶來了，你現在可否借屠龍寶刀一用。”

　“紫衫妹子，無忌孩兒既然來了，我自會信守承諾。只是，你要這屠龍刀究竟有何用處？我拿了這刀這麼多年，日日研究，也未曾發現這刀能夠號令天下的秘密，謝三哥在這裡也勸你一句，毋庸多加費心。”

　“謝三哥，屠龍寶刀我自有其用處。”金花婆婆頓了片刻，這才答道。

　無論是顏鴻還是張無忌對於鬧得武林風波不斷的屠龍寶刀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是以，在謝遜將手中的屠龍刀遞了出去的時候，並沒有多做阻止。金花婆婆拿到了屠龍刀，看到女兒小昭望向張無忌的眼神中暗含著情愫，不由心下一沉，當機立斷地說道：“謝三哥，你和無忌侄兒多年未見，理應有許多話要談。我和小昭、蛛兒就不打擾你們父子重聚了。小昭，還不謝過張少俠的支持。”

　小昭身形微晃，害怕從張無忌眼中窺探到失望的神色，哪裡知道一抬頭卻只看到張無忌的目光正關切地看著自己的義父，哪裡就注意到了自己母親金花婆婆的言辭，不由得有些受傷地低垂下了頭。

　“小昭謝過公子的救命之恩，但凡有用得到小昭的地方，小昭必當湧泉相報。”

　張無忌聞言，卻是下意識地看向了一邊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的顏鴻，有些話便這麼自然地脫口而出：“當不得小昭姑娘的厚愛。”

　雖心中有諸多疑問，不明白小昭緣何會同金花婆婆扯上關系，卻是將這些疑問都埋在了心底。只是張無忌輕輕巧巧地打發了小昭，卻在面對自己的表妹蛛兒的時候，沒有這麼容易地撇下這朵早早盛開的桃花。

　“張無忌！曾阿牛！你可還記得我？”

　張無忌只覺得芒刺在背，刺得自己根本就緩不過勁來，面對蛛兒因為停止繼續練那等子毒功，而漸漸露出嬌美的容顏的樣子，那眼底不容錯辨的情意，這一會兒，張無忌卻是實實在在地看在了眼底。可越是清楚這幾位姑娘對自己的心意，張無忌就越是覺得整個人都像被套在了枷鎖之中，無法動彈，只覺得自己稍稍一轉頭，都能夠看到顏鴻帶著暗沉的冰霜之眸，腦海中更是回憶起那晚顏鴻在自己耳畔的低語，只覺得自己還真是太過招蜂引蝶了，下意識地，不希望讓顏鴻不高興。

　“蛛兒表妹，多日未見，你可還好？”

　“好，我自然是好得很的！”蛛兒此時心底也是多種情緒翻騰，只覺得自己當時真是傻，竟然傻得沒有認出張無忌，將他當做曾阿牛。若是早知道這個曾阿牛就是當年咬了自己的男孩兒，她哪裡就肯……

　“無忌孩兒，這都是你的紅顏知己？小昭和這位蛛兒似乎都和紫衫妹子關系匪淺。我記得沒錯的話，這位蛛兒是紫衫妹子的佳徒，就不知道這個小昭和紫衫妹子是何關系？”張無忌本是基本的禮貌，就連這樣的寒暄都是帶著幾分小心斟酌，下意識地不願意惹得顏鴻不高興。哪裡想到自家的義父卻是對圍繞在自己孩兒身邊的紅顏知己頗為感興趣，竟是直接滿臉笑容地打聽起來。

　“小昭也是我收的徒弟，我同蛛兒、小昭還有話要說，就先行告退了。”金花婆婆也就是當年明教的紫衫龍王，眼見著自己的女兒連帶著徒弟都是一副對張無忌情根深種的樣子，果斷地做出了告別，硬是拖著不甘不願地兩個女子離開了。而在行出幾步遠之後，金花婆婆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謝遜和張無忌身邊的少年，不由得皺了皺眉。便是當年的明教教主陽頂天，也沒有那個少年給她的危險感重。

　“小昭，那顏鴻，你可知其信息？他同張無忌是何關系？”

　小昭張了張嘴巴，猶豫了半晌，還是在自己母親銳利地瞪視下，將自己的猜測隱瞞了下來，只是如實地匯報了顏鴻武當宋遠橋之弟子，張無忌兒時之密友的關系。金花婆婆是何人，一眼就看出了自家女兒在撒花，甚至因著小昭現在的猶豫，也直接猜測到讓她給張無忌下藥的事情定然是沒有成功的。不過，所幸如今屠龍刀已經到了她手中，倒是也無需同謝三哥起了嫌隙。

　只是，那個顏鴻，還是離得遠點兒為好。

　“小昭、蛛兒，我們馬上乘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