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十二國記04

　　第兩百九十二章：十二國記

　　顏鴻的登基大典，便是在登基不久的中島陽子看來，也是過於簡陋了，可偏偏這樣簡陋的登基大典，卻並沒有損了顏鴻的絲毫光彩，當這個一身國王暗黑繡金袍服加身的男人，目光悠遠而又平靜地凝望著前方，一步一步地走過長長的廊道，踏上階梯，站到最高處，袍袖一揮，轉過身子，淡淡地看著朝賀的百官時，那一瞬間的君臨天下，突然讓中島陽子明白了什麼叫做王者氣度。有些人似乎生來就應該是這樣子的萬眾矚目，生來就應該受到所有人的愛戴敬仰。

　　“六太，這一次登基大典後，泰王派了泰麒去各地巡視春耕情況，泰麒畢竟流落蓬萊多年，很多事情也並沒有經驗，國內的事情我來處理，你且幫著泰麒一起將這事情給處理好。”能夠將一個國家打理了五百年而屹立不倒，呈現出繁榮昌盛之勢，可見雁國之主延王小松尚隆在識人認人方面的能力卓絕，既看出了如今的泰王並非池中物，那麼，能夠同顏鴻交好，也有利於慶國的發展。

　　“泰麒也有跟我請教過巡視的事情，他有些擔心，不過下了很多功夫，昨天還熬夜看了許多州縣的資料，就是為了能夠很好地完成這次泰王交給他的任務。這次我跟著泰麒一起去，還真要看看有沒有誰敢欺上瞞下的，看我不好好地收拾他們。”麒麟仁善，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選擇小松尚隆為王時，還年幼，加上這些年雁國風調雨順，發展得很好，小松尚隆又縱容著六太的性子，延麒有時候說話做事便也透著調皮勁。

　　中島陽子聽著小松尚隆的吩咐，雖也有心能夠在這個時候助戴國一臂之力，可她所在的慶國本身也是各種問題尚未解決，也並不能離了景麒。更何況，泰麒此次巡視已經有了延麒輔助，她再多說反而不美。不知何時已經學會了權衡輕重的中島陽子也正向著一個優秀的君主的方向成長著。

　　登基大典順利結束，泰麒也和延麒一起沒有多做逗留地便出發了。顏鴻在送走了景王中島陽子和景麒後，看著也准備啟程離開的小松尚隆，並沒有承諾什麼，卻是將這份情放在了心裡。有延麒跟著阿要，顏鴻的心裡確實也更加妥帖放心。

　　“本來這次來我還准備好為人師一把，可觀泰王游刃有余之姿，倒顯得我來賣弄了。”小松尚隆的確對於顏鴻明明之前生活在蓬萊，竟然對於如何治理一個國家，如何調派手下的官員，如何將每一個人最有價值的一面發揮出來的事情如此得心應手，感到頗為不可思議。不過，有些人，大概天生便是吃這塊料的吧。也許這就是明明顏鴻不是胎果，也不是十二國的人，卻能夠被選中成為王的原因。

　　“確實有事情需要雁國伸以援助之手，我需要向雁國借一批農具和春耕的種子。”這一次高裡要他們去做的事情就是震懾，等到下面州縣的命令調度統一起來後，也對現在戴國的人口分布有了更加細致的了解後，才好將農耕的工具和種子分發到各個州縣。

　　小松尚隆秉持著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的原則，就具體的租界種子和農具的事情同顏鴻做了進一步商議，等到兩人達成協議後，小松尚隆踏上了歸程，回國後便開始籌備這批物資。

　　顏鴻早就讓太宰將白圭宮中的奢華物品做了統計，又將國庫內的東西做了清點，情況比他想象得還要糟，他甚至動了回到蓬萊，購買一批物資，暫時渡過這最困難的階段的念頭。春耕才剛開始，可各家各戶卻並沒有多少余糧了。

　　顏鴻在自己親自去白圭宮附近的城鎮村落走了一圈後，下定了決心，既然他有這個非常規的能力去幫助自己治下的黎民獲得溫飽，那為什麼不去做呢？於是，這一晚視察完回到皇宮的顏鴻，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寢宮內，再次出現時，已經是在自己位於蓬萊的公寓。

　　借著夜色的掩映，出去黑市轉悠了一圈，購買了一大批的糧食讓人囤放於租界來的倉庫後，將所有的物資都放進自己鍛造的儲物戒指，然後在准備啟程回白圭宮前，卻接到了顏殊傳遞過來的信號。

　　“我能夠幫上忙的，帶上我一起吧。”

　　卑微到祈求的口吻，通過兩人之間聯系的靈魂渠道傳遞而來，顏鴻卻是想到了自己短時間內可能還需要收集大量的物資，的確需要有個人在這邊幫忙囤積物資。直接給顏鴻下達了指令後，就回到了自己位於白圭宮的寢宮。

　　帶著塚宰來到了他轉移了空間中的糧食的空曠倉儲地，在塚宰困惑不解的目光下，推開了門：“我有人可以幫我定期添置糧草，對方會將糧草都放到這裡。你先安排人用這些糧食給附近已經投入到春耕的百姓分發糧食。等到阿要回來後，再根據各個州縣的情況將糧食運往各地。如果勞動力還有富足，記得將修路造房的事情提上日程。”

　　塚宰心中再如何驚疑不定，對上顏鴻的眼神後，卻吞咽了自己心中的困惑，只是誤以為這是顏鴻同剛離開的雁國之王延王的約定。更何況，他也明白，這個時候，這些糧食的出現的重要性。有了糧食果腹，沒有了饑餓的威脅，大家也會更加情願積極地投入到春耕中。借著這批糧食，還可以順勢宣告新王對百姓的關照，一個王得了民心，也更加有利於長治久安。

　　在泰麒高裡要和延麒六太一起回到白圭宮時，飛過白圭宮附近的城鎮上空時，都露出了驚訝的目光，他們離開的這一陣，白圭宮附近竟然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樣的變化，讓泰麒高裡要不由得從高空下降了幾分，更加仔細地觀察著在農田上勞作的眾人的臉龐，明明是辛苦的春耕，可人們的臉上卻綻放了希望的光芒。干脆放棄了飛行，一路慢慢走來的高裡要聽著眾人交口一致對他的主上才稱贊，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純粹又明澈的笑容。

　　這樣的笑容落在延麒眼中卻不由得搖頭，可心底卻又佩服起泰麒選擇的王了。只是，這些糧食是從哪裡來的？明明小松尚隆那邊傳給他的消息只說了慶國租界了一批農具和春耕的種子給戴國，那麼這些糧食是從哪兒來？

　　“主上，這是各州司馬送給您的信函，這是各州縣的護軍情況，還有各地執行春耕力度的情況。”高裡要在落地走了一陣後，又忍不住化作麒麟原型飛上空中，直奔白圭宮而去，心心念念地都是自己的主上，只想要抱著主上歡呼。可看到正附在案前處理公務的顏鴻後，卻在疾奔了幾步後，又放慢了腳步，調整了呼吸，站到顏鴻面前，一副幸不辱命的姿態看著顏鴻，烏黑的雙眸裡滿滿的全是求表揚的信號。

　　顏鴻在將高裡要和延麒六太一起整理的數據情報看過後，就將這份數據遞給了也在書房的塚宰，然後吩咐了幾句，這陣子，白圭宮郊外的倉儲越來越大，塚宰對於裡面源源不斷出現的食物，也是越發見怪不怪了，刻意地將這些疑點給忽略掉，只是想著有了這批糧食，戴國的新建將會加快多大多大的速度。

　　交代完事情後，顏鴻這才將注意力放回高裡要這邊，卻是對著六太點了點頭：“這次真是麻煩延台輔了，這些禮物，希望你能喜歡。一路趕過來，延台輔肯定也累了，我讓人帶你先去休息，晚上設宴再好好地請延台輔嘗嘗我們戴國御廚的手藝。”

　　六太對顏鴻有些犯怵，雖然自從泰麒選了顏鴻成為泰王後，六太對於顏鴻身上的王氣就沒有那麼的敏銳了，可每次看到顏鴻，還是會覺得自己似乎有那麼丟丟地背叛了小松尚隆的羞恥感，再加上顏鴻這個人的氣場比認真起來的小松尚隆還要讓人覺得可怕，所以，對於顏鴻的安排沒有任何排斥，爽快地接過謝禮後就直接出了書房。

　　等到書房只剩下顏鴻和高裡要，顏鴻這才招招手，將高裡要喚到身前，起身抱住少年纖細的身姿：“阿要，辛苦了。”

　　一句話，讓這幾天咬著牙同各個成了精的州候打交道的高裡要一下子紅了眼眶，為了不讓主上看到自己丟臉的樣子，高裡要下意識地將腦袋深深地埋進顏鴻的懷中，腦袋拼命地搖了搖，才半帶著哽咽地說道：“不辛苦的，主上才更辛苦。”

　　“既然不辛苦，那阿要跟我說一說，這一路上的事情，可好？”

　　沒有去管各種處理不完的瑣事公務，朝政要事，兩人就這樣子靜靜地訴說著別後的事情，高裡要每每想到自己差點兒被一個州候給擒住當了人質，若不是六太發現的及時，可能就釀出大禍，不但沒有給主上幫上忙，反而給主上添了亂，就不由得紅了兩頰。

　　“那州候，我已經讓饕餮當場處決了。六太說，這樣的血腥之事，不應該經由麒麟之手，可那個州候有謀逆判斷之心，甚至後來我還翻出來，當年乍驍宗的事情也有他的一份子參與。我並不覺得我做錯了，我不會允許有人傷害主上的。”其實，高裡要自從知道麒麟暈血的毛病後，心裡對那州候起了殺心，便特意避開了六太，卻沒想還是被六太給知道了，“我已經安排了新的州候頂替了那位置，主上，我沒有經過你允許便這麼做了，是不是……？”

　　“阿要做得很好，有些事情當斷則斷，我才剛剛登基，正是民心散亂之際，這些不服的出頭鳥，便需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斬殺，才能夠讓他們知道，不能隨意調薪王權。”顏鴻誇獎地親了高裡要的臉頰一口，看著少年因為自己的動作羞紅的雙眸，可眼裡沒有排斥，只有全然的喜悅。早就發現了高裡要對自己心思的顏鴻，也享受著這只黑麒麟全然的仰慕。

　　重新回到白圭宮的泰麒高裡要的行程又緊湊了，特別是在延麒六太離開後，開始跟著塚宰一起負責整理分配送到各個州縣的糧食，等到春耕結束後，又要開始忙著修建毀壞的房屋，重新鋪設道路，戴國的每一個角落都洋溢著熱火朝天一般的盛夏熱情，忙碌而又充實，他們都在憧憬著明天更好的未來。

　　而在努力上傳下達地將各地的基礎設施建造納上行程時，顏鴻也在白圭宮附近成立了一個科研工作室，開設了一個科研學前班。雖然這樣的機構的成立，在許多朝臣眼中都是謎團一片，根本看不出這其中的價值。甚至就連塚宰也公開在朝議時對顏鴻投資創辦科研工作室表示了意見，覺得國家正在百廢待興之際，不應該將不必要的錢財浪費在這些根本看不出未來和需要的事情上。

　　在蓬萊生活了十多年的高裡要自然明白顏鴻在做什麼，就好像主上困惑的那樣，高裡要也有些無法理解。既然麒麟可以通過蝕自由來去蓬萊和常世，那麼，就應該察覺到現在蓬萊有許多便利的現代科技設施，雖然顏鴻贊同一定的生產力決定一定的生產關系的世界演變法則，可現在十二國這邊明顯就是將自己固步自封於一個狹小的世界，而沒有想到去從偏向農耕的世界做進一步的轉變。雖然仙人們也許不用去考慮溫飽果腹，甚至是排洩的問題。可對於沒有抽水馬桶系統，還只是原始的茅坑形式的如廁方式，顏鴻表示接受不能的同時，高裡要也懷念蓬萊干淨自動化的廁所了。

　　這只是一個簡單的例子，還有其他的一些改變也都需要慢慢來，雖然也許諸如雁國這樣子經歷了五百年風霜的國家，考慮的事情就更多。要顧慮到貿貿然引進這些對於百姓而言陌生的東西會給自己的國家帶來怎樣的沖擊，可現在的戴國跟雁國的繁榮固定化的模式不同，正是一切百廢待興之際，有很多發展的可能性。

　　在顏鴻和高裡要這兩個國家最高執政者的堅持下，排除眾議，堅持投入研究經費到科研工作室，而這一項舉措也正是被後世廣為稱道的科技變革。正是由這間並不起眼，甚至還不被大多數人理解的工作室開始，戴國從一個並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特產和注意的國家，慢慢地發展成為輕工業王國，甚至到了後來，整個十二國的世界中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輕工業均由戴國負責輸出，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市場則是由臨近的雁國瓜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正是一切起步開端，步步維艱之際，顏鴻的意思是先從火柴廠、制紗廠等易操作的輕工業工廠開始操辦，只不過辦廠起碼需要人手問題，而且也要考慮到辦廠不能夠導致農耕人員大大減少而給國家的糧食產量帶來問題。雖然現在通過從蓬萊為界面的外界輸送糧食是一種可以緩解燃眉之急的方法，這絕對不是長久之誼。

　　一開始的每一步走得自然是小心又艱難的，甚至顏鴻和高裡要常常忙得每天能夠有三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都是奢侈，該說仙人體質的一個好處就是不需要再去操心睡眠問題了嗎？可對於每天忙得連喝口水都是擠時間擠出來的高裡要而言，能夠這樣子同他的主上一起忙碌，每天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主上，伴隨著主上的晚安吻再入睡，這讓高裡要每時每刻都輕輕彎著眉眼，整個人都透著神采飛揚的精神勁。

　　當一切都開始朝著好的一面發展，戴國的農耕體系開始逐漸恢復運轉，每年收上來的糧食足夠整個國家的營運，而逐漸在各個州縣開辦的工廠則給許多人創造了就業機會，有了工作，有了養家糊口的工錢，便有了消費的余力，商業漸次繁榮。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州候不滿顏鴻，故意造謠生事，竟然查到了顏鴻是山客出身的消息，直接公開直指被砍斷了麒麟角的黑麒麟是不詳的象征，之前選的什麼乍驍宗就害得戴國差點兒家破人亡，現在竟然不知道從哪裡選了一個並不是胎果，也不是戴國的人當了國王，引進了海那邊世界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那些在工廠中轟隆作響的大型機械，就像是吞噬人靈魂的巨型怪物一樣，遲早會把戴國的人都給吞噬掉。

　　這股流言一在民間傳開後，竟然就引來了很多人的附和，他們有些是被顏鴻上台後打壓的魚肉百姓的權貴，有些則是地痞無賴，就是這麼一幫烏合之眾，竟然漸漸凝成了一股勢力，慢慢地讓本就習慣了十二國的風俗習慣的民眾們站到了他們那一邊。

　　等到這股勢力形成規模被報到顏鴻這裡時，顏鴻正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閒地跟高裡要一起下了會兒棋。他自從答應要給高裡要一個繁榮盛世後，就積極地投入到了對這個國家的打造改建過程中，甚至為了不一下子投入太多東西，引起反彈效果，顏鴻還將世界史的發展又重新看了一遍，努力地尋找適合現在的戴國發展的成產模式。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認真地做一件事情的顏鴻，對於如何將支離破碎的戴國拼湊完整，然後再想方設法地將破損的地方利用最合適的技巧粘補完成，甚至讓其在原有的基礎上煥發出更多的生機，真得花費了很多的心思。

　　五年的時間，戴國就已經從戰亂中恢復了元氣，也不需要顏鴻大動干戈地從蓬萊偷渡糧食，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只是，這第一波反對的浪潮，來得委實有些快了點兒，起碼，比顏鴻預期的要快。

　　已經許久沒有活動過筋骨的顏鴻，捏了捏自己的拳頭，決定御駕親征！

　　也許，他一直以來的表現方式太過溫和，才會讓有心人覺得可以通過這樣子的武力蠻干方式獲取自己想要的利益！只不過，他是山客的消息，當年明明已經被嚴密的封鎖，現在卻洩露了出去，看來有些老臣在熬過了沒有什麼油水的三無時間段後，現在反倒是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而他既然決定御駕親征，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後方出現什麼問題，這些膽敢調轉槍頭設計他和阿要的，可要做好心理准備才是！

　　這一年是顏鴻繼位的第五年，史稱鴻耀五年，帝顏鴻親征，平定叛亂，台輔泰麒坐鎮白圭宮，清理朝堂，這一年是戰火與鮮血洗刷的一年，也正是鴻耀五年的一戰，讓世人見識了泰王的鐵血征戰的能力，以區區五千人的兵力，功課了叛亂之首州候所轄的兩萬城池，生擒叛亂的州候，押解回首都，腰斬於街市，以儆效尤。

　　這是世人第一次見到顏鴻這位繼任泰王的狠辣，自此，那些本還存著倚老賣老的姿態想著拿捏泰王的老臣統統放低了姿態，開始更加賣力勤懇地治理國家。

　　只是，叛亂首領被腰斬當天，泰麒卻發燒昏迷了，顏鴻並不覺得自己擒殺叛逆首領有什麼失道了，看泰麒這反應，倒不如說是被那血腥的畫面，給嚇得做惡夢了。而當迷迷糊糊地從噩夢中醒過來，燒也在顏鴻的看護下，退了大半的高裡要醒來時，看著床畔守候著自己的顏鴻，不由得紅了眼眶投進對方的懷抱：“主上，主上，主上……”

　　一聲聲地喚著顏鴻，似乎這樣的方式可以讓自己從驚惶的血色迷蒙中得到力量的慰藉。

　　“我竟然夢到了主上滿身鮮血的樣子，主上，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對不對？”好不容易在顏鴻的安撫下平穩了情緒的高裡要，想著夢中猙獰而又充滿了血色的畫面，不由得白了臉色，兩只手緊緊地拽著顏鴻的衣襟，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尋求到心理的慰藉。

　　“傻孩子，我怎麼會有事呢。你忘了，連饕餮也不是我的對手，這個世界，能夠傷到我的人，可還沒有出現呢。”

　　一聽高裡要發燒做惡夢的真實原因，竟然是因為夢到他出事，顏鴻不由得笑著低頭，蜻蜓點水一般細細地吻過阿要的額頭、兩頰，然後來到雙唇。

　　“我沒事，我一直陪著你呢，傻孩子。”

　　“我已經不是孩子了！”高裡要心緒平穩後，就嚷嚷道。

　　“好，好，阿要是能干的台輔，是我的左膀右臂，阿要最厲害了，睡吧。”將高裡要哄睡著之後，顏鴻看著睡顏安靜的高裡要，卻是沉眸思索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