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十二國記02

　　第兩百九十章：十二國記

　　“高裡要這個孩子學習成績好，只是性格太過內向了，兩位如果不介意的話，我之前有休息過心理學相關的課程，可以讓高裡要在我家住一陣子，調節一下心性。至於班級裡的一些有關高裡要的流言，我也會出面幫忙解決的。希望兩位不要介意。”顏鴻知道高裡要的父母已經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對於高裡要這個在十歲的時候走失又回來的孩子，雖然還是關心，後來卻因為發生在高裡要周圍的一系列的不幸事情，難免生出了幾分隔閡。

　　且不說高裡要的父母態度如何，身為麒麟，又被砍斷了麒麟最重要的角的高裡要對於父母的感情也並未見得有多麼深厚，也許在麒麟的世界裡，最重要的那個人始終是他們的主上。

　　顏鴻對於那個神奇的世界頗有些好奇，所以不介意在十二國那邊的人找到泰麒之前，將高裡要帶在身邊養著。畢竟，他已經聽說了之前在這個學校上學的中島陽子離奇消失的事情，應該是已經被景麒給帶回了景國。如此一來，那麼，前來尋找泰麒高裡要的人也該快來了。到時候跟著泰麒他們一起去那個神奇的國度看看也挺有意思的。

　　至於高裡要的父母在聽到了顏鴻這個班主任的說法後，彼此忘了一眼，其實隨著在高裡要身邊發生的悲劇越來越多，他們也曾經不由得擔心，有一天死得淒慘又抓不到任何證據的人會不會是他們夫妻倆。現在聽到高裡要的班主任要接高裡要去自己家住的消息，他們下意識地松了口氣。

　　這一次教室裡的燈管突然爆破砸傷了幾個同學的事情，高裡要夫婦甚至已經做好了賠償的准備，倒是沒想到這個新分配到這個班的班主任會是這麼個態度。

　　一切都很順利，顏鴻陪著高裡要回了一趟家，將一些換洗的衣物和平常要用的東西一起搬到了他現在的居所。

　　一進門，高裡要就被四面牆壁上密密麻麻堆疊的書籍給晃花了眼，用木板釘靠在牆上做成書架的樣子，這樣的設計，確實可以很有效地利用空間，只是，這樣子被書的海洋包圍的感覺，不是極為愛書的人，恐怕會產生壓抑的感覺。因為顏殊小包子這一回還是包子一回的狀態，顏鴻直接請了個二十四小時的保姆照顧顏殊，不過不管是保姆還是顏殊，都在隔壁的房間，不會來打擾顏鴻的私人空間。

　　高裡要自己也有些弄不明白現在的狀況，自從看到了汕子和饕餮後，被灌輸了自己本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另一個世界的麒麟的觀念後，高裡要的心裡反而有了更多的茫然和不知所措，空白一片的大腦，讓他感到不安。這份不安只有在呆在顏鴻身邊的時候，才能夠有所減少。還有因為顏鴻的存在，饕餮的殺戮性子似乎被壓制了不少，他身邊奇怪的事情也就發生得少了。而自從從汕子口中知道，身為麒麟的他是不能吃肉的後，在飲食習慣方面，高裡要也做了下意識的改變，似乎隨著這些污濁之物攝入的減少，高裡要漸漸地也能夠感覺到暴躁失控的饕餮的情緒逐漸能夠被掌控。

　　總覺得顏老師是很能夠讓人安心的人呢。

　　可按照汕子的說法，蓬萊的人可不會有顏老師這樣子的本事，還能夠將饕餮給打趴下，這樣的本事，便是汕子口中被他選擇了成為效忠一世的泰王也不曾具有的，甚至是在十二國中有著數百年治理歷史，將自己的國家打理得繁花似錦的明軍延王也不曾具有的。還有些話，汕子沒有跟泰麒高裡要說，顏鴻給汕子的感覺，竟有幾分像天帝，那個至高無上地創建了十二國的體質條例的存在。

　　搬到顏鴻家居住的日子，比高裡要想象的還要輕松自在，高裡要知道這個有著神奇的能力的男人的秘密，而對方也知道自己的一切，不用去惶恐，也不用去惴惴不安，，唯一讓高裡要覺得煩惱大概就是汕子口中說的，失去了麒麟和國王的戴國將會動蕩不安，流民遍野。午夜夢回的時候，偶爾會出現哪些屍橫遍野的景象。可失去了記憶的高裡要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發動蝕的能力帶著汕子和饕餮一起回到常世。

　　更何況，高裡要對於汕子口中的一切始終覺得陌生又熟悉，真按照汕子的說法，他其實只是在那個叫做十二國的世界呆了一年多點兒的時間，就又回到了蓬萊。前前後後加起來，高裡要更加熟悉的世界始終是蓬萊，再加上蓬萊這邊還有顏鴻在。

　　不知何時習慣了從顏鴻身上尋找安定感的高裡要對於自己身上背負的重大責任有些惴惴不安，失去了角的麒麟，還能夠履行好身為麒麟的責任嗎？

　　“吃飯了，跟你說過不要趴在沙發上看書，總是忘記。下次再犯，我可就不只是說說了。”顏鴻單獨給高裡要炒了幾個素菜，他自己則是無肉不歡的類型。

　　飯桌上，高裡要撇過顏鴻剛剛夾過一筷子的鯉魚，總覺得很美味的樣子呢。為什麼麒麟不能夠吃肉呢？就算心底有著小小的蠢動，可高裡要始終謹記著，身為麒麟，不能食肉，不能被塵世污濁所侵染。甚至，如果他找到了回到蓬山的路的話，還要去請人淨化自己的污濁，就為了他這些年多吃了一些肉。這麼想著，高裡要又加了一筷子青菜，不過，幸好顏老師燒的素菜也是頂級好吃的。

　　明明之前就不是什麼多有口腹之欲的人，高裡要自己也有些弄不明白為什麼會在吃到了同樣美味的素菜後，還會對吃不到顏鴻燒制的葷菜而生出了幾許怨念。

　　吃晚飯後，一開始高裡要是主動承擔了洗碗的任務的，不過後來這個任務就被女怪白汕子要了過去，另外家裡的衛生也是饕餮負責打掃的。美其名曰，膳食費和住宿費。

　　如果說，饕餮和白汕子一開始還對於顏鴻這種使喚得開心的行徑有些怨念的話，那麼等到顏鴻竟然拿出了幾枚能夠補充靈氣的仙靈石給他們，讓他們在吸納靈石中的靈氣，漸漸地恢復了理智，能夠越來越好地控制自己不受控制的殺戮念頭後，倒是漸漸地也對於這些家務活不再感到排斥。

　　白汕子和饕餮有的東西，自然也少不了高裡要的。高裡要第一次神奇地握著顏鴻給的靈石時，就被那暖暖的舒服的在體內各處游走的力量個驚奇到的，甚至因為這股力量的影響，高裡要腦海中開始越來越多地出現被隱藏的畫面。

　　等到被景麒和延麒他們找到時，高裡要作為泰麒的記憶也已經恢復了個七七八八，因為泰麒力量的恢復，女怪和饕餮也受到了來自麒麟的約束。平靜地過完了大半個學期的高中生活，甚至因為顏鴻開後門的緣故，慢慢地同班級裡的同學關系緩和，還同收養了自己的父母關系親近了一些的泰麒，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增多。

　　白汕子對於泰麒的改變是感觸最深的，因為感覺到了泰麒對顏鴻的依戀，她對顏鴻的態度也發生了明顯的轉變，看著趁著周末晴好，帶著泰麒出來踏青，還帶了泰麒喜歡的繪本畫板，架著畫板，任憑泰麒畫畫的顏鴻，白汕子默默地說了聲：“謝謝。”

　　白汕子是知道顏鴻有個弟弟顏殊現在都一歲多了，經常會蹲在顏鴻的房門外，就等著顏鴻偶爾回顧的一眼，可顏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總是當做顏殊不存在似的，屬於顏鴻的房間，也從來不會讓顏殊踏足。也許正是因為看過顏鴻對顏殊的冷漠和無視，再看著顏鴻對他們家泰麒的縱容和寵溺，感慨才會特別深。

　　就是在這個明媚的踏青午後，顏鴻看到了正坐在使令身上飛過天空的來尋找泰麒的延麒，對方原本飛遠了的身影，突然折返回來，看到正在幫忙翻轉著烤肉串的女怪白汕子，還有乖乖地正在將車子後備箱的踏青用的食物、工具搬出來鋪好忙得心甘情願的饕餮，延麒差點兒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汕子？”延麒雖然比泰麒早出生了五百多年，可對蓬山上的女怪們都是極為尊重的，只是溫柔優雅的女怪汕子竟然在烤肉串什麼的，實在是有些幻滅。因為麒麟不能夠食肉的緣故，作為照顧麒麟長大的女怪，對於肉類也是甚少碰觸的，為的就是不沾染讓麒麟生厭的氣息。可現在這樣的畫面，看起來也太過玄幻了吧？

　　“延麒？是你！太好了，延麒，你找過來了。”汕子乍然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一抬頭就看到還騎在飛行使令身上，正歪著腦袋看著自己的延麒，數百年如一日的正太臉龐，燦金色的及肩長發，這一切都讓汕子不由得濕潤了眼眶，她和饕餮都沒有辦法送泰麒回去，只有麒麟才能夠發動蝕的能力自由地穿梭於常世與現世，現在延麒六太找了過來，汕子不由得激動得哽咽。

　　“汕子，泰麒呢？你在這裡，我怎麼沒有看到泰麒？”延麒確定了這女怪就是汕子後，連忙從使令身上跳了下來，幾步來到汕子面前。

　　“延麒，你認不出泰麒了嗎？這就是泰麒啊！”麒麟之間彼此有獨特的感應方式，因為每一個時期只會有十二個麒麟存在的緣故，各個麒麟之間的感情其實都是非常親厚的。只有麒麟能夠互相了解屬於麒麟的悲哀，他們的一生都跟王扯上關系，三十歲之前，如果沒有辦法找到王，麒麟就會死去，而如果找到了王，則將一生追隨王的左右，王失道，則麒麟病重，甚至可能因此而死去。可以說，麒麟是一個很悲哀的族群，看起來獨一無二又高貴，卻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心酸。

　　延麒六太順著汕子的指點看到一旁正在畫板面前作畫的少年，不由得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地說道：“怎麼可能！麒麟一旦選定了王之後，就不會再有成長變化。”

　　延麒自己就是當年因為情況緊急，小小年紀就選擇了延王，失去了成長的機會，一直維持著正太的外貌。明明當年泰麒選擇泰王的時候，也只不過十歲左右的樣子，現在這個少年看上去起碼有十六七歲大小，怎麼可能會是泰麒呢？

　　“泰麒他當年被砍斷了麒麟角，來到蓬萊後，就變成這樣子了。”汕子也並不是太明白這裡面的情況，只是似懂非懂地解釋著。

　　“什麼？泰麒的角竟然被砍斷了？”延麒倒抽了口氣，麒麟一旦失去重要的麒麟角，就會失去生命，現在泰麒還好好地站在這裡，有汕子和饕餮作證，這絕對是泰麒無疑，“不行，我必須得馬上帶著泰麒回去，看看泰麒現在是什麼情況。”

　　延麒的臉色變得沉重，以自己獨特的方式給景麒他們傳遞了信息，讓跟著一起來尋找泰麒下落的其他麒麟和國王們趕過來。

　　“顏老師！”高裡要面對延麒沉重的表情，下意識地看向了來到自己身邊的顏鴻，一只手更是親近地牽著顏鴻的衣角。

　　延麒見到這一幕，卻是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看著唄泰麒信賴的顏鴻，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剛才只顧著汕子和泰麒的事情，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顏鴻身上，可他現在竟然在顏鴻的身上看到了王氣！

　　他才剛跟尚隆分開沒多久，竟然在另一個人類身上看到了王氣！這根本就不合理，他們雁國在尚隆和他延麒的努力下可好得很，根本就沒有什麼失道的現象，他也根本不需要去尋找下一個王。

　　“你是誰？”延麒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看著顏鴻的神色不由得多了幾分慎重。怪不得明明戴國的喪鍾並未敲響，泰王還應該存活的情況下，泰麒竟然會對這個人表現得這麼親暱。麒麟一生最親近的人只有他們的王，而像泰麒現在這樣子扯著對方衣角流露出來的依賴，實在是太不尋常了！

　　“延麒嗎？我叫顏鴻，是要的老師。”顏鴻拍了拍高裡要的肩膀，做了自我介紹。

　　延麒看著這個叫做顏鴻的男人，再次給自己的使令下了命令，說了現在的情況，讓自己的使令將情況跟尚隆他們說清楚，然後對著高裡要說道：“泰麒，你還記得我嗎？”

　　高裡要的腦海中有模糊的畫面閃過，對延麒有本能的好感，只是，具體的卻並沒有辦法記起來。等到尚隆、景麒他們趕過來的時候，面對泰麒現在這個狀況，同兩個麒麟的擔憂不同，尚隆倒是大方地邀請了顏鴻一起去十二國游歷一番。尚隆雖然是承受天命被麒麟選擇的國王，可對於一國之主卻是只單憑麒麟的選擇而坐上王位的方式，還是覺得有些兒戲。現在延麒和景麒竟然都在顏鴻身上看到了王氣，尚隆對於這個一眼看過去無法揣測其性情深度的男人，也產生了興趣。看這個顏鴻目前對泰麒的照顧和維護，如果泰麒改選了顏鴻成為戴國的王，對於戴國的發展，說不定真得是一件好事。

　　顏鴻在現世這邊並沒有什麼牽掛，顏殊他並沒有帶去十二國的意思，直接給請來的保姆簽了合同，讓他幫忙照顧顏殊長大後，顏鴻就跟著泰麒、延麒、尚隆等人一起，通過麒麟制造的蝕來到了這個異度空間，有著別樣的制度和文化的國度。

　　不知道是不是跟經過蝕，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本源世界的緣故，記憶在斷斷續續的恢復，卻一直不完整的泰麒，看著戴國國土內妖怪橫行，流民四竄的情景後，有些記憶開始慢慢復蘇，每一個晚上都不挺地重復自己的麒麟角被斬斷的血腥畫面。

　　“顏老師！”驚叫著醒來的高裡要，感受著懷抱著自己的大手溫柔又充滿安全感地輕拍著自己的背脊，不由得從滿心驚慌中，緩緩走了出來。他不怕的，有顏老師在，沒什麼好怕的。

　　顏鴻又將驚醒的泰麒哄睡後，一只手輕柔地拍著泰麒的背脊，卻在思索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插手加快尋找泰王的下落。雖然，顏鴻覺得一個明明曾經代理戴國這麼多年，將國家打理得還算可以的國王竟然會讓自己身陷叛軍被捕多年不說，還讓自己的麒麟差點兒喪命的國王，實在不配稱為王。

　　不過，找到泰王後，趁早將這件事情解決，也好讓阿要從驚恐的夢靨中掙扎出來。顏鴻從其他人那裡了解到了泰王的生辰八字等基本信息後，卜算了一卦，算出了大概的方位，還真是應了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卦位顯示出來的方向，竟然指出泰王被囚禁在了戴國的宮殿白圭宮中！

　　一月後，戴國喪鍾大響，一直失蹤的泰王喪命，而他們的泰麒出現了，帶著他新選的王！一天之內，戴國在奏響了泰王乍驍宗喪鍾之後，又響起了新王選定的禮樂。戴國的國民在一天之內經歷了大喜大悲後，卻是對未來又有了新的憧憬！不管怎樣，新王選定，有王坐鎮國內，那些妖魔鬼怪就不敢再侵擾戴國，最起碼最壞的情況已經解除，雖然還是貧窮，還是滿目瘡痍，起碼少了妖怪無時無刻的侵擾！

　　顏鴻負手而立，看著戴國的那些所謂官員，滿臉帶笑地奏響了禮樂，就好像不久前敲響的乍驍宗逝去的鍾聲的悲傷並不曾有過停留一般。顏鴻順利地帶著泰麒等人找到了乍驍宗泰王的蹤跡，只是，幾年囚禁生涯下來，乍驍宗也只不過是撐著最後一口氣在等著再看一眼泰麒而已，見到泰麒的同時，也看到了親密地牽著泰麒的手的顏鴻，這一幕就好像是壓倒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直強撐著的乍驍宗在明明被解開了身上的鐐銬後，卻是深深地沖著顏鴻拱了拱手，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沖上去同囚禁自己多年的叛軍首領廝打在了一起，結果雖然殺死了叛軍首領，自己也是胸口被刺了一劍。

　　被這血腥的一幕刺激得直接昏倒了的高裡要再醒來時，所有的記憶復蘇，看著正坐在床畔的顏鴻，掀開被子，跪了下來，深深地垂下頭，帶著無比虔誠地說道：“不離君側，不違詔命，矢言忠誠，謹以此誓。”

　　顏鴻深深地看了一眼低下了頭顱只露出發旋的高裡要，或者應該稱之為蒿裡的泰麒，最終還是吐出了三個字：“我寬恕。”

　　流落到蓬萊時的泰麒名叫高裡要，而回到了蓬山，十二國的世界後，身為泰麒則被賦予了蒿裡的名諱，不過在顏鴻這裡，他已經習慣了“阿要”這個稱呼，就好像時刻被需要一樣，這個總是將所有的心思都藏在了心底的麒麟，他確實是心疼呵護的。

　　戴國舊王去，新王選定的消息，很快地傳到了其他的國家。每一個新王的繼位，都需要去蓬山一趟，經受他們口中的天帝的賜福，老實說，經歷過了這麼多世界，也曾經去過仙俠世界，見過所謂天帝的顏鴻，對於這個制定了這一方天地規則的天帝，顏鴻還真有那麼幾分興味。

　　倒是泰麒一直緊緊地牽著顏鴻的手，面對著百官的慶賀和祝福，踏上了前往蓬山的道路時，回首望去，白圭宮依舊挺立，卻無端端地添了幾分蕭瑟。可回頭看著身邊目光寧靜平和地坐在馬車上，美其名曰先考察一下戴國這一次重創到底帶來了多大的傷害，而拋棄了使令，決定緩步向蓬山出發的顏鴻，泰麒偷偷地又靠近了顏鴻一些，總覺得有主上在，一切都會好好的。

　　這樣子的安心，還有竊喜，從“顏老師”到“主上”的轉變，泰麒很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