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陸小鳳傳奇05

　　第兩百二十六章：陸小鳳傳奇

　　看似冷漠的人也許只是不擅長表達，掩藏在冰冷表象下的卻是火一般灼熱的感情。西門吹雪這個古龍世界中出了名的冷面劍神，除了一把長劍行天下，對劍的追求被其深深銘刻進骨髓外，他也是個正常人，或者說是個出身富貴的貴公子。萬梅山莊少莊主的身份，可以讓他賞美景、品美酒，興致來了，也可以吹吹笛子、彈彈琴。這些都是一個富裕之家養出來的貴公子的做派，只除了西門吹雪身在江湖，又是個劍癡，加上面部運動神經障礙，使得他少言寡語，可到了必要時刻，西門吹雪還是很給力的，就譬如此刻抓到了機會的愛的告白。

　　在西門吹雪的世界裡，沒有太多這個世界的倫理綱常的束縛和規范，他並沒有兩個男人不應該在一起的觀念，也沒有收到傳統陰陽調和的思想的影響，他只是在想明白了自己對顏鴻的心情後，鄭重其事地說出了古代版求婚宣言！

　　一起結成夫夫，不是因為依戀，不是因為開玩笑，只是此時此刻西門吹雪心情最真實的寫照。

　　“好啊！”

　　顏鴻本來就不是個矯揉造作扭捏的人，只是，有些愣住了而已，畢竟讓一個古代人，雖然是武俠世界的古代人，這樣子純粹又直接地說出這番話，還真得是讓顏鴻有些嚇了一跳。就算明白了西門吹雪對自己的情誼，可顏鴻本以為兩人之間應該會有個過渡。可現在想想，他和西門吹雪相識於年幼，甚至可以說，到了後來，西門吹雪的劍術、琴藝、乃至於茶道、棋藝都是顏鴻手把手交出來的，兩人之間亦師亦友的情誼其實早在當年就打下了基礎。只不過五年前的西門吹雪選擇了落荒而逃，而五年後的西門吹雪卻恢復了劍的秉性，鋒利一往無前。

　　兩個人說開了之後，生活卻並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改變，甚至，連房間也是分開睡的。顏鴻是不想在其他人的地盤上，留下了什麼話柄，讓人逮住了痕跡。西門吹雪則是純粹地什麼都不懂，也許在他看來，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定下了終生的承諾，從此兩不分離，卻並沒有其他什麼的想法。就算他早在五年前就已經有了夢遺，甚至在和顏鴻確定關系後，偶爾午夜夢回也難逃這心中本能的渴求，可真得對上了顏鴻的時候，西門吹雪絕對是純情地讓顏鴻都不好意識下口大快朵頤。

　　饒是兩人並沒有絲毫的親密舉動，可葉孤城在忙完了自家父親大人交代的事情，再次來到顏府的時候，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變化。明明在他和西門吹雪對完招後，顏鴻還是一如既往地指出兩人的不足，又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可葉孤城還是覺得哪哪兒都不對勁。

　　這樣的不對勁直到半個月後，偶然看到了顏鴻親暱地親吻了西門吹雪的額頭，才暴露了真相。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葉孤城下意識地使著輕功逃離了現場，只覺得滿心的慌亂，甚至分辨不清，胸腔中湧動著的憤怒到底是因為什麼。理智告訴葉孤城，兩個男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此等之事，兼職就是沒有禮義廉恥，虧得他還將這兩人當做自己的至交好友。可另一邊洶湧著的懊惱情緒卻又透露了別樣的信息。如果，如果自己先一步跟顏鴻……

　　硬生生地打斷了自己的如果假設的猜測，事實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如果。身為白雲城的少城主，葉孤城雖同西門吹雪一樣癡迷於劍道，卻也無比清楚自己身上所背負的責任。

　　就算心底清楚得很，可心中的悲傷卻還是難以斬斷，找了個酒樓，借酒消愁的葉孤城，卻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城主府卻是整個地亂了套！

　　他的父親白雲城城主大人遇襲，現在正危在旦夕！

　　而另一邊的西門吹雪和顏鴻其實都發現了葉孤城方才來過的身影，西門吹雪本就是個聰明人，只是大多數時候他的聰明都花在了自己所鍾愛的劍道上。不過事關己身，發現了葉孤城動了和自己一樣的心思後，西門吹雪每每和葉孤城切磋，心中的斗志就更加的昂揚。

　　“被發現了，沒關系嗎？”

　　西門吹雪問得雲淡風輕，顏鴻卻是知道甭管再怎麼冷淡如霜的人，面對自己的愛人被覬覦，那肯定都大度不到哪兒去。更何況，今天這一出也是他有意讓葉孤城堪破的。西門吹雪都看得出來的問題，他自然也察覺了。既然他已經決定同西門吹雪在一起了，自然不會再去沾染什麼花花草草的，免得誤人誤己。

　　“你不是想和我對弈，時辰還早，我們可以手談一局。”

　　兩個人正在棋盤上廝殺成一片，西門吹雪的棋就同他的人，他的劍一樣，鋒芒畢露，寒氣逼人，開局大氣而又一往無前。到了顏鴻這裡，也就是被宰割的份，可饒是如此，西門吹雪卻還是喜歡同顏鴻對弈找虐。

　　只不過，今日的棋局卻是注定下不成了，棋局才剛剛殺到中盤，尚沒有收官，城主府的人就慌裡慌張地找上了門，卻是來找他們的少城主大人的。得知葉孤城不在，來人這下子卻更是慌亂，一問才得知城主大人如今危在旦夕。顏鴻當機立斷隨同西門吹雪一起趕往了城主府。

　　顏鴻隨身還帶了藥箱，只是，當顏鴻提出要幫著做診斷時，卻被城主府的管家給推拒了。在管家看來，城主府特意請來的白雲城最有名望的醫生正在診治，顏鴻這麼一個連毛都還沒長齊的商戶，怎麼可能救得了自家城主的性命。

　　顏鴻會帶上藥箱，無非是這陣子如墨閣落戶白雲城，同這位城主打交道的過程中，對對方頗有幾分欣賞，加之剛剛拒絕了葉孤城，秉持著移位補償的心理，才想著略盡綿薄之力。既然對方拒絕了，他也不會上趕著去討好對方。

　　葉孤城被找回來時，身上的酒氣還沒有散去，只是原本混沌的大腦此刻卻是清晰無比，顧不得身上的酒氣，葉孤城就問起了管家自己父親的事情，得知大夫還在診治，葉孤城趕緊闖了進去，卻又因為自己的束手無策而只能在一旁看著，最後竟然還被大夫善意地提醒，讓他先去洗了一身的酒氣再進來，否則就是在添亂。

　　葉孤城匆匆換了衣服，抹了臉，洗去了身上的酒氣，又一頭扎進了病房。就算在進屋子前看到了不遠處的顏鴻和西門吹雪，卻不想讓兩人看到自己此時此刻的狼狽。

　　顏鴻看著城主府的忙亂，還是先帶著西門吹雪離開了。直到第二天天明，從城主府傳來哀痛的消息，城主大人離世，傳位於少城主葉孤城。顏鴻想著這個時候的城主府怕是會更加的混亂，便讓人給葉孤城送了消息，只說朋友一場，有事定會幫忙。

　　西門吹雪卻是通過葉孤城想起了自己如今也是孑然一身，偌大的萬梅山莊卻只有自己一個主人，他所親近的人便也只剩下顏鴻了。而在隨後親眼看到白雲城的各大勢力仗著自己本身勢大，又欺負葉孤城年少無依後，卻又生出了幾分慨然。比之葉孤城如今的四面楚歌，甚至連自己父親的頭七都沒能夠好好地辦，就要面對一棒子豺狼虎豹，起碼，有著一幫忠實的老僕的他，這些年能夠如此瀟灑地行走江湖，累了就能夠回到萬梅山莊，有個可供歇腳舒心的地方，卻又是幸運許多。

　　葉孤城在豺狼虎豹環伺的情況下，在顏鴻和西門吹雪的幫扶下，經過了一番明爭暗斗，以自己手中的劍，守住了白雲城城主之位。便是多年之後，物是人非，他也始終是記得顏鴻和西門吹雪的這一份情誼。

　　只是，在他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喘一口氣的空間後，卻又迎來了兩人的辭別，心底明明有千言萬語，卻也只能化作一杯薄酒：“這杯酒是我敬你們倆的，大恩不言謝，以後但凡有用得到我葉孤城的地方，千山萬水，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剩下的，便也只是道謝，至於心中隨著時日綿長而被一層一層包裹埋入心底的戀慕，注定了他永無見人之日。

　　從他成為白雲城城主這日開始，他就沒有任性的權力，他背負著一城之民的生計，他要做的事情太多，身上背負的越多，就注定了他無法同西門吹雪一般灑落地捨下一切陪在顏鴻身邊。

　　從一開始，他的這份喜歡，便注定了結局。

　　顏鴻和西門吹雪離開白雲城後，先回了一趟萬梅山莊，恰逢冬日，梅花盛放，白雪皚皚，恰似當年兩人初會，西門吹雪看著雪地中，梅林下，橫笛在手，笛音裊裊的顏鴻，想起了什麼，不由啟唇一笑，這一笑卻是為這冬日之竟平添了一抹亮色。

　　“阿顏，我們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