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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我寫什麼都會成真》第118章
第118章

  不管賀宇帆對天雷有多嚮往, 桓承之的實力在這兒擺著, 使得那個天雷的提案, 最終也只停留在了“夢想”階段。

  對於這件事兒, 賀宇帆雖說挺遺憾的, 但倒是也沒去無理取鬧什麼, 只是根據之前和墨離說好的那樣, 給他兒子身上加了些防禦用的小機就算差不多成了。

  往後的幾天裡, 敵人那邊兒似乎也在糾結到底要不要繼續進攻。總之這一連七八天的時間過去,也沒見著有一點兒動靜。

  在這段時間的空暇中, 賀宇帆終於從只能牽引一根手指, 慢慢進步到了能將他兒子整個人牽引起來的地步。只是這種“牽引”, 也真的就只是能讓人整個站起來罷了。想要像墨離那樣讓傀儡宛如正常人的行動,則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這天下午, 賀宇帆吃過午飯之後就又去院裡擺弄他的傀儡兒子,桓承之閑來無事,也盤腿坐在一旁,撐著腦袋看著他的動作。

  兩人就這麼各懷心事兒的沉默了一會兒, 桓承之開口道:“其實跟我預料的相比, 你現在已經強太多了。”

  “你預料中我是永遠也牽不起來線是嗎?”賀宇帆嘴角一抽,跟著翻了他一眼。

  桓承之聞言立刻搖頭:“只是沒這麼快而已, 該學會的也總還是能掌握的, 這我倒還是很相信你的。”

  “我也挺相信我自己的。”

  賀宇帆撇嘴,又動著十指讓傀儡在地上緩慢往前走了兩步,才忍不住歎了口氣道:“你說, 等長月門他們退兵或者進攻之後,咱們也就沒必要再繼續留在墨瀾閣了對吧?”

  桓承之點頭。

  其實從學會傀儡和牽線開始,他們就已經沒必要繼續留下了。至於到現在都沒離開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賀宇帆擔心他們走了墨離一個人擋不住攻勢罷了。

  所以對於賀宇帆的這個問題,桓承之雖是應了,卻也有些鬧不清為什麼就說到這兒了。

  只是那邊兒賀宇帆卻是在得到答案後摸著下巴糾結了一會兒,隨即用更為糾結的語氣道:“你還記得咱們來這兒的初衷嗎?”

  桓承之點頭:“不就是你好奇人家的傀儡,還有……”

  話說一半,他自己也愣了下來。

  賀宇帆抿了抿唇,繼續道:“之前你跟我說,說不定傀儡做出來之後就有答案了。可是咱們現在不但做出來了,連兒子的內置都處理好了。要是再拖下去,怕是直接拖到離開也得不到答案吧?”

  “這不好說。”桓承之皺眉搖了搖頭:“畢竟不管怎麼說,那判官總是沒必要專門去找咱們騙上一圈的。”

  賀宇帆點頭。

  這說著倒也沒錯。

  只是……

  賀宇帆抬頭看著天空,用一種看透一切的表情緩聲道:“你知道嗎?按照一般的套路來說,如果一個秘密主角四處尋求也找不到答案,那絕對是憋了個大。”

  桓承之揚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要麼我的身份厲害到可以嚇死人,要麼必須在最關鍵的時機才能給我答案。”賀宇帆說:“當然前者的話不太好說,如果是後者,那我可以確定長月門他們一定會攻山的。”

  桓承之聞言一愣,隨即就不可抑止的有點兒頭疼。

  抬手在額角按了兩下,他一臉無奈道:“你就不能不烏鴉嘴啊?”

  “我這是在給你說我認真分析之後的結論。”賀宇帆說:“這都是套路,而且我還沒說完呢。這個所謂的關鍵時刻,一般都應該是我快被人殺了,這時候突然出現一個大師把我救了,順便告訴我咱們想知道的那個答案到底是什麼。”

  他這話說的飛快,桓承之想要阻止他的時候,他早已經全部說完了。

  兩人對視一秒。

  賀宇帆張嘴打算繼續他的“套路猜想”,桓承之則是終於在他開口前先一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將話全部堵回去後,才放心的長籲一口氣道:“你別說了,等長月門真打過來的時候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有機會進入‘關鍵時刻’的。”

  賀宇帆被他這種認真的態度鬧得哭笑不得。用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才伸手將桓承之捂著他的那只手拽了下來,一邊誠懇的補充了一句道:“其實你還不如讓我說出來比較好。”

  桓承之不解,挑眉揚著尾音的“嗯?”了一聲。

  賀宇帆歎了口氣:“你也不想想,這都多少次了。就好像我只是想想沒說出來,這事兒就成真不了了嗎?”

  桓承之:“……”

  這話還真的有道理到沒法反駁。

  賀宇帆說完之後,深深的看了已經呆滯著不知如何回應的桓承之一眼,然後慢慢抬手,在人腦袋上輕輕撫摸了兩下。

  他說:“你往好裡想點兒,說不定我烏鴉嘴的潛力還……”

  話說一半,不遠處的房門突然被從內打了開來。

  墨離急匆匆的向兩人沖過,到了跟前,甚至沒有一絲停頓,他開口慌張道:“下面開始攻山了,賀兄你之前說的確實沒錯。這該是最後一波,就從速度和攻擊強度來看,他們怕也是拼了。”

  話音落下,他又說了句自己先帶墨空去防禦之後,就繼續轉身朝外沖了出去。

  桓承之和賀宇帆兩人聞言皆是一愣,坐在原地對視一眼,前者問道:“你剛想說你潛力怎麼了?”

  賀宇帆咽了口唾沫。搖頭道:“我就想說,我潛力好像被徹底激發完全了啊……”

  他應的一臉呆滯,顯然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的這麼突然。

  桓承之被他那副傻呆呆的模樣逗得一樂,伸手在人鼻尖捏了一下,也起身跟著墨離的步子,向山谷外面行了出去。

  賀宇帆在他身後若有所思的撓了撓頭,似是想到了什麼,低頭看了眼被他放在地上的小傀儡,最後嘴角一勾,低身抱著它一起跟過去了。

  就像是墨離說的那樣,這次長月門那邊兒還確實是集中火力的猛攻。

  不說別的,就站在山頭往那邊兒看過去,也能見著遠方滾滾的煙塵和沖天的烈火。

  在賀宇帆趕到的時候,墨離已經控制著墨空去戰場了。

  桓承之還站在原地,扭頭看他一眼,有些意外道:“你怎麼把兒子也帶上了?”

  賀宇帆認真道:“因為有預感,說不定兒子可以救爹于生死之間。”

  桓承之嘴角一抽:“你就不能想想是你相公救你?”

  “這個啊……”

  賀宇帆咧嘴一笑:“等你啥時候像狗蛋一樣強大再說吧。”

  話音落下,桓承之臉上表情明顯一裂。

  賀宇帆拍了拍他肩膀,又動了動指尖讓懷裡的傀儡給他招了招手,口中語重心長道:“你放心,你弱一點兒我也不會嫌棄你的,畢竟我還有魔劍還有天鏡還有兒子啊,所以你強還是弱都無所謂的。”

  他說的很認真,但是桓承之聞言表情頓時就更加複雜了。

  那兩瓣薄唇上下磕了幾次,終究卻也沒能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他捏了捏拳,深吸一口氣道了聲去幫忙之後,腳下一個點地,便迅速消失在了前方。

  賀宇帆站在後面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又微微擰了擰眉,最後低頭看向懷裡的傀儡,也不知是在與人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輕輕喃了一聲道:“你媽都去戰鬥了,你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啊……”

  話分兩頭,先放下這邊兒思考著是該帶著兒子看家還是該一同沖上前線的賀宇帆不提,單說那邊兒已經進入戰場的桓承之。

  在他到地方的時候,墨空已經跟長月門的那些人戰在了一起。

  桓承之在戰場外看了看情況,和想像中的一樣,與前幾次人數對半相比,這次李家人明顯只占了少數。

  隨著戰鬥的進展,對面也將那弩箭放的越來越頻繁。但由於墨離這邊兒早有防備,再加上之前給墨空裝的那些防禦的機關,就算是那些攻擊比前幾次攻山時密集了太多,也不過只是讓墨空左邊兒的胳膊受了些傷,根本構成不了任何阻礙。

  這明明應該是讓人放心的場面,桓承之看了一會兒,卻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對面的攻擊者裡別說是李家家主,就連長月門稍微有點兒名氣的長老也沒見著一個。

  按理說這如果是最後一戰的話,對方絕對不會連主力都不派出。那現在這場面,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敵人不止一路。

  就像是為了證明一下他的想法真的沒錯似的,幾乎是下一秒,心底就響起了賀宇帆略顯焦急的聲音。

  他說:“墨離剛剛告訴我,除了墨空所在的那個方向之外,還有一路在另一邊兒躲著機關往山上走,要不是因為他們剛剛還是出觸到了一個機關,怕是人上到山頂上了,我們才能發現。”

  頓了一秒,賀宇帆又補充了一句道:“墨離說快上到山頂的這一小波都是精英,所以讓你代替一下墨空的位置,他把傀儡拉回來擋這些精英,你……”

  “我回去。”

  桓承之用不容拒絕的語氣打斷道,隨即也不管賀宇帆再說什麼,直接將本命劍召出橫飛出去幫墨空殺了幾人,便快速轉過身,重新往墨瀾閣的方向趕了回去。

  只是他速度雖快,那邊兒精英部隊的戰力也同樣不是吃素的。

  等他趕回跟前的時候,賀宇帆身邊兒的魔劍已經開始飛舞著等待吸血的時機了。

  “你可算是回來了。”賀宇帆遠遠見著他過來,便趕忙揮手道:“墨離說那些人已經快攻到最後一層的機關了,你要是再不回來,說不定我一激動就要主動出擊了。”

  “可別亂說。”桓承之兩步躍到人身旁,掃了眼那邊兒還在閉著眼睛操縱傀儡的墨離,才轉頭將視線重新放回到自家道侶身上,有些不悅的皺眉道:“咱們說好了前面有我頂著,你乖乖當你的輔助,沒事幹別沖出去冒險。”

  賀宇帆咧嘴一笑:“我就是說說而已。”

  “說也不行。”桓承之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一下,一邊問道:“不過說起來,墨離不是說他們這兒的機關覆蓋面很廣嗎?那怎麼可能讓長月門那邊兒攻到跟前了也沒人發現?”

  “估計是跟著墨空對付的那群一起上來的,快走到跟前的時候,一波去打了墨空,一波從旁邊兒繞了遠路。”

  這次都不用賀宇帆去解釋,一旁墨離就先一步開口道:“我原本就在納悶兒為什麼這次敵人攻山的時候比以前快那麼多,真正交手的時候反而弱成這樣。沒想到還是我疏忽大意,讓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機了。”

  桓承之說:“李家的戰力不允許他們再拖下去了,這最後一戰,總得想出點兒別的方法來彌補戰力的缺失啊。”

  “這倒也是。”墨離皺眉應道:“可是那邊兒小卒帶的武器也是個威脅,如果我專心去處理那邊兒問題,桓道友你一個人能扛得住這邊兒的攻擊嗎?”

  “絕對可以。”

  桓承之應的特別自信。

  在墨離重新將關注全部放回到那邊兒的戰場上後,他才低頭,心情複雜的看了一眼賀宇帆懷裡的傀儡。

  接收到了他的目光,賀宇帆不解道:“你又在想什麼?”

  “沒。”桓承之搖頭。嘴唇張合了兩次,最後還是欲言又止的換了個話題道:“一會兒人攻上來之後,我去迎戰,你讓站在墨離身邊兒別亂跑,若是我來不及看著的時候,魔劍也總能護著你的。”

  “我知道的。”

  賀宇帆應著,身邊繞著他的那把黑色長劍卻像是有些不滿這種安排一般,飛舞著嗡鳴了起來。

  聽著響動,桓承之抬眼在劍身上掃了一眼,隨即用確定的語氣陳述道:“它想吸血了。”

  賀宇帆聞言嗤笑一聲:“它什麼時候不想吸血?”

  桓承之點頭:“所以我才不明白,它為什麼會選你做主人。”

  “可能是因為我比較帥吧。”賀宇帆若有所思道:“還有可能是因為上天都看出來你不適合鍛劍,為了讓我們的兒子有劍可用,所以就派它來跟著我了。”

  賀宇帆說著,似乎還覺得挺有道理,自己跟著贊同的點了點頭。

  桓承之被他這說法鬧得無語,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兩下撂了句“沒事兒別胡思亂想”之後,也收去了閒聊的意思,轉而緊了緊手中的短劍,眸中的光芒也越發淩厲了起來。

  這就是敵人快攻到眼前的意思。

  賀宇帆心裡明白,便也很有眼色的沒再去開口說什麼了。

  果然,不過是幾息的功夫,一塊帶著寒光的冰錐就出現在了視野之中,帶著仿佛要摧毀一切的力道,直直的沖賀宇帆襲了過來。

  不需要魔劍動手,那冰錐還未近身,就已經被桓承之帶著烈火的刀刃融化在了半途。

  再抬眼過去,遠方樹林裡已經先後走出了七八道身影。

  長月門的五個長老護法,李家的一個高手,再加上李家主夫人,這些都算是預料之中的組合。

  只是不光是桓承之,就連賀宇帆也不由意外的是,在幾人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天機門道袍的少年。

  他抬頭,正好和賀宇帆視線相撞。

  兩人相顧沉默一瞬,那少年立刻抬手,指著賀宇帆揚聲喊道:“就是這個人!天機門最好的密寶就在他身上!”

  一旁那長月門長老聞言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抬頭,在看到賀宇帆那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樣兒後擰了擰眉,口中則是滿帶疑惑的確認到:“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那少年喊道:“我還跟他比試過一次,他化成灰我也不會忘了他的!”

  這話音落下,那邊兒敵方幾人看向賀宇帆的目光裡頓時就多了絲貪婪。而這邊兒桓承之盯著那少年看了一會兒,直到那人被他盯的下意識撤了步子,他才終於一臉恍然的拖長聲音哦了一聲道:“我想起來你了,你是那個什麼長老的徒弟,就是上次看了眼天鏡就暈了半個月的那個是嗎?”

  “我呸!”那少年被他揭了短,原本還有些退縮的身子立馬又挺直了起來。就像是個被踩了尾巴的野貓一樣,豎著眉毛瞪著眼睛道:“上次絕對是你在鏡子上做手腳了,不然我怎麼可能駕馭不了它?我可是最有天賦的!你以為你……”

  “你話好多啊。”

  還不等人說完,賀宇帆就忍不住皺眉打斷道:“我發現你每次鬧事兒之前都要來一堆感言,你就不能等你真的贏了再發表嗎?”

  那少年明顯沒想到他會是這麼個反應,原本準備好的所有話都卡在了嘴裡,呆愣了幾秒,他狠狠的咬牙道:“行啊,我不說了。一會兒等我殺了你姘頭,我讓你好好給我說個夠!”

  賀宇帆挑眉,用一種看傻子的表情看著那少年。

  直到對方惱羞成怒到幾乎要衝上來咬人了,他才擺了擺手,繼續道:“哎,開打之前我還有個問題,你不是天機門的嗎?為什麼要跟這些人混在一起?”

  “你管得著嗎!”那少年狠啐了一口,頓了一秒,卻又勾唇笑起來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就是因為有我的蔔算,你才能在今天迎來死期。好好感謝我吧。”

  他說完之後,就像是發狂了似的,瘋癲的大笑了起來。

  賀宇帆在心底把他這話回味兒了一下,也總算是想明白了今天這一出的緣由。

  怪不得墨家原本能抵擋那麼久的機關,在今天就突然能被人繞著走了。

  之前他還覺得這事兒怕不是李家留的後手,現在想想,有這麼一個天賦極高的天機門弟子在旁的跟著推算,他們走不上來才是個意外了吧?

  不過也沒給他再思考下去的機會,那邊兒幾人似乎也覺得這少年話多的挺煩,總之只相視一眼,便心有靈犀般抬手或是施展功法或是用武器向前攻了上來。

  好在他們動作雖快,桓承之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

  幾乎是在對方開始動作的瞬間,他就提劍沖了過去。

  刀光劍影之中,血光飛濺。

  賀宇帆站在週邊,所有攻到他面前的攻擊也都被那魔劍擋了下來。

  所以在他這邊兒看來,也只能見著那邊兒一道道各色光芒閃過,偶爾能看著桓承之的身影,但還沒來得及追過目光,那道白影就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這樣來回打了片刻。

  賀宇帆猛地感覺到了一道熟悉的,讓人遍體生寒的視線又一次落到了他的身上。

  也不知該說是一回生二回熟還是什麼,就這一秒的功夫,他便在戰局另一邊兒還沒動手的三人中尋到了那個視線的來源——

  果然,還是李家的主夫人。

  至於那個同樣怒視著他的天機門弟子,則是完全被他當成空氣的忽略在了腦後。

  畢竟垃圾,就算目光再怎麼狠毒,也終究改變不了他是個垃圾的事實不是嗎?

  不過現在這場面也根本沒給他吐槽下去的機會,那李家主夫人只盯了他一眼,就突然勾了嘴角,露出了一個本該迷人,但看的賀宇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的微笑。

  她身旁除了那少年之外還有個壯漢,就服裝看是長月門的沒錯。他具體是什麼職務桓承之沒去解釋,賀宇帆自然也不會清楚。可就從那人那雙磕了一半卻寒光淩冽的鳳眼來看,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惹的角色就是了。

  此時,不光是李家主夫人,就連那壯漢的視線也定在了賀宇帆身上。

  後者被這兩人地看的渾身發毛,幾次想要錯開視線,但又擔心對方會猝不及防的出手,這猶豫了兩秒,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的回視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那魔劍在他周身繞的越來越快,嗡鳴的聲音也越來越響了起來。

  隨著它這種激烈的反應,賀宇帆心頭那種不好的預感反而更加滋生蔓延了起來。

  腦中不可抑止的出現了他之前和桓承之聊天時說過的那句話——

  只有到了關鍵時刻,比如他快被人殺了的時候,才會出現一個拯救他的人,順便結束一切。

  賀宇帆沉默。

  為什麼他總覺得,再按照現在這種節奏下去,他好像還真的快遇到這個所謂的“關鍵時刻”了啊……

  心下想著,那邊兒那壯漢也終於開始出手了。

  單手在空中一揮,一把三環大刀便出現在了他手中。隨著胳膊的一個抖動,那三個鐵環和刀背碰撞在一起,發出了一陣“嘩啦啦”的脆響。

  這聲音就像是奪命的鈴聲一般,隨著他向前砍出的動作,在賀宇帆耳側越響越烈。仿佛是要催命一般,讓他本來就不怎麼平穩的心思跟著更加焦躁了起來。

  直到賀宇帆覺得自己的意識都快在這響聲中模糊開去,手也不自覺的向那魔劍摸去的時候,心底突然響起了一道救命般清潤的聲音。

  這聲音很熟,熟悉到也只有這人會通過這種方式來與他對話。

  他說:“捂著耳朵別聽,那是魔音刀。”

  賀宇帆一愣,腦子迷迷糊糊的還沒轉醒,手上動作倒是條件反射的跟著照做了。

  果然就像是桓承之說的那樣,在阻斷了聲音之後,心裡那些被震起來的焦躁也就漸漸平復了下去。

  只是還沒等他重新抬眼看向前方,一陣逼人的寒氣就隨著利器破空的嗚嗚聲迅速沖到了眼前。

  隨之而起的就是一聲過於響亮的兵刃相接聲。

  賀宇帆被這聲音震的腦子一懵,喉嚨裡泛起一絲腥甜的同時,也終於看清了眼前的狀況——

  只見桓承之還被那五個人圍在原地,而那壯漢已經持著他的大刀砍到了眼前。

  魔劍和那刀懟在一起,過於強烈的衝擊讓那壯漢的胳膊都跟著顫抖了幾下。虎口被這力道震的一陣酸痛,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是一手鮮血。

  賀宇帆見這狀況趕忙毫不猶豫的扯著墨離一同向後撤了身子。

  只是萬萬沒想到他才剛剛退出一步,懷中就猛地一燙,鬧得他在停住腳步的同時,身後也響起了七八聲“咚咚”的悶聲。

  扭頭看去,不知何時背後一步遠的地方已經落下了數個散著深綠色毒霧的冰錐。

  而懷中那個燙著他的東西掙了兩下,也總算是從乾坤袋中掙扎到了他的掌中。

  賀宇帆低頭看了眼手裡那塊翠綠色的鏡子,一時間感動的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天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這鏡子不計前嫌的幫他一把,現在他估計已經是被那冰錐戳個對穿了。

  然而對方根本沒給他繼續感慨下去的機會。

  這邊兒魔劍真欲轉守為攻,那邊兒那李家主夫人就已經再度抬手,對著他又一次揮下了數塊冰錐。

  賀宇帆憑藉著多年逃跑的經驗快速向旁閃開,手也跟著在躲閃的同時伸入乾坤袋裡,將那個一直被他當做強力輔助的鈴鐺拿到了手中。

  強者交戰,一秒就能決定生死。

  這句話賀宇帆早就牢記於心,所以當那壯漢再度向魔劍攻出時,他快速搖了下手中的鈴鐺。

  只瞬息之間,血肉橫飛。

  魔劍飲盡鮮血,那壯漢也已然身首異處。

  當然,這鈴鐺的作用範圍也不僅限於他身旁這點兒。

  在這三秒的停頓中,桓承之也將圍著他的五人迅速處理了三個。

  局勢在瞬間逆轉成功。

  可是遺憾的是這鈴鐺暫時用不了了,而遠方那個最讓賀宇帆忌憚的女人,此時似乎也摸到了緣由,那雙對在這邊兒的眼中的怨毒和貪婪更是深了不止一點兒。

  “這真是要命了啊……”

  賀宇帆擰著眉,將那個已經在慌亂中改抱為夾在腋下的傀儡又緊了緊,他口中喃了一聲,卻還是沒敢正面沖上去跟李家主夫人來一場生死對決。

  就像桓承之說的那樣,作為一個輔助來說,他不管是戰鬥經驗還是修為都弱的太多,想要正面致勝,那基本就是天方夜譚了。

  可是他不主動攻擊,那李家主夫人卻沒有一點兒要放過他的意思。

  眼看著周圍又是七八道冰錐同時落下,好在這次魔劍得了空子,這快速攔了幾下,也將將是讓那冰錐都落在了賀宇帆身側。

  兩邊兒就這樣一個攻擊一個防禦的來了幾回合,賀宇帆見那冰錐來勢雖凶但根本沒有一個真的落在身上,這心底的擔憂繞了幾圈也就慢慢平復了下去。

  只是讓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那女人明明從一開始就沒有得過手,此時看著他,反倒是勾起嘴角,揚出了一個仿佛掌控一切的笑容。

  她笑的賀宇帆頓時就有點兒慌了。

  可也不用他去思考什麼,那女人就先一步開了口,對那邊兒在對戰中明顯佔據優勢,似乎隨時就能殺了剩下兩人的桓承之笑道:“桓道友,你要還想要你道侶的性命,我勸你就趕緊束手就擒吧。”

  她話音落下,桓承之條件反射的就一個扭頭朝賀宇帆看了過去。

  然而他停這一秒,對手卻沒有停頓。

  兩刀左右分別命中脊背和肩膀,桓承之一口鮮血噴出的同時,賀宇帆也跟著怒道:“你能不能別亂說話?我怎麼就……”

  話沒說完,他周圍那掉在地上的冰錐就突然向外冒起了一層深綠色的煙霧。

  賀宇帆只覺嗓子眼猛地一緊,再張嘴,已經沒辦法繼續發出任何聲響了。

  效果達到,李家主夫人也笑的更豔了起來。

  她挑眉看了看那邊兒已經快步沖到賀宇帆身旁的桓承之,又掃了眼滿眼迷茫的賀宇帆,口中繼續樂道:“桓道友你不用著急,圍著他的那些毒氣是分檔次的。我現在不過只是最輕的一檔讓你看看效果,如果你乖乖照我說的去做,我自然就會放過你道侶。可你若是不聽勸告非要繼續動手的話,你道侶會有什麼結果,我可就不保證了啊。”

  她話音落下,桓承之面色頓時暗了下來,賀宇帆則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看樣子還妄圖蹲下身去近距離觀察一下冰錐裡包裹的那些毒氣。

  “你就不能表現出來點兒害怕的樣子?”桓承之看他一眼,面上雖說還是冷的要命,但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無奈,他說:“人現在威脅著要殺你,你這樣多不給人面子啊。”

  賀宇帆眨眨眼,張了張嘴,確定是真的一個字兒也發不出後,便指了指自己喉嚨,順帶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辦法應聲。

  桓承之理解的點點頭,伸手在他腦袋上安慰似的揉了揉。

  兩人這互動完全是一副沒把敵方放在眼裡的樣子,那李家主夫人看到這和想像中完全不同的場面之後,也忍不住豎了眉毛,一臉不悅道:“桓道友,我好心給你一次機會,你這是不打算要了是嗎?”

  桓承之聞言將視線重新折回她身上,面色猶豫的停了片刻,隨即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他點頭歎道:“李夫人,你若想威脅我的話,不如挑點兒更有用的方式吧。”

  這話出口,不只是那李夫人,就連一旁沾著的天機門少年也跟著露出了些難以置信的神色。

  倒是也沒給他們發問的機會,桓承之就已經將之前被一刀砍傷的那只胳膊舉到了賀宇帆唇邊兒。後者心領神會低頭舔血。

  片刻過後,賀宇帆抿了抿唇,認真點評道:“好難喝啊。”

  “將就點兒吧。”桓承之伸手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又將胳膊伸回到他嘴邊兒道:“再吸一口嘴裡含著,不然一會兒人又該用你威脅我了。”

  賀宇帆咧嘴一笑,聽話的低頭吸了口血含進了嘴裡。

  而桓承之則是在他吸完之後甩了甩胳膊,上面被砍出的傷痕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成功。

  重新將手中短劍上的烈火喚出,他又看了看賀宇帆的情況,見後者給他點頭表示自己沒事兒了,才轉眼看向那邊兒的李夫人,開口笑道:“夫人想試試您的威脅效果如何嗎?”

  “用不著你說,我自會嘗試。”

  李夫人應著,冷冷的哼了一聲。

  桓承之二人就這麼看著她抬手,在胸前快速掐訣後朝著賀宇帆的方向猛地一個揮手。

  刹那間,包圍著後者的那些綠煙頓時比之前濃厚了幾倍,伴著刺鼻的味道,連帶著周圍的花木都瞬間枯萎。

  只是和想像中不同的是,原本應該已經窒息倒地的賀宇帆,此時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反而還像是找著個新玩具的孩子一般,好奇的盯著那些綠煙看來看去。

  直到那煙霧飄飄蕩蕩的散了乾淨,賀宇帆才終於開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有些含糊的問道:“我能吐出來嗎?”

  “繼續含著。”

  桓承之應了一聲,也不給賀宇帆再爭取一下的機會,就先一步上前,冷笑著對向那邊兒已經徹底失去了往日的淡定,變得慌亂起來的李夫人道:“夫人的目的既然是我,你也總該知道我這血脈有什麼能力才是吧?不是我說,夫人您這毒撐死不過是個凡品,我一滴血就能解決的事兒,也為難你這麼看好自己了。”

  他說著,腳下步子也向著李夫人的方向緩緩踏了出去。

  這速度不算多快,但就是如此,才更有了種奪命惡鬼步步逼近的感覺。

  李夫人被他盯的忍不住向後撤了一步,在身體開始不由顫抖的同時,也趕忙朝那邊兒在各收拾恢復的兩個倖存者喊道:“你們快攔住他啊!當時不是說好了你們攔他我來協助的嗎?現在我……”

  話未說完,白影一閃而過。

  李夫人只覺得喉頭一燙,隨即心跳加速的同時,鋪天蓋地的恐懼也徹底將她擊垮了下來。

  她張嘴想要呼救,但嗓子卻滾燙的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等低頭看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胸前的衣服已經是一片血紅。

  “夫人,您相公在下面也等了一陣兒了,我這麼久才送您夫婦團聚,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桓承之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在耳側悄然響起。

  那李夫人眼睛猛地瞪了起來,卻不等她說些什麼,大腦便先一步變得混沌,意識也跟著慢慢抽離,最後隨著“咚”的一聲悶響,那搖搖欲墜的身子也終於是砸倒在了地上。

  這情況實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不只是賀宇帆,就連那邊兒重整旗鼓打算再次進攻過來的修者也跟著愣了一下。

  桓承之低頭甩了甩劍上的鮮血,一邊扭頭笑道:“怎麼樣?說了我會保護你的。”

  “厲害極了。”賀宇帆呆呆的點頭:“不過你不是說你打不過她嗎?”

  “是該打不過的。”

  桓承之認真道:“但誰讓她剛剛非要花費多半的能力去攻擊你,你以為最後的那個殺招會用她多少靈力?”

  賀宇帆想了想,隨即了然的哦了一聲。

  話至此,桓承之也重新將目光鎖回了左右兩個剩下的修者身上。

  那兩人相視一眼,一個提劍朝桓承之攻了上來,一個則是轉身帶刀去跟賀宇帆身側的魔劍打了起來。

  按理說這邊兒穩占上風,想贏也就是個時間問題。但萬萬沒想到的是,賀宇帆才剛剛往之前被他安放在稍遠處的墨離身邊兒走了一步,脖子上就突然感覺一涼。

  低頭,是一把手臂長的銀劍。

  賀宇帆皺眉。

  身後那天機門少年的聲音幽幽響起,帶著些撕心裂肺般的狂笑道:“你不是厲害的很嗎?你算了那麼多,能算到我現在要殺了你嗎?”

  賀宇帆沉默。

  不等他開口,懷中反倒先一步響起了一個陌生,又冷到掉冰的聲音,他說:“那你呢?算到自己現在要遭雷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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