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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我寫什麼都會成真》第119章
第119章

  這話出口, 就連賀宇帆也跟著愣了一下。

  只是相比于周圍這幾人的呆愣, 桓承之卻是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 沒有一絲猶豫的就放棄了對面同樣愣住的對手, 轉而閃身到賀宇帆身後, 手起刀落將那還沒回過神兒的少年砍倒在地。

  這麼一動, 賀宇帆也抖了下身子, 總算將失了半天的焦距找了回來。只是這視線飄了半天, 也不知這到底是該先給桓承之,還是先給他懷裡開始自己動起身子的傀儡了。

  好在桓承之也沒給他繼續糾結下去的機會, 只冷笑一聲, 便上前一步將那傀儡從賀宇帆懷裡扯了出來, 一邊低聲怒道:“你就不能給我留一次露手的機會嗎?”

  那傀儡的身子不大,被桓承之這提在手裡, 一雙黑曜石做的大眼睛眨巴的滿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然而還不等在場眾人反應一下桓承之這話中深意到底為何,那根本尋不到一片烏雲的天空,便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悶響。

  場面不是一般的熟悉。

  桓承之眉頭一擰,賀宇帆則是仍舊一臉呆滯。

  下一秒, 七八道天雷帶著滾滾煙塵而下, 不只是還在跟前的那兩個沒死的長月門長老,就連一邊兒還在對付遠方攻山敵人的墨離也慌忙睜了雙眼, 目瞪口呆道:“賀兄, 那邊兒突然降雷把敵人都劈死完了。”

  賀宇帆微張著嘴,呆呆的回視他一眼,最後隨著桓承之一起, 將目光對回到了那邊兒還被提著胳膊的傀儡身上。

  後者感受到他的視線,原本還磨磨唧唧的掙扎突然就變得劇烈了起來。

  桓承之抓不住他,手這一松,人就撲進了賀宇帆懷裡。也不等後者有點兒反應,他就先一步甜著嗓子,激動的喊道:“爹!我棒不棒!”

  賀宇帆:“……”

  他想過了所有兒子靈智覺醒的情況,比如在危急之時幫他擋劍,比如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突然睜眼叫了爸爸。

  但是眼下這情況……

  絕對是完全出乎預料了啊。

  只是那傀儡似乎是一定要等到他的回應似的,在賀宇帆愣住之後,他就那麼掛在人懷裡蹭著,也不再開口去說什麼了。

  直到那邊兒桓承之終於看不過去,想要過去再次將那傀儡提溜起來的時候,賀宇帆才總算是回了神兒,眨眨眼將那傀儡回抱了一下,一邊下意識在人後背上撫摸了兩下,一邊開口呆愣道:“你居然真的出現了啊。”

  “當然啊!”傀儡聽他開口,那激動的情緒更是難以言表。腦袋在賀宇帆懷裡又蹭了兩下,待重新抬起的時候,那雙黑亮的大眼睛裡閃著仿佛可以和太陽媲美的光芒。他說:“爹你不是說讓我在關鍵時刻出現嗎?我挑的時間好嗎!”

  賀宇帆眨眨眼,心情複雜的拍了拍他腦袋,口中應道:“兒子真乖。”

  小傀儡頓時就更樂了。

  眉開眼笑的同時,他眯著眼睛激動道:“爹你放心,雖然那誰很弱,但是我一直都會保護爹的!”

  他說的慷慨激昂,聽的賀宇帆都忍不住感動了一瞬。

  但是“那誰”桓承之在一旁看著,則是終於忍不住將傀儡從人懷裡扯了下來,也不顧人胳膊腿亂抓的掙扎,只低頭看了一眼,便直接挑明,用確定的語氣問道:“你是天道?”

  小傀儡聞言停了掙扎,那張和賀宇帆一模一樣的臉對向桓承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他眨眨眼,有些猶豫道:“是有人這麼叫,但是爹取什麼名字我就叫什麼,別人怎麼叫都無所謂啦。”

  他說著,就又轉身往賀宇帆那邊兒撲了過去。

  只是這次桓承之抓的結實,任由他撲了半天也終究沒成功一次。

  也不知是這個答案太過震驚還是什麼,賀宇帆就瞪著眼呆呆的看著桓承之拎著小傀儡欺負了半天,直到那邊兒墨離同樣瞪著眼睛微長著嘴,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他才猛地回神兒道:“我有點兒暈,咱們能回去再說嗎?”

  “當然可以。”

  桓承之開口應著,卻一點兒沒有把小傀儡放下來的意思。

  就這麼提著人脖領子一路扯回墨瀾閣中,小傀儡才終於忍不住劃拉了一下四肢,撅著嘴不悅道:“你不但保護不了我爹爹,你還欺負我,你這樣就不怕我爹休了你嗎?”

  桓承之眉頭一挑:“你身上穿的衣服,還有你用的這副殼子,從上到下都是我給你做的,我再不濟也是你娘,你就不能對我放尊重點兒?”

  小傀儡撇嘴,直接反駁道:“你才不是我娘。”

  桓承之呵了一聲,順著問道:“那你娘是誰?”

  “我娘就是我爹,我爹就是我娘。”小傀儡說的一臉認真,還生怕桓承之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似的,轉身看了看跟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賀宇帆,一邊咧嘴,甜甜的叫道:“爹!”

  賀宇帆:“……”

  雖說做個兒子的事情時他提議的,但是現在兒子真來了。

  這感覺……

  還真不是一般的難以言喻。

  尤其是當他跟在後面的一路上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完整徹底的情況下,面對小傀儡的這一聲呼喚,他突然就不是那麼想開口去應點兒什麼了。

  只是不想歸不想,盯著自家兒子那雙寫滿期待的鳳眼看了看,賀宇帆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上前一步將小傀儡搶著抱在懷裡,一邊低頭給人解釋道:“兒子我跟你講啊,雖然你爹我很厲害,但是在造人的問題上,我一個人還是很難完成的。所以承之就算不是你親媽,好歹也的算是個後媽,你要對他好點兒,不然他萬一鬧了脾氣要離家出走,你爹不就沒媳婦了嗎?”

  小傀儡似懂非懂的聽著,那雙大眼睛眨巴了半晌,最後才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可是我還是不喜歡他。”

  桓承之本來只是跟在邊兒上聽著,聽到這兒卻忍不住挑了眉,一臉不滿道:“我怎麼就不招你喜歡了?”

  “因為你保護不了爹爹。”小傀儡說:“我都在上面看著爹爹好久了,有好幾次如果不是因為我動作快,爹爹就絕對是要受傷的。”

  桓承之嘴角一抽,但是張口卻又反駁不出什麼。

  賀宇帆則是轉了轉眼珠,若有所思的再次確認道:“你真是天道?我是說能降天雷的那個。”

  “對呀。”小傀儡笑道:“爹你以後要是想降雷你就說一聲,我隨時都可以動手,就是變成這樣的話威力會小七八成,但是爹你放心!就算只剩下一成,劈死個人也足夠了。”

  他說的一臉驕傲,賀宇帆看在眼裡,心底那種怪異的感覺也總算在這張笑臉中慢慢消散了開來。

  只有那邊兒跟著兩人的墨離聞言愣了愣,用難以置信的語氣道:“你是說,一兩成的功力,你就能殺了剛剛那幾十個金丹期以上的修者?”

  小傀儡一愣,看了看賀宇帆的方向,遲疑了一下,才點頭應道:“他們很弱。”

  此話一出,另外三人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下來。

  尤其是桓承之,那臉上的表情變了有變,最後卻還是停留在了一種悲傷但又無可奈何的狀態上。抬手在小傀儡腦袋上揉了揉。他說:“謝謝你幫我保護你爹。”

  “這是我應該做的!”小傀儡咧嘴,第一次沖桓承之露出了一個絕對燦爛的笑臉道:“雖然你也很弱,但是你對我爹也挺好的,所以爹說你是娘就是娘吧,我以後也會對你好點兒的。”

  他說著,似乎還像是擔心桓承之不信似的,伸手在空氣中圈點了一下。

  隨著這動作,一道光芒從他指尖向外散出,在空中慢慢漂浮了一陣兒後,又緩緩落上了桓承之的眉心。

  後者在光線出來的瞬間本來還下意識抵擋了一下,但想了想那小傀儡傷他也沒什麼意義,也就收回了要躲開的趨勢,站在原地等著那光線慢慢沒入體內。

  一秒過後,桓承之臉色猛地一變,張口就向外咳出了一口濃濃的黑血。

  賀宇帆見狀一怔,卻還不等他開口詢問,桓承之就先一步擺手道:“我沒事兒。”

  話音落下,還沒再詳細說句,又是一口血跟著湧了出來。

  賀宇帆看的心驚膽戰,但有點兒腦子也能意識到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所以他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將視線放回到了那個小傀儡的身上,緊了兩下抱著人的手臂,一邊輕聲詢問道:“兒啊,你爹悟性不夠,能給我解釋一下你娘這是怎麼了嗎?”

  “是在幫他淨化獸丹。”小傀儡說:“娘的獸丹有點兒奇怪,爹你知道原因的。因為上輩子的那些事兒,他獸丹裡沉澱出來的廢物太多了,淨化一下有助於更快的修煉,這樣等我不在的時候,他也可以更好的保護爹了。”

  他說著,那邊兒桓承之也總算是停止了噴血。

  賀宇帆盯著地上那一片烏黑看了看,還是有些不放心道:“那他現在……”

  “沒事兒了。”

  這次不用小傀儡接句什麼,桓承之已經主動開口道:“他說的沒錯,確實感覺比之前要舒服多了。”

  話音落下,賀宇帆總算是放心的點了點頭。

  桓承之則是擦乾了嘴角的血跡,有些不解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說是‘你不在的時候’我可以保護你爹?你難道還不是一直待在這兒嗎?”

  “當然不是啊。”

  小傀儡搖頭晃腦:“我其實是很願意一直留在爹身邊的,但是會有很多別的事情也要處理的,不過爹你只要有事兒就喊一聲,要雷隨時都有的!”

  賀宇帆用力點頭:“我知道的。”

  他說完,頓了頓,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略帶緊張道:“對了兒啊,我之前寫的那些話本……”

  “當然都會成真啊!”小傀儡眨眼,用一種明晃晃求表揚的語氣道:“爹你放心,我都有看著的!”

  賀宇帆:“……”

  這還真不知道是該欲哭無淚還是該道聲謝了……

  不過話至此,幾人這交流了兩句,也總算從之前的那種震驚中都徹底的脫了出來。

  在回去的路上,桓承之也不是沒有向傀儡詢問過他為什麼會叫賀宇帆爹爹的問題,只是對方的回應永遠都是懵懵懂懂的“爹就是爹,因為有爹才會有我”。

  對於這個答案,桓承之想不清楚,賀宇帆則是在兩人回房之後抱著水杯糾結了一會兒,就像是想到了重點似的猜測了一句道:“說不定是因為這個世界是跟我寫的小說來的,所以天道也算我兒子了?”

  “那要按這麼說我還是你寫出來的呢。”桓承之嗤笑一聲,帶著明顯不信的語氣道:“難道我也是你兒子?”

  賀宇帆沉默片刻,緩緩搖頭。

  卻也不等桓承之接句什麼,他自己停了兩秒,就繼續補充了一句道:“在我的設定裡,你應該是天道的親兒子才對。所以這麼算起來,你是我孫子。”

  桓承之:“……”

  兩人對視一眼。

  賀宇帆“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桓承之則是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兩下,視線向外看了看窗外蹲著身子研究墨空的小傀儡,一邊問道:“咱們差不多也該離開了,是把它一起帶回去嗎?”

  “當然帶啊。”賀宇帆說:“雖然他是天道這一點我還是覺得挺玄幻的,但他是我兒子這一點是絕對沒問題的,所以作為他爹,我總不能放任我家幼子就這麼流浪在外啊。”

  桓承之沉默了片刻,在賀宇帆期待的目光中,也終於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算作了應答。

  之後兩人將商量好的結論給墨離說了一下,後者猶豫了片刻,便表示自己要跟他們一起出山。

  按照墨離的話來說,在這深山老林裡住上百八十年也見不到什麼新的事物,與其讓墨家的機關傀儡永遠被埋沒於山谷之中,還不如一同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不論好壞,總也算是多了些經驗學識了。

  對於他的這種選擇,賀宇帆其實並沒感覺到有多意外。

  畢竟就在小說裡寫的,主角最後也是帶著傀儡一起去了山外。

  只是和小說裡一人一傀儡直接闖天涯的故事有所不同的是,墨離是打算出山之後先跟他們一起去番臨城,稍微對外界有所瞭解,再往後考慮什麼走江湖的事情。

  這種選擇從各種角度來說,都無疑是最正確的那種。因此賀宇帆根本就沒有一點兒猶豫的意思,就直接接受了墨離的這個請求。

  許是因為這次沒有追兵跟著,一路上也用不著那麼緊張。總之在墨離收拾完東西之後,三人帶著兩個傀儡,慢悠悠的走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才總算是回到了番臨城中。

  此時正是黃昏,整個城市沐浴在柔暖的橙光之中,在將線條變得柔美的同時,也跟著渲染出了那麼些溫暖的味道。

  賀宇帆自從接受了“自己兒子是天道”的這個設定之後,每天跟那小傀儡之間也相處的越發愉快了起來。從一開始那種交流都忍不住覺得奇怪的狀態演變到現在,已經成了能不撒手就一直抱在懷裡的模式了。

  就比如現在。

  賀宇帆用一副父親關愛兒子的語氣,從進門之後就開始給小傀儡介紹起了沿途的景象。

  從各類店鋪到小攤玩物,這一路介紹下來,等周圍燈火都漸漸遠離,賀宇帆才指著前方黑黢黢的巷道,朝懷裡的小傀儡繼續道:“你看,從這兒順著路一直走到底,那個門口點了盞青綠色油燈的地方就是咱家了。”

  小傀儡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雙黑曜石做的眼睛眨巴了兩下,又點頭發自內心的誇獎了一句道:“真有特色。”

  賀宇帆聞言嘴角忍不住就是一抽。

  這可不是有特色嗎,家裡住著那麼些個鬼魂,燈光稍微亮著點兒都得擔心人會不會魂飛魄散。可換成這種被稱為“青蛇淚”的油燈之後,他們家也終於算是落實了“鬼宅”的名號,終於是徹底沒人敢往跟前走了。

  心裡想著,賀宇帆又給墨離稍微介紹了兩句,便也帶著人一同向前進入了巷道之中。

  然而還沒等他往門裡走,那小院裡就突然爆起了一道耀眼的綠光,帶著濃烈到讓人根本無法忽視的鬼氣直沖蒼穹。

  墨離見狀一愣,墨空已經隨著他下意識的動作上前一步將他攔護在了身後。

  賀宇帆則是抬頭看著那綠光等了等,直到光線散盡,才上前一步將房門推開,向院子裡的幾人掃了一眼,才頭疼的按了按額角道:“韓兄,你這又是在搞什麼啊?”

  “賀兄你可算回來了啊。”被點名的韓子川看到賀宇帆還挺高興,激動的朝人揮了揮手,他繼續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要幫聶殷塑魂嗎?你們走的時候我把藥都熬煉好了,喝了這麼些天,今天趁著黃昏之時再讓陽兒幫他渡一次陰氣,他魂魄就算是徹底塑成了。”

  他說著,用視線示意了一下一旁盤腿坐在地上的聶殷以及他身後的端木陽。

  至於念魂,此時則是抱著大白站在一旁,視線在賀宇帆幾人身上轉了兩圈,才眯著他那雙狐狸眼,勾唇笑道:“阿帆此去這麼些日子,看來又是結識了不少新朋友啊?”

  “那當然。”

  賀宇帆咧嘴一笑,將兩邊兒人都分別介紹了一遍,最後才雙手托在他懷中小傀儡的腋下,把人微微舉起一點兒道:“這個是我兒子,叫桓天道。”

  天道聽他說著,按照之前賀宇帆給他教過的方法,抬手對那邊兒聽這名字目瞪口呆的眾人招了招手,勾唇甜甜的笑了聲道:“叔叔們好。”

  韓子川聞言瞪大了眼睛,下巴更是要磕在地上了。

  相比之下念魂倒是淡定不少,他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天道,隨即了然道:“賀兄,你這兒子也是個傀儡吧?”

  “是傀儡,不過也是天道。”賀宇帆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就生怕那幾人沒明白這話的意思一般,在頓了一秒後就又跟著補充了一句道:“你們沒想錯,就是那個能劈下來天雷的天道。”

  這話出口,韓子川和念魂二人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在同樣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情緒後,前者忍不住糾結道:“賀兄,你這個笑話……”

  “不是笑話。”

  這次不等賀宇帆開口,桓承之已經先一步歎氣道:“你們要不相信的話,可以讓他來道雷給你們看看。”

  念魂聞言還有些不解,韓子川則是當即就想到了當初在乾坤山上指哪打哪的那道要了明虛老命的天雷,只瞬間,他看向賀宇帆的眼神兒就更多了絲難以言喻的情緒。

  賀宇帆被他盯的有些尷尬,想要開口說點兒什麼,那邊兒端木陽卻也站起了身子,扭頭用一種仿佛早就看透一切的語氣對韓子川道:“我早就說了他至少也是個上仙下界,你當初不信我說的,現在倒是我還猜低人身份了。”

  韓子川聽他說著,那種難以言喻的神色終於也變成了敬佩之意。他盯著賀宇帆看了許久,才擺手按了按額頭道:“完了,賀兄你要是天道他爹的話,我突然覺得我以前幹了好多蠢事兒啊。”

  賀宇帆已經懶得再去解釋什麼了,聞言也只是挑了眉,就順著他的話問了一句道:“比如?”

  “比如我幹的這麼多逆天而行的事情,我還都提前通知給你了。”韓子川苦笑道:“看在咱倆朋友一場的份上,真要來什麼天罰的話,賀兄你能讓你兒子放過陽兒,給我一口氣來個痛快嗎?”

  賀宇帆眨眨眼,也不知這該怎麼應聲,只得低頭看向了懷裡的小傀儡。

  感受到他的目光,小傀儡抬頭對上和賀宇帆的雙眼。

  後者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小天你看,他們都是你爹的朋友……”

  “我知道的。”天道乖乖點頭,將視線收回到那邊兒韓子川身上,他緩緩抬手,就像之前對桓承之那般,散出了四道螢光分別打在了四人身上。

  面對這光線,韓子川和端木陽皆是一臉無奈赴死的悲涼,念魂一臉不解,聶殷則是仍然盤腿坐在原地,完全就沒意識到那光線進入了體內。

  片刻靜默。

  在三人同時露出震驚表情的時候,聶殷也猛地睜開了雙眼,帶著些慌亂又迷茫的迅速看向四周。

  “那兩個鬼叔叔的靈體不穩,我幫他們穩了一下,鍛造身體的材料鬼界的人都給了,我就不出手了。”小傀儡的聲音緩緩響起,他靠在賀宇帆身上,又看了看韓子川道:“叔叔你的金丹毀的很嚴重,經脈也不怎麼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最多還有十年的壽命。不過我給你調好了,之後能活多久,就得看你自己修煉如何了。”

  他說完,韓子川那雙眼睛瞪的幾乎要撐破了眼眶,但薄唇上下顫了許久,也終究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好在小傀儡也沒打算讓他說點兒什麼,視線繞了一圈,最後也終於對在了念魂身上。

  兩人對視一眼,念魂苦笑道:“不好意思,我知識淺薄,雖說覺得身體是多了些輕快,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還真的是沒能感覺的到。”

  “我只是解了你身上的禁縛,你出城去試試就知道了。”天道咧嘴笑道:“謝謝你們對我爹的照顧,見面禮有點兒寒酸,可我現在能力壓制太重,也只能做到這裡了。”

  話音落下,那幾人就像是被點了開關一般,立刻拼命搖頭擺手的道謝了起來。韓子川甚至眼眶一紅差點兒就給賀宇帆跪下來了。

  後者被他這動作嚇了一跳,在第一時間將人扶住,沒想一旁的端木陽反而更快一步的雙膝落地道:“賀先生恩德在下這輩子都不會忘的。雖然可能也用不到我,但是從今往後,賀先生您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不說赴湯蹈火,只要您一句話,我現在直接去屠了陳家那些餘黨都沒關係。”

  “端木兄言重了。”

  賀宇帆趕忙將那邊兒也扶了起來,又低頭看了眼已經乖巧站在地上扯著他衣角的天道,他嘴角抽了兩下道:“這孩子不能一直在傀儡裡留著,我又是個愛鬧事兒的人,以後肯定會有機會需要大家幫忙的,所以別這麼客氣,畢竟咱們是朋友啊,不是嗎?”

  韓子川聞言愣了愣,隨即笑道:“賀兄,能遇著你還真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了。”

  “韓兄客氣了。”

  三人這說著,那邊兒念魂也叫著聶殷過來一同給賀宇帆道了謝。

  前者倒是情真意切,但相比之下,後者雖是照著做了,但那眼神兒看來,就顯得不是一般的茫然了。

  這倒也不難解釋,畢竟賀宇帆兩人離開之後他才進行了治療,而他們見過面的日子,也是聶殷瘋瘋癲癲認不清人的時候。

  直到念魂給他提示著說了賀宇帆的名字,後者才猛地一震,雙手抱拳深鞠一躬道:“一直聽阿魂提起賀先生,可我自己不爭氣名,之前和先生見面的時候心智也不完整。這好容易見上一面,別的不說,先謝謝先生救命之恩了。”

  “其實我也沒做什麼,你要謝就謝謝韓兄和阿魂就好。”賀宇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待聶殷起身,才繼續問道:“聶先生現在感覺怎麼樣?剛剛一直忙著別的,倒是忘了問問你情況如何了。”

  “舒服多了。”聶殷點點頭:“該想的也都想起來了。”

  賀宇帆嗯了一聲,還不及他再問句什麼,聶殷就繼續道:“賀先生這一說,我倒是也想起來了一個重要的事情。之前這事兒模模糊糊的總摸不著重點,剛剛端木兄相助過後,倒也終於清明起來了。”

  賀宇帆好奇:“是為何事?”

  “是關於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聶殷說:“之前那道士用我來煉魂確實是因為我生辰問題,但抽我魂魄,則是為了防止我想起前塵道出這個秘密。”

  他說著,深吸了一口氣道:“當初把我弄成這樣的人是個女的,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個女鬼。她是那個邪道士的妻子,來找我也不過是為了要我們家祖傳的安魂鎖,只要帶上那個東西,就再也沒人能發現她是鬼了。”

  說完,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但是說來也有些慚愧,這麼些年過去了,我也只能回憶起些許那女人的長相,至於她姓甚名何,我就……”

  “詹孟春。”

  他話音落下,桓承之就跟著道出了這個他記憶猶新的名字:“這是王家主夫人的名字,但長相問題,我就沒辦法與你相說了。”

  聶殷皺眉,卻還不等他說什麼,那邊兒端木陽反而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一拍手掌道:“如果那女人真的是鬼非人的話,這事兒就變得好玩兒多了。”

  賀宇帆眉毛一抽,下意識就有些不好的預感道:“什麼意思?”

  “是我之前在陰間的時候得到的消息。”端木陽說:“我主要操控的兵隊都是枉死城裡的那些鬼怪,但是陰間還有一波秩序和訓練都更好的鬼兵。我之前和他們遇到過幾次,但是他們似乎是在等著時機幹什麼大事兒,我沒跟他們有過更多的交流,只知道他們的頭兒是個女人。現在聽聶兄一說,如果那是這女人的鬼兵,她的實力可是踏平一個天機門也不成問題的啊。”

  這話出口,在場眾人全都不禁沉默了下來。

  桓承之給墨離大概解釋了一下他們和王家的關係,才跟著賀宇帆一起,將視線對在了半躲在後者身後的天道身上。

  感受到自家爹媽的視線,天道眨眨眼,沒有絲毫猶豫就直接點頭道:“就是她,你們想的都對。爹你需要我去直接劈死她嗎?”

  賀宇帆嘴角一抽,拒絕的話在嘴裡繞了一圈,還是猶豫著先問了一句道:“如果現在劈死她的話,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這個就不好說了。”天道搖頭道:“時機未到,她按理是不該現在死的。如果強行殺了她的話,很有可能會牽著其他人的軌跡發生改變……”

  他說著,也有些糾結的擰了擰眉。但是沒等賀宇帆說點兒什麼,他反倒是先一步揚了聲道:“不過爹不用考慮這麼多,只要你想,一句話我現在劈死她不是問題的。”

  “還是算了吧。”

  賀宇帆哭笑不得的伸手在他腦袋上揉了兩下,一邊語重心長道:“還是等時機到了再說。況且你要是把你娘所有的仇人都搶先劈死完了,那你不得讓他憋屈死啊?”

  天道明顯沒懂這話的意思,看向桓承之的目光也寫滿了不解。

  只是後者也並沒有要給他解釋什麼,只點頭道了句“你爹說的沒錯”後,便將這話題暫時了結了下來。

  幾人這聊了幾句的功夫,剛剛就已經只露著半個臉的夕陽也算是徹底的沉入了地平線下。

  時間不早,這一見的消息量又太多,幾人商量了片刻,還是決定先各自回房睡上一覺,等明天天亮再好好商量接下來該要如何。

  天道還是像以往那樣粘著賀宇帆住了一屋,桓承之雖說也是跟兩人一起,但進屋之後坐了一會兒,就表示自己想出去靜靜。也沒等賀宇帆反對一句,就抓了壇酒,獨身一人回去了院中的石桌邊兒上。

  只是這才剛道了一杯入口,身後就傳來了一個帶著清淺笑意的聲音,他說:“桓兄介意多加個杯子嗎?”

  桓承之頭也不回,只點頭又倒了一杯,在遞給身旁人跟著坐下的那人同時,開口回了句道:“端木兄這麼晚不睡,倒是不怕你師父擔心。”

  “桓兄這不也沒怕你道侶多慮嗎?”端木陽笑著應了聲,待兩人碰了一杯,才繼續道:“只是今日這事太過突然,我和師尊都有些茫然,與其在那小屋裡憋著,還不如暫時兩人都靜靜,各自想清楚的為好。”

  桓承之點頭贊同的嗯了一聲:“這倒也是。”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對飲了幾巡,直到遠方明月從雲端漸出,端木陽才又開口道:“我說完了,那桓兄你呢?美人在懷孩子也不用操心,總不該還有理由不滿了吧?”

  “我以為你懂。”

  桓承之意味深長的看了端木陽一眼,又將視線收回到屬於他的臥房上看了看,最後千言萬語化成一聲長歎,他說:“你知道嗎?那孩子可黏他爹了。”

  這話出口,端木陽眉頭一挑,看向桓承之的目光中頓時就多了那麼絲惺惺相惜的味道。

  兩人視線交錯,幾乎是同時將酒杯舉起對飲下去。

  端木陽用比桓承之更為悲傷的聲音歎了口氣道:“你剛聽著了嗎?他到現在還叫我陽兒,把我當成他兒子來看。我若是想提這稱呼不對,他就會給我表現出一種我兒大不中留的悲傷。對比一下,你有覺得安慰一點兒了嗎?”

  桓承之抿了抿唇,又主動給端木陽滿了杯酒。

  相比之下,他發現自己這處境好像還確實是稍微好點兒。

  只是他舒服點兒了,那邊兒主動揭開傷口安慰人的端木陽則是更難受了。

  兩人這一杯一杯的下去,直到桓承之抱出來的那一壇清酒將要見底,端木陽才抿了抿唇瓣,再度開口道:“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的是要感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可已經做好準備等幾年之後,隨著師父一同再去陰界闖蕩了。”

  桓承之不解:“你不打算讓他幫你重塑肉身?”

  “以前自然不打算,我都想好了該如何在他塑造的過程中打斷了。”端木陽說:“他知道那事情會遭天譴,我又何嘗不知?我回來這裡本來就是為了他,若是再讓他為我去死,那我回來還有什麼意義?”

  桓承之點頭。

  這話倒是也不難理解。

  也不知是因為酒喝多了真的會讓人開始話多,還是因為端木陽憋了這麼久總算是找著個能吐露下心聲的機會了。

  總之兩人又喝了幾杯,等那一壇飲盡,他直接從自己乾坤袋裡又摸了一壇出來,給兩人滿上道:“這是鬼界的亡花釀,味道不錯就是夠烈。現在我還暫時不想回去,桓兄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再留著陪兄弟喝點兒?”

  “樂意之至。”

  桓承之應著,端木陽也跟著笑了起來。

  一杯進肚,他繼續道:“你知道嗎,我本來想著這不過幾年,肆意點兒過著就算樹了敵遭了天譴我也不怕。結果現在得知能多活幾年,反而還鬧得我開始迷茫起來了。”

  他說著,似乎也沒打算讓桓承之接話。只頓了頓,就又開口道:“好像就是在我知道他能繼續修煉之後,我之前建立的所有勇氣就全都消失完了。以前做什麼都好,現在光是想想,就覺得似乎是什麼都不敢做了。”

  “我懂。”桓承之點頭。

  想想上輩子他刀頭舔血生死無懼的樣子,果然就像是聽人說的那樣,再強大的人明白了愛情,也終究會變得膽小惜命的。

  兩人對視一眼,目光中那種相見恨晚的認同感更為強烈了起來。

  端木陽沉默片刻,從乾坤袋裡又摸出了一個方盒塞進了桓承之手中。

  後者一愣,隨即心領神會的點頭道謝。

  端木陽則是擺手,略帶幽怨道:“這本來是我給自己留著用的。但是既然日子還久,我也總等的起的。至於你們這都入了多少次洞房了,不是兄弟我說,該忍的時候忍忍,但有時候用點兒東西,也算是夫妻情趣的。”

  桓承之嗯了一聲,攥著盒子的手指也下意識收攏了些許。

  雖然他也覺得端木陽所言頗有道理。

  但是……

  就他道侶那父子和諧的樣子,他也得能等著用這東西的機會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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