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來到霍格沃茲的第七十三天

　　次日清晨。

　　蘭伯特坐在餐桌邊，拿著勺子攪拌杯子裏的奶茶，單手撐著腦袋和跳到桌子上，蹲在自己餐盤前的白色大貓對視。

　　大喵的表情嚴肅又認真，長如軟刷的尾巴在餐桌上來回搖晃：“你帶不帶我！不帶我就鬧了！”

　　蘭伯特挑了下眉，將小勺子拿出來，放在碟邊，唇畔揚起個標準的弧度：“不帶，下去，別在餐桌上搗亂。”

　　大喵“啊！”地一聲，站了起來，用後腳著地，前爪揚起看著他：“是不是因爲你要跟舍友約會才不帶我！蘭茜茜！重色輕友！”

　　說話的時候，那黑色的大眼睛裏還滿是鄙夷。

　　“是啊，怎麼樣，你打我啊？”蘭伯特懶得跟它解釋自己去古靈閣的具體內容，昨天回來的時候大喵已經跟他全方位地展示了一波它的新裝備——伊格給它發明的，還在他的腳邊打轉轉，不停地跟他說，反正以後不許因爲危險這種理由把它丟下，它一隻戰鬥喵也是有尊嚴的。

　　聽到蘭伯特承認了和德拉科的奸情，大喵不可置信地將右前爪塞進嘴裏，保持石化三秒鐘。

　　走廊那邊傳來走動聲，而後便響起簡單的招呼聲：

　　“早安，馬爾福先生。”

　　“早安，佩弗利爾先生。”

　　是伊格和德拉科。

　　等到兩人的身影出現在大廳盡頭，蘭伯特和大喵對視一眼，爾後大喵忽然後退了一段距離，從餐桌上靈活地躥了下去，靈敏地繞過了地上的長椅子椅腿，往伊格那邊跑去，一幅要告狀的樣子。

　　蘭伯特迅速地拉開椅子，飛快地從位置上站起來去抓它：“閉嘴，大喵，不許亂說話。”

　　大喵跑著跑著一個起跳，柔軟的身軀在空中展開，顯得又長又流暢，從沙發的正面直接飛躍到了背面，完美落地之後，邊往伊格那裏跑邊回頭看蘭伯特的進度。

　　蘭伯特只好中途剎車，轉身看到它跑到伊格腳邊的模樣，止住了自己和一隻貓賽跑的愚蠢行爲，右手食指警告似的憑空點了點大喵的方向。

　　大喵沖他吐了吐粉色的舌頭，略略略了之後，蹭著伊格的褲腳軟綿綿地“喵”了幾聲，像個娘裏娘氣的太監貓那樣告著狀：“伊格伊格，你知道嗎！蘭茜茜他今天要跟他舍友出門約會！不帶我那種！”

　　彼時德拉科穿著黑色的西裝，站在伊格的旁邊，看到他們這互動的一幕，瞇了瞇雙眼，似乎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問旁邊的老者，關於他們的談話內容到底是什麼的問題——畢竟這裏頭夾雜了貓語，全場只有他聽不懂。

　　蘭伯特余光註意到他表情就暗道不好，沒等他開口，伊格就朗聲笑道：“噢，我可愛的小貓咪，你確實不該打擾他們的相處——”

　　蘭伯特：……完了，老子跳泰晤士河都沒得救了。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擡手扶額看著伊格，絕望地低聲說道：“只是個玩笑，伊格。”

　　阿爾化作人形出現在餐桌邊，將第二份早餐擺好，朝著德拉科做了個“請”的手勢，德拉科看了蘭伯特一眼後往那邊走去，雙眼中帶著明顯的調侃笑意，似乎在說：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吃早餐的時候表情可以不用這麼豐富，德拉科。”蘭伯特瞪了他一眼，感覺熱氣都在往臉上冒。回頭指著剛被伊格抱在懷裏的大喵，雙眼裏的威脅意味十分明顯：我等會兒再跟你算帳。

　　德拉科拿起刀叉，用鼻腔音哼笑了一聲，揚著語調不緊不慢地繼續調戲蘭伯特：“我可以把你這句話理解成惱羞成怒的意味嗎？”

　　閉嘴吃你的！早餐都堵不住你的嘴！

　　蘭伯特沒再搭理他，坐在沙發上拿起今日的最新報紙讀了起來，假裝自己剛才什麼都沒聽到。

　　——

　　半個小時之後。

　　對角巷的【奇跡】商店裏走出了兩個男生，模樣身材都格外標緻，長得更高的那位臉龐格外帥氣，淺金色的頭髮極有標誌性，哪怕是臉上表情淡淡，依然吸引了許多女巫師的註意力。

　　而站在他旁邊的那位，若不是看他身上穿著的西裝和那枚明顯的喉結，把他認成一個漂亮精緻的女生也絕不爲過。

　　兩人幷肩朝著古靈閣走去。

　　因爲對角巷的旁邊就是翻倒巷，最近的食死徒大規模逃獄事件讓黑巫師們又猖獗了很多，以至於對角巷往來的行人明顯比之前少了很多，就連街上看到的笑臉也不及從前。

　　古靈閣的大廳還是像蘭伯特初次來時看到的那樣，敞亮的廳堂，兩邊是高高的櫃檯，中間的大理石地板亮的幾乎能映出人的模樣，頭頂懸掛著巨大的水晶燈。

　　直走到盡頭，那裏有個妖精正站在高凳上，臉上皮膚都有些起皺，頭頂更是只飄著幾根白毛，可見他年紀有多大。天平上一端放著金加隆，另一邊空空如也，桌上擺著些砝碼。

　　蘭伯特和德拉科走到他的跟前，他停下動作，透過鼻梁上的小圓眼鏡看兩人，用眼神問他們有什麼事。

　　德拉科拿出金庫的鑰匙放在桌上，表情平靜地說道：“我要進入貝拉特裏克絲·萊斯特蘭奇的金庫，取出一樣重要的東西。”

　　聽到這個名字，那妖精仿佛想起了什麼事情，眼睛裏出現幾分感興趣的情緒。

　　“噢，這個金庫可是很久沒被打開過了，我還以爲萊斯特蘭奇家族打算讓它永久封閉——那麼，閣下，請出示你的身份證明。”這個老妖精仿佛對面前的那堆金加隆失去了興趣，搓著手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從西裝外套口袋裏摸出一枚戒指，放到它跟前。

　　妖精拿起那枚戒指，借著燈光瞧了半天，確認道：“馬爾福的家徽，加上金庫的鑰匙，資格足夠，跟我來吧。”

　　——

　　古靈閣的小推車保險措施仍然和好多年前一樣，蘭伯特看到這個極限過山車時表情就不太好，心想自己真是打臉啪啪響，根本沒等到古靈閣改善乘客待遇，自己又巴巴地送上來找虐了。

　　註意到他的表情，德拉科左手扶著前座的欄桿，右手朝著他伸出。

　　蘭伯特：“……？？？”

　　淺金髮的斯萊特林輕輕扯了下唇角，尾音上揚：“借你。”

　　蘭伯特：“……不用，謝謝。”

　　萊斯特蘭奇的金庫位置位於古靈閣地下很深的地方，金庫門前有一條瘦骨嶙峋的龍看守，只有用特定的物品讓它感覺到恐懼，才能夠從它身側通過，抵達金庫的位置。

　　等到那精靈劃開了門之後，蘭伯特側頭看著旁邊的德拉科，心想這金庫特麼的原來根本不需要鑰匙！那鑰匙用來幹嘛的？

　　德拉科看著他，銀灰色的眼眸裏浮現出對方能讀到的句子：【身份保護，使我觸碰到的物品上附帶的魔咒不會被激發。】

　　蘭伯特了然地點了點頭，在金庫門口止步，看著對方在妖精的帶領下走進去，直奔那個赫奇帕奇金杯。

　　半分鐘後，德拉科拿著金杯走了出來。

　　過程順利地不可思議。

　　直到他們倆坐著奪命過山車回到古靈閣大廳，他都沒從這種“勝利來的太輕易”的感覺裏走出來，與此同時，心底漸漸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古靈閣的妖精還免費贈送了他一個質量尚可的手提箱——方便他放置那個金杯，不至於拿在手上太過耀眼。

　　這待遇，蘭伯特打賭自己從來沒享受過。

　　……忍不住又開始好奇馬爾福家的財産數目了。

　　直到他們走出古靈閣的那一刻，略暗的天空上突然出現一個黑魔標記——

　　煙霧型的骷髏裏出現好幾道灰色的身影，下一刻就朝著古靈閣門口氣勢洶洶地沖來。

　　對角巷頓時響起了一陣尖叫聲！走在大街上的人群幾乎是瞬間就陷入混亂！

　　剛走到門口的德拉科臉色一變，蘭伯特右手擡起放到耳邊，擰著紅色耳釘的下半截，左手從他手裏拿過那個手提箱。幾乎在他剛接過手提箱的剎那，德拉科就抓住了他的胳膊，拔出魔杖，兩人的身影頓時從原地消失。

　　再出現的地方是不知什麼湖邊的草地上，天空中再也看不到黑魔標記——

　　草地的不遠處是大片的樹林，高大的樹木擋去了遠處的風景，然而此刻，樹林裏卻逐漸走出了幾道穿著黑衣的身影。

　　蘭伯特還沒從幻影移形的反胃感中擺脫出來，一邊後退，一邊皺著眉頭問德拉科：“這是哪裏？”

　　“歡迎來到——馬爾福莊園，孩子們。”化著濃厚妝容的貝拉走在最前面，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雙眼透著血腥瘋狂的味道，拍著手，看向自投羅網的兩人。

　　“瞧瞧，我親愛的外甥？嗯？怎麼比伊莎貝爾還不如？竟然背棄純血家族本該侍奉的主人……讓我想想你的名字，嗯……蘭伯特，對嗎？”羅道夫斯，萊斯特蘭奇現任的家主，從另一棵樹後走了出來，看著蘭伯特，刻意拖長了語調慢悠悠地說著話，似乎想要加劇面前兩人的恐慌似的。

　　蘭伯特只是看著他，按住想要擋在自己身前的德拉科肩膀，平日裏的溫和從他的臉上消退不見，漂亮的臉上溫度幾乎降成零度，一雙碧綠如翡翠的眼眸冷冷地看向他：

　　“令人驕傲的純血，侍奉的主人——啊，一個自稱正統的混血？究竟是誰讓萊斯特蘭奇蒙羞呢，我親愛的舅舅？”

　　貝拉變了臉色，在聽到混血那個詞時就對蘭伯特舉起了魔杖，與此同時，德拉科的魔杖也朝她舉了起來。貝拉似乎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然而唇邊的笑意不減反增：

　　“瞧瞧，我可愛的小龍，噢，你怎麼能對我舉起魔杖？嗯？到我這裏來，跟我一起把這個糟糕的小崽子送給我們偉大的主人，我保證我會請求他——看在你立功的份上，寬恕盧修斯和茜茜的罪行。”

　　“我恐怕我幷不能做到這點，貝拉姨媽，我以爲你相當瞭解馬爾福家的傳統。”德拉科面無表情地說道。

　　在貝拉皺著眉頭疑惑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聲音，驚訝地左右看了看，卻什麼都沒發現，那聲音更像是直接作用於她的腦海，就像是幻覺。

　　悠揚安寧的，像是無數童聲合唱，又好聽極了，使人無法興起任何的心思，只靜靜聆聽那天籟奏響。

　　——就像天使在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