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來到霍格沃茲的第七十四天
貝拉和羅道夫斯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內心不由狂躁起來。
本來他們來到馬爾福莊園,發現盧修斯和納西莎都不在家之後——貝拉就對自己存放在他們家的萊斯特蘭奇金庫鑰匙感到一陣不安。
黑魔王的魂器數量所剩無幾,那些幾乎和他重生的生命一樣重要。原本打算借著輿論力量逼走鄧布利多,然後入侵霍格沃茲的計劃也宣告破産,如今最優先的是找回剩下的魂器,保護好它們,然後再考慮殺死哈利·波特,打敗鄧布利多。
就在剛才,伏地魔察覺到他的一個魂器被移動了位置,對所有食死徒下達了追擊的命令。
幷且命令蟲尾巴等一幹食死徒去到對角巷發射出黑魔標記向整個巫師界宣告回歸,提前讓整個魔法界陷入恐慌。
假設德拉科和蘭伯特走晚一步,就會在那門口陷入一場鏖戰。
雖然對上瘋狂的萊斯特蘭奇夫婦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們倆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黑髮男孩兒被一道白色的光芒所籠罩,白光散去之後,出現在他們跟前的畫面——
仿佛和腦海裏的天籟重合了,那是一個純白的天使,背後有著兩對纖長的羽翼,長長的金髮無風自動,海藍色的眼睛格外溫柔,白玉無瑕仿若被上帝親手雕刻出的臉龐更是籠著一層朦朧的聖光,雪白的套裝一直環繞到手腕,腳尖,令人根本分不清他的性別。
【瀚空之羽套裝】:夏沫海歌活動獲得。
【效果】:天使聖音,使所有敵人在天籟中聆聽神的教誨,用天使聖音淨化人的心靈,持續時間一分鐘。
下一刻,那個漂亮到近乎超越了人類種族的白天使,輕微抖了抖翅膀,幾片潔白的羽毛被從羽翼尖抖落,顫巍巍地在空中搖曳著落到地上,而人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跟前。
幾乎是瞬間到了德拉科的身旁,奈何德拉科也是這套裝覆蓋範圍內的對象,握著手裏的魔杖根本沒法對這時候的萊斯特蘭奇夫婦用出半個咒語。
蘭伯特:……也許他還差了個組隊模式?
波及己方隊友什麼的,在大戰裏簡直太虐了好嗎?
不過猶豫了幾秒鐘,他決定像上次那樣——環住對方的腰,背後的翅膀扇動,下一刻兩人就從地上慢慢地升到了空中。
看上去好像很快就可以脫離這片危險地區的樣子。
直到離開地面將近百米的高度時,蘭伯特忽然覺得心底一緊,危險的直覺迫使他做出反應——身上的套裝化作白光消失,兩條黑白色的龍突然出現在他們下方,接住了在半空中迅速下落的兩人,又飛快地朝更高的雲層裏遊去。
同一時刻——一道綠色的光擦著蘭伯特的肩膀劃過。
是阿瓦達索命咒,無法用任何魔法咒語抵擋,除了物理障礙之外,只要被擊中後,就無法逆轉,必定見效的奪命咒語。
肩膀上的衣服被那仿佛利刃一樣的咒語帶出的效果沾到,外套被割裂了一道口子。
與此同時,德拉科趴伏在黑龍的背上,努力讓自己不從龍背上滑落,左手努力抓住手提箱,右手緊握著他的山楂木魔杖,在混亂的空氣氣流裏,瞇著眼睛,艱難地從高處做出對底下人的攻擊。
是其他食死徒來支援了。
如果是伏地魔親自出手,他們倆今天一個都休想離開這裏。
——但如果再拖下去,每多一秒,生命威脅便多一分。
無數的咒語被從底下往上釋放,五顔六色的魔咒亂飛,因爲兩條龍的身軀龐大,挨了不少的咒語,在天空中發出巨大的龍吟聲,那聲音近乎刺破耳膜,穿透雲層,透出無盡的憤怒!
蘭伯特知道這樣下去不行,若不是這龍身軀龐大、抗揍,幷且讓食死徒們有所恐懼,這會兒挨揍的就是他倆了。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說不定不只是挨揍,而是一人賞個阿瓦達索命。
他在白色的龍身上努力看清下面的情形,揮手,從背景板裏召喚出大片的蝙蝠,密密麻麻的黑色飛行生物頓時出現空氣中,分散了食死徒們的註意力——
但!爲時已晚!
不知是哪個食死徒發現了阿瓦達索命咒用出之後,能夠讓那龍的身軀局部消失,便集結周圍人同時攻擊黑色的那條龍,在蝙蝠出現的同一時刻,黑龍發出一聲絕望的吟叫聲,龐大的身軀化作黑色的粉粒從空中漸漸消散。
德拉科從半空中跌落,所幸密密麻麻的蝙蝠群既分出了一部分去襲擊食死徒,剩下的又將他托到蘭伯特旁邊,被拉上白龍的身軀上,坐在蘭伯特的背後。
白龍總算擺脫了那些咒語襲擊,當即就一個擺尾,遊進高空的陰雲中消失不見了。
德拉科右手抱住蘭伯特的腰,在巨龍飛進雲層之前低頭看去,發現地面上的攻擊食死徒的不僅僅有蝙蝠,不知何時還出現了一隻帶著紫色火焰的白虎,半空中還有一隻火紅色的鳳凰在沖著底下噴火。
因爲高空溫度極低,左手幾乎凍僵了,快要感受不到自己還抓住手提箱這個事實。
但是比凍僵的左手感覺更強烈的,是蘭伯特整個在輕微顫抖的身軀。
德拉科以爲他是冷的,右手收了收,把他抱得更緊了點,蘭伯特沒察覺到他的這個動作,只是努力控制這龍飛向庫姆堡的方向。所幸因爲都是在同一個郡,冷風刮的刀子沒能在他們倆的臉上淩遲多久,巨龍在庫姆堡附近的河流邊停下,讓兩人從自己身上下去之後,整個消失不見。
蘭伯特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直到感覺自己心底那股後怕漸漸消弭無形,才轉頭去看他。
這一回頭,正看到德拉科左手都凍到沒有半分血色的樣子,正把手提箱放在腳邊,給自己扔溫暖咒。
蘭伯特下意識地想要道歉:“對不起,本來可以更好一點的……你的左手沒事吧?”
德拉科發現自從認識他開始,只要自己和他一塊兒出現危險了,他就總是會自責,明明已經做得夠好了,就像是霍格沃茲一年級那次的飛天掃帚事件。
或者說,這人總是想要保護周圍的人,哪怕只有一點沒做到最好,他就會有些自責。
明明任何一個巫師都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
像他們倆今天這樣,從一堆食死徒的圍攻下,近乎毫髮無傷地逃出來,已經是值得驕傲的事情了。
他卻因爲差點讓他落入敵手而不安。
一年級時候的德拉科能夠坦然享受對方這種內疚,甚至還能和周圍人開著玩笑,像個路人那樣圍觀蘭伯特的情緒。
可是現在的他不行,他會心疼。
德拉科右手揉著左手的掌心,給自己活血,銀灰色的眼眸靜靜落在對面黑髮男生的臉上,因爲被冷風吹了太久,那張臉現在也被凍得沒幾分血色,卻像個瓷娃娃——
碧綠色的眼眸裏,內疚被他藏得極深,這人向來善於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更多時候都在用和煦的微笑面對其他人。
半晌後,他走近幾步,低了低頭,認真地和蘭伯特對視,忽而彎了彎唇角,用他習慣性的、玩笑般的語氣,故作親密地問道:“怎麼,這麼怕我死在你跟前?”
蘭伯特怔怔地看著他,心跳怦然亂了一拍,那被他努力遮掩的,潛藏在他心底的顫抖,好像又被對方這個問題點燃了火藥,在四肢百骸劈裏啪啦地炸裂開來。
心底的慌亂再也無法遮掩。
他必須非常非常努力,才能夠讓自己此刻看上去仍舊鎮定。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已經因爲這極度的壓抑而漸漸泛紅,微紅的眼眶,在那張白晰的,稍失血色的漂亮臉龐上格外顯眼。
喉頭動了半天,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德拉科察覺到不對,以爲自己這句玩笑話戳中了他哪根敏感的神經,及時後退了些許,正想開個其他的玩笑把剛才那個問題糊弄過去,就看到蘭伯特定定地看著自己,聲音有些啞地開口說了個詞:
“對。”
在德拉科因爲他這個回答而難得怔楞的時刻,他就像是終於拾回了自己的聲音,終於把心底的兵荒馬亂堪堪收拾妥當,一字一句地看著自己,前所未有地、格外認真地說道:
“我怕你死在我跟前。因爲你死了之後,這世界上,不會再有人知道我的故事。”
哪怕我再不想承認也好,你對我而言是那麼特殊。
只有你知道,曾有一個人,意外地來到這個世界,曾經一無所有,爲了最簡單的生存想盡辦法,爲了安穩地活下去,不得不從自己入學的那一年開始,比主角還要積極地想把黑魔王打敗。
只有你知道我全部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