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來到霍格沃茲的第八十二天
蘭伯特心想這傢夥到底什麼時候養成的這種正事說不到兩句就開始撩人的習慣,微微側開頭冷靜幾秒鐘,感覺自己的理智重新回到大腦裏,才轉回頭,視綫落在他那尖尖的下巴處,盯著那塊白晰沒有任何瑕疵的皮膚,淡淡地說道:
“事情說完了?我想差不多到了休息時間了。”
德拉科輕哼了一聲,哪裏聽不出他這是要讓自己趕緊走的意思,他稍稍斂了斂眼眸,語調裏含著輕微的不滿:
“如果我沒記錯,這間宿舍仍然有一半權限屬我——哪怕我擁有級長單間。”
因爲斯萊特林人少,公共空間又大——加上蘭伯特眼前這個還是擁有宿舍分配權的級長,基本上還真是德拉科說什麼就是什麼。
蘭伯特對著旁邊桌上的水杯裏用了個清水如泉咒語,拿起玻璃杯湊到唇邊,喝著微涼的水潤喉。
好半晌,他移開水杯,聲音平靜地說了句:“隨便你。”他本來是想說,你要拋棄你的級長大單間來擠雙人宿舍?
鬼使神差地,他最後只是說了這簡單的幾個字。
就好像怕某個傢夥傲嬌過度摔門而去一樣。
時間差不多了,蘭伯特拿起自己的換洗衣服走到盥洗室那邊,打算先去洗個澡,借著溫熱的水流放鬆一下大腦,幫助自己今晚安穩入睡。
——
第二天。
布雷斯抱著課本走出房間,哈利在他後面走出房間,經過蘭伯特的房間時,想起今年的魁地奇比賽日期不定——昨天斯萊特林魁地奇隊長已經宣布了這學期暫時自由練習的消息,他腳步一頓,擡手敲了敲蘭伯特宿舍的房門。
沒過一會兒,房間門打開,德拉科正在擡手給自己系領帶,今天他又換上了霍格沃茲的校服,銀綠色的領帶襯得他的氣質有些高貴又疏離。
但是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們昨晚一起睡的?”哈利脫口而出這句話,睜大了眼睛與他對視。
前方正準備下樓梯的布雷斯步伐一頓,八卦心促使他後退幾步,看到房間門口站著的德拉科之後,他挑了挑眉頭,吹了聲口哨:“哇哦~”
全斯萊特林誰不知道級長住單間,誰不知道德拉科喜歡蘭伯特。
現在,德拉科在蘭伯特宿舍裏過夜!這意味著什麼!
若是蘭伯特知道布雷斯嘴裏心裏想的這句話,一定會淡定地回答他:意味著德拉科還是更想跟我當舍友。
可惜,他不知道。
“註意你的用詞,哈利,我們本來就是舍友。”蘭伯特收拾完了自己,拿著第一節 課要用到的草藥學課本走了出來,和震驚過度不知道腦補了什麼的哈利目光對上,無語地說了他一句。
然而我們偉大的救世主內心卻在吶喊:不,你們絕不是普通單純的舍友!
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哈利用戴上眼鏡後2.0的視力看到,在蘭伯特身後,打好領帶的德拉科唇角勾了一下——眼中帶著他一貫的輕嘲笑意。
“在這裏堵著做什麼?禮堂早餐時間已經到了。”蘭伯特相當自然地往外走,沒管旁邊布雷斯意味深長的眼神。
在他身後出門的德拉科反手把門給帶上了,銀灰色的眸子和布雷斯對視一眼,在他促狹的“嘖嘖”聲之下,面無表情地跟上了前面兩人的步伐。
——
早餐時間。
霍格沃茲一樓禮堂,斯萊特林長桌這邊有人不停地傳遞著剛才的最新消息,以至於蘭伯特在走進禮堂的時候——發現很多人的目光奇怪地在自己身上轉了一圈。
走在最後的布雷斯想了想,拍了下德拉科的肩膀:“忘了說,早上六年級的級長找你,但是敲門好像發現你不在——”
所以我對傳播你們的八卦真的是有心無力!根本來不及啊!
布雷斯在心底不無遺憾地想道。
德拉科斜睨他一眼沒說話,看不出來他是個什麼態度。蘭伯特也相當自然地和哈利在慣常的位置上坐下,對他而言周圍人的八卦眼神對他沒多大影響,從以前開始就習慣了。
在一整天的課程中,哈利都自動自覺地跟布雷斯待在同一組,充分貫徹“眼不見爲淨”的原則,拒絕在蘭伯特和德拉科周圍吃狗糧。
蘭伯特:……???
直到晚上的黑魔法防禦術練習課程。
霍格沃茲的禮堂被改成了練習教室,一天三個年級,兩人一組自由練習。
今天是四個學院一年級到三年級學生們的練習時間。
高年級的可以指導——但是,蘭伯特在角落看了看高年級用出的那些亂飛的魔咒,深感自己在這裏多待一分鐘,要報銷的魔法物品絕對成幾何倍增長。
“Protego(盔甲護身)——”爲了避免無謂的魔法物品浪費,他揮了下魔杖,給自己用了個防禦咒語。
自從練習開始之後,他手上的戒指就一直在發燙,沒辦法——斯萊特林的純血學生們家裏都有那麼幾個黑魔法,尤其在這種大戰即將爆發的時候,當然會教給自家的孩子怎樣保護自己。
整個斯萊特林這邊看上去就像是……黑魔法咒語交流區。
幸運的是,一年級到三年級的學生們,大多連咒語都掌握不了幾個,大部分時間都是憋紅了臉,魔杖卻沒感受到主人的這股捉急,內芯一動不動,所以魔杖頂端也無動於衷,連點火星都不冒。
看上去更像是,五六年級的學長們上來演示一下繳械咒,之後就達成了全場靜默的效果。
不知道什麼時候,阿斯托利亞走到他身旁,金色卷髮在腦後幹練束起,五官輪廓立體深刻,又帶著女生特有的柔和感覺,糅出了一股獨屬她的美麗。過了幾秒鐘,她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你明天可以教我守護神咒語怎麼用嗎?”
蘭伯特看了看遠處正在仔細教一個三年級用咒語的哈利,朝她露出個禮節性的微笑:
“哈利的守護神咒語用的比我好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稍後我可以幫你問問他明天是否有空。”
阿斯托利亞擡眸看了他一眼,半晌之後點了點頭,開口回道:“好的。”她看上去還想說點什麼,最後只是平靜地擡頭看了他一會兒,又沈默地轉開了視綫,看著場上的那些低年級斯萊特林練習。
有些苦澀地想道,這個男生從來就沒給過她半點機會。
蘭伯特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藉口說要去圖書館找點關於考試的書,就先從禮堂離開了。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一個繳械咒語忽而打向他那個方向,下一秒鐘被他早用了的防禦咒語給擋開。他握緊魔杖轉身看去,同時哈利也註意到那道往邊上飛去的咒語,直起身看往發出魔咒的方向——
是諾特。
西奧多·諾特,諾特家族的獨子,食死徒陣營的堅定擁護者之一,蘭伯特甚至懷疑他現在替代了原本德拉科的位置,成爲食死徒在霍格沃茲的內應。
高高瘦瘦的斯萊特林看上去就像是個行走的骨架,長袍裏露出來的手臂瘦骨嶙峋,發色同樣很淡以至於看上去像是覆蓋在頭上的一層金色保護膜。
不屑地看著蘭伯特,傲慢地說道:“抱歉,手誤。”
沒等蘭伯特說話,禮堂門口忽然傳來一道與他相比顯得格外好聽的聲音:
“Levicorpus(倒掛金鐘)——!”剛才還施施然對著蘭伯特高傲的人下一刻就被莫名的力量懸掛著倒吊在半空中,淺金髮的斯萊特林左手拿著書,右手邊跟著個堪堪到他肩膀的三年級斯萊特林。
“看到了嗎?這個咒語,就是這麼用的。”德拉科看都不看倒掛在半空中的諾特,一本正經地跟旁邊三年級的小蘿蔔頭說道。
三年級斯萊特林:“……”可是學長,我們只是順路一起從院長辦公室出來而已,幷沒有要你教我咒語的意思好嗎?
然而當他對上德拉科那雙銀灰色的眼眸,他咽了咽口水,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看清楚了。
諾特視綫被倒掛下來的衣袍擋住,就算握著魔杖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攻擊,聽著周圍傳來的笑聲,他惱火地伸手想把擋住視綫的袍子給揮開。
“Liberacorpus(金鐘落地)——!”在格蘭芬多那邊扣了一圈分,滿意回來的斯內普教授面無表情地用了個破解咒,視綫在周圍環視一圈,刻意著重語氣強調道:
“女士們先生們,如果你們沒有什麼可以教低年級的,那我建議你們去圖書館往巨怪般空空的大腦裏多裝點知識以應付O.W.L.s(普通巫師等級考試),而不是將這裏當成遊樂場?”
當斯內普教授最後一個音節落地時,所有高年級的斯萊特林都恨不得轉身走出禮堂,將自己從此埋沒在圖書館才好。
十秒鐘後,還留在斯萊特林練習區的高年級通通往禮堂門口走去,他們擔心自己到時候拿個不太滿意的成績,回來被自家院長噴成鼻涕蟲那個級別的智商。
蘭伯特走到德拉科身邊,看到他手裏抱著的那一疊書,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德拉科斜睨他一眼,示意他有話就說。
“真是膜拜你們學霸,世界末日都還要學習。”蘭伯特誠懇地看著他說了一句,畢竟從他手裏那些書的名字判斷了一下,自己要是再不開始看書,期末的測試妥妥要掛了。
也不知道伏地魔會不會同情一下學生們的遭遇,選擇在考試周的時候進攻霍格沃茲。
德拉科把自己手裏那幾本書遞給他,蘭伯特滿頭霧水地接過,就聽到他說了句:“幫你借的,不用謝。”
那書的重量甚至讓蘭伯特彎了一下腰才站穩。
低頭看了看懷裏的書,又看了一眼德拉科,他很想開口說一句:我不要啊!誰要看誰拿走!
“這次的考試和普通的期末測試不同,臨陣磨槍是來不及的,應該進一步拓寬自己的知識面——你那是什麼表情?”德拉科瞇了瞇眼睛盯著蘭伯特。
蘭伯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無比正直地看著他,誠實答道:“沒,就是有點心疼那些和學霸談戀愛的人。”
德拉科哼了一聲,正想說什麼,註意到後面有人看向這裏的視綫,他將唇邊的嘲諷壓了下去——回頭看去,正是距離他們有好一段距離的諾特等人。
爲首那人開口無聲說了句什麼,德拉科凝了凝眼神,在蘭伯特回頭看去的時候,諾特已然移開了視綫,只剩身邊幾個人跟著他——順便一提,克拉布和高爾最近行爲也挺奇怪,不再在德拉科身邊跟著,也沒有和布雷斯還有潘西似的儘量避開斯萊特林,現在更是,不遠不近地在諾特身邊。
在其他人看來就特別像是馬爾福小少爺連跟班都不願意再跟從他似的。
看來這就是克拉布和高爾家的選擇。相信不用多久,他們就能聽到這兩個家族徹底倒向食死徒陣營的消息。
蘭伯特盯著諾特看了幾秒鐘,唇邊忽而綻開一個笑容,就連碧綠的眼眸裏都有著淺淺的笑意——
他這個笑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刻意拒絕和他們對視的諾特下意識地轉回目光,就看到那個漂亮的黑髮男孩兒笑容一收,冷冷地對自己做了個口型:“沒有下一次。”
他指的是咒語的事情。
——
夜晚。
好不容易從長串的介紹咒語組成的拉丁文裏出來,蘭伯特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感覺這門外語實在有點超綱,正想找找德拉科,發現這人根本不在宿舍裏。
然而已經快要到宵禁時間了。
想起那個時候和諾特在走廊上對視的一幕,想了想,他拿出好久不用的那張活點地圖。
結果發現德拉科·馬爾福這個名字居然出現在天文樓。
……這麼晚了跑樓頂去幹嗎?喝風嗎?
蘭伯特百思不得其解。低頭看了看在腳邊困得打哈欠的大喵,遲疑再三,他還是決定——去看看。
天文樓。
八樓延伸出去的方便架天文望遠鏡觀測星星的露臺上站著一個人,夜晚的氣溫驟降,空氣仿佛在吸收一切東西的熱度,勢要將所有東西都冷凍成冰似的。
宵禁時間到,塔樓的鐘聲響起時,天上竟然紛紛揚揚地落下晶瑩的雪花,偶爾有幾片調皮的,被風吹著非要來碰一碰這個帥氣男人的臉蛋,卻失落地降在那淺金色的頭頂,被發梢悄悄融掉。
“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有少女心,大晚上偷偷一個人來在這裏等仙女的魔法棒?”蘭伯特調侃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