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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時代(LM/SS)》第51章
  第五十一章覺察

  回避開來的視線遠比筆直對上還要令人無法平靜,西弗勒斯感到一陣口乾舌燥,除了抿緊嘴唇外便沒了更好的辦法,保持了彆扭的姿勢注視了有如星空一般璀璨的斯萊哲林掛毯半晌,他終是忍受不住地轉正頭顱,重新對上盧修斯那雙灰藍色的雙眸。

  鉑金貴族在他眼中看來一如往常優雅,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柔軟的椅子上,等待自己靠近,在另一頭坐下。相較之下,自己倒顯得有些慌張得可笑?伸手拍掉肩頭的細雪,西弗勒斯瞪了盧修斯一眼,如此的舉動似乎讓他重新找回了自在的步調,他挪動腳步,面無表情地在布拉斯坦原本的座位坐下。

  走過盧修斯身邊時,淡淡的蒼蘭香隨著他走動卷起的風飄近,西弗勒斯蒼白的面頰隱約泛起了熱度,但很快被按壓下來。

  同樣平靜的面貌下,盧修斯的心跳在西弗勒斯的衣擺輕輕擦過自己的手臂時漏了兩拍,等到西弗勒斯坐定後,他伸手提起溫熱的茶壺往對方的杯子倒了杯茶。

  「喝杯茶,西弗勒斯,外頭肯定冷極了。」藉著微笑,盧修斯眯起的眼睛讓人無法辨識藏在瞳仁內的情緒。

  「謝謝。」西弗勒斯回道,聲音乾澀得讓他自己也驚訝了下。他喝了一口茶,濃郁的伯爵茶香氣沖淡了剛才竄進鼻腔的蒼蘭花香,慶倖之餘卻是更加濃沉的失落,於是他輕輕把杯子放回桌上。

  「期末考試準備得如何了,西弗?」沒有詢問對方這幾天的近況,盧修斯挑選了個他認為較穩妥的問題開口,當他在說到西弗兩個字時,他幾不可察地停頓了半秒,迅速接上後一句話,「你今天仍然與卡佩在研究法蘭斯的聖潔?」

  手指輕輕刮搔著光滑的陶瓷茶杯,喉頭輕輕滾動了下,盧修斯第一次發現自己在念到老友的名字時,微卷的舌頭與振動的喉嚨是多麽地富含感情,他全然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來推論是從何時開始,在曾經的過去,自己又是用著怎樣的腔調與口吻呼喚他的老友?盧修斯想不起來了。

  「還不錯。」西弗勒斯快速地回答,雖然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比平常過快的語速顯露出他的緊張,「我已經證實了葡鳥的羽毛是其中一樣材料,依照之前的推論,有關於人魚的材料不會只單指眼淚,塞任失去歌聲──歌聲是人魚的武器之一,那麽,或許有可能暗指洛巴蟲,它的毒液一直被巫師作為藥劑的材料之一。」

  淡淡的赤色在西弗勒斯的耳根暈染開來,這或許會被盧修斯誤認為是談論到魔藥,過於激動而引起的現象,事實上,他卻是罕見得將魔藥拿來當作幌子遮掩,試圖驅散開稍早在有求必應室與卡佩對話後,跟著愈發躁動的心跳沸騰的熱度。

  耶誕節前幾天,他聽從盧修斯的建議,悄悄回到有求必應室,將那團閃著綠色光澤的葡鳥羽毛放到實驗桌的角落,用裝滿材料的麻袋壓住。按捺著衝動,西弗勒斯一直等到開學後的第二個星期六,才狀似不經意地在拿取材料時,發現了葡鳥羽毛。

  「這是──葡鳥羽毛?」他故意慢吞吞地拉長語調這麽問。

  卡佩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與懊惱,旋即又恢復帶點貴族自傲的笑容,他有些誇張地挑高眉毛,彎腰拉過那只壓住葡鳥羽毛的麻布袋,「啊,看來是魔藥商店在填裝藥材時,不小心掉落的吧?那群總是粗心大意的傢夥,根本不值得一枚金加隆的打賞,幸好它不是掉在烏鴉羽毛的袋子裡。」

  「就算掉在裡頭,我也能夠分辨出來。」西弗勒斯冷哼了聲,用手指細細揉開糾纏在一塊兒的黑色羽毛。

  埋怨完魔藥店的卡佩,有些陰沉地注視著他的動作,西弗勒斯裝作渾然不覺的樣子,將梳理開的葡鳥羽毛擺上一隻小盤子。

  「你想用那些葡鳥羽毛做些什麽,西弗勒斯?它們不過是不小心沾上的無用東西。」卡佩這麽說。

  暗暗在心底冷笑了聲,西弗勒斯扯了下嘴角,嘲諷地回應:「無用的東西?敢情尊貴的布朗先生不知道葡鳥的羽毛也是種魔藥材?還是說───」

  他放輕了聲音,「他隱瞞了什麽事?」

  「當然不!」卡佩作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歎了一口氣,「我只是好奇──你怎麽會想使用它們?」

  為什麽?西弗勒斯眯起眼,冷漠地看著對方偽裝出來的表情,並沒有錯過話語裡隱隱夾帶的怒意,他對此感到心情愉快,一掃幾天以來因為哭泣的事,受到眾人背後議論與葛萊芬多的蠢獅子嘲笑的鬱悶。

  「啊──聽聽,尊貴的布朗先生問了我什麽了?難道他也不知道葡鳥在過去被巫師誤認會預知死亡?而法蘭斯聖潔的詩句裡,正好有一句與這項相關……」西弗勒斯用輕柔的語氣完美襯托出話語內的諷刺,愉悅地看見卡佩的臉色在瞬間變得鐵青,卻又強撐著笑容。

  「喔!我還真沒發現。」卡佩笑得很是咬牙切齒。

  暗暗收回謹慎地置放右側褲袋的手臂──那兒擺放了他的魔杖,西弗勒斯滿意地轉過頭,繼續手下的動作。

  或許是為了報復,也可能是為了真正材料的曝露而心有不甘,趁著等待坩堝沸騰的空檔,卡佩耍著貴族繞來轉去的花腔讚美完自己精采充實的聖誕假期後,故意朝西弗勒斯問道,「聽說你在霍格華茲的大門抱著瑪律福哭了?」

  西弗勒斯盯著坩堝的目光,兇惡得足以讓魔藥沸騰起來。卡佩的嘴巴仍然沒閉上,「前陣子大家還在討論原因,沒想到這禮拜答案就出來了,希望你父親一切安好,換作是我,或許我也會為此感激得痛哭失聲?瑪律福真是位好朋友,不是嗎?」

  「不過,我認為他倒是應該向其他人解釋不是?」話鋒一轉,卡佩換上一種夾雜同情與譴責的語氣,「你也許不知道在此之前,大家猜側的原因有多麽荒謬,像是認為瑪律福總算厭棄和個窮酸無趣的傢夥玩耍,擺出好人的虛偽模樣,特別是在那之後你沒再出現在他身邊,啊──甚至有女孩猜測是你向瑪律福告白,被拒絕了,瑪律福看在朋友的份上給你最後的擁抱。」

  「我並不想管那群無聊得傢夥怎麽想。」西弗勒斯冷冷說道,黑色的眸子認真地看向卡佩,「唯一有權力向其他人解釋的也只有我,但是我並不想如此。」

  他反駁了對方認為盧修斯應該開口對外人解釋的指控,事實上,盧修斯對此保持沉默的態度讓西弗勒斯很是受用,對方顯然明白他的想法,想到這兒,西弗勒斯表情變得柔軟。

  「好吧,說來我倒一直很好奇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不少人都說是你看上瑪律福家的勢力,用盡辦法成了像高爾與克拉布一樣的追隨者。」卡佩停頓了下,笑了笑,「我看你並不太像,不過瑪律福又怎麽想呢?」

  恍惚了會兒,西弗勒斯回想起突然出現在蜘蛛尾巷的鉑金貴族,還有讓他吐得昏天暗地的門鑰匙,第一次泡澡丶第一件整齊乾淨的衣服,他甚至還記得那天淋上蜂蜜的鬆餅有多麽香甜可口,在那之後,他知道了自己屬於魔法世界,未來能夠擁有更多。

  「我們是朋友。」他平淡地回答,耳畔響起了盧修斯帶點慵懶,自稱為老朋友的長調。

  「像是羅德與……傑森一樣?你剛才沉默了很久,西弗勒斯。」卡佩提到傑森的名字時,毫不掩飾地帶上嫌惡。

  西弗勒斯再次沉入自己的思緒內,但並非如卡佩現下所竊喜的,為了剛才的回答感到不自信與黯然。腦袋飛快運轉下,西弗勒斯按住桌案的手顫抖了下,兩相比較下所得到的答案明顯是否定的,盧修斯在他心中與其他不一樣。

  他又想起了那天的擁抱,在冰天雪地下,那其實並不夠溫暖,當被盧修斯展開臂膀摟住時,他的面頰在貼上對方的銀質胸針,刺骨的冰寒卻自動被大腦排擠到最外頭,僅留下伴隨蒼蘭香蔓延的溫暖。

  「不一樣,他很特別。」最後,西弗勒斯帶點茫然的這麽說。

  盧修斯對自己來說是個特別的存在,但他還無法說清楚到底哪裡特別,他知道對方與母親一樣重要,卻是不同意義。

  「西弗?」

  擔憂的低喚驚醒了不自覺發起呆的西弗勒斯,他抬頭對上那雙灰藍的眼睛,一時無語。

  「要用點兒蝴蝶酥嗎?它們烘烤得十分香甜。」見西弗勒斯回過神,盧修斯溫聲說道,等到男孩默默拿起餅乾放進嘴裡,他用輕快的語氣問,「有什麽事讓你無法專心地與我共同享用下午茶?」

  從心形蝴蝶酥的中央咬斷,西弗勒斯捏住另一半蝴蝶酥的手指有些發白,他看著坐在對面的貴族,盧修斯穿著一身優雅得體的華麗衣飾,柔軟的鉑金色長髮披散在肩頭,那張白皙臉蛋俊美得惹來無數男女愛慕,他腦中浮現之前照料雙手受傷的盧修斯看見的光景,那人全身的肌膚白皙細膩得體現貴族的養尊處優。

  瞬間,西弗勒斯感到自己坐在對方面前是如此的違和。看看他現在會是什麽模樣?油膩膩的頭髮丶不健康蒼白的臉色與沾滿魔藥怪味的黑色長袍?

  「西弗。」對方臉上時青時白的難看神色讓盧修斯皺起眉頭,他越過桌子伸手握住西弗勒斯的手腕,輕輕將那片被捏碎的蝴蝶酥撥到空盤子中。

  西弗勒斯怔怔地注視盧修斯掏出手帕擦去手指頭上的碎屑與油膩,接著,他有些用力地收回手。

  「我沒事,盧修斯。」西弗勒斯剛喝過茶的嗓音依然乾澀。

  「現在,你可以坐回你的位子了。」扯了下嘴角,他感到有些窒息,突如其來自卑如洶湧的浪潮般襲卷而來,唯一讓他緊緊抓住的扶木是同樣共存的驕傲。

  原來這就是答案,他喜歡上了盧修斯,一如在魁地奇賽酒後出格的蔓塔丶嬌弱的葛蕾特,以及其他人。西弗勒斯握緊縮回袖子內的手指,抿緊嘴唇。

  「好吧。」盧修斯微笑了下,眼睛輕輕掃過西弗勒斯收回的手,「要再來點茶嗎?西弗。」

  「不!」西弗勒斯冷聲拒絕,當看見盧修斯愣住的表情時,他才醒悟過來自己剛才的回話有多麽暴躁。

  「……讓我一個人冷靜一下,盧修斯。」看著盧修斯依舊得體的微笑,他乾巴巴說道。

  一如西弗勒斯所想,盧修斯僅僅沉默了幾秒,便推開椅子站起身。

  「如果你願意,晚上時,我們能談談。」離開前,盧修斯將手輕輕按在西弗勒斯的肩膀上,這麽說。

  喉頭一陣發緊,西弗勒斯緩緩頷首,他沒發現自己全身顫抖,而盧修斯的手掌在抬起後,在空中懸了好一會兒才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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