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皇室那對汪男男》第20章
第20章 818重新上線的嫡子澈~
「日安,軍座!」
「喲~頭兒~」
「上、上將閣下?!」
穿著黑色銀邊軍裝的顧上將,此時正行走在「四月一日」號光可鑒人的甲板上。每一個與他擦身而過的軍人,都會停下行禮問好。
顧准回以一張萬年不化的冰山臉,強勢冷硬,目下無塵,好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留在他的心上。
除了……
「見到我很意外?」顧准摘下軍帽和短披肩,一邊換上無菌服,一邊對戰艦醫療室的值夜軍醫道。
羅軍醫是今年才到「四月一日」號上服役的新人,但見顧准的次數卻絕對在戰艦上名列前茅。因為羅軍醫是個影響者,專攻臨床心理學,在心理干預和……值夜班方面頗有建樹;而顧上將是個失眠重症患者。
簡單來說,兩人經常見面這個事兒,和羅軍醫是個心理醫生,其實並沒有什麼必然聯繫。(喂)
「確實有些意外,我以為拉斐爾血案之後,陛下會通過光腦對您一刻不離。」羅軍醫是個很敢說的人,又或者可以單純將其稱之為嘴毒作死。
「我還以為你弟弟是『榮耀的加布裡埃』的副艦長羅勒呢。」
顧准的嘴……其實也挺毒的。
「他是。我剛剛失去了他。所以,請別逼我,我什麼都幹得出來。」羅軍醫的金邊眼鏡反著一層光,很有一種他隨時會暴起拿手術刀捅死人的亡命之感。
「容我提醒一句,你要是準備給羅勒換個新身份,是絕對繞不開我的。」顧准不為所動。
羅軍醫眨眨眼,一臉「你在說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誒」的天真。但是……講真,他這副白大褂、黑軍褲外加一把手術刀的危險配置,真的很難把天真無邪這個詞詮釋出來,反倒是很衣冠,很禽獸,演個變態是沒問題了。
顧准冷眼旁觀:「你和你父親兩代人,都是『代體』計劃的主要負責人之一,你現在告訴我,你沒給你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身為職業軍人的弟弟準備代體,你覺得我會信嗎?」
「代體」計劃,是皇后加布裡埃還在位時,主持秘密展開的一個實驗計劃,結合只有精神體沒有實體的β星人,和個體實力強到逆天的α星人的各自優勢,加布裡埃和生物學領域當時走在最前沿的羅教授,把腦洞開到了天際。
羅軍醫一副打死不認的倔強模樣:「『代體』計劃不是萬能的,它也有風險好嗎?失敗的例子比比皆是。你覺得我會拿我唯一的弟弟去冒那個險?」
「你會。」顧准很肯定。
因為計劃失敗的結果,不過是損失一個精心培養的代體,至今還沒有出現本體受到影響的例子,最重要的是,失敗的高概率已經是十年前的老黃歷了,羅家整整研究了十年,耗費兩代人的心血,不可能一點成功率都沒提高。
顧准甚至有理由相信,羅軍醫那個寶貝弟弟的一船戰友,目前都正在排隊等待從本體重新甦醒。
「……」羅軍醫自討了一個沒趣,撇撇嘴,很快便為顧准打開了通往實驗室的暗門,一副「快走快走,我不想再見到你」的不耐煩臉。羅醫生覺得他和顧准絕對是八字相沖,從顧准發現「代體」計劃,再到顧准把他從薩米基納的研究所,「綁架」到四月一日號上開始,他們就沒能和睦相處過一天。
「殿下醒了嗎?」顧准卻沒急著離開,反而耐心對羅軍醫詢問著他每次必問的日常。提起那位殿下時,顧准臉上的五官都會隨之柔和,全然不見半點鐵血上將的痕跡。
「還沒。」羅軍醫打了個哈欠,「著急什麼?你以為這是普通的睡覺嗎?說醒就醒?」
「我不急,」顧准搖了搖頭,比起之前以為聞澈已經去世後那宛若地獄的九年,有盼頭的等待,對於他來說絕對是光明神的恩賜了,「我是替別人問的。」
「誰?」羅軍醫挑眉,推了推眼鏡,他們家難道也出現叛徒了嗎?總感覺這個本應該是秘密的「代體」計劃就是個篩子,哪兒哪兒都是漏洞。
「陛下。」
「哦,他啊,怎麼了,又吐血了?」羅軍醫提起明帝的語氣,全然沒有一絲尊敬。那個以卑劣的手段竊取了本應該屬於聞澈母子位置的私生子,真的很難讓加布裡埃一系的人對他心生歡喜。
很巧的,顧准對明帝也沒什麼尊敬與好感,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回答:「哦,也沒什麼,就是死了而已。」
「……」
「殿下如果不能早點醒來,為他準備登基典禮的我,大概會有些困擾呢。」顧准嘴上說的,和表現出來的,卻全然是兩回事,「實在不行就只能暫時秘不發喪了,該找誰來先控制一下明帝的代體呢?」
「講真,你比南邊的叛軍更像反派。」
「謝謝誇獎。」顧准頷首,沖羅軍醫點了點頭,卻引得對方差點真的拿手術刀和他對拼。而彼時……顧准已經走入暗門,對羅軍醫充分詮釋了「我不和你玩了」是個怎麼樣氣死人的概念。
暗門之後是一條很長的走廊,三面漆黑,只有腳下踩著的金屬地板發著幽藍色的光芒。照明效果沒有多少,恐怖片的氣氛卻襯了個十足。走廊直通戰艦的心臟部位,但是走到盡頭了,卻只能看到一面好像死胡同的牆,只有擁有特殊權限的人才能打開,看到門裡的別有洞天。
光從緩緩而開的門裡傳來,直至豁然開朗。
精密的儀器,林立的試驗台,以及各式各樣、錯綜複雜到讓人猜不透用途的導管,導管裡裝滿了不知道是液體還是膠體的東西,閃著瑩綠色的光芒,間或還能在其中看到氣泡,升起,破裂,再升起,循環往復。
在這間實驗室裡,最重要的便是被無數光腦和試驗台圍繞的一台獨一無二的治療艙。
治療艙差不多有顧准的膝蓋高,一個半顧准長,三面矩形,只有上方的玻璃罩是弧形的,半透明,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能看清治療艙裡的情況。一般時候(特指在顧准來看望的時候),治療艙的玻璃罩只會露出頭的部分,足夠顧准看清在裡面安睡的人。
那是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唇紅齒白,體貌閒麗,眉眼間一派讓人移不開眼的舒心與貴氣。增一分太過凌厲,減一分則太過弱勢。偏就是如此正正好好,龍姿鳳章,天質自然。
顧准已經模糊了初見聞澈時的具體場景,卻永遠忘不了他帶給他的那份柔軟與希望。
那是帝國最尊貴的嫡子澈,皇后陛下的獨子,皇帝陛下唯一的合法繼承人,小小年紀便自有一番溝壑,顧盼間神采飛揚,談笑間暖意融融。當他專注的看著一個人時,他會滿心滿眼的都是那個人,彷彿那就是他的整個世界。
彼時,顧准一家俱是獲罪之身,因捲入黨派之爭而殃及池魚。十二歲的顧准,人生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他被打落塵埃,甚至好像比塵埃還不如。
是那位衣著玄色皇子常服的嫡子對他伸出了手,他聽見年幼的嫡子問皇后:「犯錯的是他父親和繼母,為什麼要讓未成年的他一同承擔?」
「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有憤恨,有不甘,卻獨獨沒有對無辜之人報復的火焰。」
「我想相信他,我准他活下去。」
顧准,顧准,「准」之一字,便始自於此。
他因他而生,便會為他而活。
十二歲遇到聞澈;十三歲聽到聞澈的死訊;十四歲開始每天都夢見他與一個看不清臉、也叫阿澈的男孩一起慢慢長大,他覺得他瘋了,卻一點都不想從這個瘋狂的夢裡醒來;如今他二十三歲,聞澈……
醒了。
「少游——!」
聽著他心心唸唸的殿下,喊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醒來,這滋味……可真不好受。
「殿下,不,該叫陛下了。我是顧准,不是少游。」但我可以發誓,我會找到他,然後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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