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身分不明的男子將琉璃珵他們往山裡的一間木屋裡帶,地點隱蔽,屋子建造的極好,琉璃珵默默觀察著四周。
南宮鵲小心地把璧琹璘放置床上,粗淺的為他號脈,「傷得太重命懸一線,除了洛老頭,沒人能治。」
「老頭把自己關在絕醫谷好幾年了,也不知道願不願意出山。」一直沒個正形的寒蕭翊也嚴肅了起來,「要不把這小鬼帶去吧,讓他自己去求。」
而後轉向琉璃珵將他拉到自己跟前,蹲下與他平視「小鬼想不想救你朋友,喊我一聲師父,為師就帶你去。」
「人命關天,你在跟個孩子拉扯什麼?」若不是南宮鵲修養極好,已經翻了個大白眼。
「夫人有所不知,這小鬼根骨極佳,百年難遇,若是栽培起來,造詣怕是不比我低阿!你瞧他這小眼神,不趁人之危,將來未必服我。」
「普天之下還有人能贏過你甚是難得。」南宮鵲對琉璃珵道:「孩子喊他師父吧,對你沒壞處。」
——可是你看起來比較靠普,我比較想認你當師父。
琉璃珵心裡腹誹,雖然極其無言,為了璧琹璘也沒太多猶豫,對著寒蕭翊一拜:「師父,求求你救救璘哥哥!」
「好,好,好!」寒蕭翊開懷大笑,扛起琉璃珵輕功飛出屋外,帶著他去絕醫谷找第一神醫洛濟天。
「洛老頭醫術極好,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就是個性古怪,妻女離世後更是如此。」
路上寒蕭翊一邊叮囑琉璃珵:「為師也沒保握靠我的臉面能讓他出山,你等會禮貌點喊他醫尊自行求他,看他能不能心軟,能哭是最好的,不能哭也無妨,為師掐到你哭也可以。」他總是正經不了太久,又開始耍嘴皮子了。
洛濟天被稱為神醫自然醫術了得,妙手仁心,但有自己的講究,所以世人道他個性古怪,多年前魔教肆虐,其妻女被害家破人亡,此後他便不願出山,誰也不醫。
琉璃珵又累又餓,在寒蕭翊肩上睡暈過去,兩人趕了一宿路,天光漸亮終於看到絕醫谷的山頭。
六歲小兒一宿未歸,將軍府上下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全員出動,滿大街找,找了整晚;而身份更尊貴的大皇子同樣一宿未歸卻無人尋,唯有皇后獨自焦急,不知所措。
天光大亮,兩人終於趕到絕醫谷門前,大門緊閉,寒蕭翊將琉璃珵放下,用內力喊道:「晚輩寒蕭翊求見醫尊,有要事相求。」
聲音響徹整座山谷,內力雄厚深不見底。
一會大門打開,絕醫谷弟子上前相迎,拱手道:「寒大俠登門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師祖他不願出山。」
「寒某請醫尊兌現承諾,若非情況危及,晚輩實在不願以人情相逼。」寒蕭翊再度用內力喊話,然後用力的擰了琉璃珵的手臂,琉璃珵痛得淚水奪眶而出。
一名四、五十歲的長者出現在門後,黑著臉非常不悅,琉璃珵想這位就是洛神醫,趁著疼痛哭的更加傷心,鞠著躬哭求:「求求醫尊救救我哥哥,求求醫尊救救我哥哥,他為了護我被猛虎重傷,我不能讓他死阿!」
見洛濟天無動於衷,琉璃珵屈膝下跪,頭重重的嗑在地上,「還請醫尊救救我哥哥」。
「此兒何人?」洛濟天黑臉,依然沒被打動。
「嘿嘿,新收的徒弟。」寒蕭翊滿臉驕傲「可愛吧!」
洛濟天拂袖冷哼:「此去一趟你我前債一筆勾消,若之後更親近之人命危,老夫當冷眼旁觀,用掉此次機會可想好了?」
琉璃珵聽聞迅速抬頭,淚眼汪汪的看著寒蕭翊。
後者嘆了口氣將琉璃珵拉起,「帶著小兒前來就是希望打動前輩的惻隱之心,沒想還是得用上當年一諾。那本是為阿鵲留的,自然不捨一用,可若見死不救,阿鵲會不開心的,他最是嘴硬心軟。」
寒蕭翊對洛濟天拱手:「請吧。」
兩人去,三人歸,夕陽薄暮。
洛濟天運氣疏通璧琹璘的經脈,接回斷骨,最重的外傷深可見骨,將其逢上,用草藥敷於皮肉,又施針加快他的甦醒。「藥單拿去,醒後早晚喝五天方可痊癒。」
琉璃珵學著寒蕭翊的樣子,拱手抱拳:「謝謝醫尊!」頭剛抬起,人已沒了影。
「別管他,那老頭向來如此。」寒蕭翊伸手拿過藥單準備去抓藥。
琉璃珵怯生生得拉住他,欲言又止,小糰子的臉皺成一團,不知如何開口。
「想請我幫你跟家裡人報平安?」
小糰子點了點頭,但出門前發生的事讓他猶豫不決,不想面對更不想提及。
最後搖了搖頭,鬆開手,奶聲奶氣的說:「謝謝師父的救命之恩,請受徒兒一拜。」補上當初未行的跪拜禮,目送寒蕭翊離去。
「餓不餓?」屋裡清醒的只剩南宮鵲跟琉璃珵了。
琉璃珵搖了搖頭「路上師父買了兩個包子給我吃,現在不餓。」
「顧著。」留下兩字南宮鵲上了二樓回到自己房裡,一夜未闔眼也是疲憊不堪。
璧琹璘甦醒後,喝了兩帖藥就沒什麼大礙了,琉璃珵跟他說他昏迷之後的種種,也跟寒蕭翊坦白自己的身分,避開宅內那些腌臢事沒提,就是貴少爺與家裡鬧彆扭離家出走,寒蕭翊聳聳肩不以為意。
璧琹璘療傷期間,琉璃珵跟著寒蕭翊啟蒙武藝,確實天賦異稟,短短幾天已經能氣集丹田結成內丹,呼出掌氣。
「差不多了,再不回家,將軍府該把京城給掀了。」寒蕭翊將一個小口笛給琉璃珵「能出門就吹口笛,我自然會去找你,你們是官家人身分特殊,遇到我們的事情必要保密,朝廷與江湖互不相干。」
不等琉璃珵說什麼,寒蕭翊將兩人扛上肩帶回山下,轉身就離開了。
回到木屋裡寒蕭翊跟南宮鵲撒嬌,抱了上去「怎麼辦,為夫好像撿了個麻煩回家,他根骨那麼好誰知道是官家的人。」
「將門之後,也不意外吧。」南宮鵲用手指抵開了他,「別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