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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愛情動作大電影(NPH)》第十八章 吸血美人香(13)
第十八章 吸血美人香(13)
  有了警隊的保駕護航,顧雲眠爽爽睡了一覺,再醒來已是日落西山。
  黃牧坐在床邊,捏了把她軟呼呼的臉頰,「真給我睡了一天?」
  顧雲眠揉了揉眼,聲音裡帶著惺忪的微啞,有些委屈,「不是你讓我睡的嗎……」
  黃牧好氣又好笑,「那妳可真聽話。」
  少女煞有介事地點頭,「我最大的優點就是聽話。」
  「伶牙俐齒。」黃牧給了她個栗爆,「先把今天的任務給做了,晚上去調查。」
  顧雲眠去洗了把臉,出來就見黃牧從床底拖出來一個小胖子,頭被麻袋套住了,渾身捆得像粽子——一看就是專業手法,相較之下,她那照著書的龜甲縛真有點低俗。
  【系統通知:注意,偵測到目標原料】
  紅色光暈圈在了小胖子後腰處。
  顧雲眠想到什麼似的,又突然抬起頭,兩顆虎牙又尖又長,彷彿狼的獠牙,「這麼早奪香,沒關係嗎?」
  黃牧「嗯」了一聲,「系統規定的時間只有早上七點半的萃取時間。妳應該也看到紅光了吧?那就是可以奪香了。」
  頓了頓,他狠狠揉了把她的腦袋,「我在外頭就弄好了才把原料帶回來給妳的,要出事兒哥也在妳前頭,這樣可以了嗎?小兔崽子。」
  小心思被戳破,顧雲眠有些羞愧,「……謝謝。」
  「快點兒的,其他人該回來了。」
  顧雲眠調整好心態,才低頭完成狼的任務。
  也不知黃牧用了什麼招,小胖子意識是清醒的,她能感覺到他在細微的掙扎,愣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就這麼痛苦的嚥了氣。
  鑒於她一身是傷,一旦留下血跡或繃帶痕跡會很麻煩,這次的屍體是黃牧處理的。
  等待黃牧的過程中,顧雲眠就靠坐在床頭發呆。沒多大會兒,黃牧便翻窗回來了,安靜的坐在她旁邊處理鞋上的泥沙。
  「為什麼要蒙著眼?」
  顧雲眠抬眼看向他。
  黃牧敲落鞋底的塵土,「昨天也是,今天也是。即使原料蒙著眼,妳也不用原本的聲音。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嗎?」
  顧雲眠沉默半晌,苦笑一聲:「不用懷疑了,和副本無關,我只是想讓自己心裡好過一點罷了。我才進這兒沒多久,生前也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給我留點自欺欺人的餘地吧。」
  黃牧沒再說話。
  見他收拾好自己,顧雲眠起身,「走吧?」
  黃牧卻道:「等等。」
  顧雲眠:「?」
  「任務,還沒處理完吧?」
  對上他不懷好意的笑容,顧雲眠只覺一陣寒意自尾椎直竄上來,慌忙跳起來就往門口跑,「我唔——」
  黃牧笑咪咪地看著懷裡被捂著嘴、眼神驚恐的少女,「怕什麼?哥又不害妳,只是好心想幫妳而已。」
  啊呸!色狼!
  黃牧將她打橫抱起,往廁所走去,「乖,任務要完成,不然會死哦。」
  「唔唔唔唔————」
  誰來救駕啊啊啊啊————
  當然,救駕是不可能的。
  後來,顧雲眠軟綿綿的被抱出了廁所,小臉泛著誘人的紅雲,眼角眉梢皆帶著不自覺的媚意,看得黃牧梆梆硬。
  等黃牧也處理完自己,顧雲眠也恢復了走路的力氣,甩開他來扶的手,逕自朝外頭走去。
  黃牧也不惱,甚至心情挺好,跟在她身後,反手關上了門。
  經過大門時,兩人正好碰見走入驛站的加百列和劉婉兒。
  加百列走到她面前,「好些了嗎?」
  顧雲眠滿臉歉意,「好多了。對不起,拖了大家後腿……」
  加百列溫和一笑,「妳的身體比較重要。」
  顧雲眠:……是這遊戲有毒還是黃牧有毒,我怎麼現在聽什麼都帶黃。
  黃盈盈從會議室探出頭,喊了一聲:「你們幹嘛呢?就等你們了!」
  所有人都回來了,就連被嚴加看管的許光也在,被人用繩子牢牢綁在椅子上。
  男人怨毒的目光如有實質,顧雲眠忍不住發顫,忘了生氣的事兒,直接竄到黃牧身後。
  莉莉絲一把抓住許光的腦袋,「匡」的砸向桌面,「看屁!眼睛不要了?」
  黃牧讓加百列和許光換位置,把許光安排在自己右側,顧雲眠坐在左側,如此一來,許光要作妖必會經過他。
  被夾在黃牧和莉莉絲中間,正對面是俊美溫柔的加百列,顧雲眠對此感到非常滿意,安心落座。
  黃牧一掃在房間內的嘻皮笑臉,不苟言笑,「各組匯報一下調查情況吧。」
  蘇易無奈道:「我們幾乎把小鎮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人,不知道藏哪去了。」
  黃盈盈臉色臭得像剛吃了屎,啐了一口,「媽的這賤人屬耗子的嗎!再不找到她,我們的任務還怎麼完成!」
  黃牧臉色陰沉,「沒錯,找她的小隊不能撤掉。明天換兩個人找,用道具也得找出來。」
  黃盈盈還在那兒罵罵咧咧,黃牧不再管她,「寧雨、劉婉兒、廖曼曼,你們呢?」廖曼曼下午就不需要再守著許光,於是加進了加百列的小組。
  劉婉兒又恢復了怯懦綠茶的人設,於是由加百列簡單彙總他們組的行動:「早上我們沒有找到任何一具屍體,狼隊更加謹慎了;下午我們去了你們昨晚出事的地方,只有一些打鬥痕跡和血跡,沒有其他線索,倒是發現了白棠說的『孩子的笑聲』的來源,那是晶鎮的特有種,因為風吹過樹葉會發出孩童笑聲,得名童子樹,又因為它樹幹和葉片都又圓又胖,晶鎮人又稱之為胖子樹,周圍的住民就是因為這棵樹夜裡太嚇人才搬空了的。我想,這棵樹應該就是配方上『童子』的含意,我們今晚要保護的是身材圓胖的鎮民。」
  黃牧眉峰緊蹙,「但這胖子又該如何定義?體重?外型?」
  加百列思索片刻,「一般而言,肥胖是以體脂率為衡量標準,但這裡我們顯然很難找到能妥善測量體脂率的……還有一種算法,用身高就能得到標準體重,高於標準體重20%的就算肥胖。因為沒有精密的測量儀器,可能會有誤差,但這也沒辦法了。」
  黃牧點頭,「只能這樣。因為今天的原料範圍不像昨晚那麼龐大,可以讓警隊用這個標準去找,把這些人聚集起來,我們照今天白天的組別再加入NPC成組,輪流看守,蘇易組八點到十二點,寧雨組十二點到四點,我們四點到八點。」
  加百列滿臉贊同,「我覺得可以。有NPC一起,狼比較難動手。」
  旁觀全程的顧雲眠:「……」
  幸好她是狼,不然就這倆這一本正經又無比真誠的模樣,她怕是要被蒙騙到天荒地老。
  但誰不是戲精呢?要來比演技,who怕who!
  顧雲眠弱弱的舉起手,「那個……我呢……?」
所有人的視線頓時集中在她身上。
  顧雲眠不自在的縮了縮肩膀,下意識往黃牧的方向靠了靠,「我……我今天都在休息,都沒有幫忙……我不想拖大家後腿……」
  黃盈盈倒是毫不客氣:「妳已經在拖後腿了。」
  顧雲眠扁了扁嘴,黑白分明的杏眼氤氳著朦朧的水霧,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完美實踐了「QAQ」的表情,可憐又可愛。
  黃盈盈:「……」
  她就說了一句,至於嗎?!
  黃牧心裡一軟,摸了摸她的腦袋,「別聽她的。做為新人,妳很努力了。」
  「黃牧哥哥……」少女滿臉感動,在巴掌大的瓜子臉上顯得格外大的眼睛明亮靈動,彷彿倒映著漫天星光的清泉,美得讓人錯不開眼。
  黃牧:別看了,再看又要硬了。
  加百列笑道:「我遇過很多新人,第一次進入正式副本,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更別說為了任務拼命去保護NPC,妳已經很好了。既然妳有心想幫忙,那麼晚上就與黃牧、莉莉絲一起吧。」
  黃牧和加百列一起去安排找鎮民的事,顧雲眠和許光中間便沒了人。
  許光瞪著顧雲眠,獰笑道:「小賤人,演得很好啊?現在所有人都相信妳,妳很滿意吧?」
  顧雲眠臉色蒼白,茫然又驚懼的往莉莉絲的方向靠了靠,「我、我沒有演……!誰會故意讓自己、受那麼重的傷……!」
  出乎顧雲眠意料的,幫她說話的是黃盈盈,「中午又沒人逼著你傷害她,是你自己心態崩了發癲的,怪誰?而且,哼,要不是需要你在場,誰他媽想讓你個癲公在這兒發病。」
  許光一頓,心中頓時湧現不祥的預感,「妳……妳在說什麼?為什麼要我在場?」
  黃盈盈卻不肯再多說半句話了。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制止了許光繼續逼問的意圖。
  黃牧和加百列回來了,後面還跟著兩個軍人和三個鎮民。那三人皆是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兩個男性臉上、身上都是塵土,唯一的女性眼神呆滯,步履虛浮,顧雲眠記得她前一晚還是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如今竟成了稀疏的白髮,髮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臉上也帶著扭曲的抓痕,觸目驚心。
  顧雲眠不用掐傷口,臉色便一片慘白,克制不住的微微發顫。
  黃牧緊緊握住她冒汗發涼的手安撫,卻收效甚微。
  那兩名軍人將三人帶到後,也沒離去,而是站在三個失魂落魄的鎮民身後。
  加百列和蘇易把一邊大喊大叫一邊奮力掙扎的許光架起來,背對著三人,一隻腳抬起來,手向後擺,做出了跑步的姿勢。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
  許光叫得慘烈又高亢,彷若被架上烤架的豬。畫面有些滑稽,卻沒一個人笑得出來——如果不是NPC在場,莉莉絲大概就是那個唯一會捧腹大笑的白目孩子。
  黃牧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家人裡的兒子就撲向許光,目露凶光,「就是你!就是你!王八蛋——」
  其中一個軍人忙上前將他架開。
  少年掙扎,聲音因仇恨與悲痛而變了調,「你的背影!你的聲音!我絕不可能認錯!是你綁了我姊姊!把她們還給我!!把我的姊姊還給我啊———」
  他的臉上涕淚橫流,原本還算清俊的人此刻卻如猙獰的瘋狗一般,強壯如軍人NPC也是勉強才拉住了他。
  相較之下,那對夫妻就比較冷靜了——不,更像是枯井無波的絕望。
  男人聲音中充滿疲憊的沙啞,每一個字都像劃過帶毒的刀,費盡全力才吐出沾染毒血的唾液,「大人,是他。我們非常確定。昨晚,我和阿平都看到了他蹲在牆頭和逃跑的背影,以及他右手小指的戒指,也聽到了他的聲音。儘管他披著披風,但我們可以肯定,是他。」
  加百列點點頭,溫聲道:「謝謝您的指認,先生。我們會盡快處理叛徒,為您的女兒討回公道。請節哀。」
  「節哀?」一直沒說話的女人突然開口。她看著加百列,那眼神他太熟悉了——是瘋子徹底陷入萬劫不復之前的平靜。
  「你讓我們節哀?」女人又喃喃重複了一次,聲音猛地拔高,如拋向天際的鐵絲,「你死過女兒嗎!死的是你家女兒嗎!節哀!節哀!!說得好聽!我女兒死了!!我費盡一切保護她們、照顧她們、養育她們!我的兩個女兒就這麼都沒了!!你讓我怎麼節哀!怎麼節哀!!」
  她越說越激動,她的丈夫卻完全沒有阻攔的意思,只是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呆滯無神的站在原地,只有依然挺直的背脊維持著一家之主的尊嚴。
  女人哭了整整一天,已經哭不出來了。她撕扯著自己的頭髮,抓撓著自己的臉頰,以此抒發鑽心噬骨的痛苦,「我的女兒——我的女兒——為什麼是她們——她們就快要獲得幸福了啊!都是你們——都是你們——什麼調香師!還第一職業!我呸!!都是害人精!!要不是你們,我女兒怎麼會死!她們怎麼會死——都是你們——去死啊!——去死啊!!————」
  毫不壓低音量的咒罵尖叫引來了更多警隊和政府軍的人,黃牧一揮手,他們便將幾乎陷入癲狂的三人帶了下去。
  母子倆的叫喊聲逐漸遠去,卻仍隱約能聽到那悲痛欲絕的嘶吼。
  會議室陷入詭異的靜默,只剩下許光喃喃的「不是我」、「有人要害我」。
  顧雲眠僵硬的看著原木桌面,只覺那上面的花紋晃得她頭暈。
  「節哀?我的爸爸,我的媽媽,我的哥哥,全死了,在我眼前,為了保護我!你讓我怎麼節哀?你告訴我怎麼節哀?」
  「為什麼是我家?為什麼是我家?為什麼死了那麼多人,他還能好好地在監獄裡吃好喝好?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們遇到這種事!」
  「為什麼他沒有去死?為什麼死的是他們不是我?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不去死啊——」
  「……白棠!」
  顧雲眠猛然回神,才發現自己早已滿臉淚水,被黃牧擁在懷裡。
  「妳怎麼了?」黃牧滿腦子都是她剛剛的模樣。呆怔、沉默,彷彿靈魂早已被黑洞吞噬,只餘空虛與絕望撐起這副皮囊。
  黃牧是丹鳳眼,唐卓是桃花眼,兩人無論眼型還是長相都天差地別,但他的眼神卻讓顧雲眠莫名想起了唐卓,一股濃濃的委屈和依賴的衝動霎時取代了理智。
她仰著頭,呆呆的看著他,許久後才喃喃道:「哥哥死了……爸爸死了……媽媽死了……他們都死掉了……我節哀不了……他們也節哀不了……忘不掉的……忘不掉啊……」
  她的話顛三倒四,「他們」一會兒說的是自己家人,一會兒又說的是那一家子,玩家們一時沒能理解她到底在說什麼。
  黃牧是最快反應過來的。他將她的腦袋摁入自己懷裡,藏起她枯井般的眼,卻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只好沉默的輕撫她的後腦。
  少女的哭聲越來越大,直到響徹死寂的會議室,直到聲嘶力竭。
  死亡對於遊戲玩家而言過於日常,宛如吃飯喝水一般,以至於他們對此逐漸變得麻木,甚至把死亡當解脫。他們已經太久沒有被死亡打動,以至於她哭的瞬間,他們的第一反應是「會不會太誇張」,直到想到她是個菜鳥,才意識到: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
  他們離正常人太遠了,都忘了在死亡面前,除了恐懼、嚮往、木然,還有一種名為悲傷的情緒。
  顧雲眠哭到脫力,最後被黃牧抱著回房間。
  她已經算不清這是第幾次被他抱著放到床上了。這一幕今天反覆上演,彷彿卡帶的劇情橋段。
  兩人的衣服上都是淚漬,顧雲眠靠坐在床頭,沉默的看著黃牧找換洗衣物。
  他走到她面前,正想讓她換了衣服,她卻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聲音因才大哭過而沙啞,「……如果我說不全是演的,你信嗎?」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害怕他誤會自己是個心機深沉、沒有感情的戲精,她也知道在這種爾虞我詐的遊戲裡,輕信一個人很蠢,也很致命。
  可她更清楚的是,自己又發病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無法自制的想相信某個人,無法自制的想依賴某個人,無法自制的想要有一個支點,好支撐搖搖欲墜的自己。
  一直以來,她認為最痛苦的莫過於自己是如此清醒地看著自己發病,看著自己的靈魂被肉身所掌控,卻逃脫不了這壓抑到無法呼吸的桎梏。
  黃牧看著她,彷彿看著被捲入暗流的溺水者,趴在自己隨手抓到的浮木上,無助地朝自己伸出手。
  最終,他握住了她的手,「嗯,我信妳。」
  女孩慢慢朝他伸出手,一句話沒說。
  黃牧心領神會,俯身將她納入懷中。
  「對不起。」他聽到她的聲音輕輕落在耳畔,帶著卑微的祈求,「我不會拖你的後腿。就現在,一會兒就好……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
  黃牧心頭驀然一疼。
  她的聲音發緊,聲線顫抖,落在他後背的手也泛著涼意,卻仍在說著,不會拖他的後腿,求他給她一個喘息的機會。
  她說了那麼多遍,他終於信了:她是真的很害怕拖人後腿,這不是謙詞。
  他就這麼彎著腰,直到自己的肩膀新染了一大塊水漬,直到她鬆開手。
「對不起,黃……」
  黃牧給她一記栗爆,打斷她的話,「道歉說太多就廉價了。與其道歉,我喜歡聽道謝。」
  顧雲眠摸了摸額頭,眼中終於多了些光,「……嗯,謝謝。」
  「我去拿晚餐給妳。等會兒我睡一覺,凌晨要集合了叫我。」
  顧雲眠點點頭,目送他換了衣服後出門,腦袋往後一靠,眼神晦澀。
  她從小就很少大哭,因為她的爸媽不喜歡也不會應對,她的哥哥也會不知道怎麼辦,只好讓她自己冷靜;相反的,如果她只是默默掉眼淚,他們會圍上來問怎麼了。時間久了,她就習慣躲在被窩裡、躲在角落裡、躲在桌子上,總之躲在某個讓她能感受到虛幻的安全感的地方,在黑暗裡默默掉眼淚。
  他們走後,心理醫生、唐卓,很多人都讓她大哭一場,別憋在心裡,她卻已經不會大哭了——或者說,大哭是她刻意放任情緒與舉止的有限誇大的結果,她最真實的表達情緒的方式,就是抱著自己,蜷縮在黑暗裡抽泣,像個見不得光的怪物。
  她知道自己情緒失控,所以利用了自己的絕望,放大自己的悲痛,好取信於那些陌生人,好讓他們堅信她是個被戳中傷心事的、還無法平靜面對死亡的遊戲新人。
  可她害怕這樣的她,一如她曾害怕著自殘的自己,在十九歲時瘋狂尋找阻止自己的辦法,直到看清自己被拯救的機會早已被這個流浪在灰色地帶的世界扼殺,才木然擁抱持刀的自己。
  她的情緒和理智像是被迫關在一個屋裡,隔著玻璃窗四目相對,你哭你的,我做我的,相悖卻又相容,做一個通透著情緒化的怪人。
  她抱住自己的膝蓋。
  盡量縮小自己,總是能讓她更安心一些。
  黃牧端著兩份晚飯回來,問她更希望他陪她,還是有一個自己冷靜的空間。
  顧雲眠選了後者。
  她獨自用了晚餐,把剩一半的飯菜放在一邊桌上,發呆到黃牧回來。
  男人把餐盤拿了出去,回來後將懷錶交給她,交代三點五十叫他,倒頭就睡。
  顧雲眠就這麼捧著懷錶,靠在床頭,看著黃牧偏厚的唇微張,任由夜色將他們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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