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琉璃嚇到腿軟,跌跌撞撞的朝我走來,她聲線顫抖,帶著哭腔。
「小姐…小少爺他歿了,不知怎地,他掉進水池裡,順子發現他時,他已經浮了上來。」
琉璃全身都發著抖,「小姐,怎麼辦?少爺是來我們這兒出的事,小姐,妳快回去吧!
回去《玄犀宗》,別再回來了,老爺年近六十,只有這麽個獨子,他……小姐。」
我站在原地,冷靜思考著。
琉璃跪在地上懇求我離開,但要是我離開了,母親怎麼辦。
我放下頭上珠釵,打算素衣請罪,希望看在師門的份上,爹爹能輕饒了我。
誰知我剛換好素衣,又一惡耗傳來,母親身旁的桂嬤嬤跑來傳話。
「小姐,夫人向老爺請罪,說小少爺是她動手推下去的,現如今跪在祠堂,老爺正動家法呢!
小姐啊!妳得快去幫夫人求求情,要不夫人就要被老爺打死了。」
我一聽,膽戰心驚的衝進祠堂,跪在爹爹面前。
「爹爹,是我,是我做的,你別打了。」
母親口中含血,「傻ㄚ頭,分明是我積怨已久,才伺機行兇的,又干妳何事。」
母親一邊吐血,一邊伏在我耳邊輕道。
「妳以為老爺不知道嗎?他只是尋個由頭,做給別人看的,我冤不冤枉根本不重要,孩子,妳還不懂嗎?這個家是這麽樣的冰冷啊!
娘親以後不在了,妳也別回來了吧!娘的乖兒,娘親放妳自由。」
說完,母親便伏在地上,任由爹爹一杖杖的,將鐵尺往母親身板打下,直至血肉模糊。
我忘了哭,也忘了討饒,甚至忘了提醒爹爹,母親已經死了,不用再打了。
我整理身上的素衣,對著屠嬌奴說。
「是我。」我動用【玄心通】蠱惑著。
並遞送她一把匕首,「是我殺的,我就在妳的正前方,動手吧!」
話音剛落,我便閃身往門口退去。
她怒氣沖沖的往前刺去,並未察覺在我後方殺紅眼的許夜華。屠嬌奴的匕首,最終插在爹爹身上。
我見狀大喝一聲,「賤人,來人,押她下去,請《玄巫宗》的人過來。」
我轉身看向爹爹,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嘴角滲出鮮血。
我蹲下來握住匕首,稍微往左右兩邊轉了轉。
裝作悲痛的一邊哭,一邊在他耳邊細語。
「爹爹,母親跟了你20年,你說捨,便捨去。那我呢?要是我修不了五行,你是不是也要將我捨棄?」
「她…她為了妳…才。」
「我當然知道母親是替我頂罪,全宅子的人都知道,你也知道,但還是把她打死了。哪怕你把她打殘了都好,你還是我的爹爹,我還有母親。
爹爹,告訴你一個秘密,母親是我的鑰匙,沒有鑰匙拴著我,呵哈!
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做出什麼瘋事,真謝謝你啊!放我自由了。」
話畢,我將匕首又往裡插深一吋。
當《玄巫宗》的杜行之,帶著《玄醫宗》的袁暮羽來時,許夜華已經斷氣。
我也戲演全套的,將所有過錯推到屠嬌奴身上。
杜行之輕佻的抖著腳,嘴裡還叼著狗尾巴草,像個江湖市井的混子。
「所以,起因是屠嬌奴硬把小公子往妳房裡放,妳母親因為積怨以久,又恨他煩妳。
趁他來妳院的路上,將小公子沉入水池中。
然後向許夜華也就是妳父親,自首領罰,然後被許夜華用鐵尺打死。
屠嬌奴因遭受打擊,想要拿匕首將妳母親分屍洩恨,被許夜華阻撓,然後被屠嬌奴誤殺,是這樣嗎?」
我點點頭。
杜行之疑惑的問道,「一個不到五歲的小孩,難道都沒人跟著?」
一名僕婦上前回話,「杜大人,是小公子堅持要自己過去的,他…他跑得太快,我們跟不上。」
說完,那僕婦偷偷看了我一眼。
—來自林燃(創作小說家)發佈於林燃 生活日誌《筆耕天地》 https://vocus.cc/article/653f9537fd89780001068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