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專屬醫院 會客室內。
「如果繼續用藥還能撐多久?」面目慈祥的老人,坐在輪椅上,問著眼前的主治醫師,牧成舒。
牧成舒推了下臉上厚重眼鏡,他說:「不出三個月吧。」
這次,牧成舒倒是沒說謊,他把藥加強,也只是照著蕭淵的意思做而已。
老人面無慍色,沉吟片刻,似是在思考什麼。
「依我現在的狀態,手術機率有多高?」
「畢竟是換心手術,這又是大刀,我也不說安慰您的話,成功率大概就五成。」
這不高不下的機率卻讓蕭淵的唇角微微揚起,以他這把年紀和現在的身體狀況,手術還有五成機率,對他來說,這機率也夠高了。
「他這次受傷,有傷到心臟嗎?」
「沒有。」
「那我最快什麼時候可以動手術?」
牧成舒拿出口袋的手機,看了下行事曆:「一個半月後。」
「那就盡快替我安排手術。」
「知道了。」
「這次手術你好好表現,成功了我就把他的屍體賞給你,你不是一直饞著他那副身體嗎?」
牧成舒聞言,狡黠的咯咯笑了起來,蕭淵果然每件事都看得透徹,他確實是想要挺久的了。
「謝謝大老爺,這次手術必定竭盡所能。」
蕭淵離開後,牧成舒坐在沙發上看著蕭淵這次的健檢報告,唇角卻是止不住地上揚:「這老頭真懂得誘惑我......」
牧成舒仰頭靠在沙發,他一想到自己可以拿著手術刀去解剖這麼棒的一副身體,光在腦內想像那個畫面就令他興奮到發抖,這個誘惑,甜美的讓人簡直拒絕不了。
蕭淵大概也知道自己氣數將盡,他開始利誘牧成舒,而不再擺出高壓的姿態來對待他,只是無論誰輸誰贏,對牧成舒來說,他都會是最後的利益既得者,所以,他只需要坐著等就行了。
靠在沙發上的牧成舒,赫然撐起身坐直身體,他望了下自己的下身。
硬了。
這樣的反應,讓他感到困擾,困擾的點並不是自己幻想解剖屍體,自己下體有反應這件事,而是他認為,解決生理反應這件事很麻煩,畢竟時間挺寶貴的,他可沒多餘的時間能浪費在這上面,只是等會兒牧成舒還有會客,他也不方便放著這樣的生理反應去見客,於是牧成舒快速拉下褲頭拉鍊,動作迅速地掏出腫脹的陰莖,開始解決起這擾人的生理反應。
只是,牧成舒一邊擼動肉棒,一邊想著,或許他應該開發個快速平息生理反應的藥物,這就是牧成舒對於研究的瘋狂,瘋狂到他想將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他的實驗上。
二十分後,機械式的動作終於讓慾望平息下來,他清潔了雙手,拉上褲子,反射動作推了下臉上的眼鏡,好整以暇地繼續坐在沙發上,等著下一位病人前來領取報告。
上午十點半。
會客室的門被推開,進來另一名高大男人,他坐在輪椅上,緩慢地移動到牧成舒面前。
「怎麼?還知道要坐輪椅過來?」
「......」
牧成舒挑眉,臉上還掛著討人厭的笑容:「看來你還知道要趕快出院,可別再讓傷口裂開了。」
「我來這裡不是來聽你廢話的。」
牧成舒那欠揍的表情搭上調侃的話語,都讓蕭默不爽到額上冒出好幾條青筋。
牧成舒壞心地嘿嘿一笑,他站起身走到放置資料的鐵櫃前,從裡面拿出一份報告丟到他眼前。
蕭默看了眼桌上的報告,冷淡道:「直接說重點就好。」
早知道蕭默會這樣回答,牧成舒倒也不著急,他先是悠哉地先從冰箱裡面拿了罐他常喝的提神飲料,又走回沙發上坐了下來:「身體基本上沒什麼大礙,只是部分感知神經受損而已。」
「哪部分的感知神經?」
「接收跟散發pheromone的感知神經受損,雖然對生活沒什麼影響,但是對你來說卻是致命的缺點。」
蕭默明白牧成舒口中致命缺點的涵義,不管Herbivore或是Carnivore,只要在情緒起伏時,就會產生pheromone,那是他們另一種感知對方情緒的本能,雖然這種感知功能對一般人來說可有可無,但對蕭默來說,他的虎眼是透過感知pheromone而激發,若是他接收不到,他的虎眼就無法外顯,這等同與一般人無異。
「能治好?」
「要給我段時間,但我也不敢保證能完全好。」
「恩。」
「對了,你應該知道我哥最近在忙些什麼吧?」
蕭默聞言,面沉如水,眉頭緊皺:「知道。」
「過幾天你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之後只要定時抽空來醫院這裡做復健就好,只是哥要我傳話給你,他說等你出院,他會找個時間去找你商討那些瑣事。」
牧成舒所說的那些瑣事,指的正是蕭默與蕭容玥的婚禮,本來還有一年的婚期,卻在蕭默昏迷的那段期間,直接縮短成一個月,蕭默也是最近才接到消息,說是蕭淵同意將婚期改到一個月後。
「恩,我的身體狀況,別讓任何人知道。」
牧成舒將飲料一飲而盡,他說:「我嘴巴緊的很,別擔心。」
「先前要你查的毒你查到是什麼了?」
「查到了,是種名叫七葉樹的種子,從種子裡頭取出的Aescin植物素,雖然在我們這兒罕見,但在牆內應該是隨手可得的東西。」
「我記得你好幾年前有來跟我申請說要蓋植物園,說是要搞學術,所以你那後花園裡頭有沒有種你說的東西?」
「有。」
「能幫我弄來Aescin?」
牧成舒瞇起眼,淫蕩的挑了兩行濃眉,他正在暗示蕭默,而蕭默也是個明白人,他知道這是銀貨兩訖的意思。
「說吧,要什麼。」
「這次競拍品不是有死的嗎?」
「要幾隻?」
牧成舒伸出手指,比了個二。
「五天後我來找你拿,競拍會一結束,我就會把你要的東西送過去。」
「好,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條命還真夠硬,我拿上回給你的新藥打進去試著解毒,結果你居然就這樣活下來了。」牧成舒嘖嘖說道。
「......」
「所以我是想說,趁你還在醫院的時候,新藥讓我再多打幾支,這樣我也剛好可以做實驗記錄,你覺得怎麼樣?」
蕭默聞言,背脊一涼,光速回答:「今天我就辦出院。」
「......不考慮多住幾天?」
「不考慮。」
***
蕭默離開去拿報告已過了兩小時,姜懷雨獨自待在病房裡,他戴起耳機聽著音樂,手上捧著蕭默給他新買的畫本,坐在沙發上替蕭默畫新的人像畫。
姜懷雨還在埋頭專心作畫,房門上的門把被轉開,外頭進來了個男人,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一看,原來是蕭默。
姜懷雨拔下耳機,走到蕭默身後,正要將蕭默推回病床旁,卻被蕭默出聲制止:「東西收拾一下,晚點你就回別墅。」
「怎麼這麼突然......你的傷口不是還沒好嗎?」
姜懷雨本想堅持讓蕭默繼續住院,但蕭默卻是一口回絕,就連出院手續都早已辦好,姜懷雨無奈也只能照著蕭默的話做,半小時過去,姜懷雨自己將行李收拾好,委屈地坐在沙發上等著李乘來接他回去。
「最近我要忙一些事,所以不會過去別墅那裡,有什麼事就打給我。」
「你要忙什麼......?」
蕭默這話,是真的讓姜懷雨怕了,先前蕭默說了些奇怪的話,之後就重傷躺在醫院,雖然蕭默有間接對姜懷雨坦承他是殷允浩這件事,可是蕭默仍有許多事情都沒透露給姜懷雨。
蕭默見他的小兔子一臉慌張神色,他伸手輕撫他的髮頂,又回了個溫暖的笑容:「別擔心,沒事的。」
「默......那你要忙多久......」姜懷雨癟著嘴,垂下頭,心裡實在委屈極了。
「一個月。」
「......」
蕭默又被他這可憐兮兮的模樣看得心都軟了,但是蕭默的時間所剩不多,他必須趕在婚禮前結束這一切,現在,他只剩下三十天。
「小豆苗。」
姜懷雨抬起頭,清澈的眼眸又覆上水氣。
「再忍一個月就好,我不是給你買了隻手機嗎?有事就傳訊息或打給我。」
人是貪得無厭的生物,得了想要的東西,又會想要更多,現在的姜懷雨,心底貪婪地希望蕭默能一直伴在自己身旁,只因為,他就怕下個瞬間,蕭默會真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好嗎?」
姜懷雨委屈地點頭應允,隨後又怯怯問:「默......如果沒事也能打給你嗎......?」
蕭默牽起姜懷雨白嫩的手心,淺淺一笑:「可以。」
「那、那我能每天睡前聽你說說話嗎......?」
「好。」
蕭默總是這樣,霸道裡又藏著溫柔,堅持裡又由著他任性,這甜如蜜的泥沼,讓姜懷雨一腳踏入深陷其中,他知道,從他們幼時第一次見面,他就早已離不開這個男人。
「默......如果你早點忙完能早點回來嗎......我會乖不惹你生氣......」
蕭默伸手捏了把姜懷雨白嫩的嘴邊肉,俊魅的臉龐上揚起一抹輕笑:「好,我答應你。」
蕭默的承諾,又讓姜懷雨笑開了,澄澈的雙眼,天真的笑容,純淨的個性,幼時的姜懷雨,曾天真的對蕭默說,他想永遠與他在一起。
現在,他要為他實現夢想,實現那微不足道卻難如登天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