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只為追尋他自己的真相,徒步來到了一座名為荒祈山的一座半山腰村莊──萬靈村。
從瀾陽出發到目的點至少有三個小時以上,轉車再轉車,而那地區偏遠,專門送客的不好攔車,再加上那村莊並不是個好村——被說中中午才到點的程律特別心浮氣躁,自己雖然出名但也沒有被認出身份也特別順利。
在山腳下是晴空萬里的好天氣,強烈太陽照射下讓他白皙肌膚透出紅粉染上生氣,還沒開始上山就泛出薄汗打濕髮絲,不由半褪風衣將肌膚裸露在外,耳邊掛著耳機,在收聽穆慕實時管控開始進山。
這是瀾陽跟華律的基本流程,出門的人都會讓穆慕接通靈電,一邊是他能注意實時情況、一方面是穆慕勤奮工作,只要在能力創建的特殊通話中,能遠距離支援投遞物資到現場。
之前程律符紙用完了,需要空符紙就是利用這監控實行三秒送到,但因為出門人數不定,所以五至半小時不等就會換人監控。
“穆慕,邢榭那人我幫你教訓過,應該不會造次。”
“謝過程影帝……不過他硬是把我押在他辦公室只為綁頭髮,我快被逼瘋了。”
“就他那樣的長髮狼尾鯔魚頭?還能綁什麼樣子的。”
“你不知道他拿出網站說他都要試一次……!”
“程影帝,你的頭髮很長可以做很多造型沒錯,但是邢管事他頭髮只到鎖骨下啊!辰祤懨他那更無話說、沈榆是蓋肩膀,夏之曦跟關翊霖他們幾個也跟沈榆他們差不多啊!你說我是不是最苦命的工作人!”
這位跑山人表示你只是經歷過我的萬分之一而已,勿cue。
“你喜歡吃蛋糕對吧?芒果口味我回去帶給你。”
“還是程影帝對我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不說了,邢榭過來了,讓他看到我在跟你閒聊他會過來的,影帝加油!”
“對了對了,古板的關翊霖要我跟你說,你回來後他有幾包巧克力粉要送你,都是高檔貨,讓你直接去瀾陽宿舍找他。”
“收到。”
路途中,程律邊走邊想邢榭那獨具個人特色的頭髮、跟他人神共憤的好臉,不由得想再揍他幾圈衝動,空有皮囊卻品行差,不笑就跟女鬼一樣怨婦似的。
這地區接近偏山下非常嚴峻的山角度,現在卻像是笑著程律不自量力般連綿下著暴雨,路面因雨水濕滑黏膩難以行走,泥石混雜沾染鞋面,這地勢卻是稍不留意就會失足,明明他中午大太陽時刻上的山,到了這村落跟黑雲天一樣看不見半點光亮,看向手錶時間更加確定,這種環境更甚至會以為是晚間時刻。
很快,程律被雨水打濕的身體就有些狼狽,因與正常人增強數倍後的體質,卻還是依舊頂著雨工作,幾天淋水這事都不在話下,更何況只是幾小時的暴雨,他現在想的只是快進快出離開。
防水背包裡沒有裝雨傘只有裝電子產品,跟一些平常會用到的道具,幸運的是:外套是特殊防水的,不會淋濕、就算跳進水池泡上一天也只是速乾見效,程律很喜歡這件灰色防風衣,衣著也是從簡到方便活動。
程律在進村前就有想離開的衝動,不自覺的、莫名的牴觸這裡環境,他身體不受控想轉身就走,但這非程律本人意願,還沒進到村莊內陰氣就重,從小包裡取出黑鑽刀在空氣中揮舞幾下,斬斷絲線後只剩精神控制,刀尖戳自己兩側太陽穴將其驅散,最後再點眉心回魂。
一瞬間就能感覺到,這村莊想勾走他的三魂七魄成為幽魂,再晚個幾秒不堪設想。
進到村莊後,一股濃厚刺鼻味且腐鏽的味道弄得全身難受,清楚這裡不能久待的當下想離開,明知道已經沒有了回頭路,在陰風陣陣時,身後跟村落出入的大門早已關閉,觸碰滿是鏽蝕的鐵門卻感覺血肉溶解、並未感受半分疼痛、手再離開時很快掉下一層皮肉,而白骨與鐵相接乏力,似乎有外力將程律推入這盤棋局,無法逃脫此處。
“這地方可真陰,明明在山下是晴空萬里,上到這山說變就變,可真是隨心所欲。這出事了給邢榭說,連報工傷的機會都不會有……”
程律甩甩手掌心血肉模糊,因從前事故失去部分神經反饋、白骨指掌搓揉任由鮮血直流,嘴角揚起弧度、白襯衫衣襬拭去多餘,因無疼痛感任白骨裸露在外,那雙邪魅雙瞳帶著深意似是蠱惑、像是落日那抹夕陽艷麗、又是勾引眾生般靈活生動,會不禁讓看到的人有種邪念驟起感,在一片死白裡艷麗的紅更顯妖氣,藍紫色那眼底冷漠不減,笑得張揚明媚,卻不知若與其對視會溺死在深海。
“不過這裡真的會有我需要找的答案嗎?算了,多想無益,只是那些給予情報的人,說出口的也是模稜兩可的答案,既然都花時間來到這村莊,怎麼講也需要找到我該要的。”
一頭長髮此刻顯得有些毛躁,因天氣與溼氣過重稍微黏膩不算蓬鬆,只是稍稍嘆口氣這大起大落的轉變,裹緊身上外套進到村莊門口,呼出熱氣稍微緩解降雨過後的悶。
村莊內部有大片且杂乱无章的距離感,這裡每戶人家並不是规律的並排攏靠,而是毫無距離規律的座落各处,看起來肅穆莊嚴卻又透著詭異氣息,連空氣都降低了幾分、帶有黏膩且重度血味惹得不適,雖然已經習慣在屍海與那雜亂的鐵鏽味獨自穿梭。
程律已經先讓那倆同事來到這裡,會在村莊內跟你接應,但已知跟他們的關係算好又不好,一位是偏執的綠茶瘋子先到村莊、眼裡只有你的存在又有重度的肌膚飢渴症,你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但他的出色交流能力與無所畏懼的模樣正是需要的。
更何況他與沈榆都是黑髮,本來就是多數特色,而辰祤懨最有標示度的是那雙橘紅色如同夕陽般的眼瞳,以及那張……夠了,身邊這三個人屬性全部都互補,都是外貌出眾。
另外一位是長期以來都跟著程律的毒唯,跟他相處的時間比那位瘋子時間長,程律是他的救贖與尊師、他是你的侍從和學生。
神經病邢榭、瘋子辰祤懨、毒唯沈榆,程律不是第一次回想他失去的回憶裡是不是真的作惡多端,才讓他攤上這些人。
程律進到村子裡,陰森感與腐爛接踵而至,在暴雨與烏雲密佈的天空沒有亮光,街燈也閃爍著暗沉橙黃光,幾乎需要摸黑才能在這似乎杳無人煙的地方行走,身邊黏著的那兩人都不在,昏黃道路與破舊房屋,連著旁邊的山增添陰森感,程律只是從山邊往下俯瞰就生出會粉身碎骨的錯覺。
這地方看來落後,似是以前磚石、木構房等等設置,冬冷夏熱不夠通風,估計一個失明或者身體不便的人在這都是折磨,程律下意識去摸自己口袋裡的符咒,感到些許安心,卻又摸向刀具再次確認。
程律打算先將這村子的整貌先看過一次,目測起來只是個小村莊,如果出差錯那也有可能是致命的,打算邊走邊看手裡的手機資訊,似乎這場暴雨並不對他受影響,當作出外郊遊旅行。
手機也是防水的,為了任務精心打造,包裡還有特製的筆記型電腦,因為手機沒有訊號,他只能往回翻找將某些訊息熟記於心,也是為了應證一些事情猜想。
他無心去看村莊旁坐落的山,經過大雨和狂風的沖刷有坍方的可能,再看向周圍更加應證前面所想事情,只是靜心觀察環境,一瞬間他就意識到不對勁。
這時手機提示鈴聲響了,似乎有人傳了兩封訊息給程律,但手機在這裡並沒有訊號。
→訊息內容:
Wechi來信者:XXX
是陌生好友,程律有開過慮好友通知,清楚這裡沒有信號也沒有網路,這好友發送訊息……
「您有新訊息。」點開。
看看身後吧。
程律。
準備關閉對話時,對話框頓時充斥鮮血與手指印,看不見後來傳了甚麼訊息,畫面已經被血覆蓋,只知道手機一直傳來訊息聲響。
雨滴滴答聲如同索命,手機屏幕內似乎滲出血一樣黏糊掌心,屏幕畫面變得扭曲更是被一條條血色訊息完全填滿。
身邊溫度降至冰點,很快因冰冷無法順利行動,程律看見自己身體每處都在往外滲血,傷口越來越多綻出皮肉見骨,程律只是看著鮮血落在地面染紅地面,從血液裡伸出無數隻手試圖抓住自己,穿著黑色衣服掩蓋血跡留下濕濡,程律依舊不動,任憑事情發展。
看看身後吧。
看看身後吧。
看看身後吧。
看看身後吧。
看看身後吧。
程律,我在看著你。
耳間嗡鳴的尖銳叫聲、哭泣聲、怨念悲嘆聲刺激精神意志,他只是下意識的往身後看,卻什麼都沒有。
再看回手機屏幕時,那條訊息與對話框早已不在,好似剛才的事情只是精神焦慮過度的結果。
身上的傷口早已消失,連同那攤地面上的紅。
被精神攻擊的他極度不悅,身子倚靠在樹木旁喘氣休息,眼神有些茫然而恍神,眼底全是驚顫麻痺,垂睫將手機放回小包。
他很討厭這種攻擊方式,對這村莊更厭惡了幾分。
當收起手機準備繼續探索時,走了一段路接近池塘邊,卻沒看見登時約定地方的人,心下了然知道辰祤懨被其他能吸引他的事物拉走,他這人不喜歡所有危險性會出現在自己身邊。
“辰祤懨那個傻逼……都說自己能自保,硬是要跟著我,把我當主人看,點個符咒跟那死人說一下過來池塘。”
“還有沈榆,兩個傻子勝過一個諸葛亮。”
正找到了一顆大樹下勉強遮擋雨滴,兜裡抽出符咒點燃,藍紅色的火花燃燒符咒,燃盡一半時卻一陣陰風吹散火苗,你下意識感覺到危險,揮散灰燼將其收進包內,畢竟該做的已經做到,進到這村莊感覺處處都在針對,自己暗想做壞方面的打算。
程律拿出了地圖,是邢榭那幹事用來做指標的標示,將羅列順序後在角落寫上,地點如下:
住戶家
南邊村莊
北邊池塘
東邊寺廟
西邊診所
現在的地點在接近池塘,而程律要去的順序:池塘→住戶→寺廟→診所。
他決定先在這裡看看這池塘的變化,以及——跟人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