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傻子與觀望者

在此之時，阿姨卻在走上樓梯後找上了angel，她同她說一個戲子的故事，故事簡略如下， 原先小菊小黃的關係很好，然而兩人卻在一次危難之後，彼此對彼此淡化了許多，變得冷淡卻又維持住了關係。

阿姨說「我以前是不明白的，我只覺得不吵吵鬧鬧好像對不起這段關係，對不起彼此間的感情，甚至我覺得很多時候，我也是這樣斤斤計較之人，然而我搬到這裡後我開始發覺——無論是處關係，還是處世皆是如此，明嘹即可，點到為止。

而這段關係說明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應該是彼此吵鬧收場。若說一人在親歷後，為此需要爭個你死我活倒也不是，然而我發覺曾經自己每當說出這句話時，大多數已是心灰意冷，是在無轉圜餘地之際，是走到末路之時。即便我心裡覺得這樣太過了，我猜測的到這句話的真正意義僅僅只是兩字『看透』——是看得透徹後的明暸，更是切身體會後，發現了事態的發展是如何，是如何的感受，而非爭吵後的分手話。

只是可能有時對人而言最大的謬劇便是存在於這過程中，我們都太在乎自己的存在付出與角色了，不願被人看戲，被視作一個無意義的戲子傻瓜愚弄，然而越是如此，兩人之間就越逃離不掉，因為在意彼此也在意自己，所以斤斤計較，卻也因此失去。」

她在說完這句話後淡淡的垂頭，隱隱斂去了神情，閉上眼睛。試著將自己藏在樓梯間陽光照射不到的位置，將神情中無法流露出的哀傷試著風乾，將光線的焦點模糊，模糊自己存在的位置。她想如果人對於一個人的親近是自私且有目的性的，那大概就是如此——想要看見對方成長的痕跡，甚至angel覺得阿姨可能是一個時間走到未來的自己。

而他不會跟她計較她的眼神裡含有多少情緒是帶有算計與實驗性的，甚至是明白她的算計的，之所以不計較卻也不是因為大度，只是在社會裡待的久了，也成了個「冷暖自知」的人，既不會將自己蛻成他眼裡的戲子，卻也不會拒絕他的親近。她已習慣這樣子的目光，這也是她做不到的地方——她成不了這種人。

她無法對自己的母親的妹妹說出「虛偽」兩字，未必是因為他真的不那麼認為，而是他壓根不會將她往這上面連結，她覺得這個字是低劣的，是一個人最卑微的姿態，而血緣牽制讓他即便是觸到相似的地帶，卻始終失去知覺與聯想。

「我一直是一個很平庸的人，甚至是愚笨的，但是這個世道就是這樣，聰明的人有點傲氣是一種氣質，笨拙的人一但沾染這種東西，即便只有分毫，也會被人反覆拿出來踐踏，就好像他們一絲一毫的心思，都必須要純淨無瑕，因為他笨。所以有一天我突然想開了，來到這個地方後，我突然覺得無論天資如何，無論我期盼的那件事結果如何，對我都已不在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