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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妃子紅顏嘆》第五十章:冷梅濯雪炭火香
  冬雪未融,冷風從宮牆外襲來,將整個後宮籠罩在一片冰冷的寂靜中。梅花閣內,時染裹著一襲緇紅色的繡金棉袍,坐於炕上,神色冷然。火盆里的炭火燃得微弱,室內寒意陣陣,連身旁侍候的侍女小翠都凍得臉頰泛紅。幾名侍女圍在炭爐旁,用小簾扇扇著爐火,卻怎麼也燒不旺。室內寒氣逼人,窗邊結著一層薄霜。
  小翠皺眉道:“這炭火越燒越冷,怕是內務府送來的劣質炭。”
  時染身著一襲石青色繡鶴棉袍,外罩白狐披肩,正倚在炕上把玩著玉簪,冷眼看著爐火的微光。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炭火,倒是內務府好心送來讓我笑話的。”
  侍女小翠接話:“主子,奴婢聽說,何柔姬近日與內務府監事來往甚密,怕是與此事脫不了干系。”
  時染冷冷勾唇,伸手撫過鬢角垂下的金絲流蘇,語調中透著寒意:“炭火不好,內務府這般刁難,背後的操控之人想必也是不安分的主兒。”
  小翠小聲回道:“奴婢聽聞,這批炭火從延和殿運來前,曾有何柔姬的人特意與內務府監事商談過。”
  時染聞言,眼中掠過一抹冷意:“一個小小的何柔姬,也敢在本婕妤的頭上動土?去查清楚她背後還有何人指使。”
  小翠立即應下,匆匆離去。炭火微弱的光芒映在時染精緻的臉上,明滅不定,寒意瀰漫。
  幾日後,內務府卻毫無動靜,梅花閣的炭火依然令人寒冷,時染心中憋著一股怒氣。這日的宮宴正是她決心反擊的時機。
  雪後初晴,御花園裡銀裝素裹,點點紅梅與翠竹點綴其間,宮宴的席位正圍繞著園中的暖亭排列。太監總管高聲宣道:“皇后娘娘駕到——”
  眾嬪妃起身行禮,身上的華服在陽光下閃爍著各色光芒。
  時染一身繡金赤紅長裙,腰間系著一條鎏金織帶,襯得她眉眼間更添幾分靈動。何柔姬則穿著一襲淡紫色襦裙,頭上點綴著幾支翡翠步搖,氣質清冷。
  宴席上,何柔姬端起酒杯,目光意味深長地看向時染,帶著幾分挑釁的笑意:“婕妤妹妹近來可安好?聽聞梅花閣的炭火出了些問題。”
  時染挑眉一笑,語氣從容:“多謝姐姐關心,梅花閣一向無事。倒是姐姐對內務府的事如此熟悉,可有什麼高見?”
  此言一出,何柔姬面色一僵,其他妃嬪暗自竊笑,場面頓時有些尷尬。
  宮宴接近尾聲,何柔姬一臉不甘,對身邊的侍女低聲吩咐幾句,隨即假意起身敬酒,心腹侍女則悄然靠近時染的位置,端著酒壺故意放慢腳步,似要跌倒。
  然而,福安早已察覺到端倪,暗中使了個眼色,讓另一名侍女提前將時染的酒盞換下。侍女假裝失手,酒水潑出時卻落在空杯之中,場面並未引起太大注意。
  時染輕輕拍了拍袖子,微笑著對眾人說:“內務府果然事多,竟連侍女們都勞累至此,姐姐以後多關心她們一些,倒是免了這樣的失禮。”
  她的話語雖輕,卻字字帶刺,何柔姬只能強忍怒氣,低頭不語。
  宴後,皇后召見何柔姬,語氣冷漠:“內務府的混亂未必全是意外,但你竟屢次牽涉其中,這是什麼道理?”
  何柔姬跪伏在地,連連請罪:“娘娘明鑒,臣妾絕無攪亂之意。”
  皇后冷聲道:“後宮之中,安分為上。若再有此事,休怪本宮不念舊情。”
  何柔姬面色慘白,唯唯應是。
  延和殿偏院中,伏徽姬一襲水綠色的夾棉長襦裙,外罩繡花鬥篷,正小心翼翼地與何柔姬低聲交談。
  伏徽姬眉眼間透著幾分不甘:“柔姬姐姐,孫婕妤如今越來越得寵,竟然敢在宮宴上壓我們一頭,真是目中無人!”
  何柔姬冷笑一聲,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語氣陰沈:“婕妤之位又如何?她不過是仗著陛下的新意。等她失寵的時候,我看她還能有什麼囂張的氣燄!”
  伏徽姬靠近一步,低聲道:“那炭火一事,妹妹已安排妥當,現在是否該更進一步?”
  何柔姬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御花園那處假山倒是個好地方。妹妹只需稍作佈置,讓姐姐我‘受傷’,再聯手指控孫婕妤驕縱推人,這樣一來,不僅皇后娘娘會責備她,陛下也必定心生厭惡!”
  伏徽姬聞言,忙點頭稱是,兩人對視一笑,眼底滿是算計。
  御花園裡,假山間白雪皚皚,幾只喜鵲啼聲清脆。時染與侍女們正在散步,伏徽姬與何柔姬趕來,假意迎上前來。
  伏徽姬語帶譏諷:“婕妤妹妹近日可好?梅花閣如此寒冷,妹妹卻氣定神閒,真是令人欽佩。”
  時染冷冷回應:“姐姐若是無事,何必專門跑來嘲諷?”
  正說話間,何柔姬突然驚呼一聲,摔倒在假山旁,肩膀狠狠撞上石壁,疼得冷汗直冒。伏徽姬立刻扶住她,哭喊道:“孫婕妤,你怎能如此驕縱,竟推人害人!”
  此事傳到皇帝耳中,皇帝當即召見眾人。伏徽姬與何柔姬跪伏在地,聲淚具下地控訴時染。然而,與時染同屆入宮的溫寶林出面道:“陛下,伏徽姬與何柔姬屢次挑釁婕妤,甚至設計陷害。臣妾願以性命擔保,婕妤絕無此舉。”
  皇帝沈思片刻,冷聲道:“伏徽姬與何柔姬行事不端,攪亂後宮,降為從七品寶林!溫寶林有才德,晉為正五品溫美人。”
  伏徽姬與何柔姬哭喊不止,但已無力輓回。
  瑾歡聽聞此事,對福安說:“這溫美人果然柔順知禮,送些珍品衣物與她,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窗外白雪皚皚,碧玉宮內的炭火卻燃得正旺。後宮的鬥爭雖片刻未歇,瑾歡心中卻平添幾分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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