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內,春光明媚,花團錦簇,香風徐徐。亭台樓閣之間,彷彿鑲嵌了一幅人間畫卷,宮人們忙碌穿梭,將精緻的點心與香茗擺上宴桌,流水潺潺聲中伴著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皇帝蕭子煜一身絳紫蟒袍,神情悠然地坐在主位上,目光掃過眼前的一眾妃嬪,語調隨和卻透著幾分威嚴:“春日宴今日設於御花園,便是想讓你們放鬆心情,各展所長,無需拘謹。”
皇后上官闌秋端坐在皇帝身側,溫婉一笑:“陛下如此雅興,想必眾位妹妹今日也能盡興。”
眾妃聽聞,紛紛行禮:“多謝陛下與娘娘厚愛,臣妾等定不辜負盛情。”
一片祥和的氣氛中,淑妃宋楚緒優雅起身,淡然一笑:“臣妾久未獻藝,願以一曲琵琶為陛下助興。”
一旁的宮人立刻端來描金雕花琵琶,淑妃坐定,纖指撥動弦音,一曲《霓裳羽衣》在御花園中回蕩開來。她身著碧玉色流雲繡襦裙,面容精緻,琴音婉轉如流水,令周圍的妃嬪們暗自贊嘆。
皇帝聞聲,輕輕點頭:“淑妃的技藝果然高超,這曲子聽得朕心曠神怡。”
皇后微微一笑,補充道:“妹妹琴藝精湛,宮中無人能出其右,實在令人敬佩。”
淑妃適時欠身行禮,語氣謙遜:“臣妾慚愧,蒙陛下與娘娘贊許,實在榮幸之至。”
待琴聲落下,皇帝轉頭看向端坐在一旁的瑾歡,目光中隱含期待:“洛美人向來以才情見長,不知今日可有新作,博朕一笑?”
瑾歡聞言,從容起身,身著淺紫色對襟襦裙,腰間系著淡金流蘇帶,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素雅清麗。她低頭欠身:“陛下謬贊,臣妾不敢怠慢。今日見園中景致如畫,斗胆以此為題,獻拙詩一首。”
她輕輕抬頭,目光落向遠處盛開的桃花,柔聲吟道:
“花落春猶在,風停意未央。
舊枝添新綠,芳華永飄香。”
詩成之時,周圍一片靜謐,片刻後響起低聲的贊嘆。皇帝捻須而笑:“好!洛美人果然才情不凡,這句‘舊枝添新綠’妙極。賞玉佩一枚,以表朕心。”
瑾歡恭敬跪地,柔聲答道:“臣妾謝陛下厚恩。”
正當眾人對瑾歡的詩句贊不絕口之時,孫時染忍不住調皮一笑,略帶調侃地說道:“姐姐的詩句果然精妙,妹妹自愧不如。若換了我,只怕連‘春’字都不敢寫。”
她這句話雖是玩笑,卻略顯輕率。皇帝聽聞,眉頭微蹙,語氣帶著幾分警告:“孫美人雖性情靈動,但在這等場合,言辭仍需謹慎。”
時染頓時臉色一變,連忙低頭行禮:“臣妾知錯,願陛下寬恕。”
瑾歡見狀,低聲在一旁緩和氣氛:“妹妹一向心直口快,並非有意冒犯陛下,還請陛下念在她初入宮的份上,多多寬容。”
皇帝聞言,臉色稍緩,擺了擺手:“算了,朕不過是隨口提醒。孫美人,記住日後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
與其他妃嬪的高調相比,洛織煙一直低調地坐在末席,默默觀察著四周。她身著一襲鵝黃色紗裙,舉止間透著幾分柔弱與謹慎。
宴席中,皇帝的茶盞漸漸涼了,她趁著無人注意,輕輕起身,將溫熱的新茶送至皇帝身旁:“陛下,夜風漸涼,請用一盞熱茶暖身。”
皇帝接過茶盞,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語氣溫和:“洛御女倒是細心,難得能如此周到。”
洛織煙連忙行禮:“臣妾不過盡分內之事,惟願不負陛下垂青。”
皇帝未再多言,卻將茶盞端在手中,慢慢品味。雖無多餘的誇獎,洛織煙卻從他一瞬間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潛在的肯定。
宴會結束後,各宮妃嬪陸續回到自己的寢宮。
碧玉宮中,福安正將皇帝賞賜的玉佩小心收起,面帶喜色地說道:“主子,陛下賞賜的這塊玉佩可是御用之物,您在宮中的地位只怕會更穩了。”
瑾歡卻神色如常,輕聲說道:“得寵未必是福,若因此引來更多人的嫉恨,反倒是麻煩。福安,你明日去內務府,看看是否有什麼動向。”
福安點頭:“奴才明白。”
而在梅花閣,時染卻獨自坐在窗前,回想著皇帝的警告,神色複雜。小翠上前低聲安慰:“主子,陛下依然記掛您,不然怎會親口提醒?您不必太過在意。”
時染嘆了一口氣:“他對我的寵愛確實還在,可我總覺得,今日我的失言讓他心中多了幾分隔閡。”
芙蕖院內,洛織煙望著桌上的殘花,目光幽幽:“今日之事讓我明白,低位雖微,但若能以細節取勝,也未嘗不能讓皇上記住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