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鐘響起,鳳儀宮前鑼鼓齊鳴,一位高聲太監手捧聖旨站立於正殿中央,朗聲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洛順儀品行端莊,深得朕心,特晉升為從三品洛婕妤;孫德儀伶俐聰慧,侍奉盡心,晉升為從三品孫婕妤;宋婕妤處事有度,特晉封為從二品宋昭媛,賜金釵一對,錦緞五匹。杜採女晉升為正七品杜娘子;姜修儀、周貴嬪因病未能侍奉,暫封其宮,留太醫醫治。”
聖旨宣讀完畢,鳳儀宮前的宮女、太監跪地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瑾歡捧著聖旨,嘴角含笑:“福安,送些禮品到梅花閣吧,恭賀時染也晉了位。”
福安抿唇一笑:“主子,如今您同為婕妤,身份已然不同,何必如此上心?”
瑾歡搖頭:“位分再高,內心卻不能失了本分。後宮中的風浪不是比誰得寵,而是比誰能活得安穩。”
她說完,輕輕撩起手中絹帕,神色從容,語氣卻如春風般柔和:“送去吧,替我捎一句,‘後宮之路長,步步且小心’。”
時染看著聖旨,面上喜色難掩,冷笑著對小翠說:“這晉位,算是對我這些日子忍耐的最好回報了。”
小翠連聲道賀:“婕妤,這下梅花閣可再不比從前了,奴婢們也更有臉面行事了。”
時染拿起案上的金釵,冷聲道:“惠妃娘娘不是一直想試探我嗎?現在,倒是可以讓她們看看我孫婕妤如何能站穩腳跟。”
宋昭媛捧著聖旨,卻沒有想象中的欣喜,她轉頭對清蘋說:“升了位分又如何?終究逃不過那些人的掣肘。”
清蘋連忙勸道:“昭媛娘娘,如今您已是從二品,淑妃娘娘還會多加庇護,何必多想呢?”
宋昭媛低低嘆了口氣:“從二品雖高,可在淑妃堂姐面前,我終究不過是一顆棋子。”
惠妃聽聞晉位的消息,手中翻著經卷,淡淡一笑:“這後宮的晉升,不過是陛下暫時的喜好罷了。一個順儀晉婕妤,一個德儀也跟著往上爬,真當後宮是她們的天下了?”
文雨瀟垂首應聲:“娘娘,如今洛婕妤和孫婕妤正得寵,怕是有些難纏。”
惠妃冷哼一聲:“她們得寵是她們的事,本宮自有辦法對付這些跳梁小丑。”
文雨瀟在惠妃的授意下,捧著一對華貴的鑲玉釵子來至梅花閣,笑容得體:“婕妤,惠妃娘娘特意讓我送來此禮,恭賀你晉升之喜。”
時染看著這對玉釵,微微挑眉:“還請夫人替嬪妾謝謝惠妃娘娘,這份厚愛,心領了。”
文雨瀟坐下,又說:“娘娘對婕妤頗為欣賞,若有機會,希望婕妤能與娘娘多親近些。”
時染端起茶盞,語氣疏淡:“夫人抬愛了,不過,婕妤方位才升,還是需多加小心,日後再議。”
文雨瀟回到延和殿,低聲道:“婕妤雖未明確拒絕,但態度也算不上親近。”
惠妃冷笑道:“這孫婕妤果然不知好歹。本宮倒要看看,她這得寵的榮光,能維持多久。”
她轉頭對文雨瀟說:“傳話給內務府,削減梅花閣的物資供給,教教她,後宮之路可不是這麼好走的。”
碧玉宮內,福安將梅花閣的消息帶回,瑾歡眉心微蹙,輕聲道:“惠妃娘娘的動作倒是不慢,時染妹妹如今才剛晉位,便招來了刁難。”
福安低聲問:“主子,那咱們可要出手幫忙?”
瑾歡搖頭,語氣淡然:“幫是可以幫,但要看時機。若她吃不下這點苦頭,如何能在後宮站穩腳跟?”
福安聽罷,點頭退下,瑾歡手執畫筆,繼續描繪眼前的山水,卻不知心中早已算計。
宋昭媛在芙蕖院內聽聞梅花閣的物資問題,眸中閃過一絲得意。
她低聲對清蘋說:“梅花閣的供給出了問題,倒是省了本昭媛許多心思。惠妃娘娘與孫婕妤若能撕扯得厲害,對我反而更有利。”
清蘋附和道:“娘娘聰慧,這兩邊相爭,定會有人受損,而您能全身而退。”
宋昭媛淡笑道:“不過也要小心,惠妃未必是真心幫我,我終究要為自己多留幾分退路。”
夜幕降臨,梅花閣內,時染倚在窗邊,目光幽深。她捏著惠妃送來的玉釵,輕聲道:“這些表面的恩寵,不過是紙糊的風光。”
遠處的碧玉宮中,瑾歡執筆描畫,心中卻早已將後宮中紛亂的局勢一一梳理,眸中湧動的,是一抹清冷而又深沈的光。
延和殿里,惠妃手握經卷,輕聲道:“棋盤已定,就看這局,誰先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