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大廳被豪華的水晶燈照亮,人們虛與委蛇著,今晚既旖旎又虛幻。
人們得到了夠多時,只想著更多,心中的純良消逝殆盡。我想,今晚在這裡的人們,大概都在交談中想盡辦法從對方身上得到更多,更多金錢、更高地位,甚至願意出賣自己的一切。當然,這些都與我無關,畢竟我並沒有什麼地位,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籌碼。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我是誰,大概都以為我是誰過來的、拿來充數的花瓶。而我,也只是在家裡悶的慌了,來透透氣。
這時,一個男人像我走了過來,淡金色的髮配上藍色瞳孔,就像童話裡的王子一樣。「你今晚一個人嗎,親愛的。」他有些輕佻的笑了,看起來倒是不讓人討厭,反而帶著一種誘惑。
鬼使神差的,我回答了:「是啊。」
「剛好我也是一個人,我猜你也不想待在這種地方了,要不,我們私奔吧?」他眨了眨眼,紳士地伸出了一隻手。
我開口想拒絕:「好啊。」
莫名的,「不」這個自消失了,我牽住了他的手,偶像劇似的,小跑步離開了會場。可能是剛剛喝了點酒的關係,我的身體脫離了大腦的控制,在沒人的走廊上,我們激情的親吻著,一路跌跌撞撞,到了一處房門前,他摸索了一下,便打開大門。我們相擁者,接吻著、直到最後跌躺在床上。我的身體陷進床中,他半跪在床上,將我的領帶扯掉。當我的脖子感受到了他冰冷的指尖時,大腦總算清醒了一些。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個用力,改變了我們兩個的體位。我拿起領帶直接把他的手綁了起來。
他邪魅的勾起了一個微笑,粉嫩的嘴唇上沾了點血跡,應該是我剛剛咬到的。看著他衣衫凌亂的模樣,我忽然不好意思了起來。我坐到床沿背對著他,問到:「你是誰,你想對我做什麼。」
他發出了一連串的大笑,然後直接把我攬到懷中,兩隻手被綁在一起使我沒辦法將他撥開。
「我叫賽西爾,我想和你私奔,你不是也答應了嗎,怎麼親完就不認帳了呢?」他在我耳畔說著,溫熱的氣息吐在耳朵,一瞬間我感到整個臉的熱了起來。冷靜下來後我想他說的也沒錯,是我自己和他跑了出來的。
「抱歉,我剛剛可能酒喝太多了,腦子不太清晰。」我嘆了口氣,把他手上的結拆開,結果他直接環抱住我往後躺,我們兩人一起倒了下去,他的一隻手伸了出去把被子掀起,蓋在我們身上。
「你到底在幹嘛?」我轉過身,對上了他那雙湛藍的眼,那雙眼透徹的仿佛乾淨的湖泊,裡頭沒有一點污穢。
「我好像對你一見鐘情了。」他平靜地說出了出句話,我正想說出別胡說八道了,他直接吻了上來。這次是一個很輕很淺的吻,和我們在走廊上那荒唐而帶著情慾的吻不一樣,卻讓我的心跳直接加速。
「感覺如何?」他盯著我,一雙眼睛中滿是笑意。
「感覺...我也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心情,心跳很快,嘴角不受控制地揚起。
「你真可愛。」賽西爾笑著說:「你叫什麼呢?」
「勞倫斯。」我拖口而出,說完有點後悔。我向來不和他人說出我的真名的。
「勞倫斯。」賽西爾重複了一次我的名字:「很好聽的名字,很適合你。」
我又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覺了,脫開他的懷抱:「我該走了。」
他伸手拉住了我:「別走啊,要不,你今晚睡這裡吧。」他笑盈盈地說,但眼神強勢的表示不容拒絕。
「…不太好吧,睡在這裡。」
「我說好就行,」他雲淡風輕的説:「反正這是我家。」
「…好吧。」最終我還是妥協了:「但先讓我洗個澡吧。」
「行啊,」他從衣櫃裡拿出了一件浴袍:「拿去吧。」
「謝謝。」我接過浴袍進了浴室。打開連澎頭的水,冷水傾瀉而下,隨後我才意識到一些問題。
我莫名其妙地答應了留宿在一個第一次見面就說對我一見鐘情的人的家,我連他是誰都不清楚。
然後,他說這豪宅是他家,所以,他是洛德家族的人。
關掉了水,我用毛巾擦乾了身子,同時找出我的手機。
我在洛德家族的房子
輸入了後我又把這行字刪掉,改成了
我要在外面住一晚
正要發送,又頓了一下,又改成
我要在外面待一陣子,歸期未定
按了發送,幸好時間太晚了,對方大概睡了,沒有已讀。
我把手機關機,放回了西裝的暗袋。隨後披上浴袍走出了浴室。此時,賽西爾也穿上了浴袍,頭髮濕漉漉的,看起來是在其他地方洗好了澡。
「你怎麼不把頭髮吹乾?」
「我怕回來晚了你就跑了啊。」賽西爾的笑著說道,我嘆了口氣,把吹風機遞給了他:「拿去用吧。」
賽西爾眼睛彎了起來,充滿了笑意。他跪在床上,把吹風機插上了電,對我說:「你過來一下。」我順著他,走到了他身旁。他壓了壓我的肩膀,讓我坐在床上,隨後開了吹風機,手指撫過我的髮間。他的動作很溫柔,暖風吹著,我的意識逐漸模糊。
我在賽西爾的懷裡醒來的。慶幸的是,我們的浴袍是在身上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痕跡。我輕輕地剝開他的手,走到了浴室,洗了把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頭髮有些凌亂,棕色的眼...我這才想起我忘了將隱形眼鏡拔掉。雖然在一個陌生人前把原本那不常見的瞳色露出來不是件很理智的是,但我更寶貴的眼睛。
拔除隱眼,我拿出了手機,開了幾,發現對方已讀不回了我。
這倒不是什麼令人意外的事,事實上,如果他回了我大概會更尷尬,所以我把手機闔上。
隨後,我走出了浴室,發現賽西爾抱著枕頭坐在床上,藍色的眼裡出現了一點迷茫,大概還沒完全清醒。
「早啊。」
「早安。」他似乎被我喚醒了,把枕頭丟到一旁,起身走到了我的身旁,捧著了我的臉:「你的眼睛。」
「昨天是隱型眼鏡,畢竟我不想太引人注目。」
「很好看,像紅寶石一樣。」他用手撫過了我的眼底,我下意識地閉上眼。
「快去梳洗吧。」我推了推他,不想繼續處在這個尷尬的姿勢。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尷尬,噗哧一笑,放開了我,進了浴室。
我倒在床上,人生第一次這麼迷茫,陷入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感中。
「我沒想到我們兩個昨天真的只是在床上了睡了一覺。」賽西爾靠在浴室的門上,看著我說。
「不然應該要做些什麼嗎?」我歪了歪頭。
賽西爾再度笑了起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他向我走向我,最後籠罩著了我,雙手撐在我的頭兩側:「我想和你做些床上運動啊。」
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答些什麼,思考了一下,說:「我不太行,你大概是睡不到了。」
「男人不要隨便說不行。」他愉悅的笑了,看起來是把我剛剛的話當成了笑話:「我們去吃早餐吧。」
「那你先從我身上起來。」我推了推他的胸膛,但他似乎沒有要動的意思。
「吻我一下,我就起來。」
我也習慣了他那輕浮的說話方式,看他真的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我便吻上了他,他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的也開始回應著這個吻。
「行了,放開我吧。」
總算,我們到了餐廳。
「你是哪個家族的人?」賽西爾問我。
「我並沒有家族。」我把麵包撕成一條一條地吃著,賽西爾開始打探我的身世。
「那你怎麼會在宴會出現呢?」
我慢條斯理地吃著麵包,但其實吃不出來什麼味道。我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著,想著該說些什麼。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賽西爾倒是挺體貼的,我默默鬆了口氣。
「那你接下來有什麼計畫嗎?」他遞給我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溫的。
「沒有。」
「工作呢?」
「前陣子辭職了。」
「那,要不要來我這邊做呢?」賽西爾笑著。
「不太合適吧?」我撇了他一眼,看著他的眼,他看著我那痴戀的模樣讓我有種自己是什麼霍亂天下的妖妃的感覺。
「反正是我的公司,沒什麼不合適的。如何?我家旗下產業挺多的,肯定有你的理想工作。」
「……不了吧,我的理想工作就是別工作了。」我並沒有什麼接觸太多人的慾望,對我也沒什麼好處。
「好吧,那要不住我家一陣子?以朋友的身份。」他一臉期待的模樣,倒是令我有點心軟。
「可以啊,反正我這陣子也沒什麼事。」如果那個人不給我指什麼幺蛾子的話,我在心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