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邢䢺在床上躺了一下,決定去客廳,他一出房門,就看到宋晏著手準備早餐。過了一會,沈邢䢺看到端著早餐的宋晏朝自己走來。他近看,發現是培根蛋餅,沈邢䢺眼前一亮,他最喜歡宋晏做的蛋餅。
「吃吧。」宋晏的聲音傳來。沈邢䢺沒有回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沈邢䢺突然的一句話打破了這美好的氣氛。
「你為什麼要叫人襲擊傅淮周?」沈邢䢺語氣平淡的問道,淡定的吃著早餐。宋晏先是一愣,但又快速改為平時從容自若的神態回覆「這麼快?你怎麼查到的。」宋晏沒有否認,他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後對上沈邢䢺不解的視線。
像是思考了一番,給予了一個婉轉地回答,但明眼人應該都清楚字裡行間的意思,
「我哥雖然大我五歲,但他的人生本該是無限燦爛的,就算不是親哥哥,但為何死在那年,我不後悔,就算之後被查出來,也無妨,畢竟..」宋晏話沒說完,沈邢䢺出聲打斷「他們那天找我去處理傅淮周卡在臂肩的子彈,他認出我是南中的,問我名字,我沒答,後來又有一通電話叫我去處理另一位傷患,我沒答應,之後看到你們在後操場的對話,自己查了查,發現你僱的兩位聽命辦事的人死了,說是溺水,但我動了關係,偷偷去看了照片,有槍孔,但沒有後續,我猜是因為Vistin用錢壓住了風聲,我假裝沒帶手機,借了一位驗屍官的手機,正好跳出一條訊息,他迅速搶走了在我手上的手機,但我還是略看到發訊息的那個人姓傅,後來決定隔天問你,結果拖到了今天。」沈邢䢺說完乾笑了一聲,隨後嘆了一口氣,再次直視宋晏的目光,又接著開口「你哥哥是臥底吧,但幾年前過世了。」宋晏猛然睜大了雙眼,明明自己都沒把這事告訴他,為什麼沈邢䢺知道,他不敢相信的又再次愣了愣,對於沈邢䢺對自己的全盤托出他感到震驚,但這個想法沒持續太久,突然,一通電話響起,是沈家的人打來,說沈父出事了,兩人聽完沒有任何猶豫,宋晏拿了鑰匙先衝出家門,把車子開到了門口,沈邢䢺毫不遲疑坐了進去,不到十五分鐘宋晏抵達沈家大宅。
宋晏在門口望著神色緊張的沈邢䢺快步走向家門,他坐在車內點了一根菸,思緒拉回那天在後操場傅淮周對自己說得話「以我的勢力,想必對於我來說可說是唾手可得,這輩子我想要的東西還沒有未實現的,等著吧,看誰是最後的贏家。」宋晏回憶到這,也多半猜出沈父出車禍的原因,他清楚向來保守的沈家不可能出這種差錯,那矛頭也指向了Vistin組織,八成是傅淮周幹的,但原因不清楚,宋晏打算明早去學校問清楚。
宋晏待到晚上7點,看見沈邢䢺回覆得訊息後才離開,菸已經抽完了,他煩躁的撓了撓頭,加快車速,但不知為何的,他的車最終停在Vistin集團的樓下,他緩緩走向門口,保安見狀探出頭詢問宋晏,而正巧,傅淮周攬著柳黬準備離開,雙方對上目光,傅淮周面對對方來著不善的氣息沒有絲毫怯步,反而是走向滿臉憤恨的宋晏旁,他和柳黬說了些話,但宋晏沒聽清,只看到柳黬離去的身影,傅淮周點了根菸,開口道「這不好聊,要不去我家?」宋晏聽到沒有回應,竟直走向自己的車,傅淮周不明所以,但看到停在自己眼前的車子會意到了宋晏的意思,傅淮周沒在意,報了地址後坐在後座的他又點了一根菸,只見宋晏越來越快得車速,傅淮周輕笑了一聲。
他們抵達傅淮周家已經快9點了「這是在接近A市的家,所以比較遠。」傅淮周在一旁補充道,宋晏沒有理會,沉寂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他揪著傅淮周的衣領推到了牆壁上,傅淮周用一臉早已預料到的表情看著他,漠然的語氣出聲「我早就說過了,什麼我不能得到?是你先得罪我的,因為你“自己”的原因連累到其他人,不羞恥嗎?」傅淮周刻意在“自己”這兩個字加重了語氣,又冷笑了一聲,他把宋晏抓在自己身上的手拿開,去酒櫃拿了瓶看起來價值不斐的紅酒,他倒了兩杯,邀請他坐到沙發上,宋晏看向那虛偽的笑容,恨不得斯下重塑,他攥緊了拳頭,努力平息心中的恨意。
隨後,傅淮周拿了兩杯紅酒走到宋晏面前,但宋晏沒有理會,直接破罐子破摔般的開口「你他媽有必要嗎?」傅淮周看向對方的眼神,充滿了不甘,但傅淮周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善罷甘休,於是也用了充滿譏諷的語氣說道「我都沒說你僱人攻擊我呢,你怎麼好意思反過來問我?你哥我也挺遺憾的,只能可惜他來幹這份工作囉?」說完朝宋晏笑了笑,宋晏對於目前的處境確實不該趾高氣揚的求傅淮周道歉還有賠償,畢竟自己也幹了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宋晏不甘的又再次開口「你只要答應我不在動沈邢䢺分毫,我什麼都願意做。」他說完,看向對方鄙視的目光,傅淮周居高臨下的望著宋晏,彷彿被自己玩弄於股掌間的老鼠般,他嗤了聲「行啊,我們要玩,就要輸得起,是吧,宋公子。」傅淮周說完,一把把手上的紅酒倒在了宋晏身上,他看向對方眼裡似乎快溢出的情緒,高昂了起來,拿起手機拍了幾張有些狼狽的宋晏,宋晏沒有反抗,他知道面臨現在的處境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只能任由傅淮周對自己的羞辱。
傅淮周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放下手機,對宋晏說道「你,出國吧,費用我全全支付,每個月三萬,兩天後出國。」傅淮周完全沒有給宋晏絲毫反應得機會就打了一通電話給他爺爺說明了此事,宋晏面無表情的拿了車鑰匙離開了。
他回到家,看著留有沈邢䢺氣息的一切物品,突然,心裡的一陣酸意湧上,他做在了地板上淚流不止,他明明想要的結果不是這樣的,明明...他只是想要和沈邢䢺一直好下去,可上天似乎在捉弄人。哥哥的離世,傅淮周的出現,再到連沈家也被波及,他萬念俱灰,一根接著一根的菸,只見緩緩升起的日出,他拿起手機和班主任請假後躺在了沙發上睡著了。
再醒來,他是被電話吵醒的,接起後是沈邢䢺焦躁不安的語氣以及不斷拍打門的聲音,一時半會兒他還沒緩過來,就打開門讓沈邢䢺進屋了,他看著滿地的菸頭以及衣服的髒汙,還有濃烈的酒味,不安的情緒直衝,而溢出的情緒很快認定了自己的猜想,只見宋晏語氣平淡的說出“分手”兩字,一瞬間,沈邢䢺的呼吸好像都慢了一拍,他不敢相信的望向宋晏的眼睛,眼淚先是奪眶而出,宋晏手忙腳亂的安撫沈邢䢺,但他清楚,現在怎麼做都迴天乏術了,最終狠下心,把沈邢䢺趕了出去,而沈邢䢺依然不死心,他用力的拍打著門,但他不知道,門的另一側是哭得撕心裂肺的宋晏,明明只隔了一扇門,但終究無法互通彼此的難言之隱。
很快,到了約定的時間,傅淮周早早就在宋晏的樓下等待,他看見蹲在牆角的沈邢䢺,不甘心的情緒再度湧現,傅淮周極力克制內心骯髒的想法,但目光還是一直停留在沈邢䢺的身上,直到宋晏下來,一直不為所動的沈邢䢺有了動作,他跑到宋晏的面前,似乎在說些什麼,有些距離,傅淮周沒有聽清,但只見宋晏一把推開沈邢䢺,而徑直朝自己走來,這時,沈邢䢺才發現道路上另一端的傅淮周,沈邢䢺邁步走向,他搧了傅淮周一巴掌,眼裡的淚水潸然淚下「為什麼..為什麼要把他帶走...」「別他媽說了,我自願和他走的,這破地方我早該離開了。」宋晏打斷沈邢䢺,和傅淮周示意後打開出門坐了進去,而傅淮周沒有因為剛剛的那一巴掌生氣,反而在沈邢䢺的耳邊說「這一巴掌,我會還回來的。」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車上,兩人沉默不語,到達機場後,傅淮周告知了宋晏會有專門保鏢待在宋晏身邊,宋晏本想拒絕,但人生地不熟的,帶個人似乎也不錯,傅淮周給了宋晏一隻新的手機,門號全都換了,警告完了宋晏,瀟灑的離開了。
周二有一場重要的試聽會,但沈邢䢺異常缺席,聯絡了家長才知道,這兩天他無故曠課,後來派了人才在宋晏家樓下找到哭到有些喘不過氣的沈邢䢺,把人帶回家後沈父率先破口大罵「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一場試聽會,你去哪了?啊?老師們為了找你不惜耗費自己的時間,你呢,你在幹嘛,你無故曠課兩天,有什麼不能等假日在做的?又是那宋晏是吧,你看我罵不死他。」說完拿起手機作勢要打電話,沈邢䢺沒有給予任何的回覆默默的走向房間,沈母看著自己的兒子似乎有口難言,但也不敢多問些什麼,只當是學習壓力太大。
沈邢䢺回到房間,情緒再次湧現,他找出了宋晏送給自己的戒指,想丟出去,但又捨不得,止不住的潸然淚下。
沈母為兒子請了一周的假,說是家裡有事,得自主學習,學校也沒在意,批准了假條,同學們都在討論為什麼兩個頂尖學霸同時消失,後來才知道宋晏去國外留學了。
現在傅淮周在學校可說是混的如雲得水,似乎沒了情敵一切都指日可待。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沈邢䢺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重返校園。
回到學校後,整個上午都在補進度的他終於趕在放學前把一周的進度追回,但至於一些重要的研討也無力迴天了,和老師報告完進度後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時,看到在門口似乎是在等自己的傅淮周,沈邢䢺沒有裡會,無視走過,但手臂被抓住了,他想甩開奈何對方氣太大,只能任由傅淮周抓著,這次兩人都沒有開口,沈邢䢺再次掙扎時發現這次傅淮周沒有出力,簡單的就鬆開了手,沈邢䢺雖然不解,但實在不想和他多說什麼就快步離開了。
到家後沈邢䢺看著手機上發送出的訊息遲遲沒有已讀,整頓好的情緒再度湧現,這幾天他食不下嚥,管家怎麼勸沈邢䢺都不理會,最終出於父親的逼迫,才勉強吃了些飯。
而遠在他國的宋晏,情況相同,手機似乎被安裝了監視軟件,只要手機有關於沈邢䢺的消息,傅淮周都會知道,並且會在最快的時間打電話警告,三番無果後,宋晏只能任命於現況,他想,也許畢業後自己就能回到愛人身邊,有了這想法,好像就沒那麼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