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筆耕墨篇」

****此故事發生在不可考究的「架空時代-日月國」。

酒樓中，風雅之人也在談論吳家。

圓臉男子:「吳家雖無人中舉，但所經營的紡織、客棧諸類生意，也稱得了上賈之家。如今僅靠兩代人的努力，京城中的權貴與世家大族，皆知道吳家潛力無限。」

圓臉男子還想繼續談論吳家，但因貪戀喝酒，讓身旁的年輕男子有了開口說話的時機:「志斐兄，你與承風兄相談甚歡。依我看以您的文采考取功名，不在話下。」

圓臉男子細品酒後，緩緩道:「別看他們家，沒出仕官老爺。剛才我所說的生意恐是九牛一毛。據堂哥的消息來看，這吳家早與皇家有了牽扯。你想承風兄為何取其字啊?」年輕男子沒有接話一臉恭敬看他，他這才道:「承風借力、顯明道祖啊！」

年輕男子點頭道:「志斐兄果然是承風兄的知己啊！連承風的小名也熟知。」又調笑道:「說一句浪蕩子的話，天底下有誰不愛美人的?吳家盛產美人天下共聞。我曾在吟詩會上，見過承風兄的妹妹們，雖面紗遮臉，但還是知道聞名天下的美人是誰。」

圓臉男子:「時秋，你這不是把你的審美帶入了吧?」

梁時秋爽快笑道:「對！我向承風自罰3杯。」

長相俊彥、帶有正氣，身穿艾綠色服的吳道祖招呼完比鄰的友人後，便去隔壁廂房朝梁時秋道:「瞧你這黑心貌，莫不是比文輸了。」還卸下梁時秋再續的第二杯酒，嘻皮笑道:「君子之心，不在酒。別喝了。」

梁志斐道:「承風兄，這酒時秋得喝。我這鄉下親戚，得讓他知道江南的規矩。他可是打你妹妹們的主意。」

這梁志斐口中說的吳家子女，可稱得上標準的尊禮之家。要不是吳家置辦吟詩宴附會雅事，恐怕這鄉下來的男子識不得吳家子女一分面容。

而男子們聚集一處，不是談論美人品格、自己魅力；就是江山社稷、自己官運。

在酒肆街邊外，有一位衣衫襤褸的書生才想走進店內，櫃台的店小二便以眼神示意其餘小二們，拉人進入小巷中，對他拳打腳踢。因為這人來來回回的賒帳，最終連眼前的機會也跑掉了。

吳家為求好名聲，每年都會進香祈福，這當中也沒少救濟貧苦百姓。

衣衫襤褸的書生，忍著被他們的凌辱，不願放棄求饒道:「你們等我！進去與友人會合，定能還下餘款。」

「憑你這品格?還想傍上大老爺子們。就算有佛陀降世，也先叫你消還業障！」

一旁打罵的店小二一聽聲音不甚耳熟，抬頭質疑道:「等等，你是哪來伙計?」

那人身穿平民常衣，俏皮道:「我平生最恨，先吃後做的傢伙了。不用謝我。」語畢，一身輕巧功夫，蹬牆越過小二們，絕塵而去。

留下疑問的店小二罵道:「娘的！是不是有病啊?」還不忘使力打向信用破產的書生身上。他只拼命護頭，自始自終都不知道路過的傢伙是誰。

而吳家第三代之三房嫡長子:吳道祖，則是吳家長輩們很是看好的族中晚輩。

江山平寧，商賈熱絡；這裡是水之眾爍、聚金之地，江南。

魏小五初入吳家時正12歲，因家中排名第五，故名:「小五」。

魏小五從偏門入吳家後，領了領事婆子的令，進入吳道祖的偏室，今後照顧吳家未來第一族長人選，不免使魏小五緊張。

畢竟與照顧親兄弟姐妹不同，她現在是吳家的奴婢。

雖然吳家僅有兩代人發展，但對自家子弟的培養已可教養出世家子弟的風範。帶人處事皆無可挑剔，即使對待奴僕也不會隨意擺臉色恐嚇。

而魏小五便是在吳家日漸強大的時期來到吳家。領事婆子告知每位奴婢在吳家皆有專屬的名子，至此魏小五承接了吳家賜名:「寧寧」。

初入吳家正值6月芒種。而魏小五顯然是懵懵懂懂的。

魏小五左手拿出手帕擦拭汗滴，臉紅像火焰般。她是一位遵守男女授受不親的女子，現在正將男子裡衣捧至身前，不敢瞄向欄中衣物，她不由得心頭一羞，低頭呢喃。

她心中暗想:明明有風吹著，怎麼就汗如雨下，想來是夏天與冬天的差別吧。說到冬天，我就想起家鄉。只希望每月的薪水能對腰疼的阿爹能有幫助，讓兄弟姐妹們多吃飽些。尤其與我親近的阿官，別老是讀書忘時，想以前還要提前將食物分出來，要不然他就吃不到了。唉！但願他別餓壞肚子。

如今我在大戶人家吃穿用度，連奴婢也能分賞到次年舊衣，這衣上竟沒一個補丁。

而承風少爺無娶妻，年約二十歲生得儀表堂堂，眼睛大如阿土。阿土是我兒時親近的土狗子。唉！我真不會比喻！明明承風少爺的眼睛像夜空中閃耀的星星，能指引人們方向。

這句「儀表堂堂」還是承禾小姐教我的成語。小姐的眼睛也閃著光芒，就像......像太陽一樣，自信亮眼。若能在小姐身邊工作也是挺好的。

當我經過庭院亭廊時，聽到一聲輕巧音色，回頭一望果真是:承禾小姐。

小姐道:「寧寧是否偷吃了園子裡的桃子了。」

小姐又笑眼春風的打趣我，難道臉真像園子裡的桃子紅嗎?

「看你，怎麼這麼傻，不會向小姐請安嗎?」身穿綠衣的芷梳姐姐臉色嚴肅的板著臉，與嬌豔明媚的小姐有很大的反差。

我急忙向前請安，竟不小心的把承風少爺的衣物散露出來。

小姐道:「看你這偷逃的樣。送好衣物後來我房來。」又主咐道:「不許與道祖哥報備。」

我:「小的不敢，若少爺提起，倒給小姐麻煩，我不想的。」我低著頭不敢直視小姐。

芷梳姐姐道:「到底是小農小戶教養出的姑娘，畏首畏腳的，我家主子的意思是」

小姐岔道:「芷梳，我都還沒開口，話都快給你說完了。你不幫忙撿衣也罷，我不是叫寧寧來我房嗎?」

說到這時，我正感受到炙熱的目光打量我。我因為好奇而抬頭看向小姐，她流露出像是讚許又像是仁慈的神態。

芷梳姐姐還是一樣嚴肅的板著臉，除此之外我讀不出其它的。我快速的整理落衣，竟還是讓芷梳姐姐撿了一件。

我:「小的等會去完盥洗堂，馬上去小姐安處請安。」

「說好的。」小姐輕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抄起小徑離開亭子。

待我迅速的跑去盥洗堂放在老地方後，連忙折去承禾小姐那邊復命了。

***人物的「名」與「字」:
吳道祖表字:吳承風。
吳穗禾表字:吳承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