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宿舍人都齊了。林橪見氣氛開始滔滔不絕的介紹葉酌辰,像是要給沈慕言和葉酌辰匹配一對似的。沈慕言跟他們還不熟,但林橪也能透過昨天短暫的相處編造一個長篇大論。
還是謝凡過來阻止他的,不然不知道這話閘子何時能關。
「你倆認識啊?」林橪邊穿衣服邊問,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
「不認識。」沈慕言二話不說回答,收拾背包去了,可見不想多聊。
這時葉酌辰已經把制服穿好,背包也背好了,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經過那三人時拋下一句「先走了」,便離開了寢室。
而沈慕言在這時也收好了書包,他看謝凡和林橪還在收,所以打了聲招呼也先走了。
「謝凡,我是說錯什麼話嗎?怎麼他們接二連三走了。」
「不知道,但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現在換寢還來得及嗎?」
這可把他倆給委屈死了。
烈日當頭,豔陽高照。全體師生集合在操場上,開始了今天的朝會。
沈慕言被太陽烤到快熟了,汗從額頭一路流到脖子,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校長還能穿著長袖襯衫在台上致詞,這讓大家不禁懷疑校長的體感溫帶出了問題。
斜前方站在四班班級裡的林橪和謝凡早已經沒在聽了。
就在全體學生都快睡著的時候,一個聲音打破了死氣沉沉的氣氛。
沈慕言強行睜開了眼,因為汗一直流到眼睛裡,加上太陽光的照射,他感覺眼睛很酸,好像快瞎了。
司儀台離的遠,但那個人的聲音很好聽,低低的,透過風傳至整個操場,讓一早的朝會也不至於那麼無聊。
但就是真的太熱了。
沈慕言聽到對方好像在叮嚀什麼事項。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水壺喝了口水。
「最近秩序糾察會在校門口紀錄錯服的學生,錯服一次會扣班級分數。」對方頓了頓,接著說,「還有學校旁的圍牆比較矮,還請“某些”學生不要翻牆,有失學校秩序。」
某些學生還特別加重語氣,顯得特別欠揍。
沈慕言本來瞇著眼喝著冰水正享受,聞言一口水差點給吐出來。他擦了擦嘴角,不可置信的看著講台的方向。
接著他就聽到班級裡的女同學開始竊竊私語。
「葉哥好帥啊!」
「要不我翻牆吧,我願意給他抓!」
等等!那人是葉酌辰!??
他定睛一看,但可惜隔太遠了,頂多只能看到衣服的輪廓和顏色。
而且什麼翻牆?不會是那天……
沈慕言強行睜開眼睛,想了想,不對啊?自己幹嘛看他?而且翻牆又不一定指自己。所以他又趕緊把頭撇開。
只見葉酌辰致詞完後把麥克風交給底下服務的同學,解開了制服的第一顆扣子,散散熱。
「葉哥,這兒,給你留了位子!」
沈慕言聽齊子毅小聲的喊道。
葉酌辰走了過來,經過時看了沈慕言一眼,然後站在了沈慕言身後齊子毅留的空位。
導致沈慕言後半段的朝會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回到教室的時候沈慕言趴在桌子上,頭髮撥到頭頂,享受著教室的冷氣。
他感覺整個人活過來了。果然,人不能在大熱天離開冷氣房。
天氣就是這樣,冬天也總是會有一兩天這種太陽曬到爆的時候。
「啊–熱死我了!我覺得我能把一罐水喝掉!」齊子毅聲音很大,幾乎全班都聽得到。
「齊子毅,你拉倒吧,你剛還偷帶小電扇下去吹呢,我們還沒有!」有人回應。
「別說了別說了,快,有沒有水,給哥拿來!」
「沒水!」
一群人打打鬧鬧的,沈慕言沒空管那些,他從齊子毅那邊要到剛剛大家在討論的小電扇,正吹得開心呢。
「不過剛剛葉哥說有人翻牆,現在這年代還有人翻牆?」齊子毅道,正喝著剛剛要到的水,「那人也真是,葉哥是什麼人,眼睛視力2.0啊,上課坐後排完全不用戴眼鏡,他會看不到有人翻牆?你說是吧沈哥?」
沈慕言不知道自己啥時有了哥這個稱號,但他只知道自己吹著吹著突然不想吹了,就很想把這風扇往地上砸。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嗯,是呀,誰這年代還“翻牆”啊。」沈慕言回了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
他聽到身旁的葉酌辰咳了一聲,隨後抬頭看了他一眼。
沈慕言沒再說話,趴下睡覺了。
齊子毅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
就在這時上課鐘打了,第一節課是國文課。
雖說經過了下課時間,但朝會完銜接主科真的是學生的惡夢,因為都會特別想睡覺。
而加上在以前的高中沈慕言跟國文老師關係不好,老師會一直叫他站起來朗讀課文,導致他一節課都上的膽顫心驚的,所以他始終很討厭國文課,也很討厭教國文的老師。
許興是昨天沒睡好,他才聽到課文的第一段就睡著了。
直到他又被人叫醒。
「哥,考試了,別睡了!」
沈慕言:?
沈慕言看到齊子毅回頭,遞了一張A5大小的考卷。
他又聽到對方複述了一次:「考試了。」手還在自己桌上敲了敲。
沈慕言愣了愣,什麼?考試?什麼考試???
齊子毅像有心電感應般的又解釋道:「隨堂考,考剛剛上課內容。沒事,你剛上課有聽一定不會考太差。」
齊子毅抬頭,正要給沈慕言一個笑容,結果一看到沈慕言的表情又硬生生把笑容憋了回去。
沈慕言的表情一看就剛上課沒在聽。
最後齊子毅沒辦法,只是勾了勾嘴角拋下一句話:「朋友,祝你好運。」便轉過頭去了。
沈慕言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突如其來的考卷。
沒事,不就是考試嗎,怕什麼,大不了就零分考砸唄!
可他正拿筆要開始寫,旁邊突然丟來一張紙條。
沈慕言見紙條的主人是葉酌辰,想也沒想直接壓鉛筆盒下,結果剛一抬頭就對上對方的視線。
沈慕言朝他翻了個白眼,又要提筆寫字,可筆還沒拿起來又是一張紙條揉成球丟了過來。
沈慕言抬頭看了看葉酌辰,用氣音道:「幹嘛?」
只見葉酌辰用筆指了指沈慕言手中的紙條,應該是示意他打開看。
沈慕言無法,他不情不願的打開,只見紙上潦草的寫下一行字。
[我建議你,趁老師還沒來巡視,趕快開課本看一下剛上的內容,補救一下。]
沈慕言:?
他抬頭看葉酌辰,又看了一眼講台的老師,確定她沒在看這邊,才用氣音道:「你這是叫我作弊。」
聞言葉酌辰只是動著手中的筆在考卷上寫下答案,頭也不轉用嘴型回答:「隨你。」
這是什麼回答……沈慕言心道。但為了考試他還是從抽屜拿出課本補救了一下。
最後他寫了三分之二猜了三分之一,而就在他考到快窒息的時候下課鍾響了。
一下課齊子毅像整個人解脫一般,直接攤在了椅子上,頭靠著沈慕言的桌子前面。沈慕言抬手在他眼前揮了下,他這才坐姿端正。
結果不到一秒齊子毅又回過頭,一臉哀怨:「啊……誰會隨堂考試考上課教的課文內容和作者題解啊,簡直要涼。」
「你啥時不涼過。」周承回頭。
「算了你不懂。」齊子毅朝周承翻了個白眼,轉而來沈慕言這尋求安慰,「朋友,你還行嗎?」
沈慕言還在翻國文課本找答案,連頭都沒抬的回應:「看天吧。就臨時抱了個佛腳。」
還好剛有臨時看了下課本,不然他一定一題也寫不出來。
他保證下次好好上國文課。
一班的考試成績出的也是快,不久後班長便來貼成績了。
「我把成績貼佈告欄前面,自己來看。然後雖然國文老師沒說,但張姐說如果七十分以下的人罰抄三十次,題目加答案的那種。」
連個小考陣仗也這麼大,搞得跟大考似的。
「啊……!?還來啊……」
「狠還是張姐狠。」
「不會吧三十次,我手先斷為敬了。」
「我靠絕了!我及格了不用抄!!!」
「我也不用!」
「我要抄啊,你們能不能別說了,說了我傷心。」
「節哀吧朋友,我幫你上香。」
沈慕言看著齊子毅和周承站起來去前面看成績,然後又看著他們走回來。
「嗚嗚嗚嗚嗚……」
「朋友,別哭,下次加油。」沈慕言道,他沒抬頭,手上翻著國文課本找剛剛卷上的答案。
結果齊子毅哭更大聲了:「沈慕言……你臨時抱佛腳抱得什麼腳啊我也抱一下。我認真聽課還得罰抄,你咋就看了眼課本就八十五分了!唉三十次罰抄等著我啊……不如讓我手斷掉得了。」他轉頭喊了聲,「周承,給我張紙,我寫一百次我愛國文,看能不能挽回一下。」
「你還是去抄三十次題目加答案比較快。」周承走了過來,無情回懟,「還有你確定你上課有認真聽?」
「周承你是不是我朋友!」
「我們可能是損友。」
沈慕言在這時突然抬頭,終於捨得離開國文課本了:「你說我幾分?」
「八十五!!唉,如果我有葉哥一半的聰明就好了!」
「人家葉哥一百,一半是五十。」周承又道。
「五十也是好啊,先拿一半的分數,另外二十分靠我自己。」
一百?滿分?
沈慕言扭頭,只見一百分的人帶著白色無線耳機,趴在桌上睡覺。
沈慕言:……
這人剛上課還在寫物理呢。
作者有話:葉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