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言覺得他渾渾噩噩地過了一整個上午。

昨天為了補那張化學卷害他沒怎麼睡好，早上起床還有種我是誰我在哪的感覺。

就很矇。

沈慕言像個屍體趴在桌上，頂著張黑眼圈的臉差點沒把他前桌嚇死。

「沈慕言，你昨晚咋了，怎麼變熊貓眼了。」齊子毅回頭，一臉“關愛同學人人有責”的表情。

沈慕言皮膚白，只要一來個熬夜或什麼的，就很容易反應在皮膚上，這是他很討厭自己的一點。

「就昨天熬了個大夜，為了補那張該死的卷子。」沈慕言依舊趴在桌上，聲音都是懶的，整個人沒什麼力氣。

「物理卷？那不是明天才要交的東西嗎？那麼多題，哪可能當天發當天寫完。」

他聽到什麼了？

齊子毅看著沈慕言，抱著猜測開口：「你不會……昨天為了趕卷子，熬夜做完了吧。」

沈慕言：……。

他還自己手抄了份考卷呢，將近五十題。

「誒……也沒事，早寫完早超生嘛，是吧葉哥？」齊子毅回頭，矇了，「不是，你們昨天一個個幹啥了？」

「沒睡好。」葉酌辰說，一手撐頭趴下去睡覺了。

「誒……算了我還是閉嘴吧。」齊子毅嘆了口氣，得出了結論。

沈慕言後面為了顯得自己很用心在做這份考卷，看能不能換點物理老師的同情分。他把抽屜裡空白的物理卷和他昨晚手抄的用訂書機訂在一起，又在名字旁寫上一串字。

手抄了一份，老師能給點同情分嗎？

寫完他心滿意足的又把試卷塞抽屜裡，跟著趴下睡覺了。

睡到一半他感覺他是被拍醒的。

沈慕言看了下時間，十點十五，第三節課。然後又看向拍他的人。

……你是故意的吧，拍這麼大力。

葉酌辰正在寫英文卷子，見沈慕言醒了，他小聲說地了句：「張姐的課別睡。」

雖說這是句關心，但可能因為葉酌辰天生聲音冷的關係，硬是把這句關係變得像是“愛聽不聽，隨你”那種感覺。

沈慕言回他一個“喔”的表情，然後他看了眼桌墊下壓的課表，這節是英文課沒錯，講台上張續正在講解某道題。

他瞇著眼看了下，好像是在講解作業卷？

結果又看向他同桌。

……你桌上怎麼是國文卷。

班如其名，一班每天卷子多得炸，五六張都算常規操作，有時甚至單單一科就兩份卷子。所以他們作業做不完便會花上課時間做，這是一班學生公認的手法。

只不過沒什麼敢在班導張續的課上這樣，但他身旁似乎是個例外。

「看前面，別看我。」葉酌辰又道。

啥？誰看他了靠！

沈慕言氣得抬手拿起了筆，撕了張小紙條寫了一小串字丟給身旁的人。

被紙條砸中的葉酌辰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打開來看。

［誰看你？我在看你手上的卷子。］

那字歪歪扭扭的，看起來是真氣到了，而且氣得不清。

葉酌辰又在底下寫了行字，丟了回去。

［卷子好看嗎。］

沈慕言：……。

算了，他同桌可能講話就這樣，他忍忍。

結果忍了下他還是憋不住，又重新打開那張紙條，補了句話又丟了回去。

［好看，比你好看。］

沈慕言以為葉酌辰會有些反應，結果後者只是無比平凡的又寫了串字。

［我建議你，如果不想被罵，趕緊把卷子拿出來。］

？

沈慕言將信將疑的看向黑板，結果看到了張續的臭臉。

我操，完了。

果不其然，張續開口了。

「沈慕言，你們底下寫什麼呢，這麼不想聽課？你們下課給我滾走廊上罰站寫卷子去，上課再回來。」

……。

一下課沈慕言拉著桌上考卷，萬般不情願的“滾”走廊罰站去了。

教室裡齊子毅很嗨的召集了一群男生，像探病一樣一窩蜂串到走廊陪兩位罰站的人。

也可能是兩個帥逼站走廊上有些醒目，不少同學經過時都往他們那裡望。只見沈慕言站在最左邊，懶懶的靠在牆上，一隻手拿卷子另一隻轉著筆，而葉酌辰站在最右邊，安靜的在卷上筆畫。但他們臉色實在很差，一看就是被罰了。

「唉沒事，張姐就意思意思罰一下而已，他其實人很好。」齊子毅帶頭來了一句。

「對啊，有一次我們做錯事他還放過我們呢。」另一位站在齊子毅旁邊，平時坐前排的男生也跟著附和。

沈慕言記得他是副班長，大家都叫他大八，班上人緣不錯，跟每個人都挺合得來，沈慕言也是最近被他拉進微信班群裡的。

他看著身前圍著他的男生們，又朝葉酌辰那望去，有些納悶：「不是，你們一個個圍我這，怎麼不去圍我旁邊那位？」

「噢，你說葉哥啊，我們過去他會把我們轟回來，那眼神！實在太冷了，受不起受不起。」齊子毅朝後方的女生看了眼，笑道，「你看，大家也只是看看，你沒看到葉哥外圍照著一層絕緣體嗎？上次別班校花跟他告白他直接二話不說給人拒絕了，直接把那女生接下來所有的念想……」齊子毅比了個一的手勢，「出生就扼殺在搖籃裡。」

「葉哥牛。」大八拇指向上比了個讚。

「噢，挺絕。」沈慕言感慨，結果這感慨似乎有些大聲，像一句挑釁，只見葉酌辰的眼皮抬了一下，骨骼分明的手在卷子上寫下答案B。

「你們就不怕等等老師過來叫你們一起站。」沈慕言被葉酌辰的反應逗樂了，調侃道。

齊子毅和大八等人聽勸一溜煙跑了。

不到一秒走廊又恢復了平靜。

今天的天氣不熱不冷，但風大，愣是把卷子吹得嘩嘩作響，搞得他以為刮颱風。

沈慕言整理了下被風吹皺的卷子，乾咳一聲。

葉酌辰則心無旁騖的寫著手上卷子，風對他來說好像跟本不算什麼。

沈慕言無聊，也跟著寫起了卷子。

英語卷真的是他最討厭寫卷的一門科目，噢，包括國文，因為題目篇幅都長到爆，看著看著讓人頭昏。

他撥了下頭髮，打起了精神。

結果卷子寫到一半又來事了。

「誒？這不是酌辰嗎？怎麼，被張續叫出來罰站啊。」一位看著歲數五十出頭，頭髮有些白的男士經過時問了句。

要知道你站走廊罰站，然後又遇到其他科的老師會有多尷尬和丟臉。

沈慕言一聽就知道是國文老師的聲音，他瞬間把頭低了一截，畢竟上次睡了整節課有些不好意思。

葉酌辰骨骼分明的手握著筆沒停，答：「嗯。」

「做錯事了？」沈慕言又聽國文老師道，「張續也真狠心。」

聞言葉酌辰抬了下頭，無意間往沈慕言這撇了眼。

導致國文老師也朝他這看。

……靠。

「老師好。」沈慕言憋出一句話。

把國文老師打發走了沈慕言還有些恍惚，他抬手憤憤地在答案處寫上B，然後又改成C，最後改成A。

葉酌辰眼角餘光就這樣看著沈慕言擦擦改改。最後他受不了的把考卷合了，道：「有問題？」

「啥？」沈慕言還拿著橡皮擦，正要擦掉答案，結果不到一秒他懂了葉酌辰的意思，「噢。沒有，我在寫多選題。」

葉酌辰：……。

沈慕言抬手寫上肯定的答案，朝葉酌辰豎起大拇指。

作者有話：共患難見真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