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隊長問道。
「至少十……」,阿不拉卡表情緊張地細數,「二十來個。」
菲路站起身,迅速發給幾人配適的武器,隊長的拳套、伊斯的箭袋、阿不拉卡的連發手槍,他與連對視一眼,隨後遞出一支警棍。
魔術師一臉懵圈道:「……蛤?我用的是魔術棒,給警棍幹麻?」
「不熟。」黑髮男子果斷道。
「算了算了,我用自己的就好……」連舉起自帶的發光魔術棒,將警棍還給他。
菲路收回警棍跟上隊長,腰間不知何時多出兩把匕首。
尖物嗑碰石地發出刺耳聲響,如阿不拉卡所言,二十幾隻不明生物正趕往此處,幾人撤出房間,聽從鷹眼的指示通往另一廊道。
充滿壓迫感的嗑碰聲持續逼近,一道細長身影自黑暗竄出,嚇得連當即高舉魔術棒,朝襲擊者射出五顏六色的塑膠球。
與具現化師不同,魔術師的幻術一觸即碎,戰鬥中多用來擾亂與拖延。
阿不拉卡轉身開槍支援,聽音辨位後擊中目標,發出的鏗鏘聲卻讓他心生遲疑,停下攻擊。
連趁黑影僵直時趕緊逃開,見鷹眼不再攻擊,焦急催促道:「繼續開槍啊!」
「聲音不太對⋯⋯」阿不拉卡喃喃自語道,總覺得哪兒不對勁,被隊友催促的他再次舉槍射擊。
鏗鏘、鏘——
視線昏暗,菲路索性將刀柄造出一個洞後塞入月輝珠,反手迎擊,擋下黑影的攻擊。
利物摩擦金屬的尖銳聲令人頭皮發麻,鑲於刀柄上的珠子照亮黑影,映照出其真身──不具五官的面具臉、灰黑相間的軀體、錐狀的四肢看上去詭異至極,尤其是那雙竹竿腿⋯⋯
——莫非……武器架?
荒謬的想法一閃而過,刀刃應聲斷裂,黑髮男子立刻換手抵擋,灌注魔力加強刀身硬度,眨眼間斷刃又完好如初。
改變武器硬度,菲路反手握刀、猛地下砍,面具怪尖刺般的左臂瞬間崩解,化作黑灰微粒灑落一地。
連手握LED魔術棒,滿臉驚恐地一路奔至隊長身後,毫無近戰能力的他只能用幻術紙飛機或球體騷擾面具怪,實質上並無用處。
──唉,當初真不該選幻術師。
飛機頭隊長無奈地嘆了口氣,一拳貫穿怪物身體,轉身對幾人喊道:「先上樓!」
伊斯從綁在大腿右側的箭袋取出三枚箭矢,架於下臂拉弦射擊,面具怪舉臂格擋,雖沒傷到本體,衝擊力道卻使其震退兩步。
「No!隊長,我們不能拋下你——」
阿不拉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吶喊,人卻早已溜上二樓,隊長翻著白眼吐槽道:「⋯⋯別哀得像我死了似的。」
見全員上樓,飛機頭隊長緩緩退至樓梯中段,朝梯間舉手猛捶,地板旋即變形,竟瞬間封死樓梯口。
鷹眼看得瞠目結舌,眼中盡顯崇拜之意,原以為隊長只是四肢發達的壯漢,沒想到竟是將土元素運用自如的異能者,瞧那控制技巧,應該至少有B+。
一樓躁動依舊,魔術師單手按住胸口,驚魂未定道:「天哪!那些到底是……沒臉、沒手又硬的要命,我的幻術一下就被破……」
「就算不硬也能破啊,幻術跟具現化又不一樣。」阿不拉卡忍不住吐槽。
被戳中痛處的魔術師怒視對方一眼,黑人則不以為意地攤手裝死,場地空間狹小、怪物結構特殊,幻術基本起不了作用。
大量面具怪堵在梯口無法上樓,鏗鏗鏘鏘地鑿擊封死的樓梯,飛機頭隊長見暫時安全,領隊繼續探索二樓迴廊,他與伊斯在戰鬥中不慎遺失月輝珠,最好倆倆行動。
「連‧西瑪,你的LED比較亮,跟我走前面;伊斯‧韋特,你跟緊物資員。」
飛機頭隊長迅速分配,連不情願地拿著魔術棒移至隊長身邊,伊斯聽話地湊到菲路右側。
阿不拉卡見白髮女人沒有珠子,自告奮勇道:「我的月輝珠還在,我可以跟韋特一起……」
「閉嘴,馬里布達。」隊長立刻駁回。
「好咧!」
提議遭駁回的阿不拉卡識相地閉嘴,捧著月輝珠緊隨菲路身後,前頭如LED燈般刺眼的魔術棒不易跟丟,難怪隊長指名連一起帶路。
迴廊盡頭是一個方型天井,隊伍人數不多,加上方才遇險的經驗,隊長決定集體逆時針搜查,尋找偵查小隊的倖存者。
二樓房間不若一樓密集,飛機頭隊長抬手示意分兩組檢查房間,唯獨漏了阿不拉卡。
見隊長與魔術師進入隔壁房間,黑人自動加入菲路小組,穿著緊身偵查服的女人身材養眼,尋人之餘還能照顧眼睛,有危險還能第一時間英雄救美,何樂而不為?
菲路手舉月輝珠仰頭查看,見無異常轉向房間角落,天花板突然落下灰塵。
「──!」
一道不明黑影從天而降,男人突遭偷襲,下意識地抬手反擊,與廢墟風格迥異的金黃色彩映入眼簾,竟是一名綁著雙馬尾的黑衣女子。
「咳、咳咳……」
被菲路掐住咽喉的金髮女子表情痛苦,雙手緊抓對方手腕試圖減輕痛苦,西斯見狀連忙提醒道:「等等,她應該是倖存者。」
「偷襲?」
菲路目光如炬地盯著金髮女子,既是她向聯盟發出求援信號,看見救援者不打招呼,反而以偷襲的方式迎接?
男人在伊斯的勸說下減輕手勁,接著猛地收手,金髮女子直接屁股著地的跌坐地面,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嘶……我、我只是餓昏了。」芮銀可憐兮兮地仰望對方,「看你揹著背包,裡面一定有物資員。」
「噢──真是可憐的女孩!」
阿不拉卡立刻上前關心金髮女子,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心生憐憫,伸手要從菲路背包取出乾糧,卻被對方阻止。
「食物由隊長分配。」
菲路一向公事公辦,背包裡的物資屬於護送小隊,在不違反每人最低進食需求下,飛機頭隊長才擁有分配的權利,隊員擅自取用將違反隊伍規則。
當然,分配後隊員之間的交易或搶奪則不受管制。
一旁的伊斯不發表意見,倖存者面容憔悴亟需進食,物資員的話卻有其道理,食物是任務小隊最重要的物資,倘若分配不當,恐會影響任務效率。
「我去、我去叫隊長!」阿不拉卡急忙跑出房間,不難看出他的熱血心腸。
白髮女人來不及阻止,鷹眼噠噠噠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看向菲路不解道:「不是有通訊器嗎?這距離應該能通……」
菲路回應似地聳肩,一刻不鬆懈地監視坐在地上的芮銀,對方眼眶濕潤、可憐巴巴地盯著自己,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在欺凌人。
飛機頭隊長與魔術師迅速趕至,阿不拉卡見芮銀依舊坐在冰冷地板,同情心氾濫的上前攙扶。
「芮銀‧蘭納?」隊長問道,同時看向通訊環,比對聯盟提供的資料。
「是……」
確認對方身分無誤,飛機頭隊長下令道:「巧克力棒、小麥餅乾跟水,卡德。」
「好。」
得到隊長允許,菲路立刻將背包拽至胸前,拉下拉鍊取出食物交給芮銀。
食物當前,飢餓的金髮女子顧不得形象,「沙沙」撕開包裝紙當場開吃,連一手夾著發光魔術棒幫她扭開瓶蓋。
「我們看到另外兩人的屍體了,節哀。」
飛機頭隊長一手撐著後腰,試探性問道:「一樓那群玩意兒有點棘手……聽說,你們發現的特殊物品是一本書?」
視線望向髮型奇怪、身材壯碩的彪漢,補充完水分與熱量的芮銀多了幾分精神,圓潤的墨綠大眼左右掃視護送小隊成員,最後移回隊長身上。
「……對。」芮銀答道,明顯多了幾分警戒。
「那就好。」
隊長察覺對方的態度變化,沒繼續往下問,他向前一步席地而坐,轉口改問道:「外頭那些東西是什麼?妳怎麼活下來的?二樓有怪物?」
「無生命體,不會流血也沒痛覺。」芮銀針對問題老實答道,「偵查小隊進來時很安全,直到探索邊間書房才出現異常。」
「邊間書房?就是找到書的地方?」隊長問道。
「對,可能房間本身有結界,也可能書本身與怪物有連結……反正,兩手尖刺的面具怪陸續出現,我們嘗試清除數量卻愈來愈多,福林見情況不對決定放棄探索,先逃再說。」
女人陷入回憶,表情逐漸凝重地繼續講述:「湧入的怪物愈來愈多,福林跟翔果意見分歧,福林打算躲好再找縫隙逃,翔果卻想直接破窗……」
「我跟福林走,逃跑途中被怪物發現,他讓我先走……我逃到這兒不敢出去,傳訊給福林又等不到人,只好向聯盟求助。」
「二樓意外的安全,但我沒敢探索二樓,都待在這裡。」
隊長聽完若有所思,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得先商討對策,今天就都在這休息。由於情報不足,我們最好集體行動,姑娘們委屈點。」
飛機頭隊長瞅向菲路,他心領神會地馬上幻出六個露營睡袋,蓬鬆柔軟的材質令所有人為之驚艷,執行任務有涼蓆厚被就算幸運,這種等級的睡袋屬於稀有逸品,可遇不可求。
「天哪!這材質、這軟度……卡德兄、噢不,大哥你太神了!阿不拉卡愛你——」阿不拉卡雙眼發光地讚嘆道,張臂抱人卻被對方巧妙閃過。
「嗯。」
菲路冷淡回應,自顧自地調整睡袋位置,男女對邊睡,避免女性遭人騷擾。
此層沒有太陽,讓人分不清白天或黑夜,幾人只能依通訊器上的數字判斷時間。
樓下依稀發出鏗鏗鏘鏘的聲響,小隊討論應對策略卻苦無結論。
以面具怪的特性來看,百科不可能由牠們所撰寫,隊長猜測廢墟存在魔王級別的智慧體,必須儘快離開。
「跳窗跑?」阿不拉卡提議道。
「有風險,室外遼闊又沒遮蔽物,被追上我們無路可退。」隊長反駁提議。
連天真問道:「殺出去⋯⋯?」
「你有戰鬥能力?」這次換阿不拉卡無情吐槽。
「你啥意思啊?」
被戳中弱點的魔術師氣得面紅耳赤,隊伍裡還有兩名女性,怎樣也得留點面子。
兩人拌嘴吵得隊長一個頭兩個大,眼見沒有結論,菲路突然起身離開。
「卡德?」
隊長一臉狐疑,黑髮男子解釋道:「布置陷阱,你們繼續。」
藍眸望向早已神遊瞌睡的伊斯,指著她說道:「妳一起。」
「……我?噢、好。」
白髮女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意識到對方說的是自己,連忙拍拍屁股、起身跟上,有事做總比在這你看我、我看你的好,至少不會睡著。
兩人走出房間,廊道上的菲路停下腳步,盯著左右通道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借一下弦。」
伊斯低頭拆下繫於左臂的弦,晶透、細緻卻堅韌彈性,單獨拿來當作殺人利器也行。
黑髮男子現場研究起細弦材質,觸感、外觀、組成,應該是魔塔出產的材料所製。
菲路將弦還給伊斯,低頭嘗試幻出細弦,晶透的特殊外觀不好複製,中途失敗幾次,他最後決定以薩銀作為弦的基底,十幾分鐘後終於幻出細如髮絲的銀弦。
伊斯拉扯銀線左右兩端,以拇指撥弦測試彈性,分析道:「韌度跟彈性稍差一點,但夠用。」
兩人用銀線在左右廊道佈下蛛網陷阱,若有怪物突襲能爭取不少時間,菲路見識過面具怪的硬度,銀弦足以與之抗衡。
白髮女人身手靈活,對付面具怪、爬高佈線都不是問題,與金閃湖那時踉蹌跌倒的模樣相差甚遠。
「身手進步很快。」這是菲路得出的結論。
剛躍下扶手的伊斯一臉懵圈,腦袋快速飛轉,想起自己之前被浪沖倒的糗樣。
「你是指,跟上次採集任務比起來?」
男人說話一向精簡,伊斯只能憑兩人僅有的交集進行猜測,彎起紫眸,不好意思的笑道:「其實⋯⋯我水性不好,那時碰水就慌了。」
菲路看出對方的尷尬,點頭道:「理解。」
返回房間,綁著雙馬尾的芮銀趴在睡袋上,手拿魔術棒左右搖擺,連與她有說有笑地聊起冒險經歷,阿不拉卡窩在角落一臉羨慕,臉上明顯寫著「為什麼不是我」幾個字。
芮銀手中的魔術棒逐漸暗下,疑惑道:「咦?為什麼沒光了?」
「畢竟是魔術棒,自然要魔術師拿了才有用。」
連理所當然的驕傲道,彷彿魔術棒是什麼非他不可的神兵利器,伸手握住魔術棒的尾端,令其再度發光。
「原來是魔術師專屬的魔術棒啊。」
芮銀稍微撐起身體,突然靠到男人腿曖昧說道:「那⋯⋯這麼『好用』的魔術棒只能自個兒玩?可惜了。」
柔軟小手摸上魔術師的大腿內側,指腹隔著黑褲來回摩擦腿根,令他心癢難耐。
「不不不,魔術棒⋯⋯當然也能給妳玩。」
兩人對話愈發鹹濕,位列同排就寢的伊斯不堪其擾,起身拖著睡袋搬到對面。
阿不拉卡揮舞雙臂歡迎伊斯加入另一邊的觀眾席,隨後向飛機頭隊長小聲抗議道:「隊長,對面可以這樣玩的?」
「呃,聯盟沒這方面的限制。」,隊長苦笑道,「這年頭隨時都有可能喪命,有砲打就別浪費,天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砲,對吧?卡德。」
「⋯⋯」被點名的菲路瞬間無語。
阿不拉卡繼續哀怨道:「魔術棒有什麼好玩?我的巧克力棒明明更有趣啊——」
「咳。」
黑髮男子難得出聲制止,藍眸瞪向阿不拉卡以示警告,黑人做出無辜又憋屈的表情,滑稽模樣讓隊長與伊斯不禁嗤笑出聲。
「哈哧……嗯嗯……」
「那裡、對……啊……」
數分鐘過去,對面的金髮女子赤裸上身前後搖擺,魔術師抓著細腰配合上頂,藏於睡袋的下身緊密交合,絲毫不顧身後看戲的三雙眼睛,嗯嗯啊啊做得正起勁。
儘管看不到重點部位,壓抑的喘息、滋滋水聲與呻吟充滿遐想空間,活春宮刺激得令人血脈噴張。
伊斯早早像條壽司縮進睡袋;阿不拉卡與隊長將手埋於睡袋、握起昂然,盯著金髮女人的背影自我發洩;菲路雙手抱胸地盯著芮銀放蕩的背影若有所思。
——明明才死裡逃生,這女人的興致也太好?
——面具怪突襲魔術師,反應遲鈍的他為何毫髮無傷?
——魔術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