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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如舊》第33頁
短短幾招,勝負已定。

 為首人節節敗退。他始終想不清,自己年歲明明是宋鳶的一倍之多,在殺手裡也是赫赫有名,如今卻即將敗在這小姑娘手裡。

 真是......人不可貌相。

 正值分神,宋鳶手裡劍尖一挑,為首人短刀飛出,在黑夜裡劃過一抹亮。

 為首人暗暗吃驚,突然覺頸側一涼,冰冷劍鋒毫不猶豫地劃過,鮮血飛濺當場。他伸手抵住脖頸冒血的痕,身子失重單膝跪下。

 「打鬥忌諱分神,」宋鳶一腳踢下,為首人直接仰倒在地,「連這都不知。」

 為首人能感受到喉間隱隱欲出的腥甜,他唇辦緊抿,用力閉上眼眸以驅散疼痛。

 宋鳶側身掃望身後,地上除了躺屍無數,倒也沒方才那般吵雜了。

 就在思索時,前方傳來叫喚聲:「快些,金嬤嬤,就是這裡!」

 宋鳶抬首,鳳眸冷意驅散,只瞧見巷弄盡頭火光閃爍,少女身著素白衣裙,奔跑時腳步慌亂,神色緊張。

 夜風吹拂耳畔,連帶火燭光影搖曳,照耀少女側臉,驚艷無雙。

 倒在地上的為首人察覺周圍人聲吵鬧,吃力睜眼,只見適才殺戮成性的宋鳶,此時面露柔和,正是無防備時。

 他耗盡最後一分力,以手肘撐地,隨地拾起刀器便向前捅去。

 「注意!」辛蕾杏眸猛地睜大,「背後!」

 未等話音落地,宋鳶驀然轉身,奮力將為首人踹出。

 為首人撞倒在牆角,眼睛死不瞑目的圓瞪,面罩下唇角血絲溢出,顯然是徹底斷了氣。

 眼見偷襲失敗,辛蕾暗鬆一氣,但氣尚未鬆勻,宋鳶忽地捂住腹跪下,蒼白額角浸出薄汗,看上去痛苦無比。

 辛蕾頓時手足無措,她跨越地面髒亂,來到宋鳶面前,正要伸出的手卻在空中倏地停住。

 宋鳶與公主府內奴僕身著一致,素色簡單,此時白衣上透著血汙,一時竟分不清是宋鳶的還是旁人的。辛蕾不敢隨意動手,怕下手沒個輕重,碰疼了她,眼底充斥憂慮和不安。

 但於宋鳶眼底,感受卻截然相反。

 她只瞧見辛蕾衝至她身前,然後止住動作,神色複雜地望著她,遲遲不願近她身。

 宋鳶腹部刺傷,身體累極,眼皮仿若千斤重。思緒搖擺間,身子也是搖搖欲墜,她恍惚想著,辛蕾莫不是知道她皮囊下與平時不同的弒殺,害怕了嗎?

 因為發現她會殺人,還手段殘忍,才不敢靠近嗎?

 宋鳶心底無奈地淡笑,眉頭因疼痛而蹙緊,唇色白裡透著烏紫,模樣好生嚇人。

 也是,本該如此的。

 她自卑地想,本該是這樣才對。

 她就是孤伶伶一人,無意間被辛蕾救去,卻對辛蕾有了不合時宜的心思,因為愛慕所以偽裝......現下,謊言拆穿,暴露出外表下陰暗醜陋的真面。

 這才是原本的她,這才是坦露無遺的她。

 害怕也是常態,她本不該奢求。

 意識完全模糊前,宋鳶使勁朝一旁倒去,在身子撞到冰冷的地面時,無可抑制地,心也空落落的。

 地面除了冰冷刺骨,還有陣陣驅不散的血腥氣,爭先恐後灌入鼻腔,惹得頭疼欲裂。

 辛蕾忙扶起宋鳶,指尖輕微顫抖,手下動作更是謹慎小心,聲音不敢過大,吩咐道:「快譴幾個細心的,先抬回公主府,定要分外小心!」

 翌日清晨,公主府內。

 晨間陽光總是格外醒神,從窗外照進屋,床頭躺著的女子身子微動,又因牽扯到傷痛,秀眉蹙起。低吟幾聲,抬手虛擋額前,她緩緩張開眼。

 眸型狹長上挑,栗棕色瞳目在空蕩屋內掃視一圈,輕捂腹部直起身。垂眼望去,胸前綑綁繃帶,膚色被襯得愈發蒼白,繃帶不知已纏多久,表面隱隱透出血印。

 思及昨晚,只記得她陪同辛蕾去南街,在黃昏回公主府時,遭遇刺客暗殺,後來辛蕾喊來府裡下人,然後......她暈了過去。

 指尖輕起,在眉宇間揉捏,百思不得其解。

 正巧此時房屋木門推開,一名丫鬟端藥入內,她輕手輕腳地降低聲響,無意抬眸,對上宋鳶探究目光。

 丫鬟愣在門前,藥碗灑翻在地,發出一陣清脆響亮。

 「快,快去通知殿下,」她不顧湯藥傾灑,後退幾步衝出門外,「宋姑娘醒來了!」

 丫鬟嗓門大,不過多時,屋內聚滿人潮。

 金嬤嬤站於床頭,忙問給宋鳶把脈的大夫:「大夫如何?先前說只要醒來便無礙,可還作數?」

 大夫凝神細探,二指輕抵宋鳶手腕,良久才舒眉長嘆:「脈象平穩,已無大礙。」

 「只是刀傷位置近心臟,刺得又深,怕是會留疤。」大夫仔細叮囑,「病患大病初癒,切忌傷神勞累,也勿要再有大動作避免撕裂。」

 「牽扯傷處是小,發炎感染才是大。」大夫在紙上潦草幾筆,「按時服藥,照這方帖子,約莫半月便可好。」

 金嬤嬤點頭含笑:「多謝大夫,您請慢走。」

 待大夫背起厚重木箱離去。金嬤嬤才轉回身,看向宋鳶沉聲道:「可都聽著了?別再到處轉悠,安心養病。」

 「謝金嬤嬤,」宋鳶道謝後,欲言又止,「這......」

 「別向老奴道謝,」金嬤嬤並不領情,遞過湯藥,「你該謝殿下,這些時間一刻不落地陪著,方才被皇后喚走,等會兒自己親自去道謝。」

 宋鳶嚥下苦澀湯藥,心情複雜:「是。」

 遣散下人,宋鳶獨自倚床坐,手裡翻看書籍,思緒卻飄到窗外,耳邊是啾啾鳥鳴。

 莫名安寧,也莫名孤獨。

 木門處突傳響動,宋鳶耳力極好,轉頭望去。

 期盼已久的少女站立門前,比起昨夜,她似乎憔悴許多。亮麗杏眸下是淡青,臉色蒼白,面容疲倦。

 辛蕾抬腳進入屋內,輕輕闔上房門,與宋鳶對視半晌過後,走至她床邊坐下。手指探出袖口,絲巾帕子動作輕柔地在宋鳶額角拭過。

 終於,辛蕾淡淡的開口:「鳶姊姊可知,你昏了多少天?」

 宋鳶意識到辛蕾情緒不穩,試探道:「一、兩天?」

 「......」辛蕾喉頭發酸,指節緊緊攢住手帕,「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因傷口離心較近,刀尖還淬了毒......那時你身子顫抖,就算捂出汗也不停,嘴裡還呢喃著些什麼,」辛蕾聲音漸漸哽咽,「若不是大夫來得及時,你怕是早已......」

 宋鳶原先還在思考,自己身體強健,不易受傷,怎麼才刺入一刀就昏迷不醒......此時一切都有解答。

 宋鳶瞧見辛蕾欲哭,著急慌亂裡全然顧不得規矩,將掌心包裹住她纖細的手腕。少女腕骨較小,不過兩指便可圈起,宋鳶也不敢用力,怕會捏出了紅。

 辛蕾眼尾浸出殷紅,楚楚可憐,順宋鳶握住的手,竟直接撲入她懷裡:

 「真的好可怕。大夫還說要是你久不見醒,怕是會無力回天......這幾日我一刻也不敢離去,你可知我有多慌亂。」

 這幾天日夜,辛蕾都歇在宋鳶屋內,藥湯與膳食都是親自監督,不敢有絲毫怠慢。

 她屢屢想起宋鳶那慘白面龐,和醬紫的唇瓣。她神色黯淡,心情不佳,直到聽聞宋鳶清醒才急忙從皇后那裡回府。

 一路上盡力保持從容儀態,心跳卻亂了分寸。

 她想著,若是回到公主府,定要狠狠責罵宋鳶,為何要這般讓人憂心,不顧生命安危,之後再給她熬煮一碗雞湯喝下做為感謝。

 但走至宋鳶門前,她卻又躊躇良久才入內,責罵話語未出口,先湧起的是委屈不安。

 是的,若是宋鳶出事故,還是因她而發生......她一定會內疚極了。

 她不願再讓任何人傷及她身邊任何人,無論是誰。

 時間過去倉促,再往窗外望去,天色已是昏暗,倦鳥立在枯枝上,欣賞月色華美,黑夜悄悄把落日橘紅染黑。

 辛蕾述說完,才緩緩把袖中藏物遞到宋鳶手裡,臉撇向一旁,頰上透著淡淡紅暈。

 這是她第一次送禮,難免感到有些羞澀。

 宋鳶手裡是一把極其罕見的小刀。刀柄處呈現淡金色,刀鞘是如月色般銀白,拔出後刀身鋒利流暢。

 「小刀是爹爹當年參戰而歸,帶回府贈予蕾兒的,」辛蕾目光懷念,淺淺笑道,「刀尖鋒利,削鐵如泥,市面上再難找出與之相比的刀。」

 宋鳶指尖細細撫過刀身,在背面處發現幾處凹槽刻字,她凝思摸索,唸出:「護...心?」

 「是的。」辛蕾抿唇淡笑,「此刀就名護心。」

 「今日我將刀贈你,不只表示感謝,更是祝願你今後平安順遂。後宮危機四伏,你我二人往後並肩相伴,定都要身體康健才好。」

 宋鳶謝過,指腹擦過「護心」二字,反覆幾次。嘴裡喃喃唸叨:「護心,護心...當真是好名。」

 遠處,祈昭宮,凝貴妃殿內。

 皇后漫不經心地剝開橘子,一瓣瓣分開,眉頭緊擰成川。凝貴妃接過橘子瓣,一片片塞入口中,橘肉多汁鮮美,入口酸甜解饞。

 凝貴妃又拿過幾瓣,含糊不清地問:「橘子都分好了,你還在想什麼?」

 「凝娘,你可還記得辛蕾身邊那名貼身宮女?」皇后慢悠悠道,「你覺得她如何?」

 「有些許印象,好似叫宋...後面怎麼來的?」凝貴妃思索後回答,「長相還算秀氣,辦事乾淨俐落,心思頗為深沉。」

 「宋鳶,」皇后接過話,「好似是辛蕾幾年前無意間在韶禧宮附近撿的,當時我便覺得有些古怪...你說,這宋鳶長相可與誰相似?」

 「相似?」凝貴妃停下手裡動作,垂眸沉思片刻,忽地面色嚴肅:「如若細看,眉眼處還真有幾分神似......祝妃?!」

 「的確。巧合的是,根據當初陪伴辛蕾的宮女所述,宋鳶原先本是要派遣去韶禧宮當差,不知為何卻被換下,改去了冷宮。」

 「如若是這般,」凝貴妃面色凝重,「難不成小姐認為,祝湘與宋鳶有所瓜葛?」

 皇后擦淨五指,眸光深沉:「未嘗不可能。」

 月色映照臉上,皇后眸光閃爍不定,無盡猜測環繞心頭,她柳眉輕蹙起,面上愁容浮現。

 真相混沌而難以揣測,瞧不清,也望不穿。

作者有話說:
有身邊讀者在前幾章裡,對於宋鳶的心裡反問,會覺得有些悲慘和刻意...橘貓想澄清一下,這並非故意,而是宋鳶前期的確是自卑的,不過也會慢慢好轉~
大芸 鼎華48年就在這裡結束,後面迎來多伏筆的49年~
橘貓也再次感謝各位讀者的陪伴與對這本書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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