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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 你的好,與我何干?》22 約會
  第二天一早,余詠在平復心情後,恢復了往日的態度,就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安靜地吃著早餐。

  相較之下,爾領韻的內心起伏,倒是有很大的波動。

  爾領韻在吃完早飯後,便去替前天開始種植的盆栽澆水、注入木系異能能量。在這期間,他腦中也一直在思考著一個問題――他要如何向余詠證明自己喜歡對方?

  或者說,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愛意?

  在爾領韻吃完當作早餐的餅乾,壓平保久乳的紙盒時,他就察覺到了……如果自己不額外做些什麼,他將陷入永無止境的循環。

  自己現在的平日作息,除了起床吃飯睡覺,就只剩思考哪裡能穫得物資、找物資、整理物資、打喪屍等事情可做。雖然最近還多了一個養盆栽,但如果不考慮遇到喪屍而發生突發事故,現在的生活其實遠比活在現代社會時還要單調。

  如果他繼續維持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他要如何見縫插針,去展現自己對余詠的好呢?

  他和余詠住在一起相處了一段時間,平時做事該怎麼分工,兩人心中都已經有了默契,不需要過多的溝通、各自就會主動去找事做,他也就沒辦法適時的貼心。因為一貼心,就會變成自己手邊的進度反而落後了人家。

  ――事實也正如爾領韻所料,今天他度過了平淡的一天。

  為了以後的搬家做準備,他們大多在整理物資中度過。起先在思考要怎麼把物品合適地塞進貨櫃車中,後來發現乾脆直接在貨櫃內側做個與內壁相連的貨架子最為實在。一時間,他們不僅又缺少了搭建架子的金屬,還缺了分類裝箱所需的箱子和塑膠籃子。於是,兩人又出門一趟把需要用的東西給找齊,才繼續著手原定計畫,一天就這樣快速地過去了。

  渠子盼今天大多時間都在路邊收集廢棄汽車上、能用的汽油,所以當他回來時,也不懂爾領韻為什麼變得有些沮喪。

  不過,爾領韻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放棄。

  「余詠,你的衣服我來幫你洗吧!」

  想要讓對方接受自己,就需要先討人歡心。

  「爾領韻……」

  余詠看了他許久,才說出下一句話:「你記錯了時間了,今天不是洗衣服的日子。」

  這一刻爾,領韻深刻的體悟到――戀愛會掉智商。

  他完全忘了,因為現在已經停水了,為了節約用水,平時的衣服也會先累積個幾天,再一起用手洗。

  「讓我抱一下。」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爾領韻已經同時動作,將余詠給抱住了。

  他果然好喜歡對方,所以現在也好不甘心。

  余詠很平靜地問:「你想抱多久。」

  爾領韻回:「我在充電」

  余詠:「嗯。」

  余詠知道爾領韻今天時常在看著自己。

  他原以為對方是想看看自己對於昨天那件事的反應,但是一整天下來,卻發現自己被看著的時間意外的多。這時,他才多少猜到爾領韻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雖然被爾領韻告白而感到意外,一時間也不太敢相信,但對方的心意,即使現在不明說,他也能有所察覺了。

  誰會無緣無故盯著他這個臭男人看一整天呀……

  他又不是多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真是個笨蛋。

  爾領韻繼續努力思考要如何才能增進與余詠的感情。但當他意識到自己還抱著余詠時,才赫然驚覺,他們倆的關係根本三級跳呀!

  正常人交往的過程大概都會先那什麼,互相認識、熟悉彼此後才告白,成為情侶,最後才是上床吧?就像他現在向余詠討抱抱,也應該是成為情侶後才會做的事,對吧?

  ……

  余詠實在是太乖了!

  他就說他們是兩情相悅吧!

  可惡……好想快點在一起。

  不過熟悉彼此的那個過程好像是……約……沒錯,「約會」!

  在末世待太久,太久沒聽過這個詞了。不只是因為末世後想談感情的人變少了,能作為娛樂消遣的地方也變少了。

  但重來的這一世也已經到了末世……他想帶余詠去約會的話好像也沒辦法

  ……

  「謝謝你,電充飽了!」

  爾領韻打起精神、離開了余詠的溫暖。他打算去準備明天出門要用到的東西。

  不嘗試看看怎麼知道行不通呢?他明天就是要帶著余詠去約會!

  隔天,爾領韻一大早就開門見山地說了。

  「余詠,我們去約會吧!」

  「嗯。嗯?」余詠花了一點時間才反應過來。

  「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因為他們天天都待在一起啊。

  爾領韻:「我想了一下,我們認識這麼多年,都沒有一起好好出去玩過。所以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是適合我們約會的日子。」

  語畢,又用哀求的語氣徵求道:「陪我去,好嗎?」

  「好。」

  見余詠同意了,爾領韻立刻打開衣櫃,開始幫余詠挑選衣服。

  余詠有些意外:「你在做什麼?」

  爾領韻:「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我希望給你留下好的印象。」

  他們現在日常穿的衣服,除了睡衣,大都因為打喪屍,上面留下些洗不掉的污漬和破損,所以他現在正在拆封拿回家還沒穿過的新衣服。

  雖然如今已是末世,但他不希望輪到余詠,他的待遇因此將就、回憶必須打個折扣。所以,只要是他力及所能的地方,他會盡量比照末世前的標準去滿足這次的約會細節。

  最後,爾領韻幫余詠挑選了一身打扮:上身穿著純白的T恤,外面搭了件休閒款的黑色七分袖西裝外套,下身為了配合外套穿了件黑色窄管西裝褲,褲長剛好到腳踝,不會過長。

  雖然爾領韻只是以直覺選了他覺得比較常見的穿搭,但他很滿意幫余詠選的褲子,能展現對方纖細又修長的腿型,看著非常賞心悅目。

  而他自己穿的則是更加休閒一點。

  上身穿著連帽牛仔外套,裡面是簡單的灰色條紋T恤,下身在配上深色的運動休閒褲。為了增加出遊的感覺,他還特地找了一副太陽眼鏡掛在自己的領口上。

  雖然兩人的穿著打扮在末世前都不算特殊,但在末世還願意穿著整套新衣出門的人,應該也不多了。

  兩人出門時,照慣例背著後背包和攜帶著防身武器。這在末世,對他們而言是不可免俗的配置。

  余詠跟著爾領韻上車,由爾領韻負責駕駛。在還沒到目的地前,余詠也不知道爾領韻想要帶他去哪。

  當車子停下,余詠沒想到爾領韻會很耿直地帶他來普通約會時會想到的地點――一甲商圈。

  商圈,也就是商店街,最適合逛街的地方。

  雖說是約會,但是一下車,爾領韻照樣把他的刀給亮了出來。

  「余詠,今天的喪屍都交給我來清理吧!你只要開開心心的享受約會的氣氛就好了。」

  此話一出,讓看見喪屍就習慣開幹的余詠,握著刀柄的手抖了一下。

  余詠回想喪屍病毒爆發時,還不到多數人平時下班下課的時間,當時待在商圈內的人即使變成了喪屍,人數應該也不算多。

  望著眼前只有寥寥幾隻喪屍在遊蕩的街道,他才放下心來,什麼事也不做地跟在爾領韻後頭。

  爾領韻首先帶著余詠來到了一家兩層樓的複合式咖啡館,這家咖啡館外側裝潢採用大片的透明玻璃,所以即使在停電的當下,內部的採光在白天也不會太差。爾領韻在將店內的幾隻喪屍清理掉後,和余詠一起上了二樓。

  爾領韻在前世過了五年的末世生活,其實早就忘記了商圈內有哪些店家好逛的。他之所以駐足在這家咖啡館前,是因為他看見了這家店的二樓設有戶外看台。

  白天,比起坐在光線昏暗的室內,坐在二樓的戶外用餐區還能順道俯瞰街邊的景色,他認為是個不錯的選擇。

  此時店內的環境因為喪屍的緣故稍顯凌亂,不少杯子餐具被摔在了地上,產生了不少碎片,還有幾張桌椅也被撞的歪斜。再仔細一瞧,靠外側的一扇落地窗也被撞破了。兩人小心翼翼地越過這些殘骸,來到了陽台旁的座位。

  「你等我一下。」

  即使他們找到的位置,桌椅上並沒有發生命案時灑落的血跡,也沒有飲料和食物打翻的痕跡,但經歷了無人打理、放置了半個月的時間,上面已經佈上了一層灰。

  爾領韻從背包裡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抹布和清水,開始把座位擦拭一遍。

  余詠雖然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但他有被爾領韻的貼心給感動到。在他的印象中,爾領韻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沒想到也有這麼細心的時候。

  等座位清理乾淨後,爾領韻讓余詠先落坐,自己則是進屋、去吧檯找起了東西。

  令余詠想起一大早,當聽到爾領韻說要去約會時,他其實心中沒有多少想法,因為他不覺得跑到外頭有什麼事能做。但是現在,在等待爾領韻的空檔,他已經對這次的約會產生了期待。

  不久後,爾領韻拿著一個托盤回到了座位上。托盤裡擺著兩支玻璃杯裝的飲料,下面還墊著杯墊,旁邊附上一盤的西式小點心。整體看起來挺像樣的,讓余詠看了不禁會心一笑。

  「原來你在準備這個呀。」

  在末世,想現做食物哪有這麼的方便。余詠一看到上桌的餐點,就大致上猜出了它們的來歷。

  除了餐具是就地取材、拿店裡的,飲料是從瓶裝飲料罐裡倒出來的,點心也是從盒裝零食裡拆出來的。這些食物估計事先就被爾領韻放在了後背包中,可見對方早有預謀呀!

  而且為了提升餐點給人的觀感,爾領韻還在飲料裡多放了沖泡式的茶包和插上了吸管。就是為了將細節給做足。

  爾領韻:「我準備了無糖綠茶和紅茶,你想要哪一種?」

  余詠:「那請給我紅茶吧。」

  爾領韻將紅茶遞了過去,順帶問:「余詠比較喜歡喝紅茶嗎?」

  余詠:「只是想稍微吃一些有糖的東西。」說完後他才發現:「啊,對喔,餅乾也是甜的。」

  爾領韻笑著回道:「慢慢吃,都給你。」

  此刻的爾領韻雖然表面從容,內心卻十分的緊張。

  因為他沒有將一些約會可能會碰上的狀況在心中先預演一遍。就像現在,他居然一時也找不出好的話題能和余詠聊。

  他先前只覺得約會就是應該出來吃點東西,這樣比較有情調。但根本沒想過通常會想約人出來吃飯,用意都是為了讓人們能藉機聊天。

  在以前,問對方的喜好是一件輕鬆的事。放在現在,問對方喜歡吃什麼,也不可能快速地找出附近的店家、帶對方去吃。問對方平時有什麼休閒,娛樂場所現在也都變成了鬼屋。要聊電影或是遊戲,在沒電的前提下也沒法觀賞或是遊玩。總體來說,就是幹啥啥都不行。

  余詠慢慢地嚼著餅乾,一邊等待著爾領韻的下一步動作。不出多時,卻見到對方神色有些慌張。這讓余詠感到新奇。

  原來被人在意就是這種感覺嗎?

  讓他忽然想要看看爾領韻多一點不同的表情。

  余詠伸手拿了一片餅乾,主動遞到對方的唇邊,爾領韻也很配合就直接吃進了口中。

  不過直到爾領韻將餅乾吞進了胃中,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經歷了什麼,臉色瞬間漲紅,心臟也噗通噗通地跳得飛快。

  ……余詠到底都是在哪學到這些的!

  明明是自己想攻略對方,現在反而變成自己被攻略啦!

  余詠見達到效果很是滿意,也就不再為難爾領韻了。

  他主動開啟話題。

  「你喜歡喝咖啡嗎?」

  「……還好?不討厭,但很少會主動去買。」

  爾領韻:「怎麼了?」

  余詠:「我在想這家咖啡店裡應該有剩下的咖啡豆可以帶回去。」

  爾領韻:「……咖啡豆,沒有咖啡機也能泡咖啡嗎?」

  余詠:「當然啦,手沖咖啡就不需要用到電。只是需要跟渠子盼要點熱水。」還需要去找濾網。

  「如果你想喝,我回去可以泡給你喝。」

  爾領韻:「啊,謝謝。」

  「那你呢?余詠,你喜歡喝咖啡嗎?」

  余詠:「我?我很少喝。」他以前時常睡不著,有時可能還要借助安眠藥,所以幾乎不碰能提神的飲品。

  「我來咖啡廳其實多數時候是衝著麵包或蛋糕來了。」

  「啊。」現在沒蛋糕呢。爾領韻有些失落,不過他現在至少能確定余詠應該是喜歡吃甜食。

  余詠見到爾領韻的反應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接著補充:「咖啡豆以後能成為不錯的交易材料喔。除此之外,即溶式咖啡粉或者是茶包也是。因為有些人太久沒喝到,就會想懷念一下、嚐嚐味道。」尤其是國內人民的風氣非常的喜歡喝飲料。

  爾領韻:「原來如此。」他通常都是用晶石去買物資,很少以物換物。

  由於上桌的食物其實也沒多少,兩個男人三兩下就吃光了。爾領韻怕自己會繼續詞窮的情況下,只好提前收拾餐桌,再去打包店內的咖啡豆。

  余詠:「餐點很好吃,我很喜歡喔。」

  爾領韻:「嗯。」

  當他起身時,余詠的回應讓他有些害羞,因為他也知道自己帶來的東西非常的普通。

  在出了咖啡館後,兩人順著街道往下逛。與一般逛街相同,看到有興趣的店家就停下腳步來看一下。不過,他們依然是每走幾步就要注意四周,由爾領韻負責殺喪屍。

  雖然爾領韻身上穿著的新衣已經被喪屍弄髒了些,但他只要看到余詠的身上還是乾淨的,就覺得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

  不過,在一旁看著的余詠倒有些過意不去,拉著爾領韻就往一旁的服飾店裡走了進去。

  余詠的想法是,有地方逛就好,逛什麼倒不太重要,所以就就近囉。

  「我覺得你穿什麼都很合適。」

  進了服飾店,爾領韻對余詠說出了他覺得最實用的讚美。

  余詠也只是笑了笑,但沒有當真。

  兩人都清楚,像今天這樣、出門前還要挑衣服的日子,未來可不多見了。如果一對情侶,男友對女友說你很適合穿某某類型的服裝,結果女友以後都再也穿不著了,那還不怕吵起來嗎?

  所以爾領韻那句話的含意,也包含了你就算穿的破爛一點我也不會介意。

  不過在服飾的顏色上,兩人倒是有些心得。

  「以後衣服都盡量挑亮一點的顏色吧!」

  「說的也是,以前是選擇不多,現在能挑應該挑亮一點的,才好跟喪屍做區隔。」

  雖然被人穿在身上的衣服會變髒、會褪色也會破損,但跟喪屍穿著到處遊走、日曬雨淋,那衣服還是有明顯的差別。

  如果身上顏色穿亮一點,平時在多注意整潔,即使沾上了一些污漬,他人從遠處看,還是能清楚分辨出你就是人類。

  爾領韻:「但有點可惜,我覺得你穿深色的衣服也不錯,因為你皮膚滿白的。」

  余詠:「大概是因為我染髮的緣故,你才會覺得我身上的顏色都滿亮的。不過再過幾個月,我頭髮也會退色了。」他一重生回來時,才想起自己有將頭髮染成亞麻棕色。在前世,為了方便打理,還有因為頭髮被火燒過的緣故,他乾脆將髮型理成了寸頭。

  爾領韻:「有需要去找染髮劑嗎?」

  余詠:「應該不用吧?」他不想在末世顯擺自己的生活品質比較好。

  雖然兩人在服飾店內看了一陣子,但出店門時卻什麼衣服也沒拿。

  除了拿著大包小包不好殺喪屍外,他們這一趟出門的目的也是為了難得的約會。想收集物資的話可以找改天再來好好地一次收集,不需要急於一時。

  走過放遊戲機台和夾娃娃機的遊戲店,爾領韻和余詠也進去晃了一下。看著夾娃娃機裡放著的小吊飾,總覺得有些懷念。以前他們可能會想弄些吊飾掛在背包或手機上,末世後就再也沒有這種念頭,從此與這些小東西絕緣了。

  看到店內還有投籃機,讓爾領韻拿起籃球有些愛不釋手。但想到現在不適合帶著體積這麼大的東西到處走,他最後還是忍痛割愛了。不過余詠告訴他,要拿的話,之後願意陪他去商場找一顆新的,也是爾領韻願意這麼快放手的原因。

  之後還經過了賣玩偶的店鋪。爾領韻強制塞了一隻超大隻的泰迪熊到了余詠懷中。

  讓余詠好奇地問:「你喜歡這個?」

  爾領韻答:「不,我只是想看你拿著。總覺得會很可愛。」

  頓時讓余詠的臉有些發紅。

  不過他既然被調戲了,也想反擊回去。

  余詠將臉靠在玩偶上,說:「那以後我就抱著它睡覺,不抱你了。」

  下一秒,他手中的熊娃娃立刻被爾領韻搶了過去。

  當爾領韻奪過娃娃後,才意識到自己被擺了一道。

  因為他除了前天那一次,平時根本沒有抱著余詠睡過覺啊!一時間,臉變得比余詠還要紅。

  最後,兩人還是將娃娃擺回了原位。但余詠又另外拿了一隻巴掌大的小熊放進了背包,說是要當他們出來玩的紀念。

  這時,也才讓爾領韻想到,他心裡一直覺得缺少了某個行程,到底是什麼。

  接著,余詠開始感覺到爾領韻好像帶著他到處瞎逛,幾乎很多店面只是看過一眼,就又晃去了下一家。

  直到到了一家精品店的櫥窗前,才終於讓爾領韻停下了腳步。

  爾領韻很開心地跟余詠炫耀。

  「余詠,我真的找到它了。」

  余詠跟著將身體湊了過去,當他看見爾領韻在找的東西時,一時間有些恍惚。

  爾領韻:「我們有了拍立得,就能照相了。」

  「我就覺得出來玩時該拍張照來做紀念。」

  見爾領韻笑得很開心,余詠只是跟著點了點頭。

  余詠雖然平時會打理外表,還滿注重自己的形象,但是他其實是一個不怎麼喜歡拍照的人。

  原先他認為是因為他從小就沒有拍照的習慣,所以長大後才不太能接受。但後來他意識到,之所以不想拍是因為他不怎麼喜歡他自己。如果平時就不想看到自己的臉,那理所當然也不會想去拍照,讓照片出現在自己平時就能看得到的地方給自己嫌棄。

  不過,如果有朋友想和他拍照,他並不會拒絕。畢竟融入群體對以前的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事,拍出來的照片自己不留檔就好了。

  爾領韻在將拍立得拿到手後,就開始看起了他找到的使用說明書。余詠趁這個空檔也將其他台的拍立得和膠捲收進了背包。

  余詠雖然自己不喜歡拍照,但他明白這種能珍藏回憶的道具,在末世可以撫慰不少人的心靈。

  兩人走出了精品店門口,本想接著找個合適的地方拍照。

  驟然間,一道汽車的轟鳴聲響徹雲霄,讓爾領韻和余詠瞬間都傻了。

  這種噪音,明顯是改裝車呀!

  就算想在廢土上飆車,也不該在有喪屍的末世!

  如果噪音一閃而過也就算了,但讓爾領韻他們無奈的是,這附近的路況不算太好,那噪音自從靠近他們後,也還能時不時的聽到……

  「不好……我們快走!」

  這種狀況一定會引來一堆喪屍!

  爾領韻帶著余詠趕緊往他們停車的方向跑去。一些商家內還殘存的喪屍在聽到先前的噪音後、陸續地跑出了店外,也順勢發現了爾領韻他倆的行蹤。喪屍們看見新獵物,開始歡快地追在了後頭。

  爾領韻察覺後方的異樣,立即用異能種了一排大樹,阻礙了喪屍們的通行。但在從前方的巷子口,也陸續有喪屍出現。讓爾領韻不禁在心裡吶喊一聲:「運氣實在太背了!」,便提刀衝上前。

  其實那位肇事者不一定是故意的。

  假設今天在街上遇到了喪屍群,為了躲避追擊,正巧在前方又停了一輛好像能發動的汽車,多數人都會選擇駕車逃難。但等車子發動時,才發現這輛車的音量大的驚人,也已經沒有反悔的餘地了。為了逃離追兵,也只能硬著頭皮開下去。

  余詠見眼下的情況危急,便沒顧忌他和爾領韻原先是在約會了,揮刀劈向了喪屍、加入到了戰局之中。

  等到他們終於殺回了自己的車子旁,開車脫離了現場,兩人的身上早已變得髒兮兮了。

  在回程的路上,爾領韻異常地沉默,因為他認為這次的約會失敗了,至少脫離他原本預想的,在一瞬間就搞砸了。

  還是余詠出言提醒對方,才暫時打住了爾領韻的負面思想。

  「爾領韻,在前面停車一下。」

  車著緩緩地停在了街邊,右側是離他們家很近,步行十分鐘就能到達的小公園。

  爾領韻:「怎麼了嗎?」

  余詠:「你不是想要拍照嗎?」說完,便率先下了車。

  爾領韻覺得余詠這麼做是在安慰他,因為這個小公園只有一個溜滑梯,再加上兩張長椅,旁邊雖然種了幾顆樹,但樹木因為變異,基本上也禿了、葉子都快落光了。這些就是公園的全部,是個不起眼的地方。

  余詠走在前方,回頭問他:「你覺得在哪裡拍比較好?」讓爾領韻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已經離開了一甲商圈,自己也讓余詠弄髒了身上的穿著,即使現在終於有了能拍照的空閒,但拍出來的照片又有什麼紀念價值呢?自己身上髒就算了,余詠會想回顧他以前的一身狼狽嗎?

  爾領韻:「余詠……如果你不想拍的話,其實也不用勉強……」

  余詠思索了一下,回:「我原先對拍照沒什麼感覺,但在聽到你說的話後,讓我也覺得這次出來是一件值得紀念的事。所以我想和你拍照。」

  爾領韻問:「但我們現在是在一個隨處可見的地方,衣服也都髒掉了喔,這樣……你還願意嗎?」

  余詠:「大概是因為有你在吧,我覺得現在的感覺很好。」讓他這個不喜歡拍照的人,居然會有想要拍照的一天。

  爾領韻一把抱住了對方,在他耳邊輕聲低喃。

  「抱歉,約會搞砸了。」

  余詠:「會遇到喪屍很正常的啊,這不怪你。」

  爾領韻:「但是,我想盡力……給你一場正常一點的約會。」

  余詠:「在末世,這很難吧?」

  爾領韻:「是很難,我原先也認為不可能。」

  余詠:「但你還是帶我出來了?」

  爾領韻:「因為我覺得不甘心。」

  「別人能擁有的回憶,你也要有。」

  聽了,讓余詠的心有些觸動。

  余詠說:「我們來拍照吧。」

  爾領韻拿出了拍立得,和余詠兩人靠在了一塊後才發現,背景是什麼好像差別也不大,因為幾乎都被他們兩人的身影給遮住了。

  在要按下快門之前,余詠主動牽起了他的手。

  余詠:「一般約會,都會牽手的吧?」

  讓爾領韻覺得,今天出門的決定沒有白費。

  「謝謝你按著我的步調,陪著我跑了一整天。」

  回到家後,爾領韻看著拍出來的照片,心中冒出了無數的粉紅泡泡。

  不過他也發覺,出去約會,余詠對他的觀照好像比自己給出的還要多。自己仍需要加把勁了。

  但爾領韻不知道的是,因為這一次的約會,不只讓余詠相信了爾領韻應該喜歡著自己,更讓余詠深切地感受到了,他真的喜歡爾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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