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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 你的好,與我何干?》17 失而復得
  在渠子盼的火焰攻勢下,眾人合力優先剷除了所有的喪屍犬。眼下戰場上的敵人只剩普通的喪屍,讓不少人又放膽了起來,人們紛紛找回了先前的攻擊步調。

  看著喪屍正在快速的減少,陳軍團長覺得目前的態勢已到收尾階段,只要大家繼續通力合作,很快地就能收拾現場,開始搬運糧食了。

  只是……

  赫然間,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陣仗。

  在眾人都覺得快將喪屍殺盡之時,不知道喪屍們都是從哪個地裡給鑽出來的,離部隊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喪屍,像是要搶商店特價品的人群,集體向著他們衝來。

  喪屍數量之多,讓人見了就想打退堂鼓,不少人下意識地都往後退了一步,更有甚者,直接掉頭跑到了隊伍的最後方。轉瞬間,現場有超過半數的人都退進了倉庫。

  陳軍團長知道這時不該跑進倉庫,不然很容易變成困獸之鬥。但在眾人慌亂的情緒下,他被人潮、被迫地推擠了進去。

  此時斯文文還在教唆著人群:「快點把倉庫的門關上!」

  讓現場變得更加混亂。

  爾領韻也知道找機會突圍出去才是正確的選擇。

  他伸手想帶著伊時予一起往外衝,卻不料,被想往倉庫裡奔去的伊時予下意識地給推了一把,摔在了地上。

  「我……」伊時予一時也有些吃驚。

  他先是看了一眼還未起身的爾領韻,隨後看向逐步逼近的喪屍,眼神中沒有過多的猶豫,轉身便往倉庫內奔去。

  這個決定,也讓爾領韻愣在了當場。

  不管攘攘人群從身邊跑過,爾領韻都無動於衷。幾秒鐘後,淚水不自覺地奪眶而出。

  阿醜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絕對不會!

  爾領韻很難說明此刻的感受,像是心中突然缺了一塊,他只覺得很難過,好想大哭一場。連喪屍快逼近自己的跟前都沒有反應。

  咚――

  直到一把金屬製的三叉戟出現,將喪屍重重地釘在他的面前,神色才有了些許的變化。

  「爾領韻,給我站起來!」

  是余詠在不停地叫喚著他。

  此刻的余詠為了幫爾領韻抵擋喪屍,沒有空去將對方扶起來。

  余詠繼續喊道:「起來,跟我一起衝出去。」

  爾領韻這才回過神來。

  他一抬頭,就見到不只是余詠,連渠子盼都為他擋在身前、幫忙抵禦喪屍。

  他們都在等自己的一個反應,好一起突圍出去。

  爾領韻強忍著悲痛,奮力站起。

  這一瞬間,他想到了余詠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余詠的異能沒辦法憑空造物。

  此時明明是自己最該出力的時刻,剛才的他又在做些什麼?

  爾領韻用盡全力大吼道:「想活命的跟緊我,我帶你們衝出去!」

  與此同時,一次性向前方拋出了無數顆光球,

  在光球落地的那一剎那,地面驟然出現點點綠意,不斷地向上生長,不出多時皆化為了一棵棵結實的灌木。

  那些灌木生長出來的枝幹全纏到了一旁的喪屍身上,制住對方的手腳,抵住對方的下顎,為爾領韻他們清出一條能暫時擋住喪屍清擾的安全道路。

  「走――!」一聲長嘯。

  爾領韻幾人開始向前狂奔。他們要先遠離倉庫,設法突破前方喪屍的包圍網。

  余詠此刻已經將手上的金屬轉換為兩柄長刀,在爾領韻施放異能的空檔,他負責擋下突如襲來的喪屍。

  手起刀落,所有不識趣的對手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選擇向前衝的並非只有爾領韻三人,有些人見出現了轉機,立刻選擇追隨、跟在了三人後頭。而這些人,大都是基地軍團小隊的士兵。

  會有如此決定,還是受了他們軍團長的事前提點,告知了爾領韻他們之中可能暗藏高手,如情勢危急,可以自行判斷、盡量地靠近對方,以保性命。

  爾領韻三人好不容易地脫離了喪屍們的包圍圈,因為無須再施放異能,幾人立刻提升了跑速。

  爾領韻跑在前頭,但沒帶領著眾人往車子的方向奔去,而是衝入一旁的樹叢之中。後方的跟隨者裡,雖然有人覺得不妥,但無奈他們也沒有車鑰匙,只能咬緊牙關,繼續地緊跟在後。

  雖然末世到來讓所有的植物都變異了,但爾領韻清楚,要想碰上真正危險的植物,可能還需要再等個一兩年。再者,他選擇的方向雖然途中會受到植物的干擾,但選擇的道路,原先地上鋪的可都是瀝青或水泥,草就算長的再誇張,也很難阻擋他們的通行。反而此時走進被隊伍認為視野不佳的樹叢中,才更能幫他們隱藏身形,逃過喪屍們的追擊。

  在跑出爾領韻認為的足夠距離後,他停下了腳步,並集合追上來的眾人,開始在他們逃來的方向用異能種了一排大樹。

  「你這是在做什麼?」有人不解地問。

  爾領韻喘著氣解釋道:「喪屍們聚集的太過異常,我懷疑對面出現能指揮屍群的變異喪屍。」

  「指揮屍群?」「變異喪屍?」

  猜測一出,新穎的詞彙讓眾人譁然,但在好好地理解了爾領韻話中的含意後,好像他們如今面對的一切,頓時就說得通了。

  「我種這排樹,只是為了阻擋追兵的視野。如果喪屍的行徑方向真的受人控制,指揮者必須要先確定我們的位置才能發號施令。」

  「大家暫時先安靜地在原地靜坐,趁機休息。再看看喪屍會不會追到這裡來。」

  聽完說明,剛經歷過生死關頭的眾人在鬆懈下來後,也確實感到有些累了,便聽從爾領韻建議,躲在樹後養精蓄銳。

  有帶水的人基本上都開始補充水分,甚至有人認為這種時機就該補充體力,開始吃起了乾糧。但作為提議人的爾領韻卻依然持續地戒備著。

  如果狀況糟的話,他們等等又要開始跟喪屍拚殺,還不到他能真正放鬆的時候。

  倏地,爾領韻走到眾人身前,擺了個一個「噓」的噤聲手勢,並用手指了指他造的那面樹牆。在場的人立即會意到了他想傳達的意思,頓時鴉雀無聲,動都不敢動一下。

  爾領韻剛才透過樹牆間的縫隙,見到有一隻喪屍正緩慢地朝著他們的方向靠近。看那姿態,並不像發現了他們的行蹤。爾領韻繼續透過隙縫觀察,發現喪屍居然在原地停了下來,令他很是不解。

  如果要回去通風報信,至少也得先確定他們真的躲在這吧?

  等了一會兒後,喪屍晃了晃他的腦袋,便調頭離去。

  見此,爾領韻又多等了一分鐘後才向眾人打出一個「OK」的手勢,讓他們可以開口說話。

  危機當前,終於被爾領韻一行人給躲了過去。

  但那在之後,終究還是得商討下一步的對策。

  有人問道:「你們覺得現在躲進倉庫裡的人都怎麼樣了?」

  有士兵回:「我這有對講機可以聯絡,但主動聯繫會製造多餘的噪音,我認為等他們那邊主動聯繫比較恰當。」

  有人直接提議道:「想辦法先回基地裡搬救兵吧。我們人太少,救不了他們。」

  雖然在場有的人努力發言;也有人始終沒有開口,但其實多數人心中都不太想再回到倉庫那邊,感覺回去就是以身犯險。

  爾領韻也不想管這麼多,自從他確認安全後就一直默不吭聲,靜靜地坐著。現在見眾人討論不出個所以然,心情很糟的他自然也不想淌這趟渾水。

  爾領韻起身,向著眾人說道:「我的異能能量已經用的差不多,需要時間恢復,暫時不會考慮回去救人。你們先在這討論出個結果,我去附近探查一下地形。」

  不過,去探查也只是他的藉口,他現在只感到自己心情很差,差到需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獨自待著。

  說完,便離開了人群,鑽入了一旁的樹叢之中。

  「我跟他一起去。」

  隨後,余詠也告知一聲,便跟了上去。

  等兩人都走後,有人默默地問:「他們會不會覺得我們是累贅,於是就自己先跑了?」

  話一出口,立刻遭到到渠子盼的反駁。

  「如果他們真的想甩掉你,剛才走的時候就會連我也一起叫上。」

  心裡想著。他們又不是帶小孩的褓姆,就算幾人先溜了,也完全不需要負任何責任好嗎?

  爾領韻走出一段距離後,便隨機找了一個巷弄鑽了進去,開始龜縮在牆角,一動也不想動。

  他依然沒有從伊時予的背叛中走出來。雖然剛才被余詠給強制叫醒,讓他知道自己當前該做些什麼,但不代表他心中的坎就已經跨過去了。

  他只是作為余詠和渠子盼的夥伴在強撐著,只是因為他前世曾是帶領過兵團的團長,所以知道危機當下該怎麼做才是合適的。不管是趨於義務還是使命,他都已經帶領大家度過主要的難關了,現在的他,可以暫時什麼都不用想了。

  他雙手抱膝、低著頭,動作像是在昭告世界他被人遺棄了。

  這時,追上來的余詠坐到了爾領韻身旁,但半句話也沒說。

  他能感受出對方此刻的心情相當糟糕,雖然不可能讓爾領韻一直坐在這,但他願意給對方一些整理內心的時間。

  只是,當余詠在爾領韻身旁坐了許久,卻見對方的動作絲毫沒有換過,便決定主動出擊。

  「你的狀況好一點了嗎?」

  「……你不用管我。」

  爾領韻遲了一陣子才回答了余詠的問話。

  但這回答,其實讓余詠有些生氣。

  他用無奈的語氣說道:「……如果我不管你,剛才的你早就死了。」一天之內因為同個原因幫對方擋了兩次的攻擊,應該任誰心裡都會不平衡吧?

  「你不懂……你不懂我失去了什麼。」爾領韻依然埋著頭,聲音聽起來非常憔悴。

  「他有這麼重要嗎?」

  「……有。」

  「你能不去想他嗎?」

  「……」

  「余詠,你不了解……可以不用勉強跟我搭話。」

  爾領韻話一說完,就感受到余詠從他身旁起身。

  或許對方受不了他的無理取鬧……想先離開了吧?

  正當爾領韻這麼想時,自己的衣領突然被從旁揪住,胳膊也被人用力一扯。

  他的身體強制地被余詠給拉了起來,隨後被按在了後方的牆壁上。

  這一切,都讓爾領韻感到非常意外。

  見到余詠一臉怒意,再加上對方的剛才的動作,他不理解對方忽然在氣些什麼。他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看到余詠臉上掛著這種表情。對方脾氣一向很好。

  余詠像是為了穩住情緒,先是向旁吐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

  「在你身邊的人一直都是我,你就不能稍微在意我的感受嗎?」

  隨後,爾領韻感到余詠將揪著他衣領跟胳膊的手都放開了。

  對方還碎念了幾句:「真是瘋了,為什麼要讓我說出這種話呀……」

  語畢,便將臉撇過一旁,不再多話。

  看著余詠的臉,讓爾領韻驟然想起了母親對他說過的話。

  ……別什麼事都不跟余詠商量。

  ……離你最近的人就是他。

  余詠現在會生氣,的確是他的鍋,是他忽略了余詠的感受。

  爾領韻此刻的心情雖然不能算變好了,但他不想讓自己的情緒也波及到了余詠,對方是無辜的。

  他想了一下說詞後,開口:「我剛剛說你不了解並不是在責怪你,我只是想到自己前世的事,所以現在心情才會很差……」

  話一出口,原本還在氣頭上的余詠態度瞬間鬆動。

  「你不是在在意伊時予嗎?」

  「……」爾領韻聽見余詠的困惑,再回想方才他與余詠的對話。

  「……也難怪你會誤會了。」而且誤會可大了。

  爾領韻先是嘆了一口氣,接著問余詠:「你想聽我以前的事嗎?」

  余詠:「你說吧。」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事能讓爾領韻變得這麼沮喪。

  於是,兩人又蹲回了牆角。

  爾領韻:「在我重生之前認識了一個夥伴,他叫做『阿醜』。這應該是他幫自己起的暱稱。」

  「他對我非常好,也是我前世最信任的人。是我非常重要的夥伴。」

  「前世的阿醜曾在『美味小吃』店出過意外,所以我這一世想去救他,但我卻把在小吃店遇難的伊時予誤認成了他。」

  「不要問我是怎麼認錯的,我也很難說明……」他不想主動跟他人提及阿醜容貌的事。

  「而且我是在剛才,被伊時予推倒後,才意識到對方不是阿醜。現在想想真的實在太蠢了……」自己一開始也懷疑過對方的身分,但當時的自己卻因為害怕認錯而選擇了相信,真的很蠢。

  余詠一臉疑惑:「為什麼他推了你一下,就能被你發現他是假的?」雖然他本來也知道伊時予不會是阿醜,但他想不通這句話上的邏輯關聯。

  「伊時予當然不可能是阿醜,因為阿醜絕對不會背叛我!即使他沒有前世的記憶,我也相信他不是那種人……」

  說著說著,爾領韻終於哭了起來。

  「可、可是伊時予不是阿醜的話,代表我找錯了人……我與真正的阿醜錯過了。這一世,我可能都無法再見到阿醜了……」

  「一想到我失、失去最信任的人,心裡就還是好難過。」

  「我居然把他弄丟了……嗚、嗚……」

  如果不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他可能會想盡力裝傻,裝做自己未來還有機會與阿醜碰面。但現實是,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方法,能將這位昔日的夥伴再找回來。

  爾領韻很快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余詠根本想不到對方會為了阿醜這麼的傷心,頓時心生愧疚。

  余詠習慣性地想安慰對方,他伸手將手掌放在爾領韻的頭頂輕輕撫摸。卻沒想到爾領韻對此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哭得更厲害了。眼淚嘩啦啦地落個不停,還接連啜泣著。

  「嗚、嗚嗚嗚……」

  因為余詠的動作讓爾領韻又想起了阿醜,他真的好想念對方……

  眼前的景象,終是讓余詠於心不忍。

  他說:「爾領韻,別哭了。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什麼事?」

  「其實我就是阿醜。」余詠心想,爾領韻知道真相後,或許會討厭他吧?

  聽到余詠的回答,爾領韻終於止住了哭泣。

  「……你剛剛說了什麼……?」

  「你前世認識的那個阿醜就是我。」

  「……」

  在確認不是自己幻聽後,爾領韻瞬間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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