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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億萬光輝之子 》》三、第一夜(下)
途中,我順便給各位說明說明喬治的推論。

首先,喬治是從柵欄處確定,當時在鏡像倫敦的十字路口,就是廣場最外圍的道路,而沿著最外圍的道路前行,他相信定能找到下一個出口,當然的,這出口的門也可能像是先前一樣是鎖上的。

其次,在血肉塑像前喬治經過一條岔路,這岔路有一條是往右前方延伸出去,與喬治現在方向接近,都是通往廣場內部,至於內部有什麼呢?他猜測可能會有公園、廁所、員工設施甚至咖啡廳之類的,而在上述設施附近中有雕像?喬治覺得很有可能。

也因此,當他順著石板路拐過一個彎,發現路邊木牌上寫的“coffeehouse”時沒有絲毫訝異的神情。

這咖啡屋當中,最外圈是各種花草樹木之類的,草地上零散坐落著遮陽傘與白木桌椅,和一棟一層高的木製房屋,房屋門扉緊閉裡面一片漆黑。

喬治走上前靠近窗戶,為了讓自己看得清晰,他將整張臉貼在窗上,隱約能見地上躺了個屍體。喬治先是推了推門,發現是鎖的後又在四周可能藏鑰匙的地方翻找一遍,一無所獲的同時,又繞了咖啡屋檢查一圈也沒找到其他入口。

無奈之下只得破窗進去,他回到正門口,將附近的木頭椅子抱起,當作石頭扔向窗戶,並用手帕隔著窗沿爬了進來。

屋內一片漆黑,喬治從紅色月光下,只見四散的玻璃碎片與他扔進的木頭椅子,門前地上的屍體和濃濃血腥味。他踩著玻璃碎片打算先找個煤氣燈、油燈或蠟燭之類的穩定光源,摸黑往櫃台方向探索,方從櫃台處抽屜找到蠟燭與火柴,有了穩定的光源後,喬治才開始觀察起地上死者的模樣。

死者是臥倒在咖啡屋大門前,身上有五個彈孔分別位於左臉頰、左鎖骨,胸膛、腹部與左手腕,大量的出血將身上的白襯衫染成暗紅色。

一雙茫然無光的眼睛凝視著漆黑的天花板,僵硬的臉上露出恐懼害怕的神情,被子彈打穿的臉頰更顯得面目可憎。他大約二十歲出頭,消瘦身材,狹窄的肩膀,黑色頭髮,身上穿著染血的襯衫和背心,淺色褲子。

雙掌微曲、兩臂伸張、雙腿自然的伸直,看來他死的很快,可能從第一槍到最後一發子彈之間不超過一分鐘。

喬治檢查地板上的痕跡,一條沾滿灰塵泥巴走進來的鞋印、一條染血後走出去的鞋印,與染血鞋印旁,伴隨其主人朝外走去的血滴滴落痕。將咖啡屋的門打開後,門外並無任何的血腳印或其他血滴,門內的血跡到門口附近便突然的失蹤,像是被人抹去一樣;這情況讓喬治有些意外,不過當他意識到此地的情況後便恍然大悟。

現在有了門外的月光與手上的燭光,喬治搜索得很快,除了地上屍體、屍體旁一圈不明的血痕外,只在房內找到四枚彈殼。另外,喬治發現櫃台十分的整齊乾淨,乾淨到裡面所有錢幣都消失,“入室搶劫?”喬治先是這麼認為,不過馬上就推翻這個想法。

之後,他拖著剛扔進的椅子到櫃台前坐下,藉著燭光與月光閱讀剛找到的員工名冊,他翻閱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分鐘就從名單上找到與死者面目一樣的相片。

蒐集完所有線索後,喬治坐在椅子上開始整理現有資訊:
一、死者身上有多處彈孔,其中一發應該是貫穿手腕射到臉頰
二、血腳印的主人身高約在五英尺左右
三、血滴滴落痕跡,應是死者身旁的染血的袋子,被人拿走的痕跡
四、櫃台十分的整齊乾淨
五、死者名叫查爾斯,是這間咖啡屋的店員

首先呢,這應該是一場內部員工的盜竊案,盜竊案的兇手便是死者─查爾斯。喬治原先以為是槍殺查爾斯的傢伙入室搶劫,不過疑點實在是太多了,比如說地上的腳印、血痕之類的,還有死者身上的慘狀也能說明兇手的情緒激動,最後就是櫃台的整齊更像是內部員工的盜竊案;其次,這還是一場死者查爾斯與持槍歹徒的仇殺案,至少可以先從死者查爾斯的關係網調查,近日有仇、借貸關係或者是感情糾紛都有可能。

至此,喬治放下剛找到的員工名冊,拍了拍戴著帽子的腦袋:「我真是瘋了,現在應該盡快找到教堂完成儀式才對,而不是在這玩推理遊戲。」

其實也就在咖啡屋附近,距離不到十步的地方喬治就發現下一座雕像;這座雕像外表是個大碗的形狀,裡面裝著料理。喬治根本不期望能從雕像中看出什麼,於是直接看向一旁的石碑。

石碑:
食材:乳鴿一隻、紅葡萄酒、雞湯、蘑菇、洋蔥、胡蘿蔔、麵包碎、鹽和胡椒、迷迭香、自身的血液

這是為了我的妻子而研發。
縱然在儀式後擁有接近永恆的壽命,但我的伴侶只是個凡人。
我不願她在幾十年後離開世間,為此我透過儀式,將自身的血和壽命透過料理的方式,成功將凡妮莎轉化成和我一樣的生命。

斯凱爾‧湯瑪斯(A.D 1378 ~ )

石碑上的資訊衝擊著喬治的世界觀,相較於之前鏡像倫敦、血肉塑像,這碗湯......或者說轉化儀式,更直接且直觀的告訴他,他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

“......”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仍有些混亂的喬治踉蹌地遠離眼前雕像,他咽了咽口水,平時自豪的冷靜大腦陷入了喬治無法理解的混亂,這場儀式之後他到底會變成什麼?

他沿著石板路沉默著漫無目的在茫茫大霧中散步,也不清楚走了多久,在一片靜謐之中偶爾有些嗡嗡的雜音,他不太確定是不是幻聽還是自然的現象;途中雖然有看到幾座雕像,但他都沒有上前,甚至有些刻意地避開目光,直到他抬頭看像月亮時,發現濃霧中若隱若現的高聳尖塔才回過神。

順著尖塔的方向,喬治沿著石板路來到廣場的邊緣,這邊的柵欄並未鎖上,周遭也無木牌告示。廣場外是空曠的馬路,馬路上空無一人,只有幾根孤零零的路燈在街道上無力地發光,喬治靜靜的越過馬路到教堂前的階梯,沿著階梯一步步向上爬行,他終於來到教堂門口。

教堂正門是座寬敞的拱門,門扉是木製的,簡潔無任何的花紋。推開大門後,呈現在他眼前的是美麗的一幕;天上的紅月光透過教堂頂的玻璃穹頂,灑落在整片空間,兩側的帷幕隨著微風晃動、中間是精緻的地毯鋪成的走道、走道兩旁的座椅,椅背上雕有繁華的花紋、地毯盡頭的大理石桌,與盡頭那一片乾淨的白堊岩牆。

喬治踩著柔軟的地毯,無聲的走上前,在石桌上刻有一段訊息、一張亞麻布地圖與地圖上的鑰匙......

銘刻在石桌上的訊息:
以精神塑造的子彈、象徵自身的血、維繫人形的骨、變化萬千的金元素、調和的酒精
將上述五種元素安置後,回到此處,在古聖的見證下,重塑新生

亞麻布上用石炭畫著此地的地圖;地圖是以以廣場為中心,上方是教堂,廣場左邊寫著居民區、下方是市政區、右邊則是工業區。左方的居民區上畫有兩個紅圈、下方的市政區則是畫著兩個紅圈、右方的工業區只有一個紅圈。

「子彈、血、骨、金元素、酒。」喬治一邊將這些文字記錄到記事本,一邊思考著接下來的安排。此時,教堂的鐘聲響起,鐘鳴聲傳進喬治的大腦,伴隨鐘聲進入他大腦的還有陣陣的暈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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