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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億萬光輝之子 》》二、第一夜(中)
“現在該怎麼辦呢......”醒悟之後,他活動了下有些發冷的身體,走上前坐在噴泉邊上,抬頭看著天上的紅月心想“廣場的路線必定是有邏輯的,合理且有出口。況且,就算是迷宮,只要我沿著其中一道牆壁,遲早能走出去的。”

喬治先是沿著噴泉旁的石板路繞了一圈,想尋找其中的規律;噴泉附近總共有六張長椅,在石板路的外測背對著矮樹叢面向噴泉,視野極限的遠方可以看見橙黃色的煤氣燈光,與樹木稀散的高大輪廓,周遭的石板路總共有三條,三條叉路分別指向濃霧深處。

繞了噴泉多圈還是沒有頭緒,喬治深呼吸緩解緊繃的精神後,又回復冷靜眼神的他掏出記事本,打算先整理思緒。喬治習慣將一些事情記錄在上面,有些是重要的有些只是瑣事。

譬如這一頁上面寫的:
記得去麵包街的“茉莉麵包店”買三條白麵包
尼克那個渾蛋還欠我一先令又10便士

又或者這頁上記載的:
能看見過往的畫面,對於破案真是太有用啦!
“Angles of Time”沒想到需要通過祂的考驗
你需要的線索在教堂那邊 ─ 約翰爺爺

又譬如這一頁:
跟蹤這夥人的第三天,可以確定......他們真的與案件無關!
子爵夫人的委託 ─ 完成

喬治很快的將記事本翻到某一頁,看著上面最新的字跡:
祂無處不在,能從任何角度小於120度的場所實體化,無論在現實還是夢中都能精確地找到我們 ─ 身上沾有時空氣味之生命。這是對我們的考驗,需要在祂的追殺之下得到祂們的認可,證明自己是有能力的。

儀式咒語:
Ia! Ia! N'ghaa n'nghai!
Ia! Ia! N'gai, n'yah, n-yah, shoggog, phfaghn!
Ia ! la ! Y-hah, y y-nayah, n-yah!
N'ghaa n'n'ghau waf'l pthanghn-Youg-Sothoth! Yog-Sothoth!...
Ia, Ia, Yog-Sothoth! Ossadogowah!

他花了些時間重新翻閱記事本,排除日常紀錄的瑣言碎語後,方才釐清思路─走出這座廣場,找到教堂進去找線索。

明確思路後,他鬆了口氣,將記事本收回皮革袋,除了喬治身前的石板路口之外,還有另外兩條可以選擇。喬治先是看了看眼前這條路口的左邊、右前方與路口深處的橙黃色燈光後,又走到其他路口仔細觀察,很快地選了一條最特殊的路口先探索。

這個路口特別在於:
一、它位於招牌的背面
二、惟有這條路口前方沒有任何有著煤氣燈的橘黃色燈光。

前者或許只能說明這條路線的特殊,招牌通常坐落於廣場的前方(意思是廣場邊緣)又或是中央,但華麗的噴泉與招牌同時出現的話,現在的位置在廣場中央的可能性就比前者高。

後者就相對重要,這條線索說明前方並非一“大”片未知區域,倘若前方有著大量的空間,那至少會有幾座煤氣燈,而非像眼前一樣的漆黑。當然,若是前方真的有大量的空間,也能說明幾件事情。一、煤氣燈全壞了沒亮,二、推論出錯,以及三、大量的未知空間。

喬治立在原地深呼吸幾次,心中又過了遍推理,緩解情緒後,口中輕聲念叨:「願星辰保佑我。」

面對眼前似深淵般的迷霧,他鼓起勇氣緩步前進。這裡很安靜,伴隨著皮靴與石板碰撞聲,喬治靜靜的一步步前進,他眼睛盯著前方的石板路。他心中默數著步數,十七、十八、十九......很快的,不到二十步的距離喬治便注意到特殊的變化─石板路旁的雕像與石碑。

雕像是座城市的模型,喬治本身也是對模型感興趣的人,靠近觀察才發現雕刻的非常細緻,可以分辨出模型中的街道、房子、路燈、橋、高塔等物件,他還注意到街道旁甚至還有路牌與路燈,路牌上面勉強能看出有雕刻過的痕跡。所以他將放大鏡拿出,想看看路牌的名稱,“泰晤士街”。

“那這一旁的河川就是泰晤士河了吧,而這高塔......是大笨鐘。”,在喬治透過放大鏡看見高塔上明顯的時鐘後,便確定這座雕像就是倫敦的模型。雖然能欣賞精緻的模型,讓他心情不錯,不過他也疑惑為何會在這看到倫敦的模型,不過這個問題似乎不用過多思考,雕像旁的石碑上應該有讓他解惑的訊息。

石碑上:
這是我於塵世的證明,鏡像倫敦!
祂們幾乎已統治了全世界,我們無能為力,也不知道該如何抵抗。
所以我打造了這座都市,希望後人有一天能繼承我們的想法,讓祂們回到沉睡的狀態。
歡迎你來到鏡像倫敦,這座人類的都市。

愛德華‧湯瑪斯(A.D. 1110 ~ 1666)

石碑上的文字不多,喬治也看得懂,他閱讀後只知道了些資訊,卻沒有解開他的疑惑,甚至還多了一些問題並破壞了剛剛的好心情。

比如:
一、這個雕像叫做鏡像倫敦
二、是由個名叫愛德華‧湯瑪斯的556歲老人製作的
三、人?或者說有生命可以存活數百年之久

而1666年究竟發生什麼讓這位老人離世?

以及最一開始的問題,為什麼會在這看到雕像,這個雕像又代表了什麼?

喬治原地站立,看著雕像思考了數秒後,就繼續前進。他記得爺爺小時候教育過他:『在資訊不足的情況下思考或推理都只是自欺欺人。』

只是剛決定繼續前進的他遇到了新的問題,除了眼前的道路外,在雕像旁有兩條左右各自延伸的石板路,恰好形成十字。

站在雕像面前喬治背對著來路,依然保持著一開始的打算,朝著沒有燈光的路先探索。左右兩條路上各自有著三個光點,只不過左邊的道路略顯起伏而右邊的則是平坦許多;眼前的道路與來時的同個方向,也就是只需往前走就是,喬治特意將方向位置在腦中構圖一遍,以免有錯漏或意外。

順著石板路,很快的就走到了盡頭。盡頭是一堵滿是藤蔓的紅磚牆與一扇老舊的鐵柵欄。喬治滿眼欣喜地大步向前,正想嘗試翻過柵欄或圍牆時,才注意到圍牆前有個小木牌,小木牌上用紅色的油漆寫著:

“不准翻越圍牆或柵欄,否則後果自負!”

木牌上的警告,打消了喬治剛剛的想法,不過很快的,他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一般來說,寫有類似字句的招牌應該會被擺放在外側,喝止有人翻進來才對,而這個木牌卻是放在廣場內,顯然是特意給裡面的人看的“那......會是什麼呢?”喬治看著紅字心想。

喬治再次看了眼木牌,他先是蹲在原地,左手撐腮盯著木牌思考幾分鐘,便起身上前用力的拉晃著鐵柵欄,發出一堆框框的噪音,又對柵欄上的鐵鎖踹了幾腳,甚至後褪幾步對柵欄使出飛踢。

這樣的動作持續約十分鐘左右……在浪費不少體力製造一堆噪音,費盡全力也無法對柵欄造成任何傷害後,喬治左瞧右看的,又在原地等了一段時間,才轉身回到雕像鏡像倫敦處。

“可惜無法直接破門......不過也能確定一件事情了。”喬治露出放鬆的微笑,站在鏡像倫敦的雕像前,眼神輕鬆地看著右方的濃霧。看樣子,若非以防萬一的想法,他剛剛可能都打算爬上圍牆試探下。

右方的道路較為平坦,且有著石板路的引導,濃霧已不會讓喬治刻意的放慢步伐。他大步向前很快的又出現兩條岔路,一條仍是筆直地向前;另一條則是往右前方延伸出去。

喬治只是瞟了一眼岔路後,便繼續的沿著直線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下個雕像處。那是個高大的人形雕像,目測約十英尺高,它雙手背在身後,身體穿著警服頭戴警帽,腰前配有一根警棍,特別的是它整個頭部都被繃帶捆住,看不見任何表情。

警察雕像的肩上有個鳥形狀的監視器,頭部是個攝影機,其翅膀上有羽毛。雖然是石造雕像,但喬治仍注意到鳥的胸腹部上的羽毛並不存在。

一旁的石碑上寫著以下文字:
將屍骸以正確的方式煉製,便可以得到各種不同特性的,好用的傀儡─血肉塑像
這雖是我的創意,但能成功
也是因為有大量素材可以實驗

約翰‧湯瑪斯(A.D 1799 ~ )

看完雕像和石碑後,喬治看著石碑陷入沉默。與之前的石碑一樣,上面的字不多但資訊不少,讓他驚訝的是石碑上的屬名,竟是他爺爺的名稱。

“大量素材......”喬治神情複雜的,用指腹滑過石碑上冰冷的字跡。

喬治清楚他爺爺的為人與性格,平常是個熱情愛笑的老人家,笑起來眼角的魚尾紋總是聚成一團,與他的笑容一同扭動著,熱情地與旁人打招呼;但在命案現場思考時,他的眼神又有如瞳孔顏色般的冷淡,冰冷的淡藍色,一邊看著屍體一邊撫著唇上精緻打理的鬍鬚思考。

“可能爺爺......只是到哪處戰場上撿屍骸,或者趁哪處發生飢荒或瘟疫吧”喬治暫且在心中安慰自己,想著儀式後向約翰詢問有關血肉塑像的事情。

雖然眼前的雕像讓他心情有些沉悶,不過關於雕像存在的規律,喬治也有了頭緒,所以他希望能盡快的找到下一尊雕像,以證明他的推理。

他望向雕像前的兩條路,一條與來時的路成九十度直角向右邊拐去,另一條則是筆直的往前延伸出去。根據鐵柵欄與先前的叉路得到的線索來說,喬治決定向右出發,試著找看看推論中存在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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