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次約會？

不會太過高的音調，不疾不徐的語速，好完美。

“嗯…是的。”

我坐在公司樓頂的石製椅上享用著午餐，她站在我的左側，並問了我一句，

“我可以做你旁邊嗎？”

她的淺淺一笑，直接笑到我心坎裡。

我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啊，我必須克制我那快藏不住的喜悅笑容。

“那我可以看看看你的作品嗎？”

什麼作品啊，我根本就是為了去打聽她的消息，而捏造我也喜歡繪畫吧！

完了，該怎麼辦？

“當然沒問題，不過…我畫的不怎麼好就是了。”

“畫的不好沒關係啊，繪畫本來就是讓自己開心的，你…好像很在意別人怎麼想？”

這下跟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話了。它看我停頓許久，便又開口，

“不要這麼說啦，不如我幫你看看？我自認為…畫的還不錯啦。”
語畢，便是一抹靦腆笑容。別人說這句話我會覺得他很自大，不過她說，就可以。

語後，我們配著正中午的熱艷，享受著穿插在兩人之間的對話，正在了解對方。

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明明沒有喝醉，卻感覺到心跳加速、頭暈、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感到很興奮。
是因為我跟她終於跨出認識的第一步了嗎？
我不知道。

到家了，我依然滿腦都是她。
回憶起我們之間的對話，對了，我必須弄出一個作品來。

我回到了我的臥室書桌前做了下來。
我拿出鉛筆，煞有其事的在原本白淨無瑕的白紙上畫了幾筆， 然後發現我什麼都不會。
塗塗改改，那張紙已經被橡皮擦擦皺擦髒了。

我拿起手機，在網上搜尋有關繪畫的資料。
想著，明天拿給她的作品一定不能太差。

這還是我頭一次在臥室書桌待這麼久。
也是我頭一次熬夜這麼晚。
可能是因為她，所以讓我有了熱情去做。

凌晨四點了，我依舊是還沒休息。
我看著別人寫的文章、別人拍的影片，仔細的去觀察了許久。
不過我終於畫出一張我覺得目前以來最好的一張畫了。

畫中有一個女孩，披著被太陽光照射所反射出的咖啡色澤，用翠綠色的眼珠，正趴在窗前，看向窗外的美景。有山、有水，很美麗。只不過有點「抽象」就對了。

我幹嘛那麼努力啊？

一時之間，被已經習慣的想法突襲，腦袋一陣暈眩，我的大頭直接倒在書桌上。

等我回過神，已經早上六點鐘。

我用手，扶著桌，把我疲憊的身軀撐起。
拿起了昨天的作品看了看，好像…也沒那麼糟嗎？
我安慰著自己。
穿上了制服，
帶上我的作品和公事包，出發到公司。

這一路上，可以稱它為「內心戲之旅」。光是想著今天又可以跟她有話題聊，我的內心澎湃的跟颱風天的海浪似的。
同時也擔心著，我畫的會不會太差？會不會被他討厭？
不過她的一句話讓我放心下來。

“我很喜歡你畫的，美麗，卻能讓人思考”

簡單來說，就是抽象。
當然，她也給我看了她的作品。
簡直筆墨橫姿，仿畫也維妙維肖。
我們之間的技術隔閡如此之大，但也因為這個隔閡，所以我有理由可以理直氣壯得跟她見面了。

藉由「教學」。

第一次就約在這個週末。正當我還在思考，等一起做畫完後要不要約她出去？我就到了約定的地點，她的畫室。根本不給我思考的時間，只好順其自然了。
我走進了這間畫室，看見她所做的作品，是玲琅滿目的，一個個掛在牆上。
但它們卻不是整齊的，而是有點「藝術」的亂。

她走出來了，用她那美妙的身姿，襯托被顏料渲染的白色洋裝裙擺，僅管她有穿上圍裙。
她使我看得入迷，沒有任何東西難使我那麼入迷過。

她向我打招呼，用那帶有乾淨、圓滑、清脆，且不會過尖的聲調，堪稱完美。

我勉強壓住自己過激的雀躍笑容，回應。

她帶著我參觀著她的畫室，並向我解釋了她畫每個作品時的心境。

我想我又更瞭解她了。

她用她那純淨且看著樂觀的臉龐和語氣用詞，我卻能完完全全明白，她訴說的社會寫實和陰險。

這就是藝術家嗎？

留給人們思考空間，塑造出了有幾個人類看到這幅畫就有幾個不同的理解。

也或許就像她說的那樣樂觀？
也或許我理解的完全不對，不過藝術沒有是非對錯吧？

我們開始作畫。
她分享了一個畫布和畫架，讓我們兩人好能同時作畫。
我用我前幾天所了解的技巧，勉強畫出了還能看的東西。
他她也教了我一些關於她會用的技巧。

“這裡…能稍加陰影。因為光從這裡打來……”她用她纖細且觸感滑嫩的手指扶著我的手，一點一滴的教我畫出光線及陰影。
然而她說了什麼我都聽不進。他站在我右後方，我要一抬頭就能看見她。
我沉靜在她的美貌之中，她白皙的皮膚、稜角勻稱的下顎線、紅色發光眼瞳、和挺得剛剛好的鼻子……這是什麼人間極品？

“這樣聽得懂嗎？我會不會講太快？”她的視線從我的畫上轉移到我的眼睛，我們對視了至少五秒，她歪著頭溫柔的對著我笑，“果然還是講太快了嗎？”

“呃……不、不會……。”我講話結巴，好丟臉啊……。
“真的嗎…？那就好。”真的好溫柔啊……。

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
快樂的時光總是特別快。
這愉快的氣氛，我屬實有點捨不得走了。
走到了畫廊門口，她準備送我回去，兩人卻遲遲說出再見。
這是由她先開了口，我這個沒用的男人。真想自賞巴掌。

“那個…軍程，我們要不要去吃個晚餐…？”
看得出她害羞的神情，不過，她說了我最想說的話。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我開心得像孩子一樣。
卻故作鎮定的說“好啊，當然。”不過臉早已紅成一片。
語畢，她讓我在門外等，她去換身衣服。

她換了一件兩側白夾一片黑的長袖大學T，和米白色短裙，還扎了一個半頭髮型。
臉上稍有點泛紅。她牽起我的手，故意低頭，像是害羞地躲避視線。

說著“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