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祐希姐的關係持續時,婚友社又安排了幾次媒合約會,我不斷的玩笑式的吐槽那位媒合大姐,真的是什麼人都有給我介紹,但也出言感謝她讓我認識不少新朋友;
雖然是交朋友,但是在沒成定數前,我都沒將她們參與我既有的生活圈及朋友圈,所以多半是我自己跟她們及她們的生活圈打交道;
其中也是有直接見家長,參與對方的家庭聚會,不過通常這種就沒下文,沒兩三次後就沒聯絡了,大概是我條件真的不優,對方家裡看不上眼;
我能理解。
來婚友社的同伴們,說不上是在婚姻這條道上走投無路,但多少也會有些家人期盼及自己的渴望,加上社交條件不優,所以來婚友社尋找協助;
我就是社交條件不優,但是我沒有家人期盼及自己渴望的壓力,所以基本是來著不拒,說直白點,就是等人家來挑,像是酒店中站成一排等人點台的;
還有遇過一位跟我年紀差不多,但是小孩已經上幼稚園的單親媽媽,最後大概是覺得我的經濟能力不夠養活母子倆,也就沒了下文;
雖然說這是讓人覺得勢利,但是卻是現實與她們的自由,每個人在每個人生階段都有追求的目標,沒有對我造成傷害,當然我就會祝福她們;
也有些人是被逼著來婚友社,對我的態度,不,應該是說對於這種相親活動自然會是抗拒不已;
生活多少對她們有些無奈,那種無奈,她們有時更是消極面對,又或著無所謂的接受,以積極的消極接受;
對她們來說,我就是個過客,但是在我這好管閒事又好為人師的白目個性下,也灌輸了她們另一些想法及建議;
祐希姐笑我是藉由婚友社在發展直銷下線,或是在創立邪教;
我說我是在解救普羅大眾,跳脫社會框架,直達精神層面的心靈導師,一如解救她一樣;
然後,我又被捏了一把。
就在這種用--創立邪教--心靈導師的心態下,遇到了個女孩,她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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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記得她的名字中有個「青」字,在此以小青稱呼她;
初見小青,完全就是個青春洋溢的少女,一臉清新的笑容,略有圓潤的雙頰有些小雀斑,嘴角露著小梨窩,些微有點小暴牙,但不是明顯突出,配上小小翹唇,讓她的五官看起來更年輕;
一雙杏仁眼笑得彎彎,大波浪的長卷髮在她頭上不是顯示成熟,反而讓她有種想要趕緊長大的小女孩感,可愛中帶著俏麗;
身高應該有了一米七,腳上踏著一雙白色文青帆布鞋,腳踝細緻,搭上小腿白淨修長,線條優美,淺灰貼身長裙開衩到膝側,緊縛於臀腿,展現出誘人的下半身曲線;
纖細的上身,一件圓領短T恤,外罩針織短外套,修長的脖頸讓人有咬一口的慾望;
然而她的微笑,打破了我想要下手的慾望,那笑容太純淨....
與她聊了一晚,相談甚歡,便定了隔週末來下一次的約會;
約會到來的前一晚下班前,我接到小青的來電,希望我今晚跟她碰個面,她有事要跟我說;
「怎麼突然那麼急?」
「嗯,我....我有些事想跟你說,電話中講不清楚。」
我答應她,下了班過去找她。
到了約定的地點,看到她青春的臉上有股愁容,我坐在她對面,問她怎麼了?
她支吾其詞,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
「有困難?需要我幫忙?」我開口問她,她艱難地點了點頭;
「呃,那個,明天的約會,可能....」說到這兒,她又沒說下去了;
「嗯,明天有事?要取消?延期?」我接了她的話;
「不,不是,是....明天可能要你陪我參加聚會,嗯,家庭聚會....」她緊張的說;
「喔,可以啊,就當提前見家長囉。」我半開玩笑的答應,想緩和一下她的情緒;
「嗯?你不擔心?」我的反應讓她回了神,她睜著可愛的大眼睛看著我;
「有啥好擔心的?又不是沒有陪長輩吃飯聊天過,可以啦!倒是妳不用擔心那麼多。」
「呃....我姥爺可能會問我們婚期....」她很小聲的說了這句;
「嗯?!」我愣了一下,這會不會有點快?!
「那個,那,我跟我媽說最近交了個男友,他們就....全都從南部跑上來要見你....」
「嗯?!!」我還是愣著,男友?我何時晉級成男友了?
「那個,還有,我被我媽催煩了,就隨口說了句我們倆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喔,這我可以理解,我們認識不就是因為婚友社?不過,我何時晉升成男友了?我們這才第二次見面吧?」雖說這幾天跟小青電話簡訊也有交流,不過就是朋友般的聊天,沒有談到進一步的事情;
「呃,我....」小青又開始支支吾吾,我看出來了,嗯,擋箭牌。
「妳不想結婚?」我問了她,她頓了下,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頭,我有點迷糊了;
「好吧,我換個問法,妳,不想跟我結婚?」我看著她,她看了我一眼,眼光躲開,點點頭;
「妳有心儀的人?」她點頭;
「正在交往?」她點頭;
「家裡人知道?」她搖頭;
「妳有交往的對象,家裡人不知道,那就是妳的正牌男友不方便讓家裡人知道,要我去當擋箭牌,然後拖延催婚的事?」我大膽的猜測了一下,看著她;
「嗯,不,不完全是這樣;」她吸了口氣,似乎做了啥決定,我等著她自己說;
「是...是女朋友....」
「喔,理解,那麼,妳要我幫妳怎麼擋?擋到啥程度?」
「嗯?!你怎麼....」
「怎麼一點都不意外,不訝異嗎?這事又沒啥大不了的,妳說吧,怎麼幫?」我聳聳肩,看著她;
小青跟她女朋友大學時就在一起了,兩家的人一直以為她們倆是好姐妹好閨蜜,對於她們彼此的親蜜並沒有多想;
只是大學畢業才沒兩年,小青的媽媽就勸她趕緊交個男友,然後結婚生子;
女友的家裡觀念還算開放,女兒結不結婚倒是不在意,她女友也打算找個時間跟爸媽老實出櫃,但是小青家裡就相對保守很多,對於同性戀這事無法接受;
最近小青的家裡催太緊,再不找男友就安排相親,所以兩人做了打算,就讓小青先找個假男友擋著先,能拖多久是多久,然後再想辦法;
到頭來,為了躲避家人安排的相親,然後來參加婚友社的相親....
「妳女友應該也有來吧?」我環顧四周,接著說:「這種事不該只有妳一個人來談吧?」
「嗯,我叫她來,她在附近。」小青打了個電話;
沒多久,一個短髮美女也入了座,小青跟我介紹是她的女友,然後三個人討論了起來。
其實當擋箭牌不是第一回,但是當女同的假男友還要直面家長,這就第一次了;
打算對他們宣稱我們倆是小青的「閨蜜」介紹認識的,剛交往沒多久,有考慮結婚但還在打拼;
聊了許久,大方向確定了,反正就是拖,接下來就是臨場反應了;
「欸,小青,當聽妳喊『姥爺』,妳母親是北方人?」我好奇了一下;
「對,你怎知道?我姥爺祖籍在青島,我這名字中的『青』字就是姥爺給的字。」
「我家也是叫姥爺姥娘,妳說呢?」我笑了笑,想說大概有了個想法;
當晚與小青她們倆分開後,我打了電話給祐希姐,問晚上是否方便,她說歡迎,要我記得多準備幾盒套子,我笑說明天還有約會,要保留體力,不能太多次;
晚些時間在祐希姐家中激情後,我蹲在陽台抽著煙,跟祐希姐聊到小青這事兒;
「紙是包不住火的,你幫她們拖著,為了滅火,到最後該不會弄假成真吧?」
「應該不至於,只希望明天我能賭對她姥爺的態度。」
隔天早上去接小青,然後參加了她的家族午宴,兩桌人滿滿的,基本上話題就是圍繞在我跟小青身上;
我跟小青之前討論的設定都一一丟出去,然後我對著她姥爺講了幾句我姥爺的家鄉話,小青的姥爺開心的不得了,又聽我說小時候基本也是半個南部眷村小孩,更是歡喜,硬是抓著我多聊了很多。
宴會結束,我跟小青送他們去飯店休息,再送她回她的租屋處;
小青說她很久沒有看到姥爺那麼開心了,她其實有點罪惡感,因為這一切都是騙局;
「當妳們打算瞞的時候,騙局就已經開始了,妳不用太有罪惡感,要不然會漏餡兒;」我點了根煙,坐在她家樓下的長椅上,接著說:「最高明的騙術,是把自己也騙住,讓自己相信自己的騙局,那麼一切罪惡感都會消失。」
「第一次聽到有你這樣安慰人的。」
「我沒打算安慰妳,我說的是實話,架構在騙局上的實話;另外,妳沒發現,妳家姥爺今天都沒有再問婚期的事嗎?」
「欸對耶,你怎麼搞定的?」
「我跟他保證,妳一定會結婚,也一定會嫁人,用我家姥爺的名義發誓!」
「你以為你金田一喔,你這樣發誓不是毀了你姥爺?」
「妳聽清楚,『妳一定會結婚,也一定會嫁人』,我只發誓這兩句,但是,又不是跟我結婚,也不是嫁給我,何況,又沒有說何時?」
「你,你很賊,也很賤,這樣能忽悠他們多久啊?」
我說當時有請姥爺不要擔心,然後分析了一下現況,現在結婚不是好時機,總要備個幾年,等工作進一步,有些根底再準備,請姥爺行行好,莫讓小青的爸媽給小青壓力;
「這樣的確是可以再拖一些日子,但是我又擔心之後怎辦?」
「潛移默化吧,任務是幫妳們拖個幾年,這陣子妳爸媽要是找我,妳就以工作繁忙擋個幾次,真要我出席就再跟我聯繫就好啦!」我認真的看著她說:「而且,我相信,妳,真的會跟妳女友結婚,真的會嫁給妳女友。」
「謝謝你的祝福,也抱歉造成你的困擾。」
「沒啥,我也沒幫妳解決根本的問題,只能這樣拖著,妳加油。」
後來幾個月的確還有接到幾次小青的求助,我又配合了幾次,直到有次跟我說她跟女友找到了國外的打工渡假,打算出去拖時間,我祝她們一路順風;
各方面都一路順風,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