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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26 改變
26 改變

瘋狂的性愛持續了整晚,秦夙醒來時已是下一日的黃昏。

她被換上光滑的睡裙,細緻的布料在燈光下散發柔光,一看就價值不菲。

楚思說要她留在身邊,但房間裏並沒有他的身影。

秦夙站起來的時候腿軟得差點倒回床上,腰也酸痛着,暗駡了下楚思昨晚的不知分寸。

地毯是厚厚的羊毛,赤脚踩在上面一點都不冷。

冰箱裏面裝滿便當,都是她喜歡的,她隨便拿了一份鰻魚滑蛋飯放進微波爐。

她站在落地玻璃窗前,外面刮著呼嘯的寒風,不過室内暖氣充足,就算只披著薄如蟬翼的絲綢也沒有半分寒意。

莊園很大,從這裏望過去只有大片的草地,無邊無際。

就算楚思昨天跟她解釋了,她仍然有種强烈的不真實感,楚思是上任King的獨生子,現在成為新一任的King,是美洲最大犯罪集團的首腦。

身份的變換突如其來,巨大的落差難以適應,沒有給她任何準備的時間,她還未能消化這個現實。

太荒誕了,比夢還荒誕,那個輕輕扯著她衣擺的青澀善良的男生怎麽會是King呢?

叮,微波爐的鬧鐘召回她的思緒,她端出熱騰騰的便當,填飽餓了半天的肚子。

吃完飯無事可做,返回被窩,和煦的夕陽融融地照在鬆軟的大床上,帶起絲絲倦意。

哥德式的建築充滿繁複的綫條,四處都是精巧的雕刻,房間的天花板很高,中央呈拱形,吊着一盞不怎麽明亮的水晶燈,偌大的地方陰森冷清。

這裏的風格與楚思格格不入,記憶中他總愛穿白色tshirt和寬鬆短褲,樸素天然,像個圍著她轉的小太陽。

回想起昨天見面的情境,他一身嚴絲合縫的深灰西裝,沉甸甸的顏色,頭髮用髮膠定型,不再是軟呼呼的。

不得不感慨他真的變了許多。

原來三年時間可以將一個人從裏到外改頭換面,變得面目全非。

她想問問他,你的夢想呢?不是想要當律師伸張正義,鋤強扶弱嗎?怎麼就同流合污了呢?

秦夙不想自作多情,可是直覺告訴她,她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想起他那失去光芒的眼眸,她深深意識到自己罪無可恕。

在無限的自責和心疼之中,她不知不覺又睡著了,太陽沉下地平綫,換成月亮高挂在天空。

睡夢中依稀感受有什麽在臉頰滑過,淺眠的她睜開眼睛,黑暗裏站著一個人。

那隻貼著她臉龐的手縮了縮,溫和的嗓音低低響起,“我回來了”

秦夙有些恍惚,似乎搞不清自己身處何方,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就轉身睡過去了,淺淺的呼吸聲在黑暗裏若有似無。

楚思換上睡衣,掀開被子,將她整個人攬在懷中,雙臂箍得很緊,像是要把她揉進血肉裏。

這樣還不夠,他把臉埋在她的髮間,完全地感受她的溫度和氣味,可是就算這樣也消除不了盤踞心底的不安。

秦夙的離去是他的夢魘,三年來他每晚驚醒,夢裏全是她冷酷無情的背影。

三年了,她終於回來了。

他摟得太緊,懷裏的人不舒服地哼哼,微弱地抗議著被侵占的空間。

不過他沒做出退讓,甚至抱得更緊一些。

他不敢鬆手,好像一鬆手她就會離他而去,蝴蝶從指縫溜過,振翅高飛,飛往他觸及不到的地方。

漆黑之中,藍色的眼眸閃過偏執的暗芒,他咬了咬她的耳垂,留下淡淡的痕跡。

翌日早晨,秦夙被空氣裏的蛋香味喚醒。

時間被拉到三年前,楚思每天都會替她準備早餐,醒來時總聞到食物的香氣,那是令人放鬆的味道。

有時她會到廚房對忙碌的他上下其手,趁機欺負一番;或者純粹看著他忙,看他修長的手指敲破雞蛋也賞心悅目。

如果她賴床,他會在她臉上一下一下地啄,直到把她弄醒,不過通常親着親着,那天的早餐就不用吃了。

“思思!”

她朝廚房喊了一聲,那頭馬上傳來腳步聲。

出現的卻不是她預期中的人。

“秦小姐早安” 一位女僕禮貌垂眸道,“King不在,您的早餐快要準備好了,要用餐嗎?”

秦夙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

她真是傻了,他如今貴為King,地位崇高,怎麼可能還像以前那樣為她鞍前馬後?

她困倦地擺擺手,女僕快速把早餐上碟後就離開了。

寥寥吃了口蒸蛋,一回到床上又乏了。

想來是這幾年幹得太拼命,受傷太多,又沒好好休養,長年累月的奔波導致身體虧損得厲害。

等到現在終於有空閑感受一下身體,才發現從頭頂到脚趾竟然都是疼的。

尤其是肋骨那幾道骨折,被楚思撞了一夜之後好像又裂開了,每下呼吸都會扯著扯著地痛。

不過這些小傷秦夙沒放在眼裏,這種程度的疼痛對她而言不值一提,如呼吸吃飯一樣稀鬆平常。

過了三年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日子,如今閑下來,倒是不知該幹些什麽。

心裏,腦裏,身體裏,全都空蕩蕩的,好像看完一齣緊凑的電影,完場後仍無法抽離,靈魂在虛空中漂浮,沒有落脚點。

臥室裏沒有電視機,不過有比電影院熒幕更寬的投影幕,還有全套專業影音設備。

她想看看節目,但沒有遙控器。

找了找附近的櫃子,遙控器沒找到,卻發現一隻足有半人高的哈士奇狗娃娃。

娃娃憨態可掬,只是黑白色的皮毛上有一片棕色的污跡。

“......?” 她納悶地關上櫃門,沒有多加理會。

她不認得這隻傻狗就是她在游樂園裏送給楚思的那隻,其實她很多事情都沒記住,畢竟那時她對他並不是很上心。

所以她也不知道,每一個她沒記住的離去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每一個夜裏都會回放,逼迫他一遍遍地回憶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房間的櫃子太多,最後她叫來女僕,讓她把投影器打開。

她隨便選了套動作片,畫面令人眼花繚亂,劇情索然無味,還沒有她的經歷刺激。

她權當背景音樂,靠在長沙發上小睡片刻。

不知過了多久,電影已經播放完畢,她聽見接近的脚步聲,沉穩的,在地毯上不輕不重。

剛睜開眼睛就被抱住了,她的臉緊貼著他的衣料,她嗅到酒的味道,香醇的,是好酒。

還記得很久以前在酒吧裏喝醉的楚思,臉頰紅彤彤的,讓人想咬一口。

其實也不是很久,三年而已,卻已經物是人非。

當初被一杯鷄尾酒醉倒的男孩已經學會喝酒,他到達了她難以觸及的高度,這個轉變來得猝不及防,她到現在還是難以置信,猶如在夢境裏,一個不好的夢。

“吃飯嗎?” 楚思問。

“什麽時候了?” 她迷糊道。

“八點了,你沒吃午餐吧?該餓了”

不等她回答,他直接彎腰將她抱起,手放在膝蓋下方一撈,秦夙人就輕而易舉地騰空了。

她安靜地被她抱著,悄悄打量他。

三年不見,他好像高了些,以前略顯單薄的肩膀變寬了,氣息與以前截然不同,她整個人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强大的,陌生的壓迫感像一張無形的網包裹在她周遭。

在他身上找不到半點以前的影子。

這個人真的是那個靦腆可愛,動不動就臉紅的思思嗎?

晚餐已經備好,擺盤精緻的菜餚舖滿三米的長餐桌。

他沒放開她,而是讓她坐在大腿上,摟住她的腰,像父親和小女兒。

她這輩子都沒被人這麽對待過,彆扭又不習慣,嘗試掙脫他的懷抱,“我自己坐吧”

回應她的是收緊的臂彎,她撞進他幽藍的眼眸,深沉如幾萬丈海底,令人心悸,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頓時僵住,不敢再忤逆他。

他淺笑著,用白銀湯匙舀起奶白的湯,吹了吹,然後遞到她嘴邊。

“先喝口湯”

在他直直的目光下她張開口,嚥下鮮甜的汁液。

空曠的飯廳裏回蕩著她喝湯的聲音,除此之外只有無限的寂靜。

氣氛十分怪異,秦夙很不自在。

從前他們不是這樣的,飯桌上總是輕鬆愉快,就算他們一言不發,也是甜蜜的靜謐。

若在過往,她有千百個方法調戲他,逗笑他,然而此時此刻,在這個陌生的楚思面前,她的健談風趣全都消失了,她不知該說什麽,她又可以說什麽。

楚思本來就不是多話的人,如今更是沉默,機器人似的喂她一羹一羹的湯,儘管嘴角帶笑,卻沒有半分溫度。

秦夙搜腸刮肚,左顧右盼半晌,也想不出什麼調劑氣氛的辦法,試圖沒話找話說地強行聊天。

“這個...是什麽湯呀?”

“周打魚湯”

“啊...挺好喝的”

“嗯,喜歡就多喝點”

天很快聊死了,秦夙首次感受到尬聊的威力。

她坐立不安,不過楚思似乎完全沒介意,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溫文爾雅。

飯後,他抱她到床上,溫柔地要了她一次,溫柔得她幾乎以爲前天那個瘋狂的他只是她的錯覺。

他沒有留宿,替她擦乾净身體後便離開了。

楚思很忙,一個月轉眼過去,他們見面的次數一隻手能數過來。

秦夙經常都會有種恍惚的感覺,有時候夜裏醒來身邊沒人,她會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

管理Glasshouse這樣巨大的王國,工作量多得難以想象,身爲最高決策者,楚思要瞭解所有業務,聼各方的報告,每日都有人等著他做決定,每個決定都會造成深遠的影響,走錯一步前面便是無底深淵,他必須深思熟慮。

他盡力擠出時間看看秦夙,不過常常只來得及留下一個吻,一個擁抱,然後又要匆匆離去。

楚思變了許多,不過他的懷抱依然是結實溫暖的,被他圈在懷裏的時候她偶爾會嗅到不同的味道,咖啡的甘苦,雪茄的松果香,有時還帶著她熟悉的鐵鏽味。

唯獨不見屬於少年的清新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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