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臉上呈現的表情各不一樣，但無非就是不可置信和悲傷，瞎子看著懷裡的人，生命力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他怎麼能不惶恐，在他們沉浸在這種悲傷的氛圍中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句蒼老的聲音

「你們想救他？」

瞎子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神台上坐著一隻，似人非人，似猴非猴的東西，他立刻警惕的舉起槍，但一想到老猴子剛剛說的話，又把槍放下

「你可以救他？」
「我可以救他」
「你想要什麼」
「那得看你想用什麼換，這個人對你很重要，對吧」
「你想說什麼」
「你要用同樣重要的東西跟我換」
「別打啞謎了」
「我要你一年的視力和一半的壽命」
「就這樣？」
「能在黑暗中看得那麼清楚，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東西，長生之人的壽命是最寶貴的」
「換」
「你確定？減去一般的壽命，你可就跟普通人一樣了」
「求之不得」

視力和壽命算什麼，如果能救解雨臣，用命換都可以，交易ㄧ達成，瞎子感覺的出懷裡的人心跳正在逐漸增強，這時候老猴子又說話了

「等你走出這條裂縫，到達地面上，我將會收走你一年的視力」

瞎子剛想轉身去道謝，但他身後什麼都沒有，雖然解雨臣的心跳在逐漸增強，但是他們還是得盡快到外面去，要怎麼帶著一個傷患，通過兩隻怪物和細長的走廊也是個問題

這時他們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聲響，打破舊的木門拉開一看，門外有三個人，似乎在跟什麼打鬥，瞎子認識他們，那是一家公司長年聘請的打手

瞎子每天跟著解雨臣去公司，他還記得解雨臣給他看過一份文件，本來是一副很普通的交易文件，但是如果仔細看，會發現這場交易做完，解家事業將有一半的股份，會到那家公司手裡

換作其他人可能不會發現，但是解雨臣發現了，本來不想計較的，可是人家公司三番兩次地詆毁解家和解雨臣的公司，所以解雨臣斷了一切和那個公司的來往，並運用廣大的人脈四處打壓

那家公司因此懷恨在心，經常派人去解雨臣的公司鬧事，這三個就是裡面身手最好的，但是身手再怎麼好，怎麼打得過黑瞎子呢

雖然說木門外面有三個人，但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有兩個半，有一個人的上半身已經被大蛇吞下肚消失了，另外兩個人似乎是害怕的跌坐在地上，手裡連刀都拿不穩

看到瞎子把門打開，立刻飛也似的跑到廟門前，可惜在場的都不是會心軟的人，瞎子大力地把門和上，只聽外面一聲慘叫，似乎就有一個人死了，外面僅存的那個人大聲地喊到

「黑爺！求求您了！我什麼都跟你們說！」
「什麼都說？」
「對，什麼都說！求求你讓我進去！」

瞎子把門打開一個小縫，那個人連滾帶爬地爬進來，大蛇似乎不敢靠近這座廟，只聽爬行聲越來越遠，逐漸聽不到了，瞎子接過吳邪手裡的繩子，把那個人的雙手綁在背後

「說吧，是不是你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現在丟你出去，你說那個怪物會不會回來？」
「……」

瞎子抓起那個人放在背後的雙手，把他吊在屋外，大蛇似乎感應到了獵物，只聽爬行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真的什麼說！黑爺我錯了！」

瞎子把他丟進屋內，用腳把門踢上後

「是不是你們」
「是……」
「後面還有多少人」
「沒人了，本來有二十多個人，但在路上死光了，就剩下我們三個，現在只剩我了」
「你們老闆是誰？」
「……」
「我不想問第二次」
「楊昇」
「楊昇？」
「瞎子你認識？」
「我聽過，常常在小花的公司鬧事」
「知道是誰就好辦了」
「那我們趕緊出去」

瞎子話一說完，公主抱起解雨臣就想往外走

「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說我們要出去，是不是得有人引開蛇？」

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雙手被捆綁的打手

「等一下，你們想幹嘛！啊！」

瞎子把他從地上提起來，把木門拉開一個小縫，隨著爬行聲愈來愈近，瞎子一把把打手丟到旁邊，聽聲音蛇應該是被引走了

「我們走」

因為長年生活在洞穴裡，這些怪物的視力嚴重退化，只要他們小聲走路基本不會被發現，他們一邊往前走一邊聽著旁邊傳來慘叫

他們不殺了他，他上到地面一樣會反水，而且他在說人數的時候明顯心虛，眼睛不停的瞟著門的方向，他們一定還有人在外面

「我要把門打開了」
「嗯」

瞎子一把門打開，印入眼簾的是五隻漆黑的槍管

「把手舉起來」

他們聽話的把雙手舉起來，但雙手算什麼，張起長腿一踢，一下子踹倒一個人和他身後的人，瞎子腳伸出去一勾，絆倒一個打手，雙手還好好的抱著解雨臣

巨大的動靜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吳邪反手握刀，捅進其中一個人的胸口，胖子匕首一劃一下子滑破了一個人的喉管，可能是山體結構本來就不穩定，也可能是動靜太大了，他們所在的洞穴開始塌方

「別管他們了！我們走！」

對方已經被他們打得差不多了，五人開始往出口方向跑，但跑著跑著，瞎子因為還抱著解雨臣，速度明顯比他們慢

只聽一聲巨響，大堆大堆的巨石剛好落在瞎子面前，迫使他只能向後退，聽到身後的巨響，吳邪他們也回過頭來

「瞎子！」
「你們先走」

如果是以前的吳邪一定會待在那裡和他拉扯，但是他不是天真了，現在最好的選擇是他們三個先出去，再帶人來救他們，吳邪咬了咬牙

「我們走！」

吳邪跑了幾步又轉身看了看

「我會回來的！你們要等我」

解雨臣醒來的時候他們困在石堆裡

「嘶…老齊？」
「瞎子？」

解雨臣叫了兩聲沒人回應

他把隨手攜帶小手電拿出來，他看到瞎子他已經昏倒了，周圍都是血，隨著血的方向看過去，瞎子一隻腿被落石砸到了，而自己被他保護的很好，解雨臣起身想把瞎子腿上的石頭移走，隨著他的移動，瞎子像是感覺到了

「花兒？」
「我在」
「你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了，你先別動」
「別搬了沒用的」

解雨臣沒聽他說話，只是自顧自地搬著石頭，石頭全數被解雨臣搬起來了，可喜瞎子的腳沒有粉碎性骨折，看起來只有小腿斷了

「我們在這裡多久了」
「兩天了，吳邪他們應該快來了」
「老齊，我失憶的時候我其實都聽得到」
「哦？你聽到了什麼？」
「聽到你跟我吵架，聽到我說的重話」
「沒事，那不是你我知道」
「怎麼說？」
「那也許是解雨臣，但他不是我的花兒」
「就你會說話」
「那你有聽到佈局者是誰嗎？」
「我說不知道，你會說嗎？」
「500，一口價」
「沒錢了，把我的卡拿走就好」
「那不一樣，這是我的小金庫」
「那個老人說的話，我也有聽到」
「所以你都知道」
「你打算瞞著我嗎？」
「怎麼能說瞞」
「瞎子」
「嗯？」

兩人說話說到一半，前方突然傳來動靜，解雨臣立刻站起來站在瞎子前面，如果第一個進來的人是楊昇的人，那解雨臣會一槍打死他，所以這最後一塊石頭被搬開，眼前出現的是吳邪髒兮兮的臉

「小花！」
「吳邪」
「你們沒事吧」
「我沒事，但老齊要快點出去」
「小花哥哥！」

秀秀的腦袋突然從吳邪身後冒出來

「秀秀？你怎麼在這裡？」
「瞎子？瞎子！臭瞎子你醒醒！」

解雨臣話問到一半，吳邪突然急迫的喊著瞎子，解雨臣轉頭一看，瞎子又暈倒了，剛剛只借著手電筒看，現在探照燈一下子照進來解雨臣終於看清楚了

除了腳上的那一處傷口，瞎子背後還有許多被落石砸到的挫傷，他們不敢再耽擱，馬上把秀秀的人喊進來，不得不說，還是女孩子心思細膩，連擔架和醫生都叫來了，走出洞口一看，連救護車都有

「快把瞎子抬上去，他還欠我房租呢」

秀秀一發話伙計的動作變快了不少，把瞎子抬上去之後，秀秀和解雨臣也跟著上去，由於救護車做不了那麼多人，吳邪他們坐著另一輛箱型車跟在他們後面，到了霍家的醫院，那個排場不說大，但簡直了，瞎子被推進手術室之後，解雨臣一直站在手術室外面，急著打轉

「小花哥哥你放心，院長跟主任都在這裡，他會沒事的」
「是我拖慢他了...」

這是吳邪 張起靈和胖子，也匆匆趕來醫院

「小花你別這麼想，他不會有事的」
「就是，阿花別想那些」
「嗯」

手術室的門一關就是一天一夜

手術室的門關了多久，解雨臣就在外面徘徊不安多久，他經歷過很多危機性命的時候，但沒有一次比現在還焦急

終於，門被推開了，解雨臣先是看著瞎子從他眼前被推出去，包得像個木乃伊一樣

「他怎麼樣？」
「我們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只能看他了」

解雨臣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好像是鬆了口氣，又好像是腳軟，但是他現在還不能休息，他必須先把楊昇解決了，瞎子現在很虛弱，很容易成為把柄

而且他希望自己的愛人醒來的時候，自己可以給他一個安全的環境，不用再為自己擔心，哪怕瞎子不需要，解雨臣和吳邪他們交代了幾句話後，和秀秀直接前往了公司

「小花哥哥，事情我都聽吳邪哥哥說了，他們的公司我已經封殺了，但是楊昇現在抓不回來」
「他逃出國了？」
「對，我的人到那裡的時候，他已經上飛機了」
「沒事」

解雨臣摸了摸秀秀的頭髮，就像他們小時候那樣

「我會把他們抓回來」
「小花哥哥，我們抓到一些人，他們可能知道楊昇在哪裡」
「我馬上過去，你先回公司吧」
「小花哥哥，我是秀秀也是霍當家，我不怕血腥只要能幫到你」

解雨臣看著眼前的小女孩，秀秀真的長大了，是可以獨當一面的霍當家，不需要他的保護，這時候他除了再次摸摸他的頭髮，說不出其他話了

可能是感慨，也可能是自責，感慨是因為欣慰，自責是因為，自己還是沒有保護好她，但是在九門，又有誰能永遠天真

車很快開到解家宅，秀秀跟著解雨臣一起下到地下室，地下室的地板上躺了兩個人，兩人的雙手被綁在背後，眼睛被黑布蒙住，從身上的傷痕來看，應該被嚴刑拷打過了，秀秀的人看到老闆來了，忙把兩人從地上拉起來

「楊昇在哪裡？」

兩人沒有一個人說話，像是發愣一樣的跪在地上，直到伙計把一盆冰水潑在他們臉上，他們才有反應，其中一個人微微一抖，說話了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走的無聲無息，還欠了我們工資」

另外一個人的反應更激烈了，開始發狂似的尖叫，還試圖從地面上爬起來，他的尖叫聲吵得解雨臣耳朵痛，一下子把他批暈了

「小花哥哥……」
「沒事，有抓到他們的會計嗎？」
「有，其他人都關在隔壁房間」

秀秀走出去，像是對伙計說了什麼，不久伙計壓著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進來了，男生一進來就說話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沒問你這些」
「那您想？」
「知道他的卡號嗎？」
「知道！」
「都知道？」
「都知道，老闆常讓我往他卡上打錢，我背都能背出來」
「你出去跟外面的人登記一下」

男人被押走之後，解雨臣看了一眼地板上的兩個人，沒說什麼就跟秀秀上樓了，等兩人到了2樓大廳，這裡只有吳邪他們五個加上秀秀可以進來，可以說是一個不容易被監聽的地方

「小花哥哥，他不一定用的那些卡」
「我知道，他的這個局佈的很大，幾乎把自己身家都賭進去了」
「那你怎麼？」
「我想看看他這個局，到底有多大，找人的事你不用擔心」

解雨臣把筆電轉過來給秀秀看，電腦螢幕上的是購買紀錄，楊昇的購買紀錄，購買紀錄顯示他兩天前買了一張通往冰島的機票，根據過去三年的紀錄顯示，他三年前在冰島買了一棟新的房產

由於他之前從來沒有往北大西洋發展過，解雨臣合理懷疑這個計劃從三年前就開始佈局了，你說巧不巧解雨臣在冰島剛好也有房產

本來打算跟瞎子一起去玩的，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楊昇搭的是客機，當然沒有解雨臣的私人飛機快，解雨臣快了他一點到了冰島

在瞎子精心挑選的房子裡休息了一下後，兩人立刻前往機場，果不其然在機場，發現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解雨臣的人一下子把他抓住

人抓住之後，他們也沒有理由在這裡逗留了，把他帶回國的飛機上，解雨臣實在太久沒有休息了，從冰島一路睡到北京

下飛機他們先回了解家老宅，楊昇鬧出這麼多事，弄死都算便宜他，想了很久之後，解雨臣決定先把楊昇關起來，等事情就解決了，再來想怎麼處置他

確認楊昇被管好了之後，解雨臣快馬加鞭地趕往醫院，他希望瞎子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是他，等他到了醫院，瞎子還沒醒

「嗷，阿花來了」
「小花？你來了？」
「嗯，你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知道了，胖子煲了粥，你多少吃點」
「會的，你們回去吧」
「嗯」

吳邪三人走了後，病房一下子安靜了很多，解雨臣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坐在瞎子床邊一邊吃著粥一邊想

（哦對，他看不到我）
（一年好久，我得護好他）
（一般的壽命，變普通人…）
（值得嗎）
（但長壽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他怎麼還不醒？）
（有點想他了…）

想著想著被粥嗆了一下

「咳咳！咳咳！」

把碗放在床頭櫃後，拿了張衛生紙擦了擦嘴，突然間有點想哭，只是想而已他不能哭，周吃完了，瞎子還是沒醒

據醫生所說他只是失血過多昏過去了，腿上的傷口也沒有嚴重的感染，照理講不應該昏睡那麼久，突然間有種無力感，解雨臣什麼都做不了

他只能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電視上看到這種畫面都覺得嬌情，但是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只希望瞎子能夠醒來，他解雨臣這輩子所有的軟肋，全部都在他們四個身上了，其中瞎子更甚

就在他一面握著瞎子的手，一面用筆電處理公務的時候，握著的手好像動了一下

「老齊？」
「咳咳，花兒」

瞎子的聲音又啞又乾，解雨臣拿起床頭上早就倒好的水

「別說話，喝點水」

瞎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花兒」
「瞎子」
「嗯？」
「我想你」
「你說什麼？」
「我想你了」
「我沒聽到～」
「……」

解雨臣舉起手想打瞎子，低頭一看瞎子腳上的石膏嚴嚴實實的，一時間不太忍心就把手放下了，瞎子好像注意到解雨臣的不對勁

「我沒事，就是斷了一隻腳」
「……」
「花兒？」
「我在」

瞎子的手在床鋪上探索，想抓住解雨臣的手，摸了幾下都沒有摸到，解雨臣一把抓著瞎子的手

「老齊」
「嗯？」

解雨臣本來想問的是，這樣真的值得嗎，但是事已至此，瞎子不是個魯莽的人，做出這個決定他肯定權衡過，到嘴邊的問題又被解雨臣咽得下去

「我去幫你盛點粥吧」
「等一下」
「怎麼了？」

解雨臣一下子急了

「不舒服嗎？我去叫醫生」
「不是不舒服，只是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

確認完瞎子沒事之後，解雨臣執著的想幫瞎子盛一碗粥，瞎子拗不過，也就隨他了

「來了，小心燙」
「你喂我～」
「多大的人了，害不害臊」
「我是傷患～」

所以吳邪門一打開，看到的是，瞎子還是那副賤兮兮的笑容，正在接受投喂，視線在往上移一點，解雨臣臉上好像也掛著淡淡的笑容

「瞎子你醒啦」
「嗯，剛醒」

等瞎子慢吞吞的吃完這一碗粥之後，是時候討論正事了

「來討論正事吧」
「嗯」
「楊昇抓住了，在地下室」
「你想怎麼處置他？」
「還沒想到，普通的死好像太便宜他了」
「的確太便宜他，花兒，記得那個墓嗎？有樹精的那個」
「記得怎麼了？」
「把他丟下去」
「也可以」
「這個好，我們自己送下去？」
「嗯，那裡太危險了，伙計下去容易折人手」
「那我們跟小花下去」
「嗯」

對於吳邪沒有提到自己的行為，瞎子表示認同，畢竟自己現在這樣子也幫不上什麼忙，唯一能做的是不托他們後腿

「現在也晚了，你們先回去吧」
「就知道你想和小花獨處，走吧」

被吳邪道破目的，瞎子也沒腦怒，反而掛起一種笑容，這種笑容不是似於，往常那種賤兮兮，人人喊打的笑，更偏向於一種純粹的笑

可能是覺得一切塵埃落定，可能是欣慰自己保護好心上人了，那天晚上在瞎子的堅持下，解雨臣到病床上和他一起睡

還好解雨臣要求的是VIP病房，不然普通病房的床根本睡不下兩個人，那天晚上兩人相擁而眠，一切都顯得那麼簡單美好

清晨的陽光灑落窗台時，解雨臣醒來了，他滿頭的冷汗又做惡夢了，他夢到，瞎子沒有挺過來，是自己害死了他

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潔白的天花板，和眼前正看著自己的心上人，瞎子的眼睛很漂亮，是一種很淡很淡的灰色，深邃的裝的下星辰大海，卻偏偏只裝著他一人

「作惡夢了？」
「嗯」
「沒事了」
「老齊」
「我在」

解雨臣把頭埋進瞎子懷裡，聽著瞎子的心跳聲，解雨臣的情緒才慢慢平靜下來

「你說，變成普通人是什麼意思」
「怎麼還在想這個」
「我一直覺得，我會比你早走，但是現在又不一定了」

解雨臣真正意識到，眼前的人真的有可能比自己先離開的時候，他是怕的，哪怕他知道所有人都會離開自己，他還是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我總想著，只要我先走就不用接受離別，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自私，別怕」

兩人一直在床上膩歪到躺不下去了才起來，吃了助理送來的胖媽媽愛心粥後，吳邪他們剛好到了

「那我們走了」
「嗯，去吧，小心點」
「知道了，好好休息」

兩人依依不捨得道別完後，四人前往了，解家老宅壓上楊昇後，前往了那個他們差點喪命於此的墓，看著伙計把楊昇壓下去

直至走到懸崖邊，由於他們早就知道底下有一條河摔不死他，兩個伙計從兩邊把楊昇壓制住，其實也不用怎麼壓制，他不像解雨臣

只是個普通人，不過20歲的年輕人，並沒有多大的力氣，至少沒有力氣反抗兩個身強體壯的伙計

楊昇站在懸崖邊，向下看，看著見不得底的懸崖，他腳一軟跪了下去，這並不妨礙解雨臣一腳把他踹下去，這個方式雖然略顯幼稚，但卻很解氣

處理完之後解雨臣又匆匆趕往醫院，推開病房的門，瞎子不在床上，推開廁所的門，瞎子不在廁所，瞎子現在負傷，他能去哪裡？

「老齊呢？」
「小花你先別急」
「對，瞎子沒事的，阿花你冷靜一點」

三人講話的時候，張起靈走到窗邊探了探，因為知道瞎子總喜歡翻窗的習性，解雨臣特別把病房安置在1樓，張起靈在窗外的草地上，看到了讓解雨臣急著團團轉的人，瞎子現在躺在草地上曬太陽，舒服的眼睛都咪起來了

「找到了」
「找到了？哪裡？」

張起靈指了指窗外，解雨臣也站到窗戶旁邊，看到瞎子，手一層直接從窗戶跳出去了

「臭瞎子！」
「花兒～你回來啦～」
「還我回來了，你急死我了」
「哎呀，我的錯我的錯，但是現在的太陽真的很舒服」

解雨臣嘆了口氣也在他身邊坐下，現在的太陽真的很舒服，時間回到解雨臣剛出門的時候，瞎子什麼都看不到，坐在床上也無聊得很

太陽剛好曬到床邊，瞎子伸出手感覺了一下，很溫暖，摸索了一下這個房間，終於找到窗戶，把扣鎖打開，撐著窗台就跳了出去

沒料到外面的草地那麼滑，瞎子摔了一跤屁股著地，於是他就順勢躺下了，換作其他家醫院他絕對不敢這樣，但是這家醫院是解雨臣開的

私人醫院裡面的人手更加乾淨，人員的進出也十分嚴格，順勢躺下後一路躺到解雨臣回來

「你要曬太陽，好歹等我回來，摔倒怎麼辦」
「嘿嘿，那個窗台撐一下就出來了，容易得很」
「你呀」

現在的太陽不燥熱也不刺眼，閉起眼睛整個人都溫暖了，一切都過去了，該在的人還在，只不過當解雨臣有一天突然想起要看看，老岳兒子資料的時候，旁邊的大頭貼越看越像楊昇，覺得不對勁的解雨臣，把助理叫了過來

「這個人是誰？」
「老闆，他是之前新招的，做了不久又走了，沒有辭職突然不見了」
「什麼時候？」

那個日期和楊昇跑路得時間剛好是同一天

(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