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一對婚前眷侶走向婚後怨侶,最後不得不放手成全的悲歌。
要做到合合分分無可指摘,很難。要徹底解除某人被催婚被逼婚的後顧之憂,讓所有人無話可說,憐舟那萬金和一座廣屋豪宅不是白拿的。
晝家主從不做虧本買賣,這是來到潯陽偶爾聽店小二說的。
她糾結良久,直到看到陽光下晝景微微汗濕的額頭,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閑著了。
為了萬金和豪宅。
她離開小竹椅,朝晝景走去。
晝景噙在唇邊的笑意明媚了世人的眼,春意盎然,春衫飛揚,似是為了豐富坊間流言,她上前一步,鳳眸多情,“舟舟……”
一旁的婢女們聽得臉頰泛紅,春心搖曳。
憐舟抿著唇,心想:這男人怎麽這樣啊,妖裡妖氣的。
她捏著帕子,不想落了下乘,硬?著頭皮走過去,待離近了,迎風拂過一陣乾淨的香草味。
晝景笑得狐狸尾巴快要搖起來,眼裡不停閃爍戲謔:“舟舟,我好熱,幫我擦擦汗可好?”
第5章混進來的人物小像
不好。
一點都不好。
要說之前她肯走來是看在萬金和豪宅的份上,此刻憐舟竟生出悔意。
香草味拂過她鼻尖,氤氳好聞的氣息裡暈著汗津津的濕意。
她看了眼某人淌汗的額頭,肌理細膩,瓷白勝雪,窄袖長衫隨春風流連搖擺,精貴柔軟的料子貼合修長俊氣的身段,衣襟處描繪的山川霧靄栩栩如生,仿佛眨眼能騰空而起。
天人風姿,妖媚邪肆之態,憐舟捏著帕子,不安地倒退兩步。
抗拒之意分明。
這人並非她能招惹的。
她一退再退,晝景亮晶晶的眸子璀璨愈甚,長睫輕撩,撩動一池春。她身子挺直,散漫地四下環顧,婢女們慌慌張張斂眉垂首。
晝景抬腿上前,揚起不設防的笑,“舟舟,沒人看著了。”
她微仰起頭,下頜線漂亮地不可逼視,敞?露在空氣的脖頸膚如凝脂,憐舟被迷得有一瞬忘記驚惶,醒轉過來難為情道:“別再靠近了。”
她真的不適應這樣的距離。
素白的帕子快要被揉皺。
她百般推拒,晝景眉峰緊鎖,像鎖住了明媚春意,沉沉醞釀起幾分秋涼。
憐舟指尖顫了顫。所以說,她最不擅長與這等顯貴打交道了。笑則百花齊放,綿柔裡浸著絲絲縷縷媚?意纏弄,不笑時,冷冷清清聲勢如雷霆欲湧。
“擦汗……”
晝景闔眸,意態倦懶,如冰如玉地吐出兩字,不容置喙。
憐舟小臉微白,只能竭力踮起腳尖,在嗅到那股香草味的同時,神經倏地緊繃。
咫尺之距,晝景悠悠開口,又恢復了那股柔柔軟軟仿若勾?引人的腔調,“寧姑娘,萬金不是那麽好得的,要懂得配合,我不喜歡不完美的計劃。”
她嘴唇張張合合,吐氣如蘭,憐舟心底警鈴大作,快速用帕子抹去她額頭汗漬,“好了!擦乾淨……”
一隻手搭在她肩膀。
憐舟緊張地差點失聲喊出來。
晝景不明所以,掌下用力,禁錮少女嬌弱纖細、隱隱掙扎的身軀。無奈瞥她一眼,年輕家主信手抽走對方捏在指尖的帕子,輕聲嘟囔:“敷衍……”
慢而細致地擦拭沒有顧及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