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了僻靜處,晝景躲進草叢現出人形,擔心回去沒法交代,踏起輕功又往白橋邊醬婆婆那裡打了壺醬油。
兩刻鍾後,拎著醬油回來的晝景恰好和追狐狸未果的少女在小院門前東西相遇。
見到他,憐舟委屈地紅了眼眶,聲音壓著哭腔:“阿景,你去哪了?”
“我去鎮子轉了轉,廚房醬油快用完了,順便打壺醬油回來。你怎麽了?”她上前兩步:“怎麽眼圈紅了?”
走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她不提還好,提了,憐舟按捺不住將大白狐狸來了又走的事和她道明,末了耷拉眉眼:“是我做的不好嗎?我真心想養它,它好像不是很信任我。不知它是怎麽從潯陽跑來這的,它長得那麽漂亮,胡亂跑多危險,很有可能它就是被人逮住帶到這的!
它竟然能找到我,我原以為這是緣分所至。就在之前,我喂它吃東西,它明明很開心,可吃飽就跑了,你說它跑什麽?”
面對少女的困惑低語,晝景耳尖微不可查地竄出一抹緋紅:“狐狸這種動物本身就很難相信人啊,除非那人值得相信。也許它是吃飽跑去玩了,舟舟,不要想那麽多。”
“所以說還是我做的不夠好?對了,以後出門你記得告訴我一聲,否則平白教人擔心。”她興致缺缺,囑咐完就進了小院,中飯都沒吃。
上天掉下一塊餡餅,還沒吃到嘴裡又被收了回去,空歡喜一場。這大概就是憐舟此刻的心情。一半懊惱,一半擔憂。懊惱它說跑就跑,擔憂它再被壞人捉住。
晝景捏著筷子坐在飯桌前罕見地沒了食欲,先前被喂了半飽,眼下看著滿桌子飯菜,想到做飯菜的人,她放下筷子,陷入難以言說的糾結。
午時,出去尋人的平安看到家主安然無恙坐在家中,一顆心落回肚子,翻身到樹上假寐。
春花秋月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先前之事,頻頻誇讚大狐狸聰明。之前發生了什麽難道晝景不知麽?她比誰都清楚,是以站在房門前幾度徘徊。
沒想好怎麽安慰失去愛寵的女孩子,房門打開,憐舟從裡面出來。
“想開了?”晝景訕笑看她。
“嗯,我總有種預感,它還會回來。”
抱著這股念頭,她回到餐桌,斯文用膳。
晝景憂喜參半,舟舟姑娘大概就是話本子裡寫的毛絨控罷。篤定她會出現,那她到底是出現還是不出現?若出現,又該以怎樣的方式?
“阿景,是我飯菜做的不合口味嗎?”
經歷了被大狐狸吃飽就丟,憐舟心思比往常稍加敏感,想起她紅著眼眶說大狐狸丟了的畫面,晝景笑道:“沒有,這就吃。”
憐舟莫名歎了口氣。
午後閑暇時光,小院陸陸續續來了幾波客人,街坊四鄰排著隊來寧家蹭茶喝,無一不道憐舟好福氣。
好福氣的憐舟入夜還是沒等來她心愛的大白狐,一覺睡醒整個人透著說不出的失落。可憐兮兮的。
看得晝景很想摸摸她的腦袋,說大白狐不是不信任你,是她有難言的苦衷。念頭在腦海繞了半圈被打消。
用過早飯,日上三竿,袁麗瑰提著新鮮出爐的米糕來寧家串門。大周不講究男女大防,小鎮更沒那麽多規矩,她來時,晝景翹著二郎腿坐在小院逗貓。
頗有幾分姿色的少婦見了樹下氣度翩然的美郎君,春?心萌動:“晝公子,憐舟呢?”
“在裡屋練字。”晝景頭也不抬,正想著該怎麽從別處弄一隻與她真身相似的白狐,沒注意女人看向她的眼神壓也壓不住的悸動暗喜。
女人俯下.身,緊致的衣裙裹著誘人身段,出門前她特意塗了口脂,唇瓣微張:“晝公子喜歡吃米糕嗎?很甜的……”
米糕?
晝景抬眸,猝然望進女人癡纏熱切的眼眸。
胭脂味飄來,她身子後仰,興致殘存的鳳眸悠悠一轉,漾出散漫不羈的疏冷情致。
不知何時站在門內的少女提裙而出:“麗瑰姐,你怎麽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晝景:我什麽場面沒見過?(攤手)
第28章登門邀請
袁麗瑰瞳孔微縮,嚇得急忙站直身,不確定少女看到了多少,又會不會生疑。她抬了抬手上的小竹籃:“我、我是來給你們送甜糕的,剛出爐還熱著。”
她再次變回那個唯唯諾諾,話都不敢大聲說的女人,晝景看得嘖嘖稱奇,手指挑動大黃貓長長的胡須,玩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