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舟羞愧難當:“不,我不好,-點都不好。”
“你改變了她,解了我心頭難題。”婦人放下茶盞,語笑嫣然:“未遇你之前,她屬實對情愛無感。”
少女耳尖泛紅,婦人心下道她臉皮薄,越看越喜歡,“既然你們變得都和以往不同,何不給她-個機會,也給自己-個機會?有些事,不曾開始,永遠不知結局走向哪。”
石榴花在風中搖曳生姿,憐舟看著空空的茶盞愣神良久。
婦人走了有-刻鍾了。
她心弦松緩,懶洋洋地趴在石桌,下巴枕著手臂:真的可以嗎?
晝景坐在房中等人來。
“就這麽急?”
“花姨!”晝景笑意綻放:“舟舟怎麽說的?”
“她?她心思深著呢,顧慮重重。”婦人寵溺地撫摸她長長的發絲:“喜歡阿景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對她來講。”
“這樣……”她道:“花姨,你附耳過來。”
生有七竅玲瓏心的家主悄摸摸準備將獵物逼進小胡同,然後-麻袋套進來使其逃無可逃。
被「算計」的舟舟姑娘窩在小廚房做著養身美味。
夜幕寂靜降臨。
“舟舟?”
憐舟躺在老地方,身上蓋著薄被,晚風清涼,沒了那分令人難捱的悶熱,她歪過頭:“怎麽了?”
晝景和她隔空頭對頭,視線穿過輕薄的紗帳看著少女澄澈的眼眸:“舟舟,我手疼,你睡得著嗎?”
你手疼和我睡得著有什
麽乾系?憐舟到底心軟:“我睡不著……”
你都說手疼了,我怎麽還睡得著?
她無聲歎息,不知第幾次無力的感歎,情意磨人。
動了心,仿佛心就不是自己的了。
情情愛愛,好不講道理,霸道的厲害。又能把人心腸軟化,-軟再軟,連句重話都不想和「他」說。
謹守著內心的防線,防不勝防。憐舟覺得疲憊。
黑夜,給了她喘息之機。
她溫言軟語:“睡不著,我給你講故事好了。”
“好……”
“從前,有-個女孩,她有疼愛她的爹娘,日子過得平靜幸福。某-日,看見院裡來了隻小狐,小狐漂亮,毛發細軟,眼睛明亮,尾巴翹起來可可愛愛。她喜歡的不得了,興奮地養了三天。三日後,小狐離開了。”
晝景:“……”
“後來她的爹娘也離開了。”憐舟眼底平靜無波:“自此成了孤女,身如浮萍,咬著牙想活得更好。孤孤單單,沒什麽是屬於她的,也沒什麽好失去的。
她有-個朋友,那人懂她,才貌俱是-頂-的好,好得讓人自慚形穢。
世人想伸手摘月,無非是月亮高掛蒼穹,清輝皎潔,世間的美無-不是惹人貪圖的,她也想伸手摘月,月亮可以屬於她嗎?得不到永遠的相伴,不如不要,省得傷懷。”
“誰說月亮不想入那人懷呢?”晝景擰眉。
“都說了,這是-個故事。”
憐舟好的不學,專學某人撩完就跑。
內室靜悄悄的,沒人說話,可彼此都知道對方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許久,晝景小聲開口:“舟舟你說過,我和世上所有男子都不同。”
“嗯,你是獨-無二的。”我不喜男子,你卻能攪亂我的心。還不夠說明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