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和什麽啊。
憐舟藏著羞窘不教她瞧出來,又想,阿景那身骨在外人看來多半柔弱,可事實根本反了過來,她哭笑不得。
“你就按著我的法子試試,萬一把人哄好了呢?”
她深覺李十七不靠譜,剛要道謝,沈端從門外邁進來。
李十七老老實實坐回位子,竟是改了那不愛讀書的性子,認認真真,積極求學。
起初憐舟不信她真的往好裡好了,哪知半日下來,李十七讓她大吃一驚。念頭在心裡繞了一圈,她眼裡露出了然,心想:十七殿下總算有點擔當了。
李十七都有這份誓死都要和心上人廝守、不管天下人態度如何的決心,那她呢?
她自責不已。
在思量如何要阿景原諒她的事上,越發用心。
正午,回到寢舍,李十七興衝衝關好門,從枕頭底下摸出她精心準備的畫冊。畫冊背在身後,她笑眯眯道:“憐舟,快過來,有好東西給你。”
憐舟步子一頓,大
致猜到了是什麽,想拒絕,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
她肯過來,李十七頓時用一種看待同道的狂熱眼神看她,價格不菲的畫冊被她攤開放在書桌,線條優美,筆鋒動人,畫風清新,沒有那點惹人厭的淫?糜穢亂,美中不足的是憐舟對男女之事提不起絲毫興趣。
懶洋洋地瞥了眼,很快移開視線,倦倦的、提不起精神的樣子讓李十七受到了挑釁,她自覺拿出了很好的東西。
她努力用自己能想到的方式對人好,語氣驚訝:“不喜歡嗎?”
憐舟輕點下巴頭,半晌,問:“還有更好看的嗎?”
“嘿!”十七殿下笑了笑:“有是有,你等著。”
她扭頭去了書櫃翻找,趁她轉身,少女一陣臉熱,緩步走到窗前,任憑春風拂面,拂去不可與外人道的羞臊。
“找到了!”
一聲歡呼……
李十七抱著厚厚的一封冊子疾步而出,想到憐舟幫了她天大的忙,忍痛割愛,故作輕松:“送你了。要現在看嗎?”
她很想和沈端的寶貝徒弟分享這等子「好玩」的事,哪知一句話驚得憐舟抱著冊子倒退半步:“不、不了。”那也、那也太羞人了!
“真的不用嗎?”
“不用了……”她深呼一口氣。
“好罷。你去看罷,我進浴室了。”
浴室的門掩上,憐舟抱著燙手的冊子糾結好一會,坐在書桌前顫著手打開。
竟是上下兩冊,一冊男女,一冊女女,直接忽略掉上冊,她打開下冊,只看了一眼,羞得將冊子合上,呼吸起伏,面若桃紅。
是、是阿景那晚對她做的事啊。
書舍靜悄悄,捂著心口好生平複半刻鍾,她咬著唇狠心將其翻開,卻見玉門敞開,嬌蕊櫻紅……不敢多看,快速翻到下一頁,手抖著才沒把李十七的「一番好意」扔出去。
真是……
真是太……她合上冊子不肯再看,素手扶額,一個人靜坐桌前。
李十七美滋滋地從浴室出來,以為解決了好同窗好舍友的心頭大事,哪知少女並未如她所料地滿臉羞容地研究閨房之樂,而是安安靜靜背脊挺直地坐在桌前,長發被金簪挽起,背影說不出的寂寥。
她撓頭:還不喜歡嗎?
憐舟沒有哪個時候這樣無可救藥地思念她的心上人。
可她惹惱了阿景,她不該惹她生氣的。在她最雀躍歡喜的時候,在她忍受心魂精血顧養「阿娘」的時候。
耳邊回蕩起晝景在洗心池說過的話——她心情好,一月之內只要不在她底線蹦躂,多大的事她都能容。
如何都沒想到,最先越了阿景底線的,竟是她。
念頭至此,眼睛氤氳了水霧,淚意朦朧,不敢教人看見,垂眸用帕子抹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