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白鶴書院,得知晝景一封奏折擅自插手和親事的李十五,此刻芳心欲碎,紅著眼眶跑出學堂,快馬加鞭來到晝府。
她喉嚨哽咽:“景哥哥就這麽討厭我,恨不能我早早離開潯陽,免得打擾你和寧姑娘卿卿我我嗎?”
庭院內,晝景無動於衷:“使臣來朝,和親一事板上釘釘,即便沒有臣,也有其他大臣主動上書奏請,殿下將心思放在臣身上也是枉然,雲國皇子生性乖巧,文武雙全……”
“誰想聽你說這個!”李十五難以置信地望著她,神態癲狂:“你本來就該屬於我,我剛生下來,母后和白姨做了口頭婚約,要我長大後嫁給你……”
晝景一臉茫然:還有這回事?
“可惜白姨失蹤了,母后也走了,若非我翻看母后留下的手劄,也不會知道此事。”
她急慌慌地掏出隨身攜帶的紙箋:“你看,景哥哥你看,這是我從母后手劄裡撕下的一頁,你看啊,你本來就是我的,只是所有人不知道罷了。他們不知道,還想著霸佔你、染指你,我不允許,我絕不允許!”
泛黃的紙頁通篇裡的確提到幾句先皇后與娘親私下做的口頭約定。白紙黑字,李十五人雖不怎麽樣,不至於在此事上作假。
捏著薄薄一頁紙,晝景心頭陡然對偏執聽不進人言的李十五生出淡淡憐憫,她輕聲道:“時過境遷,哪怕有長輩的意思在,這姻緣終究未成。我不喜歡殿下,心裡也有舟舟了。”
“你……”李十五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你不要我?”
“殿下……”
“景哥哥,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你不喜歡我哪裡,我可以改,我喜歡你,我愛你,我很小的時候心裡就裝著你了,你不知道我看到手劄的時候有多開心,你是屬於我的,你原原本本就是我的!”
她激動道:“幾年前,我拿著手劄去找父皇,求他為我們指婚,差一點就成了,要不是該死的李十七,你早是我的駙馬了!”
晝景蹙眉聽著,耐心逐漸被消磨。
“景哥哥,我真的可以改,你不要不要我,我喜歡你啊……”
她低聲哀求:“我想陪在你身邊,想醒來就能看到你,我想你是我的,你不要把我推給別人,求你了……”
“可是折子已經遞上去了。朝臣各有舉薦,名單之上,不止殿下,還有十一殿下、十二殿下、十四殿下、十七殿下、十九殿下,和親一事勢在必行,究竟選哪位,自有陛下裁決。殿下來求微臣,不如去求陛下。”
“你娶我可好,你和寧姑娘和離,娶我可好?”
她哭求著攥緊晝景衣袖:“她霸佔你許久,我快忍不了了。”
“你想怎樣?”晝景眸光微凜。
“跟她和離,娶我。”
晝景氣極反笑:“絕無可能!”
“景哥哥,你不要逼我……”
“簡直荒謬不知所雲,殿下,微臣還有要事在身,且不奉陪了。”
她拂袖而去,自認對李十五仁至義盡。
她沒有多余的仁慈。
十五殿下心性狠辣,留她在潯陽,終究會埋下禍患。
舟舟是她的,任何可能會傷害到她的人、事,晝景都不會允許!
“景哥哥,景哥哥你會後悔的,你真的會後悔的……”
李十五立在原地,眼裡刮過一場漆黑風暴,薄薄的紙頁被她攥在掌心:“為什麽……為什麽不要我……”
白鶴書院,女院。
李十七煩得要命:“雲國皇子跑來咱們大周作甚,還要求娶公主……喂,寧憐舟,你啞巴了不成?是不是知道本公主有可能被送往雲國做那勞什子皇子妃,你很開心啊。我告訴你,不可能!父皇那麽寵我,絕不舍得我去往他國!”
她撫弄肩上垂落的發絲:“李十五做雲國皇子妃就很合適嘛,她那樣的人,心狠手辣,去了陰曹地府都能混得風生水起。”
憐舟被她誇張的言辭逗笑。
“最有意思的是,舉薦李十五的朝臣有很多,其中一個就有景哥哥!哇,我就知道,景哥哥那麽好的人,眼又不瞎,怎麽可能喜歡李十五?”
今日十七殿下說話順耳,憐舟柔聲應和:“阿景不喜十五殿下。”
嘖。阿景……
李十七白她一眼:“你住口,本公主現下不想聽你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