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薑同學臉不白了,下一秒臉頰連著脖子,薄紅一下暈到鎖骨,呼吸猝然慢了幾拍。
裴轍沒辦法,把人抱到沙發上,給他找應急的藥。
後來藥和熱水都到跟前了,薑昀祺說好了,眼睛睜得大,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裴轍也不能說什麽,只能作罷。
畢竟藥不能多吃。
雖然裴轍挺懷疑薑昀祺是對自己收手機間接表示不滿。
現在薑同學一邊朝醫院大門走,一邊不自覺扯領子。
裴轍看了一會才移開目光,想,以後還是圍圍巾吧。
遊況遞來煙的時候,裴轍拒絕了,“我不抽煙”。
遊況這才想起,在部隊的時候,就聽前輩說,裴轍不抽煙不喝酒,極度自律。不過裴轍這個名字可不是因為點雞毛蒜皮的事被記住。七年前在遂滸邊境,近三十年來最大一起軍火暴亂,就結束在裴轍手裡。
其實要說“結束”也不完全準確……
裴轍有些奇怪遊況居然走神了,視線移向他的時候,遊況才回神。
“凌晨在龍橋區夜總會發現毒品,一人攝毒昏迷,其余兩人在所裡問著。”
遊況指了指原地等著的同事,介紹了下,“裴司,那就是李勳。一直跟著薑昀祺的。”
裴轍點頭,沒有說什麽。
第6章柳暗花明
也是七年前,裴轍重傷從部隊退下,本來傷養好了還可以繼續服役,往上走得更遠。但不知為何,裴轍主動選擇退役。
幸存下來的戰友猜測是因為他姐姐的壓力,畢竟裴家姐弟從小相依為命。裴轍重傷一度生死不明的時候,裴玥差點流產。
後來傷養好了,裴轍就去了外事部。期間沒有多大波折,進入軍備司也是順其自然。不僅因為裴轍資質出眾,學習能力驚人,更重要的是,一眾談判文官裡,沒人比裴轍更了解實地武器的殺傷力。
裴轍話少。李勳走過來打招呼的時候,裴轍和往常一樣,說了句辛苦了。
李勳笑笑,擺擺手,人很穩重,說話也是:“有些案子就是這樣,拖個十七八年也有,都是本職工作。”
遊況兩下抽完煙,沒多想,張口略說了幾句今天凌晨的案件,“……毒品都是幾年前的型號,檢驗科九點出報告,竟然和嫌疑人注射的不是同一種,這才趕著來醫院等結果……快了吧?”說著看向不知為何有些拘謹的李勳。
李勳看了會手表,確認:“早。這才過去十四分鍾。”
“你們忙。我先上去了。”裴轍簡短道。
遊況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話多了。其實除了薑昀祺的案子,裴轍根本就不管他們刑偵,剛才交代的幾句簡直莫名其妙,聞言語氣微訕:“哎、好。”
裴轍走後,李勳松了松肩膀,自嘲道:“我好歹比他年長幾歲,他看著也就三十多?剛站旁邊,我肩都繃著。”
遊況摸了把鼻子,掏出根煙在鼻下扣著彈了彈,“你比我好。剛才人還沒從車上下來,我就開始組織語言了。隊裡領導匯報我都不打草稿——笑什麽!”
李勳呵呵兩聲:“在遂滸出過特大任務的,看人眼神都不一樣。死人見得比活人多。”
“裴司應該乾我們這行,他一眼過去不全招了?”
時間還有一會,兩人一邊聊一邊坐回車上等,免得再偶遇什麽領導。
裴轍到五樓的時候,薑昀祺已經被護士領著挨個去做檢查了。裴玥也不在。
書包擱窗下的椅子上,靠著椅背。裴轍走過去發現今早剛穿的毛衣被脫了下來,欲蓋彌彰地搭在椅背上,被書包擋得恰到好處。
裴轍不由笑了下,毛衣摸上去殘留零星溫度,看來剛去不久。
裴玥推門進來看到裴轍拿著薑昀祺的毛衣,也有點好笑:“進門一聽要抽血,就自己在那脫毛衣。我尋思抽血也不用全脫,伸一隻手臂就好了,他非要脫。”
“他不喜歡穿毛衣。”
裴轍把薑昀祺的毛衣折好放一邊,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薑昀祺檢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