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西淮接著道:“你知道,寒窗苦讀,繼聖賢之學,有時候也是一件挺沒意思的事情。將才學施展於天下,萬裡河山都是你的棋盤,蒼生為棋子,這也是一樁快事。”
就像有些人造反,為了金錢利祿,為了香車美人,有些人造反就僅僅是為了造反。
他不求任何回報,隻為下一場快棋,證明自己的傾世才學。
前者如亂世梟雄……後者,如西淮。
他存活於世,隻為報復,隻為謀逆,隻為證明“謀士之怒,可覆天下。”
“……嗯?”
西淮說的投入,同時也想著自己的事。
等會神來時,卻發現銀止川正側目看著他。
他蹙眉,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臉,問:“怎麽,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
銀止川一笑,收回目光,重新看著水中的粼粼月影,低聲說:“你剛才說話的樣子真迷人。看得我想親你而已。”
“……”
西淮不知道怎麽回答,有點訕訕的。
銀止川垂在身側的手輕輕碰著他,靜默中,西淮感到他的手指勾了一下。
像想握住他。
但他有些猶豫,尚且沒有想好要不要回勾。
睡都睡過了,還在乎這些幹什麽。
西淮歎了口氣,想,還不如快點順他的意,拿到想要的東西,擺脫這樣的境地。
修長冰冷的手指回扣,握住了銀止川的,與他十指相纏。
西淮感到在一個瞬間銀止川抖了一下,但隨即用更大的力氣回握了他。
用勁到西淮不禁感到有些疼痛的地步。
“你……”
銀止川微微轉過身來。
西淮覺得他可能是想做點什麽了,在這樣明月皎潔的夜裡,波光閃爍的水面上。
“咳咳。”
然而下一秒,身後傳來第三個人的聲音——
沉宴和楚淵也出來了。
他好像想報方才的一點不能宣之於口的私仇一樣,故意打斷了銀止川,幸災樂禍道:“你們在幹嘛?”
銀止川:“……”
銀止川要氣死了。
“要做方才朕和羨魚那樣的事嗎?”
沉宴和善道:“外面風涼,站久了容易受寒,不如回府裡,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做。”
“……”
銀止川相當生氣,他冷冷地看著沉宴,問:“你出來幹什麽。”
“賞月。”
沉宴道:“順便看一看石像。神女河中心的妖獸菩提像就要到了。”
神君降妖獸賜福,不僅是個傳說,還是盛泱一種祥瑞的象征。
他們信奉這個“菩提纏住妖獸”的石像,也是神庇佑他們的證明,一日菩提藤還纏縛著妖獸,世間的邪惡之事就無法作祟,盛泱就還是天選之國,會福祚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