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娘斥了他一聲:“啞巴了麽?!”
少年帶著枷鎖,雙腕上的鐵鏈都看得清。
他靜了片刻,才低啞地輕聲道:
“銀公子好。”
“嘿,這模樣倒還不錯。”
趙雲升氣喘籲籲喝著茶,笑嘿嘿道:“這雙眼睛生得好看。豔的很,桃花仙似的,哭起來肯定不得了!”
然而這少年其實是寡淡冷清的,莫名有種拒人千裡之外的氣質,實在令人想象不出來,哭起來,會是什麽模樣。
“你叫什麽名字?”
銀止川問。
“西淮。”
他道。
銀止川皺眉想了一下,大抵是覺得這名字實在少見,想象不出來是哪兩個字,便不由又問道:
“哪個‘西淮’?”
“西出陽關的西,秦淮夜泊的淮。”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他抬起了頭。
漆黑沉默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銀止川,仿佛他曾經見過銀止川——
或者該見過銀止川,所以要將他這個人的模樣從腦海中搜尋出來的一般。
然而銀止川卻對他沒有什麽印象,只是略微掃過一眼,目光就收回了,蹙眉道:
“長得倒不錯,但是我要小倌做什麽。”
“小倌怎麽了,小倌招你惹你了!?”
趙雲升登時瞪眼道:“這孩子才多大,和女人一樣玩兒的嘛。來,過來,本公子看看。”
銀止川想,女人是軟的,抱在懷裡是香的,小倌,小倌怎麽玩?
然而他心裡這麽想,動作上倒也一點不吃虧,一下將西淮拉住了,漫不經心將趙雲升的臭手給擋了回去。
“老子親自打架搶回來的,輪得著你碰。”
銀止川道:“老子拿回去扔到後廚房洗碗,也不給你。”
……
當夜,銀止川就帶西淮回了府。
倒也沒真的扔到後院去洗碗,而是令人備水,好好給這小倌梳洗了一番。
這才意外發現,這人長得不錯。
月光下,寒玉一樣的少年推門,從房內走出來。
素淡的月光一樣的衣裳顏色,穿在他身上,顯出一種寡淡冷清的意味。
大約是剛沐浴完,烏發還是濕的,整個人都帶著種說不出的潮濕氣息。
柔軟黑發籠在皎皎月光中,猶如一個誤入塵間的小謫仙。
“喲。”
銀止川挑眉,伸手去勾了勾他的下頜,輕浮道:“長得不錯——能看。”
然而西淮不說話,隻用一雙漆黑微涼的眸子看著他。
“走吧。”
銀止川道:“帶你去熟悉熟悉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