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拿起中陸歷朝以來殺孽最重的那柄武器,破開天下之兵的封印,成為天下之將的首領。
所有他參與的戰爭,都會取勝,直到戰無可戰,天下歸一的那一天……!
曾經,有人懷疑過這個人會在盛泱的銀家出現,但隨即銀家全軍覆沒,幾近滅門,只剩下一個浪蕩不羈的么子。
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唯一被留下的么子,早就被命運的軌盤選中了!
“既然如此。”
仆從沉默半晌,說道:“不能讓他拿到濯銀之槍。”
西淮道:“他還沒有拿到濯銀之槍。”
仆從點點頭:“公子知道槍在哪裡麽?”
西淮指尖撫著薄胎雪瓷杯,垂著眼,低啞說:
“不知道。需你們自己去找。”
然而梁成落城最頂級的工匠燒出來的、堪比禪翼般的雪瓷,竟然在西淮的手指輕觸上去時,也黯然失色,顯出微微粗陋的質地。
——他的手太蒼白了,就如同乾枯的花瓣一樣,淡色的玉一樣的手指,只在指尖有一點微微的豔紅。
仆從注視著這個在所有刺客中脫穎而出的白衣人,他分明手無縛雞之力,又看上去那樣蒼白病弱,花君卻說他是最有可能能取銀止川性命的人。
“此地終非久談之地。”
仆從歎息說:“若無其他的事,我等先行告退。有何線索,再來與西淮公子商榷。”
西淮點點頭。
然而離開之前,那名仆從又摸出一枚藥丸,融進茶水中,笑著對西淮說:
“西淮公子拿出這樣有用的情報,當受些獎勵。”
那是朱紅的,馥滿香氣的藥丸,服下去能讓人飄飄欲仙,即便垂死,也能吊著命活過來。
但是香味濃鬱,那夜西淮用過之後,第二日銀止川還從他的衣領中聞到。
西淮垂著眼,並沒有動。
直到下仆走了,庭院中也無動靜,他才捧著茶,將整壺茶水都倒進了花盆中。
而後進門後,突然蹲下身,控制不住地嘔吐起來。
……
銀止川因為在家照顧西淮,好幾天沒出去和狐朋狗友們鬼混。
他們見不著銀止川,大抵也沒人帶他們橫行霸道,仗勢欺人了。日子過得十分乏味。就相約著,一同上了銀止川的鎮國府來。
“嘖嘖嘖。”
一登門,就是紛紛一陣咂舌。
趙雲升朝府邸裡左右看著,對銀止川道:“當初踏遍紅花綠柳不沾衣的銀七,到底還是河邊濕足了。”
銀止川用折扇在他肩上敲了一記:
“瞎說什麽呢。”
趙雲升道:“我說什麽了?我說實話而已。”
“銀七啊銀七。”他道:“我他娘的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是上樹掏鳥蛋那年紀。自己被老爺子打折了腿,都要一瘸一拐杵著拐杖出去浪——這是一種怎樣的精神!?……結果,他娘的現在倒好,好手好腳的,為著一個病懨懨的小玩意兒守在府裡,九天啊!足足九天沒有出門了!!兄弟們都要懷疑你被下蠱了!”
銀止川笑:“別他媽亂說。”
趙雲升搖頭:“英雄自古難過美人關。古人誠不欺我!”
“那是老子花八十顆金株搶回來的。”
銀止川微微斜睨他們,說:“難不成就這麽扔家裡,病死了你賠我錢?”
“那也只能說你買了一個賠錢貨。”